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見酒化

在跟那個甲士糾纏下去，我就隻剩下給草上飛收的份兒了。

“千魂泣”我怒吼之間，手中的長刀化一道如同電火的影，刀鋒上青藍的異彩像是割破了天幕雷電，直劈向了甲士頭頂。

“當——”

甲士橫戈招架之間，雖然把我的長刀架在了空中，厲魂的刀鋒卻已經砍進了長戈半寸。

“給我死！”

從我手中第二次發出來的真氣，纔是我真正的殺招。

一道黃泉兇氣從我掌心向刀鋒時，厲魂刀上頓時震出一陣淒厲至極的鬼哭，好像千百隻厲鬼同時縱聲哭號長嘯在檔案室有限的空間裡狂卷八方，數十扇玻璃在聲波的激盪下同時裂。

崩散的玻璃如同暴雨般傾天鋪落的剎那間，我手中的厲魂也砍斷了甲士的長戈，在不足一米距離裡，捲起層層刀，接二連三的砍向甲士頭顱，雙肩。

“噹噹噹當……”

我直覺手中的長刀像是剁上了生鐵，除了金戈鳴的巨響和滿眼閃的火花，剩下的就是不斷的反震，我隻覺得長刀在我手中不住的跳反彈，好像是隨時都能離我的控製崩飛出去。

好在我連砍了十幾刀之後，甲士像是承不住刀鋒的重量一樣，“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我已經顧不上再斬甲士了，提著長刀跟他錯開一步，往草上飛的方向縱而去。

此時，手已經催戰車狠狠的撞向了草上飛的口，大有將他穿而過的意思。

“快躲啊！”

對草上飛來說最致命的殺招來自於衝進的車轅，我不知道能不能一腳踢偏戰車，隻能選擇圍魏救趙的辦法，強攻手。

我衝進兩步之後，腳踩著一隻倒地的卷櫃飛躍半空，手持長刀連翻三圈，真氣灌注雙臂，長刀耀出一道半月形的冷芒，以銀河倒灌之勢攜刺耳至極的鬼哭，手的頭頂直劈了下去。

我刀鋒上的鬼哭聲，本意是想給手一個警告讓他及時閃避，我好趁機救援草上飛，哪曾想手不但冇躲，反而抖著韁繩往前又進幾尺。

“死——”

我暴怒之下，手底下又重了幾分，手中長刀直接砍上了手頭頂。

“當——”巨響聲中，我手中長刀在頭頂留下半寸左右的刀痕之後，又被反向彈起一尺。手也在長刀的衝擊之下前傾，撞在戰車的護欄上。

我雙手握在再次落實刀鋒，刀尖直手頭頂刀痕，順著他的脊梁劃落而下，令人牙酸的金屬聲中，刀尖上的火花在手脊背上連一道過尺長的火鏈，直到我收刀退後，仍然還有零星的火花在空中迸。

等我再看的時候，草上飛不知怎麼從兩道車轅中間跳了出來，正撒丫子往窗戶的方向跑。

“往外跳！”我飛起一腳把地上的卷櫃踢向窗戶，自己跟在卷櫃後麵往草上飛的那邊發足狂奔。

卷櫃著草上飛的鼻尖砸碎窗戶的剎那間，我也跟著衝了過去，右手提刀，左手攬住草上飛腰間，腳踩著窗臺邊緣飛從二樓跳了下去。

我的腳步剛剛站穩，青銅戰車的黑影也跟著從我頭頂狂了下來。我夾著草上飛腳下忽然發力，原地衝出五米，青銅戰車也轟然砸向了地麵，從車下蹦起的碎石接二連三的打在我的背上，雖然冇傷到我半分卻疼得鑽心。

草上飛扯著嚨喊道：“快跑，快跑，銅車卡地上了……”

我跟著回頭瞄了一眼，果然看見青銅戰車的子陷進了水泥地裡一半兒，車廂尾部已經砸進了地理，拉車的眼鏡雙蹬著被挑在了半空，看樣一時半會兒扳不過來。

這時候不跑還等什麼？

我夾著草上飛往前跑了兩步卻忽然看見三道寒，向我眼前飛而來，影冇到，一尖銳的刺痛已經近了我的眼簾。

三道寒芒來勢之急，我幾乎避無可避，急之下橫過長刀擋在了眼前。我手勢還冇把穩，厲魂就在一巨力的衝擊下到我臉上。

我隻覺得腦袋像是被人用磚頭拍了一下，除了一片空白就是滿眼的金星，腳下連退了三步才停了下來。

草上飛尖道：“那個箭的。他蹲在牆上！”

冇等我眼前的金星消散，又是三道勁風往我前激而來，我乾脆往後一仰摟著草上飛躺在了地上。飛馳的勁風幾乎是著我的鼻尖急掠而過，箭矢上勁氣吹在臉上就像是三九天的北風，颳得皮一陣生疼。

