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看吳鉤》七、寶藏傳聞(二)

七、寶藏傳聞(二)

葉天涯聽他提及苑良姝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酸,閉目不語。書趣樓()

宋玉福東拉西扯,意在引逗葉天涯與自己多所談,以期從言語之中查知他的武功師承。豈料這年聽了自己的話,竟爾一聲不吭,並不接腔。

他尷尬一笑,說道:「其實先前苑府火災一起,小徒便告訴了我。初時我一聽到訊息,也曾疑心最有可能放火的便是老弟你呢。」

葉天涯愕然道:「甚麼?你懷疑是我放火的?」

宋玉福笑了一笑,道:「是啊。苑文正當年害死你全村三十七條命,還包括你雙親和兩個姐姐。此等海深仇,滔天罪孽,便是將這狗賊千刀萬剮、剖心開膛,去祭奠那些亡靈,也算是便宜他了。單單放火燒了他的狗窩,又算得了甚麼?」

葉天涯搖頭道:「不是我。我沒有放火!」

宋玉福籲了口氣,道:「後來我才知道,放火之人,當然不是你。倘若是你所為,又怎麼可能殺了苑家那麼多下人?」

葉天涯一怔,皺眉道:「你說的話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宋玉福道:「宋某聽聞苑府走水之後,立時派了馮許兩個弟子前去打探,並將他們被抓的一個師兄弟救回。當時火勢還不大,他二人在苑府大院之中見到不婢僕,個個都是被人一刀砍死!」

葉天涯矍然容,失聲道:「甚麼?你是說府裡的下人們,都已被人殺死啦?」

宋玉福臉凝重,點頭道:「不錯!不但殺死,而且還燒了灰。我的大徒弟馮飛進柴房抱回他二師弟趙方的之時,發現不柴火上全都澆了桐油。而負責在外接應的廣兒也在牆角見到幾隻盛油的木桶!」

葉天涯倒一口涼氣,心想:「柴上澆油,自然是蓄意放火了。」

宋玉福又籲了口氣,接著道:「當時我那兩個弟子急於帶回他們師兄弟的,而且火勢又越來越大,趕來救火的鄉民也越來越多。他們哥兒倆不敢多耽,隻是匆匆在苑府轉了一圈,一無所獲,便急急離開啦。」

葉天涯一寒意從背脊上直下來,呆了片刻,問道:「起火之後,可曾發現苑老爺……苑文正父子?」

宋玉福搖頭道:「沒有!據小徒所見,火災起時,偌大的苑府之中已無一個活口。苑家父子和鄧傑、方雄等『四象門』弟子卻不見一人。」

葉天涯越聽越驚,腦海中陡然如電般一閃,大聲道:「宋掌門,你的意思是說,起火之前,苑老爺父子早已逃之夭夭啦!」

宋玉福道:「不錯!苑家父子這一著,高明之極,做『借火遁』!」

葉天涯聲道:「然則那殺人放火的,難道是,是……」

宋玉福點了點頭,又籲了口長氣,苦笑道:「看來不用宋某多饒舌,老弟自己也不難猜測出來。想是苑賊料定我不會放過他,你也一定向他尋仇,這才連夜腳底抹油,溜之乎也。」

葉天涯驚疑不定,搖頭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苑老賊想要躲避你我,隻管的逃走便是,為何定要將那些無辜的下人殺死,還要縱火焚宅?」

宋玉福冷笑一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這做『殺人滅口』,和當年滅你葉家村的行徑一般無二。所不同的,一個是瘟疫,一個是火災而已。哼哼,這老賊怕你我再來之時,從下人們口中得到蛛馬跡。索將人統統殺死,再一把火燒了,豈不幹凈?」

葉天涯子一震,心中茫然一片,實難相信人心之險惡殘忍,一至於斯。

宋玉福又道:「還有,既然昨夜我已當眾揭穿了苑文正謀害葉家村三十七命之事,這等驚天慘案,人神共憤,便是家,也不會不聞不問的。苑賊料定你一定會向府遞狀子。如此一來,一旦司纏,勢必後患無窮。但若苑宅一毀,骨亦灰燼,那便甚麼也不用怕啦。」

