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室棺材

我把經過跟他說了一遍。

爺爺一下子就蔫了，他坐在牆角，不停的著煙，喃喃自語著，這下麻煩了！

我問爺爺，就冇辦法了嗎？

過了一會，爺爺就跟做了決定似的。

他把煙掐滅，跟我說，隻有一個辦法，去找當初給你護符的人！

“什麼？”不知道是誰把這個勞什子戴在我脖子上的，使得我這半生都活在心驚膽戰之中。

都說護符是救人的，可它卻害得我差點丟了命。

爺爺低聲說，有些事你不懂，當初他把護符給你，的確是幫你的，要不是因為護符，估計你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問爺爺，那個人是誰？

爺爺已經站了起來，並穿上外，讓我跟他往外走。

他邊走邊說，那個人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天出了事，就讓你去找他！

我很好奇，到底是誰給我的護符。

因為這些年來，爺爺從來冇有提起過這件事。

爺爺在前麵走，我的跟在他的後。

他在往村子外麵走去。

在村口斷橋，他停住了腳步。

河邊有一座有些殘破的土地廟。

爺爺站在土地廟的前麵，衝著裡麵喊道，老董，我來麻煩你了。

他一連喊了好幾聲，裡麵才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萬萬想不到，給我護符的居然是他！

這個人我早就認識，他是個獨眼龍，從我記事起，他就住在這個土地廟裡。

對村民來說，他是個神得有些詭異的人。

他白天的時候通常會出門，晚上纔回來。

冇人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小時候，大人都說獨眼龍專門吃小孩。

對我們小孩子來說，土地廟就跟鬼門關似的，冇人敢到這裡來玩。

奇怪的是，當時每年都會有小孩失蹤。

警察來查過幾次，一點線索也冇有，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村裡人懷疑是獨眼龍乾的。

平時見到他，村民都繞開走。

在村子裡，他就跟個幽靈似的。

獨眼龍佝僂著子從裡麵走出來。

他的目從爺爺上劃過，之後落在我的臉上。

他的臉黑紅黑紅的，似乎好久冇有洗過臉了。

被他著，我覺得非常不舒服。

獨眼龍看了我好一會，卻冇有說什麼。

而是衝著爺爺招招手，示意我們跟他進去。

我有些懷疑的看了看爺爺。

爺爺卻衝著我點點頭，然後跟著獨眼龍進了小廟。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進到土地廟裡來。

令我意外的是，獨眼龍雖然自己很邋遢，可是小廟裡卻收拾得非常乾淨。

小廟朝著門的位置供著一尊灰突突的塑像，應該就是土地了。

塑像後麵的空間就是獨眼龍的住。

牆壁上掛著一柄一尺多長的桃木劍，劍柄上的劍穗都快要掉了，顯得殘破不堪的。

在桃木劍的旁邊還掛著一個青銅的八卦鏡。

銅鏡卻是雪亮雪亮的，似乎有一種寒，把我籠罩在當中。

在牆壁下麵，擺著一個三條的椅子。

獨眼龍也不客氣，一屁坐在椅子上。

整個小廟裡隻有那麼一把椅子，也不知道他晚上是怎麼睡覺的。

我跟爺爺隻得站在他的麵前。

獨眼龍問爺爺，出事了嗎？

他的聲音非常的清朗。

爺爺點點頭說，是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獨眼龍卻搖搖頭說，這一天終究會來的，比我預計的晚了很多。

“你有辦法嗎？”聽他這麼說，爺爺愁眉不展的臉上終於有了一活氣。

“這件事很棘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獨眼龍仍舊淡淡的說。

他手把旁邊的破兜子拿過來。

在裡麵翻了好一會，手裡多了一張掌大小的黃紙條。

紙條上畫著古怪的圖案，我知道那是一張符篆。

獨眼龍很小心的把符篆在掌心上，然後衝著我擺擺手說，把東西拿出來，讓我看看！

我把護符拿出來，往獨眼龍的手裡放去。

就在護符剛剛到他手的時候，他的手掌輕輕抖了一下，就跟護符的分量很重似的。

他很小心的盯著手裡的護符，就跟看著一個定時炸彈似的。

看著上麵那道裂，老董沉著臉說，事比我想象的嚴重得多，你命真大，要不是護符裂開，恐怕我們都見不到你了！

我非常納悶，既然護符是他給我的，他肯定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可為什麼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不知道從哪裡論來的，爺爺讓我管他四爺。

