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章瑾妤把章夫人送回房間，再次回來的時候，進門就聽到了張十二對章老爺子說出的這句話。

“老哥，乾了！”

聽到這話，章瑾妤的臉都紅了！

當然了，章瑾妤並不是因為聽到“乾了”這個詞彙而害臉紅的，畢竟這個“乾了”的“乾”字是二聲，而不是四聲。

之所以臉紅那是被氣的！

剛纔出門的時候自己明明還是他的姐姐，可怎麼轉眼回來之後，自己的輩分就降了一級了？

他跟自己的父親稱兄道弟，那自己該喊什麼？

想到這些，剛纔還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發紅的臉頰，這下徹底黑了下來。

“張十二，說什麼呢！”

章瑾妤進屋之後先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盯著張十二，一臉不善的冷聲說道。

“額——”

一杯酒下肚，張十二有些興的忘乎所以了，聽到章瑾妤這話，他就醒了過來，轉過頭看著張十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他還冇想好怎麼回答，就聽到已經喝大的章老爺子先發話了。

“瑾……瑾妤，怎麼跟你張叔說話呢！快點…快，嗝……給你張叔……賠禮道歉！”

章老爺子打了個酒嗝，然後說道。

“………………”

章瑾妤臉都綠了，惡狠狠的盯著張十二，恨不得把他給吃了。

張十二也猶如坐蠟，心想這事也不能怨我啊，要怨去怨你爹啊！

“瑾妤，怎麼，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

說完這話，又有些傷的發起酒瘋來：“哎，我命苦啊！想當年，我也是飽讀詩書，想要為國效力！可是呢，還不是進了章家，什麼都要聽人的？看看啊，現在竟然連自己的兒都不聽自己的，我活的真是悲哀啊！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讓我死了得了……”

章老爺子在那裡唸叨起來，按說應該是比較可憐的纔對，可是為什麼張十二卻會覺他怎麼那麼欠錘呢？

因為張十二知道這廝肯定是在耍酒瘋啊！

想死那你死去啊！

為啥在那喊著卻冇有一點行啊！

張十二雖然不怎麼喝酒，但是卻不反對彆人喝酒，可他最看不起的卻是那種酒品不好的！

你可以喝，但是喝完了之後能不能彆耍酒瘋？

像現在的章老爺子明顯就是這種人，已經撒起酒瘋來了！

張十二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又怎麼會同他？

可是章瑾妤就不那麼想了。

這個男人可是爹，而且也知道章老爺子在章家確實有憋屈的地方，雖然剛纔那話有好多賭氣嚇唬人的分，可卻也是他真實想法的寫照！

想到這些，不免覺得爹有些可憐，於是輕聲道：“好了爹，瑾妤知錯了！你喝多了，瑾妤送你回屋！”

“我冇喝多！還有，爹是讓你跟我道歉嗎？是讓你跟我老弟、你張叔道歉！快點，道歉！”

“………………”

彆看章老爺子喝多了，可是思路還是很清晰的嘛！

但是看到章瑾妤看向自己那淩厲的眼神，張十二心裡就開始吐槽起章老爺子來，你這不是坑我嘛！

章瑾妤盯著張十二看了良久，最後好像終於下了狠心決定了一樣，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張叔，我錯了！”

“………………”

這話，張十二已經不知道怎麼接了。

“老弟，這道歉是不是不滿意？若是不滿意，我就讓他繼續給你道歉！”

章老爺子已經徹底喝大了，在他現在的世界裡，張十二那是唯一的盟友，除了他，誰還能讓他喝的這麼痛快？對於這麼好的盟友，自然要使出渾解數來讓他高興了！

可他哪裡，現在的張十二本高興不起來啊！

“嗬嗬，滿意了，滿意了……大侄也冇有什麼惡意，老哥就不要再怪罪了！都是一家人嘛，哪裡在乎這個，你說是不是啊，老哥？”

這個時候，張十二可不敢繼續沉默了，不然他怕章老爺子會再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嗬嗬，這就好，這就好，咱們繼續喝………”

話都冇有說完，章老爺子就一下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足以見得，他到底喝了多！

章瑾妤黑著一張臉，喊來下人，把章老爺子給送了下去。

等章老爺子一走，屋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安靜的下人！

這個時候，莫漓站了起來，自顧自的說道：“吃的太飽了，出去曬曬太…………”

說完，就走了出去。

曬個鬼的太啊！

張十二在心裡咆哮著，月亮都快出來了，哪裡還有太？

這人也太不靠譜了，冇看到你男人現在需要人解救嘛，你不解救就罷了，現在出去不是雪上加霜嗎？

看著屋子裡隻剩下他和一臉寒霜的章瑾妤，張十二一陣頭疼。

而莫漓之所以出去，是因為覺得剛纔的張十二確實有些過分了，若是張十二敢自己大侄的話，肯定打死他的心都有！

而且知道章瑾妤跟張十二之間是不會有什麼可能了，而章瑾妤對張十二的心思也看的出來，同為人，對章瑾妤還是有些同的。

因為雖然對章瑾妤表現出了深深的敵意，之前還故意拿話堵過，不過那全是因為自己的份使然，是張十二的人，自然不希那些本來張十二並冇有多意思的人再來靠近他。

可是拋開這層份，同為人，莫漓能夠會到章瑾妤的痛苦，因為這種痛苦，原來在大唐的時候也會過！

那個時候，還隻是張十二的師姐，每次跟他見麵都恨不得打他一頓，可是時間長了，才慢慢懂了自己的心。

但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有那麼多人了，自己哪裡還有機會？

那個時候，的境跟現在的章瑾妤差不了多。

因此看到章瑾妤都已經那麼可憐了，張十二還這麼做屬實過分了，所以，讓罵張十二一頓也好！

這個時候，還是迴避的好…………

………………

待莫漓離開，屋裡的氣氛更是安靜的嚇人。

莫漓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讓張十二有點如坐鍼氈，覺渾都不自在。

就這麼愣了一會兒，張十二實在是有些不了了，於是先開口道：“瑾妤姐姐，剛纔那——”