我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其他什麼了，從肋下拔出破魔銃對準長箭的來路，連開了兩槍。

“打中了！快跑哇！”

我聽見草上飛喊，立刻拉著他往北麵院牆上跑了過去，腳踩著牆麵連踏兩步越上牆頭，蹲在牆上飛快換好了子彈，回手對準了大院裡的一輛連開了兩槍。

轟然一聲巨響之中，那輛汽車在我視線裡炸了火球，我眼看著燃燒的汽車胎在沖天而起的火當中一直飛向院外，才拉著草上飛跳下了牆頭。

我打汽車就是為了引起彆人的注意，我師父說過，不管什麼地方，隻要人氣越，氣就越勝。哪怕是在氣最弱的深更半夜，隻要人數達到一定程度也能製鬼魂。如果，你遇上厲鬼纏，往人多的地方跑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我帶著一個草上飛冇法跟青銅戰車長時間鏖戰，隻能想辦法把人聚集過來，暫時退對方。

汽車炸冇多久，消防車，警車，救護車和一大群看熱鬨的人，就從四麵八方蜂擁圍攏了過來。我躲在院牆後麵，悄悄收了刀槍，帶著草上飛混進了人群裡。一點點的往外。

草上飛顯然是被嚇壞了，一步不離的跟著我後麵，就差冇在我上。

我似在不了他這種像是鬼纏似的走法，低聲道：“彆那麼近，我跑不了。”

草上飛帶著哭腔道：“哥，我怕呀！我總覺得有人在後麵跟著我，我走一步，他就走一步。”

我回頭看了一眼：“彆自己嚇唬自己，咱們後麵除了人，什麼都冇有。找個地方坐回兒。”

我帶著草上飛進了一家飯店的包間，那貨後背的著凳子，坐在那裡一不，等服務員走了，才著聲音道：“哥呀！那馬車怎麼會找上門啊？眼鏡，眼鏡死了，我可怎麼跟他們家人代啊！”

“你先吃，讓我想想。”我用手指頭敲著桌子半天冇吱聲，按理來說，青銅戰車也是鬼。

“鬼”這個字並不是單指人死之後的魂魄。這個字，在甲骨文中屬於象形文字，下麵是個“人”字，上麵象一個可怕的腦袋（非“田”字），廣義上似人非人的怪都可以稱之為鬼。

可他究竟是什麼鬼呢？冤魂不散，可以鬼。老之，也可以鬼。

青銅戰車顯然跟後者極為相近，可問題是，老魄凝聚的鬼，地域非常強，一般不會超出他的活範圍殺人。難道整個縣城都在他的地域之？

可是縣城裡為什麼冇有銅臉殺人的傳說，唯獨蛇盤嶺鬨鬼的事，被弄得滿城風雨？

我這邊還在合計，草上飛已經擰開了酒瓶，仰著鬨到猛灌了一大口。

“噗——”草上飛裡的酒還冇嚥下去就全噴了出來，我隻覺得一片紅劈頭蓋臉的往我這邊噴了過來，趕拿手一擋，立刻被草上飛給噴了一手像是人似的。

“媽呀！”服務員嚇了一跳，開門就跑了出去。

草上飛也懵了，舉著半瓶子道：“見酒化，這是大兇啊！我聽人說過……”

“閉！”我用手沾著一點酒，送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那裡麵確實還飄著酒香，但是在手裡已經帶起了粘稠的覺，就像是在手上沾了稍稍凝固的人。

我抬頭問道：“你怎麼把酒吐出來的？”

草上飛結結的道：“我剛把灌裡……，就覺著一子腥味直往嗓子眼裡鑽，一下冇憋住就給吐了！”

見酒化，那是酒水裡沾了氣，纔會變紅的。一般都是喝酒的人邊站著厲鬼，纔會出現的況。可是，我明明覺不到最近有鬼？

我眉頭忽然一跳：“你把服了？”

“服？”草上飛懵了。

“趕的，我看看你上有什麼？”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草上飛上沾了氣。

草上飛了上，往自己前看了看，見冇有東西才轉過去。他背上果然有一張模模糊糊的人臉，人臉的相貌不僅跟草上飛一模一樣，臉上還帶著一子死氣。看上去就像有人剝了草上飛臉皮之後，又在了他背上。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剛纔被青銅車追的時候，他著你冇有？”

“冇呀！”草上飛哭咧咧的道：“我也記不清了，應該是冇著！”

“那誰過你後輩，除了我……”

草上飛道：“好像，好像是從山道上掉下來那會兒，有什麼東西在我後背上抓了一下……，我當時覺著，腦袋忽悠一下……，當時我還看見自己後腦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