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無常索命

“給老子回來！”老頭長鞭一抖，幾米長的鞭稍盤旋而起，像是套馬一樣勒在淺草十九郎的脖子上，猛地往後一甩。跟放紙鳶子似的把淺草十九郎給掄了起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我眼看著淺草十九郎被摔了四分五裂的好幾塊，卻冇想到，他碎掉的鬼魂，會一點點的蠕到一起，重新聚整合人形。用雙膝跪在地上爬了幾步，哆哆嗦嗦的拿起老頭垂在地上的鞭子，往自己脖子上纏了幾圈之後，直的跪在地上都不敢。

老頭掄起鞭子又是一下，把淺草十九郎大頭朝下的摔下了地上。淺草十九郎鬥大一顆腦袋一下進了脖子不說，砸在地上子也跟著崩了碎塊兒。冇過多久那些碎，就再一次凝聚形。

上一次，我還冇太留意，這回，我卻明顯發現淺草十九郎的子小了一截。臉上也冇有了原來的狠厲，好像是說不出話來一樣，可憐的看著老頭，不住的拱手磕頭。

那老頭卻像是冇看見一樣，掄起鞭子再一次把他甩了起來……

我冇去數那老頭到底摔了淺草十九郎多次，隻見他被越摔越小，直到在鞭子底下炸一片磷火。

“總算死了！”我長舒一口氣，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倒了老鞭子家的土炕上。那個死了淺草十九郎的老頭就是老鞭子。

我在他家養養傷的時候，發現這老頭什麼都好，就是話嘮，隻要一開口就冇有停下來的時候，說到激的時候，還罵人，罵鬼子，罵貪，罵老天……，總之就冇有他不罵的。

我問過他：“你早知道那裡有個鬼窩，怎麼不早點把他拔了！”

“我那不是掛著掙錢麼？那地方的鬼高哇！還都是日本鬼，打散了他們的魂識，讓他們永不超生，我一點都不虧心。拿到黑街一賣，準能賣個好價錢！”

老鞭子拍著大道：“他的什麼十九郎，一直裝傻子，誰想到他能這麼。趁我不在溜出來了，還在蛇盤嶺弄出這麼一出銅臉的事兒來。”

我問老鞭子：“你怎麼知道它們都是日本鬼？萬一有咱們的鄉親呢？”

老鞭子一瞪眼睛：“我咋不知道，小鬼子當初擺出那個風水陣，就是為了用百八十年的功夫培養出一頭厲害的鬼王。弱小一點的鬼，早就被吃了。當年咱們那些老百姓，能鬥過那些拿刀把自己腸子劃出來死在人頭墳前麵的小日本的麼？那些小日本個個都是兇鬼！要不然，我能時不時，從裡麵弄出來幾個賣錢麼？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鬼窩子。”

我冷眼看著老鞭子：“你為了掙錢就把鬼窩留下啦？這養虎為患，你知道麼？蛇盤嶺死了那麼多人，你得負責！”

“我負責個狗屁！”老鞭子怒了：“我的巡城鬼一直都在外麵看著，一般的鬼跑不出去？淺草那鱉犢子不定琢磨了多長時間才溜出去的。就算冇有鬼窩子，蛇盤嶺上就不死人啦？那幫拉活兒的，有一個算一個為了多跑幾趟，多掙幾個錢兒，一個個都跟催命似的，恨不得把腳踩油箱裡，把車當飛機開，你聽聽那些名的草上飛，雲中燕，風力翻……，他們不死誰死？我故意放著一些司機的鬼魂不領回來，讓他們站在道上給巡城鬼打下手，也是為了嚇唬嚇唬那幫跑活兒的，讓他們慢著點……”

“看不出來，你還熱心的……”

我這一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老鞭子的吐沫星子差點噴在我臉上：“去你爺爺的，你們棺材門的狗裡除了大糞，就噴不出一點像樣東西來。從是你師父北狼開始，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鞭子一罵就不停兒，最後把我煩的不行，在他家養了三天，看看傷勢穩住了就趕跑了，再待下去我都能瘋！

等我從老鞭子家裡出來之後，竟然有了一種不知道應該先去哪兒的意思。

無論是按路程上計算，還是為了報一箭之仇，我都應該先去找小花子。

可是上我卻覺得應該先去找燕子，我師父出的題目的是活人蠱，而我義父也正是因為遇上了活人蠱才失蹤的。當初聽到他題目的時候，我都差點開口去搶那任務。

可是現在矛盾就矛盾在，如果我立刻趕往西山，肯定要路過小花子所在的趙家樓，萬一被他發現了我的行蹤，再跟著我去了西山。我就很可能陷腹背敵的困境。

去西山太危險，不去我心裡又覺得彆扭。

就在我猶豫不定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四周的空間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扭曲，就好像我立的幾米方圓，在某種巨力的作用下被生生撕開了一個口子。一種來自於幽冥之中的冷氣息，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向我狂湧了過來。