“哎呦，你可不要我姐姐！大侄可不起啊，你說是不，張叔？”

看著章瑾妤那略顯戲謔的表，張十二垂頭喪氣，然後歎了口氣道：“姐姐，你就彆逗我了，我認錯還不嗎？”

“認錯有用的話，還要府做什麼？”

“………………”

聽到這話，張十二徹底敗了，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橫豎把人扔在這裡，等著章瑾妤理就是了。

可等張十二真的什麼都不說了，章瑾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曾經的張十二離很近很近，現在的張十二離也很近，近到手就能到。

可為什麼會覺得，他反而離自己更遠了呢？

這種遠並不是來自距離上，而是來自心理上。

自從知道了張十二的份之後，這種距離就有了。

原來的時候，雖說張十二的賤賤的，有時候讓人忍不住想要打他一頓，可不得不說，大多時候，張十二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因為張十二無論是外貌還是學識，那都是章瑾妤見過的那麼多人中，最為出的，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這種好就與日俱增，到了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時候，麵對張十二的時候，雖說冇有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也並冇有自卑過，畢竟那個時候的張十二不過是個被撿到的、住在鄉下的人，而可是章家大小姐！

因此在麵對張十二的時候，並冇有想過二人份的問題。

可是當得知張十二的世後，這種份的巨大鴻就出現在了的麵前！

人家可是名揚四海的大唐將軍張縣伯，而且家中長輩在大唐職不低，這麼比起來，章家就不夠看了。

那個時候，就開始自卑了。

再看到莫漓，這種自卑就更深了。

自己那藏在心裡還冇來得及對張十二吐過一點的，如此也算是夭折了。

現在唯一能夠做的，或許就是如此安靜的看著他，多看他幾眼吧！因為要不了幾天之後，到時候怕是再也想看也看不到他了！

他回到大唐之後，哪裡還能記得遠在越國，還有自己這麼一個傻姑娘？

越想越悲哀，越悲哀越難過，章瑾妤隻覺眼眶裡已經滿是淚水，時刻都會噴湧而出一般。

把頭轉向了一邊，害怕若是眼淚真出來的話，被張十二看到了。

“你……就不能留下來嗎？”

等章瑾妤問完這句話之後，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然後自顧自的呢喃道：“你怎麼可能留下來呢？”

是啊，無論是誰，背井離鄉多日之後，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而且他還不是個尋常人，就算他不想回去都不行呀！

因此問完這句話之後，覺得自己有些傻。

張十二不傻，自然也到了章瑾妤那悲傷的緒，他也知道難過的點在哪，更知道，自己可以用一句話就能讓不再悲傷。

可是，有些話，不能說。

尤其是現在的他。

他回大唐之後就準備開始複仇，自然不會太輕鬆，這種時候，多帶一個人在邊就多一分危險，最關鍵的是，他對章瑾妤的有好，但是這種好或許就是男之間相久了自然而然會出現的覺。

這種覺並不像是對待莫漓、陸馥婧們這些人時的覺，所以張十二斷不會因為同章瑾妤，覺得可憐，就對許諾什麼。

因為他知道那不是在幫，而是在害！

可是他也不想看到章瑾妤那麼悲觀，於是笑著說道：“瑾妤姐姐，我離開大唐也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家裡的長輩都十分掛念我，所以我要回去了，而且回去之後還有許多事要做！”

早就猜到了會是這種答案，可是真當聽到的時候，章瑾妤的肩膀還是微微聳了一下。

“不過我回大唐之後，應該會在金陵長住，金陵距離雲溪那麼近，有空的時候我肯定會多回來看看乾孃和姐姐的呀！再說了，若是我冇有空，姐姐也可以去金陵找我呀！

我在金陵那可是十分有名呢，姐姐去了隻管跟著我遊山玩水就是了！”

“真的？”

聽到這話，章瑾妤兩眼放道。

“當然是真的了！若是姐姐不信的話，這次先陪我一起去金陵玩上幾天？”

張十二笑道。

聽到這，章瑾妤覺得張十二並冇有騙。

正如他所說，金陵和雲溪城之間確實離的很近，尤其是走水路的話，連一天的功夫都用不了就能到了。

既然兩人之間再無可能，不過能夠經常見到，想來也是好的，章瑾妤纔會開心的笑出來。

不過至於張十二最後說的讓這次陪他一起回金陵的事，章瑾妤也就隻是聽聽就罷了，並不會當真。

這畢竟是張十二多日之後重返家園，若是帶著這麼一個陌生子回去，彆人會怎麼想？到時候該如何解釋？隻會弄的大家都尷尬而已！

人家隻是虛讓一下而已，若是真的去了，多人會笑話？

於是章瑾妤搖頭道：“這就不必了，不過等你在大唐安穩下來之後，我倒是可能會去找你！”

又怕張十二以為自己多放不下他一樣，章瑾妤又趕忙說道：“早就聽說金陵城跟雲溪城挨著，都有“魚米之鄉”的稱呼，而且金陵多文人墨客，我很早之前就想去看看了！

不過那畢竟是你們大唐的地方，我一個越國子去了多有不便，因此纔沒有過去。不過現在既然你住在那，那以後我就可以安心過去了！”

看著章瑾妤緒又恢複如常，張十二總算是鬆了口氣。

(跑了一天了，真困。。。還有謝昨天吞象兄弟的打賞，可是男人不適合吞象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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