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孔憶之》第21章 蘇州孫府
“上仙有禮!”正自沉浸在新奇之中,忽聽得近旁有人朗言,猛地唬了一跳,正抬手要打,卻不想直接被人拉倒了一旁,急忙睜開雙眼,隻見周遭一切,全已不同。
“小道玄澄攜弟子四人,拜見上仙!”一見冷簫,為首的一個老道士便急忙跪倒在地,跟在他後的四名小道士也有樣學樣的趴在了地上。
“這裡可是清泉山三聖觀?”冷簫手扶起老道士,並示意其他四人也起。
“正是,正是!”老道士彎著要恭敬的說道,“小道奉師兄之命,已在此恭候諸位上仙多時了!”
“你師兄?”冷簫問道。
“小道師兄是本觀觀主,玄源子!才疏學淺,上仙必是不曾耳聞!”
冷簫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這個事件,是你們上報的嗎?”
“正是本觀上報的!”老道士一麵說,一麵示意我們朝外間走去,這時我才發現其餘三人早已悄無聲息的站在了我的後。
“況還煩請細說一遍!”在走出屋門時,冷簫接著說道。
“師兄早起又趕往了孫家,此時想必已在回程的路上了。這件事皆由師兄置,小道不甚清楚,還諸位在前廳品茶,稍事休息,待師兄回來,必將詳細告知事原委!”老道士滿臉賠笑,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開罪於我們。
“孫家?就是事件中的這戶人家嗎?”冷簫停下腳步,麵逐漸轉。
“好大的排場啊!竟能讓觀主親自出馬,還把我們都給了來,這孫家不會是皇親國戚吧!”歐半開玩笑的說道。
“這位上仙你可說對了一半!”老道士朝歐拱手作揖賠笑著說道,“隻是,這蘇州孫家可比皇親國戚要厲害的多,有首打油詩怎麼說的?好像是,‘城北萬畝一個孫,百門千戶不建村,金山銀樹尋常,龍王親獻玉門尊’,這孫家在我們這裡可是了不得!”
“有錢而已!”文丙言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言辭冷厲的說道,“這種人家,能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還值當把我們請來?”
“這個······”文丙言的話讓老道士頗為尷尬,他看了看冷簫,思忖有頃,語氣凝重的回答道:“孫家是當地的大戶,和蘇州知州以及江南總督都有著至親關係,牽一髮而全,師兄正是為此而擔憂!”
人界的事一旦和府扯上關係,勢必就會異常複雜,文丙言一聽,再不做聲,而冷簫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依舊和老道長談笑風生。
道觀並算不大,隻是古樹參天,一路走來皆在涼的林蔭當中,分毫不知人間是何天氣。
由於我們是貴客,招待我們落座的小院倒是頗為緻小巧,不過,見慣仙宮盛景的我們,本主意不到些,隻是靜靜坐著吃茶,隻有冷簫不時地和老道士聊上幾句,緩和氣氛。
一盅茶還未吃畢,兩名著道服的人就已踏院中。為首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道士,後跟著一名強壯的年輕道士。
二人一見我們,二話不說便一同跪倒在了地上,恭敬的拜道:“清泉山三聖觀觀主玄源子拜見上仙!”
“弟子空知拜見上仙!”
依序再次見禮,分賓主落座,玄源子目沉重的看著冷簫說道:“上仙能來,是本觀之大幸,本應俯首乞禮,聆聽教誨,可孫府事急,還上仙寬宥!”
“觀主不必客氣。”冷簫很是不耐煩的扯出一個笑容,可惜他早已進備戰狀態,無心理人世故,也懶得虛與委蛇,所以這虛假的笑容瞬間就被肅穆的神所替代。
“這孫家到底出了什麼驚天地的事兒?你倒是趕快說說!”歐斂起笑意,直奔主題。
“這事若是說大,那倒是也不大,隻是頗為古怪!”觀主低頭沉思,好像正在回憶,須臾回過神來,接著說道:“孫家老爺的兩個孫兒,十日之前忽然大變,不僅如此,五六歲的娃娃講話還發出了沉悶的男聲,不過,翌日一切便恢複如常。他們本以為這是先祖顯靈,冇有在意,可冇等日頭落下,這兩個孩子便同時倒地不省人事了。”
“我們這次要理的就是這兩個孩子的問題吧?”冷簫輕啜了一口茶,神鬆緩的說道,“這兩個孩子應該還冇有醒過來,不僅如此,他們恐怕已經有生命危險了,所有大夫的置都冇有半分的效果,就連你們的法也冇用。”
“你們冇有試著招魂嗎?”文丙言詫異的問道,“這麼小的孩子不省人事,多半都是因為魂不附所致。”
“招了!招了!”觀主麵難,很顯然,文丙言已經中了事的關鍵所在,“孫家來找我們時,已是孩子昏迷的第五天了,我們趕至孫府,片刻不敢耽擱,施法招魂。小道我雖說法力低微,但是招魂還是從未失手,本以為這件事一如往常,可冇曾想,一連三日施法也未能招回孩子們的魂魄。於是,我意識到事的嚴重,便上報仙宮,祈請上仙降臨!”
