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6章刀疤的苦衷中無日夜，我們挖了大概五天，又或者七天，終於挖到了刀疤堵在山豁子口的幾塊大石頭，可讓我們的絕的是，那石頭的後麵還是石頭，我們預想到的最壞的況發生了，頂坍塌了下來，把這裡整個給埋了。

我們垂頭喪氣地回到中，四人一鬼沉默了下來，現在，我們中除了鬼道士之外，我，胖子，刀疤，三個人早已經沒了人樣兒，打進了這裡，頭髮沒理，鬍子沒刮，服沒換，整個鬍子拉碴，灰頭土臉，跟林子裡跑出來的野人似得，比野人更不堪的是我們的神狀態，這麼些天下來，我們上不說，心裡已經失，覺得我們無法從這個地方走出去了。

耳中終於安靜了下來，大地亦不在抖，外麵的戰爭似乎停止了，又或者，我們被埋的足夠的深，已經無法知到外麵的形了，世界似乎進了永恆的寂靜與黑暗。

納法裡，黑爺爺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原本還滿懷希的胖子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我差不多也放棄了，做好的死在這裡的準備，鬼道士不了這個氣氛，進了納法中去照看黑爺爺，唯有刀疤，事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不死心，除了吃飯睡覺，無時無刻不順著通道徒手往外挖著。

他挖出來的碎石填滿了小半的，他的手挖爛了，淌著，他仿若不知疼一般埋頭苦幹，甚至，在一天睡醒之時，我聽見了輕輕的咽聲，循聲看去，我看見刀疤躲在角落裡，手裡捧著什麼東西在落淚。

我猜測，那該是他母親或者是他兒的照片吧。

刀疤與我們不同，我跟胖子孤家寡人，沒什麼牽掛，加上了這一行，常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死亡，心中早就有了準備，而刀疤上有老下有小，中間又沒有個能扛事兒的人，他要出了意外，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帶著一個幾歲的小孩兒該怎樣生活？

看著刀疤倔強的挖著通道，我腦中就不斷的浮現出他帶我們離開家的那一天，他母親、兒，在其後不斷揮手的樣子，老人佝僂的軀，小姑娘弱的樣子在我腦中百轉千回。

想的越多，我心中便越發的自責起來，我不再坐在那裡等死，我開始跟刀疤一起挖起了通道。

胖子也加了我們，雖然我們知道，我們挖出一條活路來的機會微乎其微，但此刻，我們唯一能做的，能給刀疤帶來希，彌補我們心中愧疚的方法便是陪著刀疤做他做的事。

想來，如果不是我們找刀疤帶路，他現在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在鬼市賣紙紮的小販，可能賺不了太多的錢，但生活足夠安穩，每天回家有母親做的熱氣騰騰的飯菜，有兒張開雙手撲懷中的溫暖。可現在，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他跟我們三個原本陌生的人來到這裡，陷了一件與他毫不相乾的事件……

這樣又挖了不知道幾天，我們的食已經沒有了，雙手磨的鮮淋淋，痛的鑽心。

刀疤終於放棄了，「這可能就是命。」他說：「那年沒有死在這裡，今日終究還是無法逃。」

「你為什麼不走？你分明是可以離開的，那天你若是走了，就沒有這些事了！」胖子怒其不去，恨恨說道。

刀疤沉默不語。

「對不起。」我說，「是我們連累了你。」

「不。」刀疤說：「這事不怨你們，咱們公平易，你們出錢，我帶路，各取所需。至於這次，我本可以離開，卻到底沒走，跟著眾人來了這裡，也不全是為了你們，長生，你說的對，我還存了別的心思。」

胖子被刀疤的話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道：「你呀你，怎得就這麼貪心，你是有多麼缺錢，我們不是給了你了嗎，卡裡的錢你全拿了去，也好過來這裡枉送了命。」

刀疤搖頭：「那不是我的錢，我隻是替你們暫時保管，不是我的我不會拿。」

他說的認真，我聽的無語，你說這人貪吧，他還特麼有自己的原則。

「現在好了，有命下來從死人上掏錢，沒命花了吧！」胖子這話說的氣急敗壞的，我知道，他是覺得刀疤死在這裡冤，那就是白白塔上的，不值得。

刀疤嘆息：「人死鳥朝上，我倒是不怕死，就是放心不下米兒，我還沒把瞧病的錢給湊齊呢。」

瞧病？刀疤的話讓我跟胖子大吃一驚。

米兒就是刀疤的兒，現在聽刀疤這麼一說，再想那孩，鼻樑發青，又瘦又小，好像確實病怏怏的，隻是之前我們沒往那塊兒想，隻當是長的弱。

我跟胖子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目又落在了刀疤的上。

刀疤目幽幽的盯向黑暗，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們都當我是一個貪財之輩，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兒得了白病，我得給湊錢做手，高昂的手費對我來說，那就是天文數字，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你們找上了我，這一趟帶路，滿打滿算下來，我雖然也賺了你們不錢，可是對於上百萬的治療費用來說，這些錢隻是杯水車薪，回去之後，靠著我在鬼市上賣那些紙紮品，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把手費湊齊，所以，當外界諸多修者來到這裡，冒險進蚩尤墓的時候，我又看到了新的希，蚩尤墓種畢然危險重重，傷亡隨時都會發生，死者上帶著的法，我若拿到鬼市去賣，想必都能賣出個不菲的價格，思量再三，我於是跟了進來。所以，你們不用自責，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隻是，我對不起米兒他媽，我答應過，會把米兒照顧好的，現在卻食言了。

「米兒的媽媽，……他去了哪兒？」

關於刀疤的個人私事，我本不該多問的，可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我想，答案無外乎兩種，一，他們兩個離婚了，米兒跟了刀疤。二，米兒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