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戶家的小娘子》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細算起來,魏氏與小姑子胡已經有九年未見了。
當年胡出嫁,還是個剛及笄的小丫頭,如今卻已經是二十四歲的婦了。
無論胡站在岸邊迎的時候,都有幾分恍惚了,待胡迎了上來,握住了的手,笑喊一聲:「嫂子!」才生出真實來。用力回握住了小姑子的手,眼角都沁出淚花來了,將上下打量,見穿著很是素淡,可是氣極好,麵盈潤,眉間還略帶些兒家的嫵之意,比之當年那個青莽撞的小丫頭上太多。
到底是兩孩子的娘了。
胡後冒出來兩個小蘿蔔頭,許小寶與武小貝張口便喊:「舅母好!」倒唬的魏氏一跳:「夫君不是說妹妹生了一兒一嗎?怎的……我瞧著是倆小子?」
武小貝心裡便有幾分不樂意了,一向便往胡後鑽去。
胡知道這孩子自從去過一回長安之後,便多思多想,十分敏,立刻將他攬過來:「這一個是小兒子啦,閨在家裡呢。」魏氏便笑著了下小貝的臉蛋:「真是好俊俏的小子!」
武小貝得了這一句誇,這才歡喜了,朝許小寶吐了下舌頭。
魏氏先下了船,後的丫環婆子扶著胡家倆哥兒也一起下了船,胡便笑著上前將倆侄兒給攬在懷裡瞧,多瞧兩眼便忍不住笑了出來:「嫂嫂,倆小侄子怎麼跟我生的似的?」模樣兒與倒有四五分相似,與胡厚福那高壯的模樣全然不同。
魏氏也笑:「我娘也這麼說,說是得虧沒跟夫君。」
一頭說著,一頭在碼頭張,隻盼著能瞧見胡厚福的影。瑞香從胡後的丫環邊向前來見禮:「給太太請安。大爺今日在外麵忙,說是讓太太先回家去,等他忙完了就回來。」
魏氏瞧著是,那笑意便淡了幾分。
胡當初第一次見瑞香,十分震驚嫂子這決定,如今見這神,便知心其實也不太願意,隻不過迫不得已。與其讓外麵的狐子爬上胡厚福的床,不如放個自己能拿得住的人在邊,也還放心些。
隻不過如今夫妻團聚,瞧著瑞香便有幾分礙眼了。
心裡暗嘆,這位香姨娘,可也是有幾分手段的,這兩個月管家,要沒被這位使絆子。隻不過……胡的手段向來暴,打過幾回道,就收手了。
起先是庫房的事,胡接了過來,便拿著單子來對,有對不上的便請了香姨娘來,人倒是十分的溫謙和,隻道自己不識字,當初是由管家給庫的。
胡問過府裡的婆子,可是聽說胡厚福有時候聽先生講書,香姨娘都在旁邊侍候筆墨的。而且據說香姨娘還請過識字的婆子教過的,自己又誓要將這份職業做的十分完,竟然是個刻苦好學的子。胡估著,常用字應該也認了個差不離。
如今拿自己不識字來推,可見是心中存怨。
不過胡可不管這些,隻要庫房裡對不上的東西,便拿了管事跟守庫的來問責,一頓板子下去,再讓他們掏銀子來賠,管事的不得不吐真言,庫房裡對不上的大約是香姨娘派人拿到主院裡擺起來了。
胡果真帶人去主院裡瞧過了,另派了丫環對主院的東西造冊。
香姨娘總想著,一個家娘子,定然是要臉麵的,哪有妹妹往哥哥房裡闖了去查東西的。自己如今搬出了主院,縱覺得自己沒那麼大臉麵,但總要給自家哥哥留臉麵的吧?
及至與胡厚福獨,瑞香便忍不住垂淚,隻道:「大爺,奴家替大爺管了兩年的帳,如今才了給姑,便大張旗鼓的查帳,但有錯便抓著院子裡侍候的管事一頓板子。府裡的人不敢手,便支使自己帶來的人手,如今……家裡提起姑來……」哪有嫁出去的姑回孃家喊打喊殺逞威風的?
