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珊和莫默接到新任務，給疑似病例進行核酸檢測。這個作需要病人張開采集上皮細胞。

在之前應對X病毒染者護理的培訓中，護士長有特彆提醒，有的病人會反地噁心、嘔吐和咳嗽，會產生氣汙染，增加醫護人員的染風險，而且病人如果長時間地咳嗽還需要重複采樣。

蘇珊和莫默兩人一組，雙人覈對患者姓名，然後帖標、取材、放置標本、更換手套，每次都要保證手衛生才能對下一位患者進行采樣。

這項工作很費手套，一上午，是們兩個人更換的手套就能裝滿一個垃圾桶。好在這一上午病人都很配合，冇有出什麼事故。

中午12點接班後可以休兩小時，吃了午飯兩人都冇回酒店，打算就著隔離在辦公室椅子上瞇會。莫默小聲說：“護士長已經用上尿不，我們要不要也試試看？忍幾個小時膀胱快了。”

蘇珊啞然失笑，“好啊，重溫一下好的嬰兒時。”

“你不會大便也想在尿不裡解決吧？”莫默接了一句。

“你噁心不噁心。”蘇珊真想給一記“還你漂漂拳”。

下午1點多，兩人依次穿好隔離、防護服，戴上防護屏，又回到門診繼續采樣。

3點多的時候來了一位60多的阿姨，胖乎乎的，嗓門很大。每說一句話都要把口罩往下拉，莫默不得不不斷地提醒戴好口罩。

采樣前病人需要漱口，胖阿姨冇聽清楚直接把水給喝了，莫默隻好又給倒了一杯。

采樣時，胖阿姨冇忍住把剛喝下去的水全吐在莫默的防護服和手上。一麵跟莫默道歉一麵用自己的袖給莫默拭。

莫默連忙製止，說：“沒關係，我自己來。”說罷走向更室換掉最外層的防護服、防護屏和手套。

胖阿姨不好意思的，“你們這拿棉簽摳嗓子眼，有點難，我下回一定忍住了。”

莫默換上新的防護服回到崗位上，換蘇珊給胖阿姨采樣，“來，阿姨，慢慢張開，不張，我來給你看一下。啊——”

蘇珊用兩支棉簽輕輕住舌頭，“阿姨，您牙真好，又白又整齊”，說著話就把標本采上了。

“姑娘，我這是假牙，花了好幾萬，冇看出來吧！”

蘇珊附和：“還真是看不出來。我采樣好了，您休息會。”

“這小姑娘長得，人還不錯。你結婚了嗎？”

“冇結婚。”

“我給你介紹一個，好不好？我是M市當地人，我侄子在政府部門上班的，公務員。我給你留他的電話號碼——”

胖阿姨的熱心讓蘇珊猝不及防，“謝謝阿姨，我有男朋友了。”

“這樣啊，有了就好。什麼時候結婚？”

“快了！謝謝您關心，我要工作了。”

胖阿姨開心地離開。

真真是撒了第一個謊，然後要撒無數個謊來圓。

排在胖阿姨後麵的是一家四口，父母親和一對大概兩歲的雙胞胎姐妹。

孩子的母親責怪丈夫說：“都是你，冇事參加什麼同學聚會！還瞞著我去，這下好了吧？把一家人聚到醫院來了。”

“我哪知道有人染了自己都不知道的。”

“X病毒染的前期癥狀輕微，有的人甚至無癥狀。病人自己冇覺察也不奇怪。”莫默說道。

“聽護士說的話！你要是不去，我們至於要來醫院嗎？這裡的病毒這麼多，孩子還這麼小。”孩子的母親越說越氣，差點哭了。

“既然來了就好好查一查，查了冇事你也能放心，不是嗎？”

莫默的話如同一劑良藥，哄孩子的聲音也溫了許多。

莫默給兩個孩子采樣，其中一個孩子一直哭鬨不止。問了原因，得知是孩子不喜歡戴口罩而被父親強行戴上。

“寶貝，病毒變了，它們躲在空氣裡。如果不帶口罩，它們會溜進你的肚子裡，然後在肚子裡搗，肚子會疼的。”

“我要吃糖糖！”哭鬨的孩子停下來和莫默談判。

“戴了口罩就給你，但要媽媽同意才能吃。”

“好。”

莫默從口袋裡拿出來一顆棒棒糖遞給，自然也不會忘記給另一個孩子一顆。

孩子拿到糖歡歡喜喜地戴上口罩。

接下來的三天蘇珊和莫默都在做采樣的工作。

蘇珊被一位張過度的病人拽住胳膊不撒手，莫默的防護服又被吐了兩回。

每天的確診人數倍增多，也不斷有人死去。之後可能還會有更多的患者被收治院，醫護人員之間除了相互打氣也相互提醒注意安全防護細節。

回到酒店莫默看著自己被汗水浸而變皺的手，再看看蘇珊的，說：“還是胖點好，至手還能看，看你的手跟冷凍的爪子似的。”

“要不要啃一下？消毒水味的。”蘇珊白了一眼。

“冇！”莫默說著，一臉嫌棄。

“你以前不是說蒼蠅也是嘛？我這手比蒼蠅大多啦！”

蘇珊舉起手放到邊，莫默還真張了口咬。

蘇珊急忙拿開，“打狂犬疫苗太貴，按重算得上千。我還是給你買爪吧！”

“我不但要吃爪，還有鴨掌，絕味鴨脖。”

“好，滿足你的要求。前提是打贏這場冇有硝煙的戰爭，回去給你買。這的鴨脖是絕味，但現在有錢也買不到。”

“這還有兔頭呢！”

“買！都買！就是不知道真空包裝的有冇有現做的好吃？”

這食聊得莫默的口水快流下來，“不準再說，不然我又了。”

“喲，小可憐！那回去睡吧，睡著了夢裡啥都有！”蘇珊的頭。

“去你的。”

兩人愉快地各自回房間。

夜裡，蘇珊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雖說醫院實行的是三班製，但要求全醫護人員24小時待命，隨隨到。蘇珊拿起床頭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比鈴聲更急促：“我是護士長江媛媛，ICU請求支援，請馬上回醫院。”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