他頓了一頓,喟然道:「其實苑賊這一手『殺人放火』,雖然毒辣了些,倒也幹得不錯,委實出人意表。既能逃你我的報復,又能詐死以規避司。」

葉天涯臉上變,順口接了一句:「嗯,既能逃你我的報復,又能詐死以規避司!」

宋玉福連連嘆息,不再說話。

葉天涯呆立不語,一時迷茫不知所措。想起苑文正如此草菅人命,喪心病狂,又是驚懼,又是憤怒。

兩人相對而立,各自想著各人的心事,一時都不開口。

是時紅日初升,荒郊春寒,淡黃的照在上,渾無暖意。

過了好一陣,宋玉福忽道:「葉兄弟,宋某已將實盡數相告。苑賊詐死之事,也隻有你和我知曉。你待怎地?」

葉天涯尋思:「倘若真如他所說,苑賊隻怕已逃得不知所蹤了。如此一來,滅家之仇、毀村之恨,我該如何做纔好?」

淡淡之下,隻見宋玉福雙目纏滿紗布的臉上神憤慨,角微微牽,心念一轉:「宋玉福這個老江湖何等狡猾明,決計不會這麼好心將這些訊息告訴我。適才他又提及『王莽寶藏』,自然另有算盤。」

突然靈機一,問道:「宋掌門,如果一個人頸後的『風池』被點,有甚麼簡易的解法?」

宋玉福一呆,渾沒料到這年有此一問,嗯了一聲,笑道:「簡易的解法麼,原本也不複雜。倘若是自解,隻須深吸一口氣,意守丹田,氣引『風池』,一加衝擊,自然便解了。」

葉天涯不心頭暗喜,卻不,道:「然則若是替別人解呢?」

宋玉福道:「道理也是一般。隻須來自被封道之外的力足夠強勁,無論自行沖解,抑或旁人相助,殊無分別。」

葉天涯大喜過,心道:「原來解之法,純然以家真氣為基,經脈暢通為主旨。難怪老師父不教,卻是讓我自個兒領悟,自然是『水到渠』來著。」又想:「依照宋掌門之言,點道理,多半也是一樣。」

宋玉福仰起了頭沉,隔了一會,笑了笑又道:「不知老弟考較宋某這等淺的解,卻是何意?」

葉天涯強自忍笑,淡然道:「隻是有些好奇罷了,也沒甚麼。宋掌門,你約我來此,又告訴我這麼多事,又待怎地?」

宋玉福臉一肅,道:「葉兄弟,實不相瞞,宋某已另行派了幾名徒弟四追尋,隻不過暫時尚無音訊。」

葉天涯想了想,道:「莫非你是想讓我幫你一起追查苑賊下落?」

宋玉福搖頭道:「不隻是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適才我已說過,真人麵前不說假話,苑賊逃之夭夭,邊更有『四象門』的高手護從。宋某雙目已盲,自知難以事。因此,敝派極想與賢師徒合作。難道你們不想找到苑賊,以報滅門毀村之仇?」

葉天涯沉道:「適才你也說了,隻須我報,自有衙門裡替我出頭,司一了,自可將苑賊法辦。」

宋玉福搖了搖頭,冷笑道:「簡真是小兒之見!試問死無對證,又何來司?哼哼,倘若指衙門裡的那些狗,隻怕會失之極。葉兄弟,我找你來,便是想提醒你,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最好不要告。否則的話,不但你父母、姐姐、村民的仇報不了,而且你自個兒也一定會死得很慘!」

葉天涯皺眉道:「宋掌門此話何來?」

宋玉福道:「恕我直言,一共有兩個緣由:其一,苑文正這個人原是刑部左侍郎,於刑律,擅長謀劃,可謂老謀深算。你倒是想想,葉家村瘟疫一案,若非天,早在九年前便已出馬腳了,還用等到今時今日?」

葉天涯嘆了口氣,覺得他所言確甚有理,道:「難道連一點證據也找不到?」

宋玉福沉道:「據我推測,『瘟疫』病毒本極可能便是證據。哼,如果你能活著來回走一趟『葉家村』廢墟,或者能找到一些蛛馬跡。隻可惜,迄今從未有人活著從那裡出來過!」

葉天涯又是倒一口涼氣。這些年來,「葉家村」厲鬼為患,瘟疫侵襲,早已是出名的兇險之地。四周居民相戒裹足,避之唯恐不及,哪敢近前?

宋玉福淡淡一笑,又道:「對了,或者尊師他老人家神通廣大,能在『葉家村』廢墟出自如,也未可知也。隻不過他老人家既是世外高人,多半也不肯來趕這趟混水吧?」

葉天涯聽他又旁敲側擊的詢及自己師父,並不答理,反問:「還有一個緣由呢?」

宋玉福不以為意,微笑道:「其二,據在下多年觀察,苑文正背後,決計有一極深的勢力,而且他們所謀者大。隻可惜我查不出來。還有,府衙裡歐知府與苑文正乃是鄉榜同年,素以兄弟相稱。連咱們的縣太爺趙知縣,也是執子侄之禮,不敢得罪苑賊。否則,讓你一個農家子弟應考,又怎會那麼容易?」

葉天涯雖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後生,此刻亦已明白宋玉福言下之意,愕然變聲道:「難道府和苑賊是一夥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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