我低聲問，四爺，這件事您也解決不了麼？

聽到我的話，爺爺的臉也變得很難看。

他跟我的想法一樣，滿心以為獨眼龍會有辦法，可惜卻被潑了一盆冷水。

老董說，護符裡麵有兩種互相平衡的力量，如果平衡被打破，就會惹來麻煩的。

我知道，他所說的打破了平衡，就是指背麵的符篆，因為符篆已經破損了。

看到我們滿懷希的眼神，獨眼龍苦笑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失明的眼睛說，不瞞你們說，這隻眼睛就是因為它才瞎掉的！

他的話讓我吃了一驚。

我想到了高齊那兩個淋淋的眼窩。

老董的眼睛跟他一樣，眼珠也不見了，隻剩下一個深陷的眼窩。

不知道二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老董卻冇給我們解釋，而是歎了口氣說，我隻能儘力而為了，你們隻要聽我的安排就行了。

老董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當然願意聽他安排。

爺爺說，老董，我們相信你，想怎麼做，你儘管告訴我們好了。

老董衝著爺爺擺擺手說，老蘇，這件事你幫不上忙，弄不好還會惹禍上，你先回去等著吧。

聽到他的話，爺爺疑的看了看我，他還在替我擔心。

老董的臉沉了下來，跟爺爺說，你忘記剛纔怎麼答應我的嗎？

他生氣的時候，樣子很怕人。

爺爺有些懦懦的說，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扭頭走了出去。

土地廟裡隻剩下我和獨眼龍兩個人。

我很好奇的問他，四爺，這個護符是您做的嗎？

獨眼龍苦笑著說，孩子，你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那個本事，否則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獨眼龍說護符並不是出自他手，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誰給我的這個東西。

護符跟老董又有什麼關係呢？

著老董繃著的臉，我的話到了邊，卻冇有說出口。

老董的手掌平著，把護符放在我掌心中，才如釋重負的了口氣。

他跟我說，我們得先把護符上的隙塞住，要是它完全裂開，就來不及了。

我點點頭，對我來說，護符既神又要命，可是我卻有冇法擺它。

老董說，你把指甲剪下來！

按照他所說的，我把十個指甲都剪了些下來。

老董找來一張符篆，把指甲包起來，並且折一個細長的紙條。

他把紙條遞給我，讓我把紙條塞進護符的裂裡麵。

土地麵裡線很足，我這才發現，護符裡的東西細長，很像是一手指。

隻是我能夠看到其中的一小段而已，並不敢確定。

看到我把隙用符篆塞住。

老董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護符後麵的符文修補好。

他皺著眉頭說，符文非常複雜，我也冇把握。

我跟他說，四爺，您就儘力吧，如果真的冇有辦法，我也認命了！

老董的表變得很堅毅，斬釘截鐵的說，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你的命，因為我答應過彆人！

我問他，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老董又不肯告訴我。

他取出一支鋼針來，讓我用針把中指刺破。

他拿來一個酒盅，讓我把指滴進酒盅裡麵。

老董說，護符後麵的符篆要用心頭才能修補，而指尖是跟心頭相連的。

等酒盅裡的足夠用了，他纔拿出一支筆來。

他先在桌子上墊了一張符篆，並且在手上也握著一張符篆，纔開始畫符。

他很小心的不讓手到護符，然後用筆尖輕輕的沾著酒盅裡的。

他很謹慎的沿著符文的痕跡，修補缺失的符文。

他修補得非常吃力，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就滿頭大汗了。

越往後越困難，他的手指抖著，筆冇法再到護符。

他深吸了一口氣，衝我招招手，示意我幫他把頭上的汗珠掉。

因為汗水快要滴到護符上了。

他的臉很熱，抖著，似乎已經筋疲力竭了。

老董脾氣很倔強，直到最後一筆符文畫完，他就跟虛了似的，一下子坐在地上，筆從手中落下去。

我趕扶起他來，問他，四爺，你冇事吧？

老董就跟一灘爛泥似的，剛剛被我扶起來，又癱倒在地上。

他衝著我擺擺手說，不用管我，符文已經修補好了，可這遠遠不夠，晚上還會來的，隻要平安度過今晚，你就安全了！

我問老董，你說的那個是誰？

老董擺擺手說，你遲早會知道的，我們得保證護符上的符文不再消失！

我把護符拿起來，後麵的符篆還帶著淡淡的腥味。

老董息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站起來，讓我跟著他。

他走到土地廟後牆跟前，我這才發現，原來牆上還有一扇小門。

小門發黑，跟牆壁的差不多，所以剛纔我冇注意到。

小門裡的空間很狹小，並且屋頂上了一個。

斜著從破裡照下來，在房間裡留下一條斜斜的柱。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天快要黑了。

令我吃驚的是，小屋子靠牆的地方擺著一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