我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咆哮的河水從背後狠狠的衝了一下，腳底下一個踉蹌連續踏出去五六步，差點摔倒在地上。等我站穩了子回頭看時，卻見到一個全白，一手舉著令牌，一手拿著哭喪棒的高大人影，出現在了的幾米之外。

“白無常！”我雖然看不清他的麵孔，但是他頭上那頂高帽上寫的“見我生財”四個大字，我卻看得清清楚楚。

“弟子，棺材門王魂。拜見無常真君！”我表麵上恭恭敬敬的行禮，暗地裡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來往於兩界的白無常一方麵給人帶來恐懼和不安，另一方麵也可以給人帶來發財的好運氣。我可不認為自己做過什麼值得白無常獎勵的事。

白無常冷冷的看著我道：“王魂，你的事兒犯了，跟我走吧！”

“難道草上飛死了！”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我從老鞭子家裡出來的時候，還特意去看過草上飛，他那是還在重癥監護室耗著，說不定就是草上飛出事兒。

我故作鎮定的道：“弟子實在想不起來，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真君能不能明示？”

白無常冷笑一聲道：“本座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你在清河縣檔案館故意縱火，不僅毀人財，還斷了彆人位，這點，你認不認？”

“認！”檔案館的那把火造多大損失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檔案局局長肯定是要挨擼了。這麼大的安全事故，一把手不倒黴，誰倒黴啊？

不等白無常點頭，我馬上又跟了一句：“我隻放火冇傷人，就算有罪也不會折我壽吧！”

白無常臉一沉道：“你說的是冇錯。不過，曹萬森也就是草上飛的死，可就跟你有關了。”

我心裡暗暗一沉：“果然是這樣。”

事到臨頭就算懊悔也遲了，我隻能撐下去：“我是傷了草上飛不假，但是凡事都得有個前因後果吧？如果他不是被鬼附，我都懶得去理他。”

白無常冷笑道：“前因後果什麼的，跟我冇有關係。本座隻知道你前前後後砍了他三十多刀，其中五刀還是致命重傷，他等於死在你的手裡。按規矩，我必須把你帶回去。至於，你有冇有罪，那是判和閻王定的。你放心，要是你的事兒，有可原，他們會考慮放你返的。”

“那不行！”我斷然拒絕道：“你帶走了我的魂魄，我的就得躺在這荒郊野嶺，萬一糟了豺狼蟲蛇什麼的，就算我想回也回不來了。”

白無常臉一沉道：“本座是看在你們棺材門前輩的麵上，纔對你網開一麵，冇有立刻斬殺你的，你竟然還敢跟本座討價還價？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吧？”

我冷笑著拉開了服，出幾張在前的符籙：“你看清楚這是什麼？正宗的五雷正法符，現在你我之間隻有這麼兩三米的距離，隻要我上前一步，發符籙。我自己肯定是要碎骨，魂飛魄散了。你的這分麼？嘿嘿，怕是也回不去了吧？”

白無常臉一變，下意識就想往後退。

我立刻厲聲喝道：“彆！再，我可真就不客氣了。”

白無常果然停下了，我趁機說道：“我知道你的可以化千萬，但是丟了一分，對你的修為也一樣損害不小，何必非得我走極端呢？”

白無常然大怒道：“彆以為你了兩張符，就吃定了本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配合，本座就算舍了這分，也要讓你灰飛煙滅。”

我也知道不能得太，萬一真把他急了，我可就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笑嗬嗬的道：“其實，我也不想死。但是你的提出來的條件實在太苛刻。要不，讓我想個折中的辦法怎麼樣？”

白無常沉聲道：“把你的辦法說出來聽聽，隻要不太過分，本座可以考慮。”

我心裡長籲了口氣道：“我跟你走，是肯定的了。但是不能在這種地方讓你帶走魂魄，至也得讓我到縣醫院裡躺下之後，再帶我走吧？隻要我的軀殼到了醫院，他們肯定會負責保管一段時間，一般來說得連續登報兩次，才能按無名理。這段時間，應該夠我在地府打個來回了。萬一我有幸被閻王放回來，也不至於因為冇了不能返。你說是不是？”

白無常想了想道：“可以，但是你最好彆耍花樣！”

“放心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