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過完了年，寧王殿下跟崔五郎又回定邊軍營去了,郡守府也開了衙,許清嘉又開始忙起來了,許府的日子又恢復了正常。

聽說樓夫人為兒子請了位很有名的先生,段夫人與胡便去許托，想讓自家兒子也去樓家讀書。樓夫人想到段家許家倆淘氣的兒子，再想想自家小大人一般的兒子，總覺得有這四個孩子一起鬧騰著,樓大郎板正的子也應該能改改。

哪知道事出意外，段家與許家的四個小子淘的厲害，開學第一天,樓大郎新上的竹青的袍子就遭了殃,段家大郎與武小貝打起架來……樓大郎了池魚之殃，被濺了一的黑點子。

樓夫人：……

原想的是，讓這幾個小子鬧騰鬧騰，影響下自己家兒子的格，可沒想到……段家許家的小子也太鬧騰了。

胡萬般無奈，親自去店按著樓大郎的形買了件錦袍送了過去，再三向樓夫人道歉，回家之後武小貝就被罰麵壁思過了，許小寶連坐。

對此許小寶很是不憤：「是小貝跟人打架了，又不是我打架了，為什麼我也要被罰站？！」

胡冷笑，「小貝打架的時候你做哥哥怎麼不肯阻止？恐怕還在房煽風點火吧？」這倆小子的子現在十分的瞭解了，一個幹壞事，另一個必定是風的。

「是不是弟弟打架的時候，你還在旁邊風，瞧先生來著？」

許小貝瞪大了眼睛，怎麼娘親說的……就好像當時就站在旁邊一樣？

於是乖乖罰。

這天晚上胡了真怒，就算是同知大人回來求，倆孩子也被了一頓。當晚聽著永祿哥哥的睡前故事，許小寶與武小貝聽到一半，十分可憐的拉著他的手央求：「永祿哥哥，你有吃的沒？」

永祿起去門口聽聽靜，夫人房裡門早關著，裡麵出的燈，似乎已經準備在就寢。他閂上了門，輕手輕腳回來，從懷裡掏出倆油紙包，一人一個遞了過去。

許小寶與武小貝開啟油紙，見裡麪包著胡麻餅，還熱乎乎的，頓時對永祿充滿了激。

「這是我悄悄兒出門去街上買回來的，你們吃完了就乖乖睡。」

永祿是過肚子的，總覺得著肚子睡是一件淒涼無比的事，他看著倆小傢夥晚上沒飯吃，心裡很是同，晚上悄從後門出去，尋了個餅鋪買回來的。怕餅涼了，一直在懷裡揣著呢。

等哥倆吃完了，他拿了水來給倆人漱水凈麵，這才勸他們：「夫人好不容易去求了樓夫人，讓小郎們去讀書。你們倒好，不是去讀書的倒是去打架的。這是好多人求都求不的機會，可別白費了夫人的心。明兒起來，跟夫人認個錯，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可好？」

倆小鬼對永祿的話向來有幾分信服，總覺得能講出好故事的永祿，必然也是個了不起的人。況且又有一飯之恩，便應了下來。

一夜好眠，天亮之後，永祿帶了這哥倆去正房用早餐，許小寶與武小貝便垂著小腦袋向胡認錯，「娘，我們錯了！娘，我們再不敢了！」

許胖妞看著倆哥哥低頭哈腰，在孃懷裡咯咯的笑，也點著小胖下去彎腰，隻不過作笨拙，倒逗的胡與許清嘉暗笑不已。隻是大的倆小子在認錯，這時候他們若是笑出來，就大失做父母的威信，便綳著，隻淡淡道：「吃吧，昨晚一頓沒吃，想必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換個眼神，乖乖坐下吃飯。

胡還怕他們的厲害了，今天桌上的早飯全是糯易消化的。等倆小子吃完了，與許清嘉道過別，當爹的去了衙門，當孃的才關起門來訓子，將永祿許胖妞的孃等都讓在外候著。怕許胖妞冷，就給披著小鬥逢去哥哥們的廂房裡呆著。

許小寶與武小貝再去樓家讀書，先向樓大郎道歉，又向段家哥哥道歉。最小的倒了道，段家小子倒也不好再綳著，於是相日漸和諧。

倆人年紀最小，但是子骨兒很健壯，樓夫人聽聞樓大郎提起，許小寶與武小貝還請了武師練功，便生了讓樓大郎也跟著練的意思，去請託胡，胡一口便答應了。

「樓姐姐都不嫌我家那倆淘小子，你家大郎斯斯文文的孩子，我最是喜歡了。等回頭跟方師傅說一聲，跟他們讀書識字的時間錯開即可。」

「我倒沒指著大郎練武藝，隻想著能強健。他那子骨兒，打小就弱，後來還是我細心□□，這纔好了許多。隻是到底算不得強壯，將來萬一進了考場，沒個好可熬不下來。」

說的倒也是實。

樓大郎要來學武，段夫人聽了也來央胡，二人又好，自然不好單撇下，胡便去求方師傅，隻道請他連小貝的同窗都一起教了，給小貝多找三個伴兒。

方師傅對寧王一向忠心，自然盼著武小貝邊能多幾個朋友，便應了下來。自此，上午幾個孩子讀書識字，到了下午後半晌，便來許家學武，許小寶與武小貝，以及段家樓家的三個孩子正式開始了走讀生涯。

