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蹉跎》第15章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二月後,宋明失魂落魄的從B城疾控中心出來,手中著檢測報告,麵如死灰,生無可念。
他自從知道朱莉患了艾滋病,就一直糾結,到底自己要不要去檢查一下,經過無數的思想鬥爭。
他還是咬咬牙,決定去檢查,是死是活,要清楚明瞭。早點知道,也能早點安心。
今天,就是他拿結果的日子。可是,他後悔得但願一切回到原點,也不願知道這麼殘酷的事實。
他腦中不斷迴盪著醫生的話:“宋先生,已經確定你染艾滋病,請隨時到我們這裡複查。另外,你必須長期堅持服用抗艾滋病毒藥,服藥期間,也需要定期複查。希你調整心態,正確麵對病。有很多患者通過服用藥,病毒得到很好控製。所以,你無需過多擔心。”
宋明萬念俱灰,他仰天空,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會讓我得艾滋病?難道是因為我背叛了婚姻,對不忠?所以,是報應嗎?請告訴我,是報應嗎?”
“不對,是朱莉害我,還有布希,本就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被牽連!”
他轉念一想:完了,我會不會把病傳給安然?如果也傳染,歡歡該怎麼辦?
越想越心慌,他手忙腳的找手機打安然電話。
可是一直無法接通,他這時纔想到,安然早就把自己號碼拉黑。
他隻好撥打宋歡電話,可是關機。
無奈之下,他找了個路邊咖啡館坐下,點了杯咖啡,愣愣發呆。
事已至此,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起來,他還年輕,才四十出頭,正於男人的黃金年齡,事業前景也不錯,未來發展一片明。
偏偏在這個時候,到這樣致命打擊。
命運為何如此對待他,他做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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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此時自然不知道噩夢即將來臨,命運的玩笑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休止。
還在糾結於在床上解決生理問題,而且還是李雲生親手幫,還要親手給去理善後。
雖然現在兩人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可是畢竟從來冇有認真相過,從認識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多月時間。
漲紅臉,扭著說:“雲生,那什麼,乾脆請個特護吧,這些事,特護做就可以了。你一個大男人,太難為了。”
李雲生挑高眉頭,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新上任的妻子,結過婚,生過孩子的,還得像個小孩。
他帶著點戲謔的笑:“作為一個丈夫,我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換我生病,需要你這樣伺候,難道你也不願意?”
安然急忙搖手:“不,我當然願意的,隻不過,隻不過……”,害臊著說不出話。
“那就是了,我們是夫妻,互相照顧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現在最要,就是安心養傷,傷好了,才能去考慮彆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淡定的抬著便盆,把安然排泄的汙,弄到衛生間去理。
安然尷尬又的看著他高瘦的背影。那脊背,始終得筆直,述說出主人的不屈意誌。那肩膀,雖消瘦,卻寬闊,彷彿能承擔所有的風雨艱難。
從小,除了父母,冇有誰,會對這樣的好,這樣的無怨無悔。
以前和宋明,每次生病,照樣要撐著起床做事,包括生歡歡,坐月子。
彆的人如何坐月子,安然不清楚,自己的月子,因為家裡經濟張,捨不得買紙尿片,就用布尿布,每天都要洗一大盆,包括家裡大人小孩的服。
買菜做飯做家務,整個月子,什麼事都冇落下,什麼都要靠自己。
飲食上,聽彆的同事說,們頓頓鴨魚,吃得想吐。
吃的什麼?好像就吃了幾個蛋吧!宋明那時候,天天都嫌夥食差,鬨著要吃。冇辦法,隻得把自己補的蛋,省下來給他吃。
就這樣,還被他嫌棄得不行。
安然有時候都自嘲,自己就像一顆雜草,無論風吹雨打,始終堅強的屹立不倒。
可能上天真的是為了補償,讓遇到李雲生,還讓為他的妻子。
“雲生,此生,如你不棄,我必不離!”安然暗暗發誓。
在李雲生的心照顧下,的傷恢複得很快。
轉眼就是六週,安然複查片,馬主任欣喜的告訴他們,骨痂生長得很好,骨折的位置冇有錯位,對接線非常整齊。
照這個勢頭,頂多再養上兩個星期,安然就可以套著護,慢慢的下床活,適當進行功能鍛鍊。
馬主任心愉快的調侃安然:“小安吶,你雖然遭遇這場大災難,卻獲得一個完夫婿,真的是古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李雲生這段時間,對安然的照顧,所有人都耳聞目睹,馬主任作為安然的主治醫師,當然更加清楚。
時間接久了,他也非常欣賞這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男人。如今社會,這樣的人品實在太了。時不時,也經常和他們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
安然又甜的看著邊的李雲生,抿一笑:“馬主任,我也要謝上天,讓我遇到你這麼優秀的醫生,讓我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
馬主任哈哈大笑:“是,你的運氣真的不錯,如果你晚上一星期,也遇不到我,我已經預約了M國醫學院,準備去進修。如今等你康複,我就要按原計劃出國了!”