“招魂失敗?”歐一臉錯愕的注視觀主,“說不定這兩個孩子是壽已到,魂歸地府,自然是招不到魂魄的。”
“小道法力微淺,無法與冥界互通,所以無從判斷!”
“這到的確是一種可能!”冷簫思忖著微微點頭,心中好似已經有了主意,忽的站起,說道:“我們還是抓時間趕到孫府最要!”
冷簫說完,不及觀主答話,便自顧自的出了門。
觀主一麵給冷簫指路,一麵吩咐旁的小道士準備車輛馬匹。
“此去孫府路程遙遙,上仙不如休息一日,待明日一早前去,也不遲。”玄源老道滿臉堆笑著說道。
“能有多遠?左不過幾個時辰就到了!”歐看了一眼老道士,笑容可掬的示意他放寬心。
“幾個時辰可不行啊!要是天黑了就麻煩了!”韓敏略顯焦急的拉了拉歐的袖,嗔道:“不如我們還是在這裡過上一夜,明日再去也合理不是?”
“都在崑崙待了這大半年的時間了,此去路程哪裡還用得著幾個時辰,依我看,再慢也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文丙言斜睨著眼,看著我們。
“上仙有所不知,此人員眾多,若是駕雲前往,恐怕會被他人看見,引起諸多的麻煩。”玄源老道朝文丙言躬了躬子,嗬嗬笑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文丙言一挑眉,麵得意的說道,“駕雲之隻是飛行中的末等,速度實在太慢。此事急迫,非風之而不可行!”
“風之?”兩個老道士麵麵相覷,皆是一臉的驚愕與茫然。
這是我們第一次以崑崙弟子的份來到人間,對於初來乍到就毫無顧忌賣弄本領的行為,不置可否,儘皆目瞪口呆的看向冷簫,畢竟他是我們的最高領導,他的好惡就是我們的行準則。
“今日風和日麗,想必速度應該要比往日快上許多!”冷簫舉目看向天空,語氣平和的說道,“此時孫府路徑如何,還要勞煩二位指點一二。”
對於冷簫為何會同意文丙言炫耀仙法,我們始終困不解。不過,能夠毫不費力的乘風破浪不用辛苦的去長途跋涉,我當然不會拒絕。
正值人間仲春時節,農田中一片綠,波粼粼,清香四野。由於我們移的速度極快,凡人眼本無法覺察,所以,我們儘可大搖大擺的穿行在田間地頭。
遙遙見不遠房舍林立,老道士急忙讓我們在一片樹蔭底下停住,開始步行前進靠近目標。
這裡的樓房錯落有致,街道寬敞潔淨,人們行匆匆,宛如是個淨值絕的小鎮,可是古怪的是,街頭巷尾竟無半間商鋪,就連街道上也冇有賣的小販,甚是寂寥。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連個牌樓地名都冇有?”文丙言一路左顧右盼,兩條眉漸漸的擰在了一起,麵惶,那兩隻手也在不經意間了。
“上仙莫怪!”觀主笑道,“此已是孫府地界,隻是還未到主宅罷了!”
“你是說,這麼大的一個鎮子都是孫府的?”文丙言一臉驚愕的回視著觀主,那張從未過笑意的此刻正張得老大。
“這哪裡是什麼鎮子啊?”玄源道長忍俊不的說道,“這些住在這些房子裡的人,都是孫府的下人。有耕田種地的長工,也聽候差事的仆役、小廝。由於人數眾多,孫老爺便將他們安置在了此。”
“這麼大一片房舍,說也有兩三百號人,怎麼可能都是孫家的下人?”文丙言冷冷一笑,看樣子他本不相信老道士說的話。
“這麼和您說吧!”老道士思忖片刻,捋著山羊鬍須滿臉含笑的說道,“這個孫府,是細使的丫鬟和小廝就有近百人,旁的就更不用說了!”
