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這才發覺幾個孩子居然都會說夏語。

大男孩兒接過了阿信手裡的背簍。

剩下的孩子有點忐忑的著江曼，因為江曼和他們這裡格格不。

阿信擺擺手，「這是江曼阿姨。你們記住來這裡的事一定不能說出去，尤其不能讓村裡人知道。江曼阿姨在我們這裡住幾天，等好了自然就會離開。」

三個大男孩兒點點頭。

「阿嬤，村子裡來了一些陌生人，他們再找一個夏國的人，是不是就是在找江曼阿姨？」

這話用的是緬語說的，江曼聽不明白，但是看孩子的表也能夠猜出來。

阿信點點頭，「江曼，你別擔心，我的孫子孫都是好樣的。他們長大一點兒的時候知道了我的遭遇，曾經想要把我送出去。把我送回夏國，讓我回到我的故土，可是我捨不得孩子們。」

阿信是個睿智的人，能夠看出來，怕江曼有所擔心。

江曼點點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知道這些阿信的孩子們會不會為了一些利益最終出賣自己，畢竟山下的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好人。

「你放心，村子裡的人不喜歡我們家，因為我男人以前得過麻風病，在這裡是非常厲害的病。所以所有人對我們一家人都敬而遠之。」

最小的孩兒拿了一隻竹筒過來，裡麵裝了清澈的泉水遞給江曼。

江曼微笑著的頭髮。

這孩子出沒有門牙的牙床，笑得純真單純。

「這裡日子既然這麼苦，為什麼你不帶他們去夏國呢？」

江曼不理解。

阿信笑著搖搖頭，「我都30年沒有回去過。早就是人非，我打聽過夏國現在的況，可是沒人說得清，隻聽說那裡現在已經和我以前以為的夏國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親人，也不知道家裡變什麼樣子，我帶著這些孩子回去，萬一家裡人不承認他們。我讓他們怎麼在夏國生活呢？在這裡起碼他們還能活下去。」

兩個孩兒已經生起火，火堆上麵架著一隻坑坑窪窪的鐵鍋。

大男孩兒已經從背簍裡翻出了木薯，拿著一個破的瓷盆兒去旁邊收拾。

「今天煮點木薯粥吧！」

阿信說道。

男孩為難的看一眼江曼，低聲答應。

等到江曼看到端到自己麵前的那一碗木薯粥的時候，心裡是異樣的。

七個孩子和阿信端的木頭碗裡，基本上清水居多，稀稀拉拉隻有幾個米粒木薯。

而自己這一碗幾乎算得上是半稠的粥。

幾個孩子默默地低頭狼吞虎嚥起來。

即使是清湯寡水，可是他們吃的依然香甜。

江曼嘆口氣，把自己碗裡的粥給幾個孩子撥了過去。

阿信看一眼江曼，「你吃不慣這種東西吧，實在沒辦法，我們家能拿的出最好的東西就是這個。等明天吧，明天我讓阿俊上山看能不能打個野兔，或者打個野什麼的。

說不準能改善改善生活。」

阿信自然能夠看出來，江曼肯定是吃不慣這些東西。

可是幾個孩子看著碗裡的粥反而有些遲疑。

「阿嬤，你吃！」

那個最大的15歲男孩兒就是阿俊，他把自己碗裡的粥往阿信的碗裡撥了一些。

其他的孩子也紛紛是這樣。

「你們吃，你們吃！阿嬤不，阿嬤剛纔在山上吃了很多野果，阿嬤現在飽的很。」

阿信慈祥的把自己碗裡的東西給他們又分了分。

江曼心裡一酸。

「為什麼過的這麼苦？」

阿信看了一眼躺在草蓆上還有點兒發燒的小孫。

這孩子已經燒了三天，再降不下去，人會被燒傻的。

「這裡就是這樣過日子的，我們人在家裡靠著在山上種一點兒稻田收一點糧食。家裡其他的收則是要看男人們在礦山上工作纔能有些收。

可是收也很。我家的男人和兒子全都沒了，兒媳婦早就跑了。家裡沒有頂樑柱，沒人出去掙錢。日子自然就是這樣。不過你放心吧，我都已經和礦主說好看在我兒子和男人都在礦上沒了的份上。

允許我去礦山的垃圾場那邊去撿點兒碎石塊，如果能賣了的話，也能掙一點兒零花錢。」

阿信看起來似乎不以為意，即使日子再辛苦在的心裡也沒覺得有多難。

江曼忽然覺得阿信恐怕以前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般的人，麵對這樣的折磨和苦難，恐怕早就已經放棄，可是這個人在這裡生活下來。

被嫁給了一個麻風病人，不僅好好的活了下來，而且把自己的兒子養育長大。

現在還在養育自己的孫子孫，如此的堅韌和堅強，不是一般人的心，可以做到。

更加奇怪，阿信明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還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把自己帶回來。

保護自己，這就很奇怪？，

一個陌生人忽然對自己如此友善。

阿信覺查到江曼的目。

「我救你當然是有所圖，我想是知道夏國現在是什麼樣子。就像你說的，我不是不想把孩子們帶過去，可是我要知道帶過去他們能不能活。」

看一眼孩子們的況，阿信自己心裡也是悲哀，自己已經這樣過了一輩子。總不能讓孩子們繼續走自己的老路。可是回去誰知道回去是禍是福。

江曼大致自己知道的夏國目前的政策、生活方式、質量等等，都給阿信說了一些，其實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這本書原本就是架空仿照的是華國1985年的政策和環境。

但是實際上，還是有一些差別。

阿信聽了眼中的芒有些熄滅。

如果上學需要戶口，買糧食需要戶口，這七個孩子本就不可能有戶口。

回去死？

「那麼昆市有一個羅家你知道嗎？」

阿信語氣多帶了幾分急切。

「他們家祖上是做珠寶玉石生意，在這一行已經幹了上百年，算是家傳的手藝。也算是昆市鼎鼎大名的，不知道現在他們還在不在？」

江曼心裡一。

唯一認識的姓羅的，鼎鼎大名的玉石珠寶生意的就隻有羅川。

難道說阿信和羅家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