胡厚福還不覺瑞香的苦,當即便笑出聲來:「這些人倒是應該慶幸沒落在以前的妹妹手裡。若是□□年前,妹妹可是打遍東市無敵手的,連尋常的潑皮見了都要繞道走,何況這些不聽話的奴才?!這家我既了給妹妹管,自然是想怎麼折騰都隨了。你且告訴下麵的人,都著些皮,犯在姑手裡,都別想著跑我這裡來求!」
他這些日子帶著妹夫在各商行轉,已經抓了幾帳上的錯貪之事,裁撤了三個掌櫃,再另外尋訪可靠的人了。
如今家裡家外,被妹妹妹夫聯手肅清,胡厚福頓覺肩頭的擔子都輕了一半,每日的飯量都多了半碗。
瑞香一狀不,發現自家大爺對這位姑十分寵溺,但凡姑做出來的事兒,他就沒有不同意的。就算在瑞香瞧來,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家中下人議論紛紛,連廚房的採辦都捱了板子,帳房先生直接被攆了出去,還是不能搖胡厚福對妹妹的信任。
都要絕了。
與姑過了幾回招,府裡就已經有幾波人先後捱了打,十幾板子下去,再刁的僕人都乖覺了,如今在胡麵前,當真是恭敬無比。
以前瑞香是不希魏氏來,如今卻是恨不得魏氏早點來。
到底家這位當家主母子溫厚,又不會懲治人,在手底下討生活,可比在姑手底下討生活要容易的多。
中不足的是,當家主母來了之後,便隻能當個低眉下眼的妾侍了。
胡與魏氏哪裡知道瑞香心裡這些念頭。縱知道了胡也是一笑置之。
們姑嫂經年未見,如今見了麵尚有許多話說。回到家來,胡家倆小子已經與許小寶、武小貝一起去找許珠兒玩了。胡倒陪著魏氏,瞧著瑞香在旁服侍洗漱更,又喝了幾口熱湯,瑞香眼瞧著胡,隻盼這位姑立刻提起要將掌家之權還給魏氏。
柴房裡還關著倆婆子,昨日才抓起來的,拿了客房裡的瓷去倒賣,捱了十板子。那倆婆子託人前去求瑞香,雖厭惡這倆婆子做出來的事,卻想趁著魏氏前來,求個將這倆婆子放了,也好在其餘僕人麵前賣個好。
可惜胡隻一味與魏氏敘舊,半點不肯提起還掌家之權。
晚上,胡厚福與許清嘉回來了,見到老婆兒子回來,極為高興,將兩兒子都抱起來掂了掂,「可比過年的時候我回去瞧著,竟然又重了許多!」
再與老婆打個照麵,還問一句:「娘子,路上可還習慣?有沒有暈船?」
魏氏見到丈夫,笑意滿滿,哪裡還說得出話來,隻點點頭,胡厚福還當暈船了,立刻拉著的手要回房去休息:「既然不舒服,就回房躺著,妹妹妹夫都不是外人,家宴改日再吃也一樣。不如……請個大夫來?」
胡頓時笑出聲來:「哥哥,嫂嫂沒暈船,隻是看到你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魏氏被揭破,頓時大窘,麵上都紅了,嗔一眼:「妹妹你……」
胡立刻反口:「哦,哥哥你在外麵沒做什麼壞事吧?惹的嫂嫂這麼傷心,看到你話都說不出來了!」
夫妻倆被給逗的齊齊笑了,胡厚福立刻向妹夫求助:「還不快管管你媳婦?!這丫頭越來越厲害了!」
許清嘉鼻子:「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懼!」他竟然懼懼的理直氣壯,胡厚福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魏氏卻不曾見過許清嘉與胡相的模樣,隻聽胡厚福說,許清嘉很是疼胡。理解的男人疼人,卻不包括懼這一條,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胡厚福瞧見老婆這蠢模樣,隻覺心頭髮,牽著的手座,「娘子又不是不知道阿什麼子,妹夫什麼子。這丫頭是誰也惹不起,且由著吧。咱們先吃飯,一陣子就好了。」
瑞香在旁瞧直了眼。
初次見許清嘉,隻覺他生的清雋文雅,說不出的俊朗。如今縱丟了,那也是個俊俏郎君,最難得的卻是溫。如今再瞧他在胡厚福與魏氏麵前自承怕老婆,心裡頓時百般不是滋味。
總有些人的命,好的讓人嫉妒。
譬如家姑胡。
胡卻不知有人羨慕自己,笑著轉頭吩咐小寒:「孩子們在玩什麼?將他們帶了來吃飯。」
小寒十分發愁:「小郎們跟珠兒一起在玩狗,已經讓人過了,都不肯回來呢。」
胡:「……」
幾乎可以預見,此後這院子裡的熱鬧程度。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前麵有提過胡厚福大兒子的名字,今天翻了幾十章都沒找到,求提示……誰記得?在哪章?
不然我就隻能重新起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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