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四手指

棺材上鋪著被褥之類的東西，看來老董是在棺材上睡覺的。

我還是頭一次知道，居然會有人睡在棺材上麵。

老董把棺材上的被褥挪開，然後指著棺材說，你今晚就住在裡麵，或許能躲過這一劫。

棺材原本是紅的，因為年頭較多，上麵的紅漆都落了，看著有些破舊。

我走到棺材跟前，剛想把棺材蓋子掀開。

老董又衝著我招招手說，彆急，你先幫我個忙！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跟著他從小房間裡走出來。

老董把掛在牆壁上的八卦鏡拿下來，遞給我說，你把它掛在棺材上麵。

我按照他說的做了。

老董則把那柄有些殘破的桃木劍拿在手裡。

這纔跟我進了小屋。

我把棺材蓋子打開，一子濃重的黴味撲麵而來。

我屏住呼吸，著黑沉沉的棺材。

在棺材底部擺著一個一尺多長的木盒。

盒子關得很嚴，不知道裡麵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在棺材的壁上畫滿了符文，符文跟護符後麵的很像。

更令我吃驚的是，在棺壁靠近底部的地方，印著一個小小的手印。

手印不大應該是嬰兒的。

手印是紅的，似乎是手沾了之後，印在上麵的。

我疑的站在棺材旁邊，著裡麵詭異的場景，猶豫著要不要跳進去。

老董在後麵催促著，天黑了，趕進去，否則要來不及了。

實在冇有辦法，我跳進了棺材裡麵。

老董讓我把裡麵的木盒遞給他。

我把木盒從棺材裡拿起來，木盒很輕，裡麵好像是空的。

老董卻很小心的把它抱在懷裡，就跟裡麵裝著玻璃皿一樣，生怕把它弄碎。

他把木盒放在地上，然後幫我把棺材蓋子蓋上。

並且叮囑我，我冇讓你出來，你千萬彆出來，否則要前功儘棄了！

我現在非常信任老董，就點點頭，然後倒在棺材裡麵。

老董在外麵把棺材蓋子蓋上，裡麵立刻變得非常憋悶，黑的，有一種讓人窒息的覺。

我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幸好，因為棺材年頭多了，在木板之間有一道手指細的隙，過隙，能夠看到外麵的東西。

空氣從隙流通進來，憋悶的覺減輕了很多。

我看到老董盤著坐在正衝著門的地方，他的膝蓋上橫放著那柄木劍。

而木盒就放在他麵前的地上。

我看到的隻是他的背影，他的坐得筆直。

他的後背微微抖著，看來他心理也冇有底。

不知道他這樣如臨大敵的，要對付的是什麼，難道是夜裡掐我脖子的那個東西嗎？

當時我冇看清楚的長相，不知道跟我有什麼恩怨，為什麼要掐死我？

或許這些都跟那個要命的護符有關係吧！

老董不知疲倦的坐在那裡，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我瞪大眼睛著外麵，心好像都要從嚨裡跳出來了。

我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

土地廟外麵仍舊風平浪靜的，並冇有什麼事發生。

老董仍舊坐在門口，他的姿勢都冇有改變一下。

忽然，一陣呼呼的風聲響了起來。

風聲吹著破廟的屋頂發出嘩嘩的聲響，我懷疑屋頂都要被風給吹落了。

我聽到嘭的一聲響，知道是土地廟外麵的門被吹開了。

可是老董卻冇有。

隨著門被吹開，風也停了。

周圍又變得死一般的寂靜，就在這時，我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好像是腳步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到了小屋的門口。

小屋的門仍舊關得嚴嚴實實的，沙沙聲卻消失了，好像有什麼東西躲在小門的後麵。

老董的微微了，他把木劍拿到手裡，卻並冇有站起來。

突然“咪嗚”一聲貓從外麵傳過來。

就跟平地冒出來的似的，貓聲此起彼伏的，好像土地廟已經被貓給包圍了。

屋頂上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似乎有好多貓站在屋頂上。

突然一道黑影幽靈似的從上麵撲了下來。

我的心差點從口跳出來。

老董就跟後麵長著眼睛似的，手臂一揮，一張符篆向著後飛了過來。

隨著“嗷”的一聲尖，符篆跟黑影撞擊到一起，黑影上立刻冒出一團火來。

一隻黑貓被符篆轟開，跟個球似的向著棺材飛過來，撞在棺材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然後就冇有了靜。

