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8日，是蘇珊、莫默他們這組醫療隊援鄂的最後一天，後續的工作會給其他的醫療隊來完。過了今天，他們將乘坐專車離開M市回自己的首府N市，在N市指定的酒店進行隔離，等隔離期滿確定冇什麼問題就可以回到原住單位。

昨晚，莫默把接下來的行程提前告知父母，讓他們安心等自己回家，還指名要他們準備接風宴，把吃的菜數了個遍。

和父母視頻的時候蘇珊就在旁。蘇珊和莫默不但是同事，私下裡也是好閨，去莫默家蹭過很多次飯，和莫默的父母算是老人。

兩位老人就莫默一個獨生，蘇珊比莫默虛長幾歲，兩老也把當自己孩子看待，常拜托幫忙多照顧莫默。蘇珊和他們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們莫默這段時間都瘦了，是要好好補補。”

莫默媽媽也是個格開朗的人，說：“哪裡瘦，那裡的夥食不錯纔對，我看莫默的臉又圓了。”

“媽，我這是嬰兒，滿滿的膠原蛋白，天生的。”莫默搶過話，這兩個人最拿材打啞謎，明裡暗裡都是在說胖，早晚會被們搞抑鬱的。

莫默媽媽又問：“珊珊有什麼想吃的嗎？告訴我，給你做。”

“莫默吃的我都吃，謝謝阿姨。”蘇珊倒是不客氣，“等疫結束，我去看你們。”

等莫默關了和父母的聊天視頻，蘇珊說：“用材說話，有你不喜歡吃的菜嗎？”

“有啊，你煮的菜。”莫默說的還真是大實話，蘇珊煮的菜自己都不吃。莫默管煮的那堆東西“毒藥”，比黑暗料理還可怕。每次去蘇珊家蹭飯，蘇珊媽媽都不讓自己兒進廚房，就怕加調料。

那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蘇珊發現莫默臉有些蒼白，“你的臉怎麼這麼蒼白？哪裡不舒服嗎？一會到醫院量一下。”

“昨晚被你說得抑鬱了，抑鬱了！”莫默憤憤不平地說。覺手和臉是有點冰冷，可能是昨晚被子冇蓋好吧。

“還能說笑話，心理冇病”，蘇珊擔心累著，說：“一會乾活的時候，如果累了就跟我說，哪裡不舒服也要跟我說，記住了冇？”

“記住了，蘇珊大媽！真囉嗦。”

兩人又一路小跑到醫院。

這一天的工作量也不小，又有一批新確診的病人要住進來。醫院決定增加床位，把空的房間整理出來，臨時用不上的也清理出來。確保每個病人一張床，儘可能多的收治他們。

蘇珊和莫默騰空一間舊的資料室，讓陸漢升來清潔消毒。蘇珊看莫默氣籲籲的，就讓一旁休息，自己把剩下的活乾完。

中午，蘇珊把兩份午飯帶到休息室和莫默一起吃。陸漢升聽說莫默累著了，還給打了一碗白米粥。三人在這間臨時改造的休息室聊著天。

“你怎麼會想要來醫院做義工？彆人躲都來不及。”莫默問陸漢升。

陸漢升嚥了一口飯，說：“我這個寒假打算勤工儉學的，房子都租好了。但是打工的那間公司年前就宣佈停工，我又回不了家。總要生活的吧？所以我就來這了。”

“我們漢升弟弟真是個有正義的小夥子！”蘇珊對他豎起大拇指。

陸漢升被蘇珊這一誇，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你要這麼說，你們這幫醫護人員更了不起。”

莫默聽不下去眼前這兩人互相誇，“下一話題，陸漢升你學什麼專業的？”

“計算機。”

“程式猿？”

“對。”

“莫默的電腦老壞，以後可不可以找你幫忙？”蘇珊了一句。

莫默翻了一個白眼給，知道什麼意思，這個婆！

陸漢升不知道這層意思，爽快地答應了。

蘇珊就差冇留人家聯絡方式，莫默趕拉走。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蘇珊在接手頭上最後的工作，突然聽到有人喊：“快來人，有護士暈倒在半汙染區。”

蘇珊衝了出去——

地上躺的是莫默，已經有醫生在給做檢查。醫生把聽診放到莫默的心臟部位，很快又拿了出來，又用手脖子上的脈，過了幾秒，說：“聽不到心音，不到脈搏。”

醫生問發現莫默的護工：“暈倒有多久了？”

護工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我去打開水走過這的時候還冇人，再回來就看到躺在這。”

醫生大喊一聲：“快！送搶救室。”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莫默抬進搶救室。

在搶救室裡，電擊著莫默的彈起來又下去，蘇珊一直在喊著莫默的名字，想要喚醒的意識……“心跳有了，脈搏恢複”，醫生打著手電翻開莫默的眼皮，說：“繼續，一定要喚醒的意識。”

蘇珊拍拍莫默的肩膀，梗嚥著喊：“莫默！莫默！你醒醒……莫默！莫默！醒醒！………莫默！”莫默一不，毫無反應。

蘇珊換了一隻手繼續拍莫默的臉，哭著喊：“莫默，莫默，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快點！……莫默！你醒醒啊！求你了！”就像沉睡了一樣，無於衷。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能用的急救措施全都用上了，接下來就隻能靠莫默自己的求生意識，蘇珊的嗓子又乾又啞但依舊在呼喚的名字。

第五個小時……“嘀——嘀——”心率儀顯示出幾條直線……新一急救再上，還是不行。

蘇珊“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莫默的肩膀使勁搖。兩個同事邊勸邊拉開蘇珊，其他人一點一點拿走連在莫默上的儀，然後摘除注，給蓋上一塊白布。

蘇珊接不了這個事實！剛纔還活蹦跳、一本正經地訓自己的莫默怎麼就冇了呢？覺周遭變得冰冷，自己的也跟著冰冷，其他同事乾什麼，全然不知。

坐在搶救室的椅子上，蘇珊像尊石雕。在心裡無聲地吶喊著——

我的莫默，我的莫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