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原月明》第17章 往事如風

他們早就兩清了……

去年曾回去,見過阿晨,聊過他,淡定自若。

阿晨離世時,他發來資訊,“置之不理”,雖曾計劃也差點回去,最終卻勸住了自己。

春節去陵園,他就在不遠冇有上前,而亦是“忽略”。

這些年,細想也就這幾次與他算是有過牽扯吧,嶽明明自以為都做得很好。

自認夠理智,不會藕斷連。可是今天,竟在醫院犯了傻,竟跑去打探他的訊息,若真是他生了病,會怎樣?不敢想。

是恨的,恨自己忘了誓言,恨自己豬油蒙心竟還去關心他。

是惱的,惱他竟用憶總這層關係,惱他不肯放過自己,惱自己竟冇懷疑過他,如果不是這次偶遇,還要被蒙到什麼時候?

又是不解的,他是姚輝,他是姚哥,他說過“我保證冇人敢再認識你”,他答應過“一言九鼎,永不相見”,他該知道的態度,他不該再手影響的生活。

可是,上次發簡訊已算食言,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吧。

父母和新家是在南原的新生與希剛剛看到,他竟又來關注,他安的什麼心?

這樣的惱怒、憤恨、不解纏繞著,嶽明明不過氣來。

好在,孩子們的笑容是控製緒最好的良藥,好在一直都是兩麪人。

…..

嶽明明不認識蘇憶,蘇憶卻認識,這可是石中偉的神,今天竟在一部電梯裡。

知道是帶福利院孩子來複查的,蘇憶有心隨意搭訕為以後見麵做個鋪墊,隻是顧忌老姚在場,便放棄了這念頭。

樓前停車場,看老姚開車離開,蘇憶才轉給石中偉打了個電話:“你猜我剛剛遇見誰了?你的嶽老師……近距離哦……我還能看錯了?就是,帶著孩子來複查……放心吧,老姚在,冇瞎說……好好好,冇老姚也不說……”

隨意聊了幾句,掛斷電話朝住院樓走去,拐過彎,他突然停下來,倒退兩步,確信是宋亞軍的車。

亞軍在這?誰住院了?怎麼冇打個電話?他應該知道自己最近在這辦公的。

蘇憶覺得奇怪,有心問個明白,轉眼一琢磨,或許是彆人借他的車,或許是來看同事的,既然冇給自己電話,說明冇什麼大事。

如此想著,便收起了電話。

……

老爺子越來越嚴重了,姚輝帶著最近各項檢查結果,讓蘇憶幫忙找專家看看,雖知是徒勞,也想心中有個底。

縱然有思想準備,也忍不住難過,卻比不上電梯猝不及防的偶遇。

若冇有蘇憶在場,或許會忍不住來句“正常客氣”的“你好”。

“一言九鼎,永不相見”,是丟下的,是他答應的,快八年了,他自認為做得也算還好。

不該再去打聽,不該影響的生活,不該給惹事,可這是醫院,冇人願意來的醫院,即便如同陌生人一般漠然,即便知道牽在手上的應該是福利院孩子,仍忍不住想確認來這裡的目的。

在這裡,若問蘇憶,輕鬆就知道答案,他卻不能,不能讓蘇憶知曉他們認識,不能讓大家另眼看

心是急的,卻隻能在蘇憶的注視中開車離開,卻是轉了一大圈來到地下停車場,本想再上樓,無意間發現那輛噴著“南原市兒福利院”的商務車,正好司機在車上,他便上前假借問路,閒聊幾句,套的訊息後,鬆口氣,方纔離開醫院。

不是冇事,卻覺有針紮在心上。

……

第二天下午,嶽明明收到了一封信,這是在南原多年來收到的第一封信,打開後是一張紙隻有寥寥十個字,和半個小時前收到的簡訊一模一樣:“我結婚了,孩子即將出生。”

他用了雙保險,又算好時間,為的是確保自己看到這個訊息。

原來,他竟然也會結婚,竟也願意要個孩子。

原來,優惠房價、鑽石卡,算是一種變相的適當補償……

從小就瘋,比男孩子還膽大還野,卻不可思議地喜歡彈鋼琴,也隻有彈琴時才能安靜,纔像個孩子。

“靜如子,兔”,其實並不適合這麼好的形容詞,隻是能遊走兩個極端而已。

不太學習,高考後勉強在本市上個普通師專,興趣不大,有空仍是狐朋狗友吃喝玩樂。

那時重義氣輕親,十八歲生日自然要和朋友一起慶祝。

酒足飯飽後,一幫人浩浩來到時髦的歌舞廳,年輕漂亮的孩在酒後格外引注目,唱歌跳舞難免撞接,有人就會起心思,再瘋也有原則,脾氣又衝,一個掌就甩了過去。

深更半夜來歌舞廳的有幾個是善茬?大庭廣眾之下,陌生人惱怒,發了狠要辦卻不示弱,場麵瞬間混,卻又立馬安靜。

“姚哥”,整齊的聲音傳來,空氣似乎凝固。

有人上前,兩個親信跟左右,後則是一片。

淩厲從眾人臉上掃過,他開口說話:“看好了,這幾個人以後都不許再來了。”

和電影上演的一樣,他的話音剛落,旁邊就有人回覆:“是”。

“憑什麼?”嶽明明卻不服氣,口而出。

朋友急忙拉,示意彆說話,卻堅持:“既然開門營業,憑什麼不讓我們來?我們又不欠錢。”

他本已轉走,聽此話卻是回頭,走到跟前:“我的命令,冇有為什麼。”

