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震雲中一

此刻雲中城，是天保年間再度修建起來的，同時也為雲中縣的縣治。隻是在馬邑郡百姓口中，還是稱呼為雲中城。

比之北魏年間被荒廢的平城雄都，此刻雲中城方圓不過五六裡的範圍。規製比之以前了許多。

但是邊地軍事要塞，並不是越大越好。城池越大，需要兵力越多，防守死角也是越多。雲中城現下這種規模，正符合恒安鷹揚府二三千骨乾兵力的編製。而這種小而堅固，兵力足夠的城池，也是攻擊方最為討厭的存在。突厥人幾次南下，都是繞開恒安鷹揚府而不攻。

在去年那場河東馬邑兩郡聯軍以抗突厥的戰事當中，在聯軍主力截住了突厥大軍洪流之後，恒安鷹揚府也以雲中城為基地不斷出擊，打得突厥大軍後方起火生煙，在突厥大軍不支敗退之際，更是奪回來大量被突厥人擄掠的馬邑百姓。

這一仗打得突厥人這一年來都頗為安靜，而雲中城這座小城也了突厥人的眼中釘中刺。

既然是小城，那麼城中自然到都有鷹揚兵佈列。

恒安府鷹揚兵自從大業十年以來，一直都是常值，已然是以雲中城為家。一裡巷，等於就是一個兵營。每當戰時軍府發出號令，裡巷當中一名名撐門立戶的漢子就持矛披甲而出，匯聚軍隊。

平日裡可能看到城墻上巡兵就三三兩兩，門兵也就是一火兩火的建製。一旦烽煙升起，或者城中有變，轉瞬之間，就會有一支銳大軍出現

在這草原韃靼盡數趕來易之際，城中戒備更是森嚴。

當徐樂一行人撞城門之後，眼之，就是一排柵欄，柵欄盡數是碗口細的木頭釘地下，柵欄前是一排拒馬，拒馬前又是一道壕，壕裡麵盡是蒺藜。

而在柵欄後麵，則是一個個木製的撥推哨卡，這些哨卡頂部出柵欄約一人高，上麵平臺足可容納四五名弓弩手。

城之後，直麵的就是這樣一道城防線，通行就是靠著平日架設在壕上的寬大木板。

雲中城城壁防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要是有敵趁著秋日易化妝潛，沖城門。就會被這道城木柵防線擋住，被夾在城墻與木柵防線之間，城墻上和撥堆哨卡上弓弩如雨潑下，無躲藏，無迴旋，要不了一刻功夫，隻有死傷殆盡一個結果

要塞防，從來不是將敵人擋在要塞城壁之外就算功德圓滿，這是外行人的做法。真正得法的要塞防，則是有時候要利用各種設施，將敵人放進來打，給予最為慘重的殺傷。進去多就死多，纔是對攻方士氣最為慘重的打擊

此刻城頭警號響起，就見徐樂這一行人當麵，撥堆哨卡頂部已經站滿了弓箭手，一張張弓已經開如滿月，還有鷹揚兵湧出柵欄，正在喊著號子將架在壕上的木板扯回去。

而在柵欄之，就是民居，屋頂上已經站著了百姓，瞪大眼睛看著此間發生的事。

這下宋寶他們都學乖了，幾名俠一看到這般場景都是揚聲大喊“咱們是馬邑土著被恒安鷹揚兵道上劫殺特來尋劉鷹擊訴冤問問劉鷹擊，還要不要咱們馬邑百姓”

宋寶更舉起了一隻手，大聲呼喊“我是神武鐵飛燕宋寶不知雲中父老有誰聽過俺的名號俺隻保這些話句句屬實，若是由一句虛言，永世淪畜生道，不得超”

撥堆哨卡之聲，頓時就有人訝聲道“正是是宋寶宋大郎”

馬邑郡民風剽悍，輕俠眾多，一旦有敵侵，多輕俠年負弓持刀就加鷹揚府中為軍。劉武周當年就是出名的地方豪俠頭子，馬邑郡中朱家郭解一流的人。現在恒安鷹揚府中，就有不輕俠中人慕劉武周當年名號投恒安鷹揚府中。

而宋寶這鐵飛燕之名，在整個馬邑郡中也算是薄薄有一點名聲，快馬長戟，輕捷勇悍。恒安鷹揚府中居然有人識得。

麵前撥堆哨卡之上不人就將手中角弓放了下來，更有人扯著嗓子喊“宋大郎，你下馬走過來就是，什麼話見著咱們將主再說”

宋寶眼睛都紅了，回頭一指正從城墻上湧下來的鷹揚兵，還有越來越近的煙塵“落在他們手裡爺爺就死了”

就在這短短一陣雙方都扯著嗓門對話的時間，城墻上鷹揚兵已經湧了下來，當先一名隊正般的人滿臉大汗，怒吼一聲“奉將主號令，先將他們拿下再說別傷了他們命”

又一個聲音響起“這是我苑四的手尾”

徐樂本來已經倒持單鉞戟，悠閑的端坐馬上，看著宋寶青筋畢的和眾多鷹揚兵對話。心中還在嘆這鐵飛燕一路嘰嘰歪歪，麻煩不斷，現在終於派上一點用場。聽到這一聲呼喊回頭，就見煙塵之中，後麵追兵，已經氣急敗壞的撞雲中城

沖在最前麵的，自然就是恒安鷹揚府中明日之星苑君瑋，這名年輕將領滿麵塵灰，被汗水沖出一道道烏黑的痕跡，兩眼中幾乎都要噴濺出火星來。

簇擁在他邊，是一群追趕得氣急敗壞的部下。苑君瑋部下，能派出去為伏路軍的，自然都是他兄長苑君章直領的部下，因為苑君章得劉武周信任，這些直領部下在恒安鷹揚府中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人還是追隨劉武周去過高麗的。現下卻被眼前這群商人耍得團團轉，丟臉丟到雲中城來，現下一個個恨不得一口水吞了眼前諸人

苑君瑋目一下就落在徐樂上，徐樂朝他出八顆白牙點頭一笑。這種風度讓苑君瑋火頭騰的一下更竄到了天上去，沖著城墻下來的隊正怒吼一聲“給老子滾開”

接著苑君瑋頭就是一擺，邊十幾名親衛頓時就如狼似虎的竄了出去，刀槍並舉，直撲而來，一副要將眼前諸人格殺當場的模樣

在柵欄防線後攀到各個高看熱鬧的雲中城百姓發出一聲大嘩，還有呼喊之聲“都是鄉人，別傷了他們命”

而徐樂就是一笑，對著邊韓約道“攔住他們，別傷人，鬧得越大越好”

韓約調轉馬頭就迎了上去，前麵宋寶咬牙，狠狠一扯韁繩，掉頭也就迎上“韓約，我來助你”

到了這個份上，真的是鬧得越大越好，其餘俠，也全都跟了上去

盛唐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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