“真的不好意思,馬主任,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安然抱歉。
馬主任微笑:“救死扶傷,是每個醫生的職責,我進修,也是為了這個職責去增強自。早去晚去關係不大。這兩個星期,是很關鍵的,你不要心急,繼續臥床修養,可以適當做些腰背功能鍛鍊,作幅度不能大。兩週後,拍片檢查,有什麼況我都會及時告訴你們,放心吧!”
他耐心仔細的教導安然,做腰背功能鍛鍊的作要領,等確認完全領會,才讓他們返回病房。
想到自己恢複有,安然心非常愉快,瞟瞟床邊認真削蘋果的李雲生,的笑意加深:“雲生,能不能給我說點你的事,認識這麼久,我都不知道你的況呢!”
李雲生斜眼瞅一眼,微笑:“想知道什麼?我的事很簡單,軍校畢業參軍,一開始分到邊防部隊,經人介紹認識我前妻,一個江南水鄉的子。順利結了婚,有了我兒子。十年前,提出離婚,兒子帶走。我和老孫被調到A城軍分區,直到現在。”
他細心的將削好皮的蘋果切小塊,用牙簽挑著喂到邊。
安然從開始的不好意思,到現在的接自如。
咬下蘋果,不滿的說:“你這樣也太簡單啦,就不能說一下你參軍的詳細經曆,還有你老家的況,父母兄弟什麼的?”
李雲生好笑的曲指彈彈額頭,“查戶口啊,現在有點當妻子的自覺了,這麼段時間,看你都冇問,以為你冇興趣知道!”
安然著額頭,白他一眼:“哪裡冇興趣,隻是不好意思問東問西,怕你有想法唄!”
李雲生失笑:“那現在就好意思?”
安然咬,忽而一笑:“你都把結婚證給領了,我還有啥不好意思。”
李雲生頭髮,聲說:“這就對了,你想知道啥,問我就可以,我都會告訴你。夫妻間最怕的就是欺騙瞞,這樣遲早會出問題。”
安然抓住他搗的手,笑道:“不許轉移話題,快點回答我剛纔的提問。”
李雲生淡然一笑:“我家鄉在東北H城,父母都過世,幾個兄弟姐妹也各自安家,我在父母走後基本冇回去過。前妻蘇琳,是一個戰友的媳婦介紹認識的,是個很溫,善良的子。
“我們認識一年就結婚,婚後一年生了我兒子李海濤,今年考上B市Q大。婚姻生活因為我常年駐守邊防,顧不了家,一個弱子,確實很難。所以,提出離婚,我雖然很難過,還是答應了。”
安然疑的問:“那為什麼不隨軍?部隊家屬應該可以隨軍的?”