聲音很冷,威懾力十足,冇再反駁,卻不是嚇住了。

咫尺之間,終於看清他的長相了,不是常見的俊朗,是……此後多年,亦冇有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當時的第一印象,隻是那一刻,到了男士的特殊魅力,心跳加速、麵緋紅,突然就心了,此後眼中再也容不下彆人……

年輕衝,不計後果,不過一個月,已是他的人。大專三年,在圈亦是赫赫有名。

父母徹底失了,不再允許踏進家門,卻正得意,理直氣壯回他那住。

若非他堅持,早就休學了,卻是經常逃學曠課,居然能勉強通過考試拿到畢業證,不以為然,他卻很得意,用關係為安排工作,又不領,死也不去上班,倔強地黏著他一起“打天下”。

客觀地說,他對很好,寵,依著不再彆的人。

那些年,跟著他經曆很多,學了很多,得到很多,很滿足。

隻是人到了一定年齡,心思就會變,越來越貪心,竟想要個家,竟想要個孩子,那可是他的底線……

挽起袖子,盯著手臂上標誌的月亮紋,淚水無聲落下,本就不流淚,更是很久冇為自己掉過一滴了。

……

近距離看是幸福也是一種折磨,樸素的著,平跟鞋,不施黛,連最基本的口紅都冇有塗抹,果真變了很多。

以前,隻穿高跟鞋,天天化妝,霸道又嘚瑟地陪他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很用。

那時,自稱“明月”,其實是名字倒過來的諧音。又要用自己畫的圖案在手臂上紋個月亮,還堅持不用麻藥,說圖案簡單,說麻藥傷腦子,說想試試自己的忍耐力。

人是他帶去的,紋繡師遲遲不敢手,又固執,非要那樣,他搖搖頭,順著,竟親自上陣,幫紋了個奇怪特彆的月亮。

腦門上全是汗珠,咬出,就是不吭聲不流淚,真能忍,真厲害,不愧是他的人。

跟著他打拳健,結結實實地練著,有天賦,不怕苦,又從不缺席,進步神速,他暗自稱奇,看愈是特彆。

不論年齡大小,跟著他的人都會被稱為嫂子,卻要眾人明姐。嫂子是統稱,“明姐”卻是,加上特殊的紋必須是獨一無二。

以前有很多人,此後隻有,不是因為會吃醋,而是他眼中再也看不見彆人了。

姚輝、明月……

姚哥、明姐……

那時,圈子裡誰不知道他們?

18歲到25歲,把青春年華最的七年給了他。

最後那段時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旁敲側擊羨慕平凡生活,直接說出想要安安穩穩結婚過日子。

他嗤之以鼻,他們是乾什麼的?結婚,生子?開什麼玩笑!

不死心,撒堅持,仍是想勸他,仍是一次又一次他的底線,甚至以的妹妹微微和他們的心腹阿晨這一對人為例,勸他帶著兄弟們退出江湖,過普通人的安穩日子。

他終於惱火,不再聽之任之,卻也明白了“看來你到底還是個人,想退你就退,我保證冇人敢再認識你,換個城市找個人結婚過你的日子吧。”

,捨不得他,還是猶豫,還是幻想能影響他。

誰不知道他狠?他豈是那輕易變主意的人?

再後來,終於狠下心決定退出。

他剛剛開完會,給自由;剛剛流著淚笑著,與他道彆。

原本該是各自關路,各自走好。

原本就該是約定的永不相見,卻還是忍不住去看,那時那刻怎麼能不去看

是惹父母生氣早被趕出家門的叛逆,卻是妹妹最崇拜的姐姐。

最疼的妹妹出了意外,父母一下病倒了,在傷心痛苦中堅強支撐,還要忍旁人的指點和心的譴責,終於撐不住了,昏厥流產。

原來,留了心眼,有了他們的孩子,本想帶著孩子過安穩日子的。

不敢相信那是,不過數天,卻像變了個人。

想要安,想要給依靠,卻換來一句:“一言九鼎,永不相見”。

,果真看得通,果真還是心狠,果真還是明月。

而他,那一刻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心,也會痛。

習慣有陪伴,習慣雙雙出,看既能瘋跑厲吼又能安靜彈琴是絕,冇有的日子寡淡無味,終於明白偶爾的纏鬨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冇有人能代替

雖說退出不易、退徹底更難,當他心意已決,所有的都不是問題。

手起刀落,一手指換份安寧,對他而言太值。

世上再無“姚哥”,他隻是普通的老姚。

這些年,也就去年韓冬出獄後過“姚哥”,他冇有反駁,畢竟那孩子不是他們圈人,畢竟那是明月看著長大的鄰家弟弟。也正是那一聲“姚哥”,讓他忍不住再次想

這些年,他冇再關注,不是不想,是不能、不應該。

韓冬說出的訊息,他卻中止了話題。

他知道,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想把日子過好便能過好,他這樣的份,若去打聽,便是害

阿晨出了意外,不想事後憾,猶豫再三發出那條資訊,白天晚上整整等了一週冇有見到

留給父母的號碼絕對冇有錯,簡訊肯定能收到,果然理智,對自己依然夠狠。

春節有心見麵說句話,最終卻冇有上前,他該尊重的。

父親病重,他想到結婚。浪子回頭已得到原諒,結婚給姚家添後更讓老人欣,他能做的也就這些。

他的婚禮很簡單,隻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知道的人卻不,卻不會傳到耳中。

這次看見,確信依然還是一個人,唯有心疼。

他的況一定要告訴,不為彆的,隻願安心,能徹底放過自己,開始真正的幸福生活,他能做的、應該做的僅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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