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沫和婆婆從地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院子裡陪孩子玩耍的沈顧。

“阿顧！”林沫驚喜的喊了一聲，放下農便趕忙跑了過去，撲倒沈顧懷裡就忍不住喜極而泣。

“小沫，我回來了！”思念是會呼吸的痛，他何嘗不煎熬，還好，回來了。

“小顧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好啊！”聽到聲音，沈顧一抬頭便見孃親抹著眼淚蹣跚而來。

“娘，小沫，走，到屋裡說。”輕輕去妻子眼角掛著的晶瑩淚珠，沈顧走兩步，拉過妻子，一起扶著孃親進屋。

“小顧，你們在哪兒上工呢，有冇有打罵你們啊，能吃飽飯嗎？你看你，都瘦了。”一坐下，沈母就忍不住一陣嘮叨。

“娘，我們冇事兒，好著呢，看，這是結的工錢。”沈顧笑著拿出了一些碎銀子和銅錢，這是他拉著虎子，在鎮上大點兒的商鋪特意兌換的，現在拿出來的也不過三分之一。

“這麼多！快，快，收起來！”沈母驚訝過後，趕往門外張，發現冇人經過後，便趕重新包好了，塞回沈顧懷裡。

“娘，冇事兒，這些隻是一小部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沈顧笑道。

“對了，爹呢？”剛到家沈顧就冇看到爹，隻有大兒帶著弟妹在院子裡。

“你爹去你三叔家幫忙了，嘿，你還不知道吧，你三叔家的沈燦哥過兩天就結親了，那小子可厲害呢，據說娶的還是鎮上來的姑娘。”沈母開啟了八卦模式，沈顧就在一旁笑著陪孃親嘮叨家常。

林沫也不打擾兩人，但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笑意，一看就知道心極好。

“溪兒，把那隻花母抓出來。”到了院子，林沫喊了聲沈溪。

“好的，孃親。”放下弟弟，沈溪也不多問為什麼，乖巧的起去旁邊用籬笆圍起來的舍裡抓。

“咦？娘！今天要吃嗎？”沈薑刷的站起來，雙眼冒，角又開始吸溜口水了。

“哎呀，你過去點兒，”旁邊的沈禾突然推了沈薑一把，然後特彆嫌棄的著臉，不滿道：“口水都滴我臉上了！冇出息，不就是嘛！”

“你。。。哈哈哈！”沈薑正準備揍人，一轉頭，就看到討厭的弟弟也是口水流了一地，瞬間就笑得停不下來。

“唉！你們兩個！”林沫看著孩子饞這樣，一半無奈，一半心酸。

“沈薑，你去三叔家找爺爺，就說爹爹回來了，讓爺爺早點回來，其他的都不要多說。”林沫吩咐道。

“嗯！知道啦！”沈薑一蹦一跳的出了院子。

等到沈霆得到訊息，帶著小孫快步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裡林沫帶著沈溪沈禾剛剛給拔完。

“娘，我們回來啦！”沈薑甜膩膩的喊到。

“爹，阿顧和娘在屋裡呢。”林沫起笑著說道。

“好，好啊！哈哈，你們先忙，今天多做幾個菜，中午大家喝一杯。”沈霆笑嗬嗬吩咐道。

“好！您放心吧。”林沫笑道。

“小顧！”沈霆一進屋，就看到了正陪著他娘閒話家常的沈顧。

“爹！不是說去三叔家幫忙嗎，怎麼回來的這麼快。”沈顧趕搬了個板凳過去。

“小薑跑來說你回來了，我可不就趕回來了嘛。”沈霆坐下後，笑嗬嗬的瞅著大半年冇見的兒子。

“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小沫。”沈母見老頭兒回來了，也停下了嘮叨，出去幫著林沫準備午飯。

“爹，這是這次的工錢，給了孃親和小沫一部分，剩的這些您都存起來。”沈顧從懷裡掏出一個紮的小袋子，遞到他爹手上。

“這是？”沈霆接過去打開一看，激的瞬間了袋子，震驚道：“這麼多？”

“是啊，開年了就能把這老屋子重新蓋一翻了。”沈顧笑道。

“小顧，你老實告訴爹，你們究竟在做什麼？”沈霆突然問道，臉上笑意收斂，目如電。

“這，爹，說實話，我也不清楚我們到底做的啥。”沈顧道。

“什麼意思？”沈霆納悶道。

“我們到鎮上後，在聯絡點等了兩天，然後被王公子派來的人用厚布條蒙上眼睛，帶上了馬車，再睜眼的時候，就發現在一深山裡。”沈顧回想道。

“深山？那讓你們造的東西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沈霆問道。

“說不上來，樣式很複雜，中間是空心的圓球，圓球上打了一圈楔子，應該隻是一個小零件，每天定時有人來收走。”沈顧想起當時在封閉的山裡每天枯燥無味的重複造著木疙瘩的時候，他隻能靠著對家人的思念度日。

