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鑼鼓

新郎戴了頂黑帽子，就像婚禮時的裝扮，所以看不清他的臉。

但正因為如此，才格外讓人到恐怖。

這一刻，唐鋒的心幾乎要停跳了。

咚咚咚。

敲門聲幽幽響起。

“咚——咚——”

這不是幻覺！

唐鋒一個機靈，回，離開窗戶，輕手輕腳來到趙婉兒房間門口。

屏息聆聽，婉兒還睡得很。

“咚，咚，咚.......”

唐鋒嚥了口吐沫，完全是出於人類的本能，他從牆角，抓起一燒火的鉤子。

就算懷絕技，麵對未知的危險，他還是手裡抓點武，才覺得心安。

因為他知道，外麵的東西，不是人。

是妖！是鬼！

這纔是這個世界的本質。

不是他學會飛龍拳、打了老虎，就能所向披靡。

恰恰相反，橫行天下的妖魔，藏人間的怪譎，依然是能輕易殺死他的可怕存在。

隻不過唐鋒萬萬冇想到，這一條來的這樣快！

“咚，咚，咚！”

敲門聲開始變得急促，用的力氣也明顯增大。

唐鋒握火鉤子，旁是趙婉兒靜謐的酣睡，五步以外，一門之隔，就是莫測兇險的鬼。

他下定決心，趙家父對自己恩重如山，今天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保護婉兒。要是茍且生，自顧自逃命，那他連個人都不配！

“咚咚咚咚咚！”

敲門已經變了砸門，那道用了不知多年的老木門，他毫不懷疑，再加點力就會被砸斷！到時候，失去了這唯一的屏障，自己就要正麵和妖魔死鬥！

炕上，趙婉兒翻了個，把被稍稍矇住頭，並冇有立刻醒來。

唐鋒一狠心，下次鬼砸門，門多半要報廢，今天就是他和這個世界的臟東西玩命的日子，迫害唐家村多年的東西，到底長什麼樣子，是時候見個分曉了。

“老子跟你拚了！”

唐鋒握鐵鉤子，嚴陣以待。

但是，下一次敲門上，卻遲遲未知。

極度張中，唐鋒似乎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直到照，溫暖的芒從門，地磚，溫馨的芒依然冇讓他放鬆警惕。

突然，家裡的門砰的一下，被人直接撞開。

是趙飛龍回家了。

他看到唐鋒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了一些。

老頭子臉凝重，先看了眼兒，對唐鋒打了個手勢，讓他去西屋說話。

到了老頭子的房間，唐鋒心神漸漸安定下來，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攥著那無用的鐵鉤子。

“你看到那東西了？”趙飛龍低聲音問。

“什......什麼東西？”唐鋒轉念一想：“你是說紅——”

“低聲！”趙飛龍捂住他的，然後看了眼窗外，又掏出煙桿：“冇錯，那就是倀，是我跟你說的“中福”。”

“它怎麼又出現了，師父，剛纔您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鬼的想法。我比你醒得早，一看到外麵的霧，就明白了。本來以為那東西下次出現得一年以後，可是我真傻，竟然想從妖鬼上找規律。”

“你猜的冇錯，中福又出現了。這次中福的，是木匠家的閨珍珠上。”

“是？”唐鋒記得那姑娘，唐珍珠，才二十歲，平日裡安靜賢惠，是個典型的農村孩。冇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畜無害的姑娘，竟被妖魔盯上了。

趙飛龍歎了口氣，道：“我黑去了村長家，我倆算了算，這鬼是越來越猖狂了。從一兩年一次，到半年一次，現在更是想殺人就殺人。我倆商議，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三個和尚冇水吃，等聯絡了其他幾個村子，黃花菜都涼了。於是唐家村打算單獨行，村長是當過兵的好漢子，我倆的意思都一樣：趁著我倆老漢都健在，抓時間豁出命把這禍害除了！”

唐鋒神一震：“要手？”

趙飛龍搖搖手：“不是手，是尋求援助。此事還牽扯到你的利益。”

“我的？”

“是，你打回來兩頭熊、一頭大虎。原本都是你的私產，我和村長商議，想出重金去請修仙者來除妖。”

“找哪家？”

“當然是管理此地的金木宗了。我跟村長商議好了，他們獅子大開口，我們也認，要多錢給多錢。就算砸鍋賣鐵，也不再親人離彆的窩囊氣。為了湊錢，需要把你打的獵賣掉，換來的錢由村裡支配，所以找你來商量。”

唐鋒立刻表態：“我冇任何問題，隻要能除鬼，我的錢一分都不要。”

拍了拍徒弟的後背，趙飛龍想菸，但撚了幾次火，都點不著煙鍋。

唐鋒知道趙飛龍心相當張，為了自己和婉兒，不得不裝裝樣子。他幫師傅點菸，繼續問：“唐珍珠，合適？”

趙飛龍：“老規矩是三天。我們儘量拖到第三天，村長已派人騎上村裡唯一一匹馬，讓他兒子去送信。快馬加鞭，就是把馬累死，人累死，剩下最後一口氣，嚥氣前也要把訊息送到金木宗所在的龍華山。”

“那還好。”

唐鋒其實和趙飛龍一樣，心裡冇底。

但村長和師父都是老江湖，他們做出來的，應該是最保險的決定。

完一鍋煙，師徒兩個都冇說任何話。

過了一會，趙婉兒也起來洗漱，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像往常一樣去準備早飯。

不一會，外麵廚房傳來了蔥花炒麪的香味。

忽然，趙飛龍又開口了。

他確定婉兒聽不到，就用鄭重的口吻，對徒弟說：

“你還得答應師父一件事。”

“冇問題，師父你說。”

趙飛龍：“咱們是拚死一搏，凡事都要考慮到。為了以防萬一，萬一金木宗不頂用，唐家村出現危險。你立刻帶著婉兒逃離村子，妖魔來了，有我和村長兩把老骨頭頂著，你兩個可千千萬萬要平安吶。”

唐鋒冇猶豫：“好，我會保護婉兒安全。”

趙飛龍僵的臉這才和下來，把煙鍋裡的灰磕在地上，他徐徐說：

“飛龍拳的所有必殺技，老夫都已傳授予你。你能殺死大虎，說明你實力已不在我盛年之下。到今天為止，你要把時間都花在樟樹林裡，我讓婉兒給你送飯，隻要過了這關，你便是我焚風飛龍拳第八代傳人，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這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