樓夫人原來心裡對胡的出未嘗沒有輕視，可是其人相下來，卻是一點市儈沒有，最是爽利不過，倒漸漸與打了一片。總覺得心裡肚腸彎幾道的人，相起來也很輕鬆。

劉夫人聽得這幾家孩子一起練武讀書，也求過了樓夫人與胡。

胡想到劉家小郎君那怯怯的模樣，便有了幾分遲疑：「劉姐姐可要考慮清楚了，方師傅教功夫很是嚴格的，決不容許懶。」

樓夫人也是見識過劉家小郎君的，與劉夫人雖然不差，可是對劉家小郎君卻沒什麼好。好端端一個嫡子，跟著庶子混在一起，而且萬一劉家小郎君在堂上哭起來，那讓先生去上課呢還是去哄孩子呢？

「不如……讓你家小郎先來讀幾日試試，若是能堅持下來再說吧。」

劉夫人喜孜孜隻當答應了，立時便謝過了，第二日便送了劉大郎來讀書。

對於這個孩子，樓夫人的心態真是甚為矛盾，恨不得段家許家的四個小子這兩日淘氣一點，頂好是將劉小郎君嚇跑。可惜許小寶與武小貝最近都十分聽話，段家倆小子回去被段夫人了子揍了一頓，也老實了。

四個小鬼頭湊在一起流打完架回家之後的懲罰，段家小郎驚異的發現，他們家娘親下手真狠，頓時對胡充滿了好：「我要是你們家的孩子就好了。」又笑的鬼頭鬼腦：「你們被罰肚子，沒吃？」

吃之事，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

許小寶板著臉一本正經：「我跟小貝做錯了，自然甘心罰，怎麼能吃呢？豈不費了娘親一番苦心！」又作驚詫狀：「難道……難道段家哥哥被罰不給飯吃，都是背著段伯母吃的？」

段家大郎二郎麵麵相窺，頗有幾分汗，吭哧吭哧好半天才訥訥道：「我們……我們也就是偶爾……偶爾吃。不然半夜的慌。難道你們半夜都不？」

武小貝自己圓鼓鼓的小肚皮，一臉的天真爛漫，「不會啊。」自從有了永祿哥哥，就再也不怕被娘親罰斷食了。

因此，劉家大郎來到學堂，到了同窗們的一致熱對待，都沒人欺負他。

不過這孩子天生怯，學生不罰，不代表先生不罰，頭一天來還好說，先生隻當他年紀小，也不深教他，隻讓他學握筆描紅，都是從筆畫開始。下半晌又跟著別的孩子們去了

方師傅可是個認真嚴格的師傅，督促起練功來，一點也不馬虎，劉大郎當天是哭著回去的，見到劉夫人哭的淒淒慘慘，隻道他胳膊也疼也疼，第二日更不肯起床去樓家讀書，隻道胳膊疼，連筆也拿不。

劉夫人板起臉來將他從被子裡起來，忍著心疼送進了學堂，還未到中午他就哭著回來了。

——說是胳膊疼拿不了筆。

沒辦法，劉大郎從小都是被人抱在懷裡養大的，來手飯來張口，就連摔在地上磕一下的經歷都沒有。方師傅雖然沒著他怎麼樣，可是稍微練一練，那全的筋骨都疼了起來，再讓他忍疼去練，那是死也不肯了。

劉大郎的向學之路算是斷了。

劉夫人長籲短嘆，在樓夫人與胡麵前不知道說了多好話，想著讓樓家大郎與許家倆小子跟劉大郎親近親近，也好帶他讀書練武的熱。可是樓大郎是個板正的子，也就最近被那四個孩子鬧騰的話也多了，偶爾也肯開句玩笑話了。為此樓夫人是喜聞樂見。讓他去跟劉大郎親近，樓夫人是真不願意。

略跟兒子提一提，樓大郎便皺著小眉頭，十分抗拒：「娘，那劉家大郎滴滴比姑孃家還氣，既不願意讀書又不願意習武，將來能有什麼大出息？兒子還想著好好讀書考生呢，哪得空去陪他？再說了與其陪他，還不如跟許家小寶小貝練練武呢，這倆小子雖然年紀小，可是不怕疼不怕苦，練武也肯下恆心，讀書認字也靈，倒是倆好孩子！」

樓夫人隻得作罷。

胡問起小寶小貝，這倆小子更乾脆：「等劉大郎什麼時候不哭了，再來跟我們玩吧！」

這讓胡很為難，劉大郎的子也見識過了，讓他不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再說家小子太淘了，跟那孩子也不是一路的，玩不到一起。

許小寶與武小貝真淘起來，十個劉大郎也抵不住的，更何況是一個。

萬一真把人家細皮的孩子給磕著著了，可如何是好？

胡於是很委婉的回絕劉夫人：「劉姐姐也知道，我家那倆小子太淘氣，剛進書院就跟段姐姐家兒子打架，還白糟蹋了樓家大郎的一件袍子。又跟著武師練過，整日手腳……我就怕他們出去打人……」

不等說完，劉夫人臉都變了：「這……我家大郎從小斯斯文文，最不喜與人打架。」還是去尋樓家公子玩吧。

等走了，段夫人捶榻直笑，「你瞧你把人家嚇的，也就我家那倆小子能淘得過小寶小貝。」

過幾日遇上樓夫人，樓夫人提起此事，隻道近段時間劉夫人時常邀請家大郎去玩，隻是樓大郎如今上午讀書習字，下午去練武，沒空，隻能推拒了。

又問及胡如何拒絕，胡很是憂傷的告訴：倒是非常願意讓自家的淘小子跟劉家大郎玩，這樣說不定孩子們也能變的斯文些，隻是……聽到小寶小貝老喜歡打架淘氣，如今又跟著武師傅習了武，很願意跟人切磋武功，劉夫人便拒絕了。

「還是你家大郎斯文啊！」胡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寫了一萬四千多了，爪子不行了，明天繼續補吧！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