與此同時，更多的黑貓從屋頂上的破跳下來。

它們就像跟老董有仇似的，不停的向著老董撲過去。

老董連頭都冇回，符篆隨手飛出，黑貓不停的被符篆轟飛。

不知道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居然能召集這麼多黑貓來。

棺材被撞得嘭嘭的響個不停，過了足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周圍終於靜了下來。

而老董又靜靜的坐在那裡。

就在這時，小屋的門緩緩的被推開了。

門發出吱呀呀的聲響，一道影走了進來。

老董終於站了起來，那道影越來越近，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那是一名七八歲的小孩，他上的服破爛不堪的，臉蒼白浮腫，就跟一從地下爬出來的似的。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是二蛋！

小時候他跟我是一起長大的，在八歲那年卻失蹤了。

村裡人把地麵都要翻開了，也冇找到他。

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他的樣子還是當時的模樣。

從那時開始，村裡人就懷疑，二蛋的失蹤跟獨眼龍有關係。

難道他真是被獨眼龍害死的，趁著這個機會來報仇了嗎？

隨著二蛋離我越來越近，我這纔看清楚，他青腫的右手上隻有四手指，小拇指已經齊而斷了。

獨眼龍飛快的從兜子裡拿出一把香來，進麵前的香爐裡麵。

隨著二蛋走進來，他的後還跟著幾名兒。

他們的樣子跟二蛋一樣，同樣浮腫，右手冇有小拇指。

看到它們的樣子，我的頭皮直髮麻，它們早就死掉了，已經變了嬰。

香一進香爐裡麵，煙氣立刻升騰起來。

奇怪的是，那些香菸並冇有立刻散去，而是在老董的麵前彙聚在一起。

從我這邊過去，香菸彙聚出來的圖案很像是一個人形，他站在老董的麵前。

二蛋領著其它嬰從外麵走進來。

他們都是從前失蹤的孩子。

他們的表很恐怖，張開，出白生生的牙齒來，似乎要把老董給生吞活剝了。

老董一直背朝著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表，不過他的影很鎮定。

眼看著嬰把他給圍在當中，還有幾名嬰向著棺材這邊走過來。

我更加張，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棺材蓋子掀開，然後跳進來！

事比我想象的嚴重多了。

我原本以為來的會是掐我脖子的東西。

可不管是黑貓，還是這些嬰，肯定都跟護符有關係。

老董手裡握著桃木劍，他把舌尖咬破，頭晃著，好像用舌尖在空中畫著什麼。

爺爺曾經跟我說過，舌尖是人中氣最盛的部分，用舌尖畫出來的符文威力會更加強大。

老董是在用舌尖淩空畫符。

他的作還冇停止，我就聽到二蛋發出一聲刺耳的尖。

那聲音聽得我起了一的皮疙瘩。

其他的嬰就跟聽到命令似的，一起向著老董撲過去。

往這邊而來的嬰就跟猴子似的，手腳並用的一下子跳出去好幾米遠。

棺材蓋子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已經有嬰跳到了棺材上麵！

嬰還冇到老董跟前，他前的人形煙氣陡然散開。

煙氣就跟有實似的，向著周圍的嬰上纏繞過去。

幾個嬰被煙氣纏住跌倒在地上。

他們就跟被蛛網纏住的昆蟲似的，在地上掙紮著，卻始終冇法擺煙氣的束縛。

老董的符篆也很厲害，他憑空畫完符文之後，猛的一口舌尖噴了出去，好像一個炸彈在他周圍炸開。

他跟前的嬰被一大力向後推去，幾乎同時倒在地上。

這時，棺材蓋子上傳來一陣嗤嗤的聲響。

是嬰在用長長的指甲抓著棺材蓋子，棺材蓋子很快就要被他們給掀開了！

老董轉過來，藉著燭火，我看到他臉蒼白，連走路都搖晃不已。

剛纔的舌尖畫符耗費了他很多力氣。

老董不再理會地上的嬰，而是向著棺材這邊走過來。

我側著子躺在棺材裡，手裡的著護符。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喊聲從遠傳過來，“蘇巖，你快出來，摳掉高齊眼睛的就是這個獨眼龍！”

聲音似乎是從河的另一邊傳過來的。

聲音很悉，是何東的聲音！

白天的時候，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好像非常害怕，而現在的聲音卻非常有底氣。

難道何東跟著我回來了嗎？

他為什麼說是獨眼龍摳掉了高齊的眼睛？

我眼前浮現出高齊猙獰的麵孔來，難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因為隻有何東知道，那晚高齊發生了什麼事。

老董還在往這邊走，他的臉白得發青，就跟死人似的，看著非常的嚇人，並不比嬰強多。

何東的聲音不停的傳過來。

奇怪的是，他似乎一直在河的另一邊，始終也冇法過橋。

隨著吱吱的聲響，棺材蓋子被掀開一道。

一張浮腫的臉從隙裡了進來。

是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