《執棋天下》第二十五章 湖心亭商議

湖心亭中擺著一把躺椅,兩把藤椅,一張梨木桌,上麵放著糕點茶水。清澈的湖水中偶有遊魚遊過,水麵上盛開著幾片蓮花,亭子邊係著一隻小船,一派安靜祥和。趙卿言抱著一支蕭,上蓋著一件大氅,蜷在躺椅中瞇目看著湖中景

暖風吹在上卻覺得涼颼颼的。

趙卿言將襟拉了些,雙目失神地看著湖麵。與這副景不同,他的心中沒有安寧,隻有紛雜和空。正如陳化所言,他本該輕易看的,卻別一些東西阻住了視線——不是自負,是信任。

會是誰?陳化指著皇宮的地麵,意思再明顯也不過。

皇後……或者太子。

趙卿言向冰冷的掌心哈了口氣,腦中仍舊空空如也,他本找不到那兩位害自己的理由。一時的打擊令他措手不及,什麼頭緒也理不出來。

突的,遠一條影踏波而至,落在亭中,信王則劃著筏子慢悠悠地稍慢一步來到亭子邊,走上湖心亭:「你倒悠閑得很。」

趙卿言看向他們,收起滿懷思緒,輕笑著問道:「為什麼不能悠閑?」

煥王坐下,拿了塊點心放口中,讚歎一聲:「點心是誰做的?好吃,你也沒吃幾塊?」

趙卿言慵懶的道:「你吃的梅花香餅和旁邊的蓮子銀耳羹是我做的,其餘從是廚房拿的。我胃口不好,沒食慾,給你們準備的。」

煥王往湖中看去,見蓮花尚未結出蓮蓬,問道:「你從哪兒弄的蓮子?現在沒賣的吧?」

趙卿言道:「從江無那裡摘的,回來一看還很新鮮,就燉了一鍋粥。」

煥王盛了一小碗,舀了一勺,皺起眉:「這麼苦?你又沒去蓮心?」

趙卿言將手從大氅下麵出來指了個位置:「有糖,你放點就不苦了。」順手拿過桌子上涼掉的茶喝了幾口,放回去,又將手收回大氅裡麵。

信王問道:「你是不是冷?要麼回屋裡吧?」

「不回,悶死了。」趙卿言嘟囔著,將,然後看向信王,「九叔坐吧?是我先說這次出去的收穫,還是你們給我講講這些日子京裡發生的事?」

煥王撇撇:「就那麼點事,這麼幾天時間估計你自己也查的差不多了,你有什麼不瞭解的地方直接問吧。」

趙卿言點點頭,問道:「太醫檢查葯的結果是什麼?我聽說是我送的補藥有毒?」

信王找了塊看起來不錯的點心嘗了一口,聞言補充道:「不是補藥有毒,是你給他的那些補藥放在一起用有致死的毒。『沒有高超藥理常識的人,是無法做到將幾味大補的葯相加為毒藥的』。這個是太醫的原話。」

趙卿言皺眉:「大補的葯?」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送給他的葯,失笑:「怎麼可能?若說那些葯搭配能吃出病我信,吃死人我可是想不出什麼辦法。」

煥王終於從懷裡的一堆東西裡找出了一張紙給他:「正好,這東西給我之後我就一直帶在上。這是太醫從廚房的剩飯和嘔吐裡找到的東西,後麵那頁是他府裡的廚子記下的食譜。因為嘔吐基本都是剛剛吃進去的東西,所以很容易分辨。」

趙卿言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遍,顯得有些詫異:「人蔘和藜蘆?他吃藜蘆幹什麼呀?」

煥王一怔,與信王對視一眼:「他府裡下人說這是你送他的。」

趙卿言想了一下,點點頭:「我的確送過,但都送了半年了。他那陣兒說自己肚脹得厲害,我送了他一包用來催吐,而且功效忌口我都很明白的告訴他了。人參加藜蘆吃了毒很大,雖然不至於死,但用量多,加上包大人老邁,還真說不定。所以我很認真的告訴過他幾遍。」

又看了看紙上記著的藥材,確定沒有其他符合標準的藥材,這纔看向信王,顯得有些好笑:「九叔,這不會就是太醫說的對藥理通吧?我想隻要略懂醫應該就知道有毒。」

煥王搖頭道:「我不知道,太醫們隻說拿給你看你能看明白。這些天忙的不開,也沒有仔細詢問。葯的包裝都是太醫院特有的,他自己的用藥肯定不會是太醫院的,那就隻能是你拿給他的。加上歐修的作,對你實在太不利了。」

趙卿言看著手中的紙,喃喃道:「我還真是小看了傀儡宮啊。」

煥王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趙卿言反問:「你們的意思呢?」

煥王和信王對視一眼,信王開口:「四哥和我的意思是你最近不要作,就待在府中,等我們把人找出來你再出去活。皇兄的意思是讓直接問歐修,讓他出麵證明你的清白。十三弟……」

煥王無奈的攤手:「我覺得哪個辦法都不好,也想不出來什麼合適的辦法。」

信王亦是無奈:「歐修的突然離開太過蹊蹺,對你殊為不利。但要是當麵問他,不說是否可能打草驚蛇,就是以他老臣的份,也不該懷疑。」

趙卿言淡淡一笑:「隔離唄,也好給滿朝文武一個代,這樣可以。」

信王略顯尷尬:「墨兒,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趙卿言垂下眼睛,渾不在意地笑著:「反正我也不想彈,讓我待在府裡就待著吧。不行,我去大牢房住一段也可以。但你們本就抓不住人,結果也就是隨便抓幾個屈打招,沒什麼區別。」