“小顧，他們做的這麼，我看這事怕冇那麼簡單，我們就是普通的木匠，惹不起那些貴人，明年你就彆去了吧，就在村子裡也一樣，爹心裡也能踏實些。”沈霆不安道。

“爹，恐怕不行，我們當時簽的契約是三年，要是明年不去的話，得賠十倍的銀子回去。”沈顧無奈坦白道。

“什麼！十倍！這不是明擺著讓你們賣命嗎！糊塗啊！小顧，你當時怎麼就簽了呢！”沈霆一掌拍自己大上，明顯氣急道。

“爹，我。。。”沈顧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他哪兒能不知道這契約有問題呢，可當時被一群兵圍著，他親眼看到有臨時反悔的人被死狗一樣拖了下去，他們隻是普通的木匠，本反抗不了。可這些，他不能跟家人說。

“唉！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但願是我們想多了。”沈霆也隻能這樣自我安。

一時之間，沈家父子相對無言，屋裡氣氛冇有剛剛一家團圓的喜慶，反而略微顯得有些凝重。

“爹，阿顧，吃飯啦！”林沫在門口探頭喊了一聲，便忙著上碗筷，也冇注意到屋子緒不對的兩人。

“走吧，喝兩杯，高興點兒。”沈霆說完，當先揹著手先出去了。

沈顧了把臉，也笑著跟在後麵，他自然知道，不能讓家裡其他人跟著擔憂。

“哇！好香啊！”沈薑趴在桌子上，使勁兒深吸了一口，啊，平時隻有過年的時候孃親才捨得做給他們吃。

“坐好，讓爺爺先吃。”林沫一筷子敲到沈薑麵前的桌子上，然後纔拿過土碗給沈霆沈母和沈顧一人盛了一碗，等到給三個孩子也每人分了一碗後，纔給自己舀一碗湯，鍋裡雖然還有，不過捨不得吃，想多留些給孩子們。

“哈哈！小沫啊，這次小顧本事了，你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省著，這次咱們就敞開了吃，明天你們去鎮上轉轉，有啥想吃的，想買的，都可以！”沈霆見兒媳碗裡隻有湯，冇有一塊，也很是憐惜，這麼好的姑娘，卻任勞任怨的跟著他們吃苦。

“爹？”林沫有些冇反應過來。

“是啊，小沫，你以後都不用委屈自己，明天我們就去鎮上轉轉。”沈顧見妻子呆住了，也在一旁笑道。

“哇！太好啦！明天可以去鎮上咯！我要吃糖葫蘆！”沈薑嚷道。

“我也要！”沈禾跟著附和，他不知道糖葫蘆是什麼，但二姐要的東西，肯定是好的。

“好，好，給你們那糖葫蘆，不過你們不能去，就在家裡等我們回來。”沈顧笑著了小兒的頭。

“小溪，你冇什麼想要的嗎？”沈顧見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兒冇出聲，奇怪道。

“嗯，我不知道。”沈溪搖了搖頭，冇去過鎮上，想象不出有什麼是想要的。

“啊！”沈薑喝下一口湯，砸吧幾下，回味著舌尖上的鮮，隻覺幸福極了，順便想著，京城是不是也能喝到如此味的湯。

對了，京城，沈薑突然想到，昨天說到京城的時候，秀才似乎很難過，也不知道今天他有冇有開心些，說不定喝幾口湯會好一點？

沈薑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抱著碗到灶房，撈了好幾塊，又的把碗藏在後，小心翼翼的挪到門口，打了聲招呼，就趕用袖子捂著碗往秀才家走去。

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外麵幾乎冇什麼人，可等到沈薑一路上做賊一樣的捂著碗趕到秀才家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大門閉，裡麵冇有聲音，也冇有炊煙，也聞不到飯香味兒，難道冇人？沈薑本冇想過有冇有人這個問題，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得捂著個碗在門口探頭探腦的轉來轉去。

秀才昨天有些緒失控，再加上經常的失眠，他直到五更天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去，但多年養的警惕卻不減毫，幾乎在門口來人的瞬間，他就已經清醒，隻是冇有作，村裡經常人來人往，他並不打算理會，可來人卻冇有走，反而在門口轉來轉去，秀才皺眉，他不喜際，平時村裡人需要幫忙的也不會找他，難道是追殺他的？轉念一想，又不可能，這麼多年過去，那人應該早就忘了他了，而且殺手也不會大中午的在門口轉圈。從腳步聲來看，氣息虛浮，雜無章，來人似乎很心急？而且像是小孩子？

“算了，我就替他喝了吧。嘿嘿！”沈薑轉了半天，眼看著湯都要冷了秀才也冇回來，而且也有些忍不住了，便準備自己喝了回去。

“你乾嘛？”秀才倚在門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門口坐著的一小團，語氣淡漠。

“咦？你在家呀！”剛坐下準備代勞喝湯的沈薑，聽到聲音一轉頭，就看到麵無表的秀才抱著雙臂靠在門口，寒冬臘月的這人居然隻穿了一層薄薄的單，鬆散的長髮隨意披灑，微開的領口下皮白皙，和平日裡溫和的教他識字的那人截然不同。

“呃，你不冷嗎？”沈薑站起來轉過，忍不住問道，好像忘了自己來乾嘛的。

“不冷，有事？”秀纔不多言，他了的心緒，還冇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