李雲生淡笑:“是家裡的獨生,當時父母之所以答應我們的婚事,主要是因為我應承,退伍或者轉業,就去家裡落戶,也相當於上門婿。隻不過,冇想到,我在部隊發展不錯,就冇退伍,也冇轉業,算是對兩個老人失言。
“蘇琳也因為這,和我吵了很多次。隻是,做軍人是我的夢想,也是我畢生鬥的目標。我始終冇有答應轉業,因此,這也是我們離婚的主要原因。”
安然握著他的手,認真的注視他雙眼:“不要怪,也有自己的苦衷。你追求自己的夢想,也冇錯。隻能說你們之間,缺乏些通、包容、理解,事既然發生,就隻能去承。”
李雲生輕歎口氣,“這十年,其實我一直想不通,我對,是儘我所能的去履行丈夫的職責。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有想過,隻要再等我幾年,我就轉業,回去的家鄉,守著們娘倆,好好過日子。
“可是,聽不進去,也不願意等待,隻是說,如果我,就要放棄夢想,去守護和孩子。如果我不這樣做,隻能證明我不!”
李雲生苦笑:“我就不明白了,這和不,有什麼關係?是的,我知道,當軍人妻子很難,尤其是不隨軍的妻子,更難。
“但是,認識我時,就知道我的職業,如果當時不願意,我不可能去勉強。既然和我結婚,就要支援我的事業。如果每個軍嫂都這樣,讓我們軍人如何安心的守衛國家?”
安然握住他的手,誠懇的說:“沒關係,雲生,都過去了。以後,我會做一個好妻子,你隻要全心做你的軍人就好。我會認真過日子,為你守住家裡。”
李雲生頭髮,調侃:“你自己就是個不省心的,你確定能勝任軍嫂工作?”
安然怒:“我哪裡不省心了?請上校同誌詳細說明,抗議誣陷!”
正鬨著,警衛員小劉敲門報告:“首長,有人來探嫂子!”
安然開心的猜測:“會不會是朝霞和歡歡,今天正好是週末。”
李雲生點頭:“應該是,好像也冇幾個人來看你?”他戲謔。
門拉開,進來的不是雲朝霞和宋歡,卻是安華,吳敏和安海,安山。
吳敏還在門外就在抹眼淚,等親眼所見安然的模樣,立時就撲上去摟住兒大哭。
“妮兒,我可憐的妮兒,心疼死娘了!”
安華眼眶也潤了,當下攔著老伴,“娃子還傷著,你仔細些!”
吳敏傷心的哭訴:“你這傻妮,救娘做啥,娘那麼大歲數,死也該死,你還年輕,還有娃要養,要是出了啥事,可咋辦?”
安然聽到吳敏這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娘,說些啥,您生我養我,還冇好好報答您,哪能死呢?”
安華有些哽咽的問:“娃兒,好些冇?聽你哥說,當時傷很重?”
“冇事的,爹,都好多了,你們自己還傷著,跑來做啥?”
吳敏淚,噎著:“那可不,本來早就來看你,你爹的左腳被砸傷了,走不了路,我的右手也骨折。養了這段時間的傷,一好些,我們就趕著來。”
安華疑的看著李雲生,回頭問安然:“娃兒,這孩子是誰?”
安然雙頰浮上紅暈,有些扭的說:“爹,這是我人,李雲生,咱們前段時間結婚了。”
李雲生見眉知眼,立即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爸,媽,我李雲生,和安然已經領結婚證,是合法夫妻了。本來打算等安然的傷好些,再去拜見二老。如今二老來了,還請答應我們的婚事?”
吳敏張大,忘了說話,安華也吃驚不小。
安海、安山兩人麵麵相窺,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半晌,安華才歎口氣,“你倆也不小了,婚姻大事怎麼也該跟父母商量,怎麼能這樣突然就決定呢?”
李雲生恭敬的回答:“爹說的是,隻是安然現在況特殊,我們結了婚,也方便照顧。請爹孃見諒!”
吳敏震驚過後,這會兒也回過神,上下打量著李雲生,越看越滿意,上前拉著他的手,笑瞇瞇的問:“孩子,你多大,家裡還有啥人呢?做啥工作的?”
李雲生對著丈母孃,哪敢怠慢,都一一回覆了,神態恭順。
安華正想再數落幾句,被一下子打斷,“老頭子,你就說幾句,兩孩子既然結婚,就算了,隻要他們好好過,咱們做爹孃的,不就了一樁事?還能求些什麼?”
安華啞然,安海兄弟笑,安然無奈,李雲生的心放下大半。
他悄悄瞄了安然一眼,邊出愉快的笑容:真好,現在就是我的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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