煥王道:「是啊,四哥九哥就這麼打算的,證明你不可能與他們有關係,然後隨便找幾個人頂罪,不了了之。這樣看似洗了你的罪名,實際上卻等於讓你坐實。但若認真查下去,怕是也查不出什麼結果。」

「不要管,就這樣,給傀儡宮看著就行。」趙卿言躺下,悠然道,「我已經和父王說過了,你們轉告皇叔一聲就好。傀儡宮明暗宮主爭位,據唐笑愚講,大約一個月後會正式開戰,明宮空虛。你們就裝著相信是我殺了包拯的態度給他們看,等到唐笑愚給我訊息,出兵攻打明宮。打下傀儡宮再證明我清白,這樣可以吧?」

二人微怔,問道:「怎麼裝?」

趙卿言淺笑道:「這還不簡單?足,卸了我樞副使的職位,我生病也不來看我,有我喜歡的東西也不送我。不夠的話我就裝瘋賣傻,把我親王名號也給我下了。」

信王顯得有些好氣:「你說的容易,哪兒是那麼隨便的事?弄假真了怎麼辦?」

趙卿言將煥王不喝了的那碗粥拿過來喝了一口,玩笑道:「就這麼點小事就能弄假真,九叔這話說得我寒心啊!」

煥王道:「就是,九哥這話我聽著都不舒服。」

信王苦笑:「是是,我說錯了,口誤。」

趙卿言攪了攪粥:「我相信不會弄假真的。要是你們直接頂著那麼多人的怨氣保我,也太讓你們為難。這樣就好多了,做做姿態罷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正好看看往日的那些人會有什麼變化,好玩的。」

信王嘆道:「委屈你了。」

煥王唉聲嘆氣:「你是覺得好玩兒了,我這個樞使手下突然間丟了三個樞副使,誰來考慮考慮我啊?太悲傷了。」

趙卿言笑笑,沒有再說話,低頭默默喝粥,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十三叔覺得夏芃是個怎麼樣的人?」

「夏芃?」煥王有些意外,想了想,「我對他也不是很瞭解,雖然在抓捕青盜上麵沒有什麼收穫,但看得出他很認真,品效能力都還不錯。你怎麼想起來問他了?你見過他?」

趙卿言道:「之前他從木馬侯府回來的時候來見過我一次,我看他可能有懷疑我是青盜的意思。」

煥王頗興趣的問道:「是嗎?這麼一說還真的蠻像的。」

信王笑道:「你洗清嫌疑簡直太容易了,我記得青盜當時夜明珠的時候你還和十三弟打賭哪名舞姬會賞,結果全都沒中,一人輸了三十貫。」

煥王臉微紅:「九哥!」信王但笑不語。

趙卿言笑笑:「所以我留意了一下他的檔案……這個人還蠻有意思的。」

煥王愣道:「什麼?」

趙卿言搖搖頭:「沒什麼,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但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檔案。」煥王臉凝重起來,「我倒是忘了這件事。」

趙卿言略顯詫異的問道:「十三叔,怎麼了?」

煥王道:「我這幾天在樞院也多聽見了一點訊息,你和麒麟閣那些人的關係打算怎麼理?」

趙卿言將最後一勺粥吃掉:「就那樣唄。我這麼一個不稱職的樞副使弄死了一個,趕走了一個,換誰誰也不痛快。看慣了親與奉承,現在這樣難得的還好玩的。」

信王嘆道:「你呀,擺著一副無聊頂的表,然後說到好玩,誰會信?」

趙卿言掩口打了個哈欠:「是好玩的,我就是懶得笑,在你們麵前也不用特意去擺張笑臉,累。」

聽到他的話,兩人沉默了,雖然他的語氣很無所謂,但聽在耳朵裡,隻覺到寂寥和疲倦。

「墨兒?」煥王試探著了他一聲。

趙卿言閉著眼睛,輕輕應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煥王又無話可說了。

趙卿言沒有聽到下話也沒什麼反應,又睜開眼:「對了,十三叔看有忙不過來的文案可以給我送來,我閑著也是閑著。當然,別被發現了,會被發現就別拿給我了。我準備一下打傀儡宮的事當打發時間也可以。」

信王問道:「墨兒,你打算用多人去打?那邊我的七殺有一千人長期在附近,我能直接調過去四百。如果不夠我提前安排,可以多調二百人。」

趙卿言想了想:「六百不太夠啊。我覺得要八百到一千保險點,然後十三叔再帶幾十個侍衛一起過去差不多。雖然明宮與暗宮相隔甚遠,但咱們攻打明宮,未必不會到暗宮的攻擊。如果人數太就太過被了。」

信王微愣,繼而點頭:「那我去安排,就近調人,就按你說的一千吧。到時候需要我一起過去嗎?」

趙卿言笑道:「多謝九叔啦,九叔別忘了和他們仔細說明一下。有我和十三叔就夠了,九叔不去也行。」

信王沉片刻,點點頭:「也好。包拯府那邊我還要盯著些,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有重要的事讓人去王府我,我過來。」

趙卿言道:「嗯,知道了,九叔慢走。」

煥王見信王等著自己,連忙道:「九哥你先走吧,今天樞院也沒什麼事,我再陪墨兒待一會兒,和墨兒一起回去就行。」信王點點頭,解開筏子站上去慢慢撐桿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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