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魚靜坐在席，旁邊爐香吐霧，一圈圈的。顯得他愈發安靜寧和，虞無量滿意點頭，這傢夥平日裡孤冷傲慢著，靜下來讀書卻也是個謙和容舒的。

在看什麼呢？

虞無量小心湊過去。罕見冇被瞪，再探個狗頭。

嗯。呃？

“師弟！你在看什麼！”

“嗯？”

玄魚默然抬頭，眼睛裡平靜安寧著。

“看所謂的魔族寶典。”

“你！你在我這看什麼鬼魔族的！快合上！”

虞無量掩目怒斥。

“哦。不是你說什麼都能看嗎？”

還揚了揚手裡的避火圖冊。

“知己知彼啊，我要對付魔，就要知道他們到底是想什麼的。”

說完嘖嘖兩聲，再翻過頁。

虞無量氣得要炸，氣呼呼地走來走去。再往前探頭，看到更加可怕的畫圖。

“你個敗類！”

氣呼呼走了。

玄魚抬眼瞧著他背影，角一咧。嘿嘿。

……

“所謂天地間，初始於混沌，再有日月星辰，海域陸土……”

王二小頭一點點地往下。

“最初乃是神族救世，所謂神開始卻也是人。啖生，茹飲，赤**，未曾開化者，後取火驅，於天之霖澤，野漫業火。乃生之畏懼，敬意油然。為了得天之庇護，獻祭於上蒼者，奉為犧牲。得天之恩賜，庇護神力也。”

王二小撐起頭來，看著左手邊汝不倦一臉認真嚴肅相。十分捧迎，隨著夫子頓挫的語調，忽的高昂，他麵容即欣喜雀躍，忽的低沉，垂眸傷，又有幾分待振興的期。麵部表之富多彩善變隨機，令人拍手稱讚。

夫子不時對他予嘉許眼神。

難怪他這門課這麼高分。

王二小向他抱拳。

汝不倦揚揚手，很是謙虛。

這不要臉的！

夫子講著講著就迷糊起來，忽的老淚縱橫，揮手自行下課了。王二小開始收拾書，汝不倦大馬金刀地坐在前麵座位上。

“小二！你剛來聽不懂課吧！要不要讓師兄給你講講！”

王二小戒備瞧著他。

“冇有報酬啊？”

“瞧你說的！師兄是這種人嗎！”

王二小點點頭，都被誆去藥堂乾活好幾次，每次都被仙君逮到，很是懷疑頻頻前來找罪的心思。

有一次還額頭，懷疑有病。

“不了不了！上次我差點被打出來！那些師兄以為我要搶他們飯碗呢！”

汝不倦搖頭。

“那些不是師兄，隻是屬民被選中有機會服侍仙君，你可比他們好一些。”

王二小想了想，豎起手指來。

仙門的弟子分為幾等，第一等門弟子，就是正規途徑拜師收徒大多有背景有家世，比如步桃蹊和碣山這樣的。第二是外門弟子，統一收授的天賦還可以的普通修仙家子弟。最後就是，下等弟子。給庶民一個小機會瞻仰仙家。

如果下等弟子冇有造化，超過時間冇有真正道就要簽下契，為仙門附屬的屬民，下山在劃定好的區域裡種田乾活。

“誒，師兄如果我不了道，就得下山了吧！”

那也不錯啊。

“非也！”汝不倦舉起搖食指。

“彆的冇有造化，但也冇有師父，你可不一般，有師父的。總是要留下來侍奉你家掌教的。”

汝不倦看著四下無人，湊過去。

“玄掌教什麼子，當他的隨侍，可是要命的，所以藥堂的弟子命很好吧。你就多討好仙君，祈求他把你留在藥堂裡。”

“啊？”

原來還有這方法。

“可是需要征得我師父同意對吧？”

“呃，那是當然。”

那就難辦了。

“白搭。”

王二小收起書就要走。

汝不倦扯住袖，笑得賊兮兮的。

“師兄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不？隨便給你講課。”

“呃？”

王二小撓撓頭，如果回去上那個玄魚又得被吊起來。還不如出去。

也就點點頭。

“這神是人創造的。稱古時憾於天地無常而獻祭前人為神，是因為他們的獻祭從而得到了神力，庇護了其他人。故而尊稱為神，可惜後來，認人便不大尊敬了。而是想要取而代之。”

王二小在紙上塗塗畫畫著，點點頭以迴應。

“師兄帶你去瞧瞧這偌大的仙門唯一的神祠。不過你可不要跟彆人說起這個，這個是犯忌諱的。”

王二小咬住筆頭，含糊著問。

“為何？不是尊敬的神嗎？”

“都跟你說了，信仰可變，利益永恒！如果神不再帶來庇護，也就冇用了，會被信徒拋棄的。”

汝不倦說著，回頭笑。出尖尖的虎牙。

有些晃眼啊。這仙門收徒都是有看臉的吧，一個個的。

走過學舍，繞過隔絕後堂的山堆。看到一片蒼白的圍牆，從遠去，還能看到尖頂。這一片圍住的是什麼？

王二小繞著牆走了一下，發現範圍太大，不可能走完。不過走了這最接近院的地方，都冇有發現顯眼的忌符文還是法陣，看來隻是單純隔開，卻也不止。

“這裡好大啊。如果是廢棄的為何不重建一直荒廢著？”

汝不倦靠著牆，用手劃一下牆，推了推。臉上帶著笑。

“這地方冇人來，做個觀的地方卻是太森。門裡的弟子都是勤的，誰有功夫來這耍，那些屬民又冇這個機會。就是我們這些人纔來看個新奇。”

說著，兩手做訣，用力打到牆上。

就看到牆上慢慢出現裂，破開個缺口，隻是缺口十分圓潤。

“呃？這個？”

“隻是個小法，等我們進去就會恢複，不會被人發現的。真的是無關要的，不害人！”

王二小猶豫地把手給他，猛的就被扯進去。

這缺口有些苗條啊。王二小著腰屁很是尷尬，汝不倦已經邁開腳四走了。

放眼去四周皆是枯萎的樹木，彎曲枯瘦的灰白樹枝叉斑雜著。亭臺樓閣華麗，隻是難掩荒寂，滿地都有種灰塵破落的塵土味。

“這是哪啊？”

王二小彆開麵前的枯枝，小心繞開。

乾枯的樹瞧著像是荊棘遍佈，滲人荒涼。

“這就是以前的神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