儘管我一直冇打算,但是心中早已波濤洶湧。我原本以為孔家足夠富裕,可是和眼前這個孫家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
孫府這般的規模,讓我聯想到了紅樓夢中的賈府,原本的張一點點的消退,而好奇之心則頃刻間霸占了我的整個心。
大道的儘頭連著一座石橋,橋下河水潺潺,綠波盈盈,兩岸的垂柳新芽,猶如一片青煙嫋嫋,歡快的黃鸝婉轉飛歌,明快的豔正親切的擁抱著這一切,清風拂柳,草長鶯飛,真是一派春無限好。
石橋寬闊堅實,五輛馬車並行都不會覺得擁。石欄上雕刻著首裝飾,工藝緻,形態真,活靈活現。
下了石橋,沿著林蔭大道穿過一片柳樹林,朝右一轉,一個朱漆高門的大戶人家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朱漆大門閉著,高大的匾額上端正著的提寫著孫府兩個金大字。兩名護衛一左一右立於門前,遙遙看見我們一行人走至,其中稍年長的急忙迎了上來。
“二位長老怎麼現在纔來!”來人約莫30歲上下,打量了我們五人一眼,並未開口詢問,滿麵奉承的示意我們隨他走,一麵恭敬的說道,“老太太今日有些不爽利,老爺一直守在近旁,煩請幾位先於客廳等候些許。”
繞著圍牆走了約莫幾分鐘,來到了一小門,早有二人等候在此,見了我們急忙打千兒問好。
先前的男子作揖離去,我們則跟著這兩個年紀稍輕的小廝繼續走著。
繞過一座兩米多高的假山,最先見到的是一個巧絕的花園。花園不大,可是一草一木,一石一花都皆有章法,隨是景,滿眼可詩。不過,一行數人臉上均無驚奇之,隻有我不停的嘖嘖稱讚。
沿著抄手迴廊百轉千回的不知走到了何,隻見二人徑直走向一座立於一片白花之中四角飛簷的房舍。
進屋落座上茶,二人躬退下,一時間,房中隻剩我們這些外來之人。隨意端起幾案上的茶杯,隻覺得手溫潤,細看來白膩無暇,竟是上好的白玉所製。輕啜一口杯中清茶,隻覺得頓時滿口生香,我雖不知茶,但也知道眼前這些青葉,是上上之。
“可真是有錢啊!”正自品茶,忽聽得歐一聲驚歎,扭頭看去,隻見歐正盯著木櫃,神驚愕的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庶民家中竟有如此大的翡翠,這麼一件,恐怕足夠買下半座蘇州城的!”
“那算什麼!”文丙言坐直了子,神抖擻的說道,“就屋子裡的這些傢俱,就價值連城,這還隻是一間普通的待客廳而已,真不知道這孫家主屋裡得有多麼的金碧輝煌啊!”
“商賈而已,有什麼好驚異的?”冷簫放下茶杯,神冷淡的說道,“你們若是羨慕,大可離了仙宮,我絕不阻攔!”
不知道冷簫是真的看不起孫家的財富,還是仇富心態,反正他的不悅是足夠明顯的,就連幾名道士都麵愧之。
“高人大駕臨,仲卿有失遠迎!”一箇中氣十足的低沉男聲伴著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門忽的被推了開來,一個一珠寶氣的瘦男人,大步進了屋。
“孫老闆納福!”還未及我們五人起,兩個老道士早已經麵目堆笑的朝來人躬作禮。
孫老闆掃視我們一眼,未發一言,隻是抬手示意兩位老道士免禮,複又趾高氣昂的說道:“前日二位告知,說有世外高人來訪,不知現在何?”
兩個老道士相視一笑,恭敬的退到冷簫旁,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五位就是世外高人!”
孫老闆先是一驚,遲疑半刻,卻又哈哈大笑起來,目戲謔的看著冷簫,不以為意的說道:“你說他們是世外高人?你看看,這幾個都是半大的孩子,也就是子年紀,怎麼可能會是世外高人?觀主啊!你若是束手無策,直說便可,即便要騙,也得裝得像一些。我孫仲卿雖孤陋寡聞,但是這福地天中的仙人長的什麼樣,還是略知一二的!”
我朝冷簫看去,生怕這個不知好歹的孫老頭說的這些糊塗話會激怒了他。果然瞅見冷簫麵沉,注視著孫老闆的雙眼,寒芒畢,角還掛著一嘲諷的笑意。
我一見大事不好,本想對孫老闆直言我們的份,告誡他言語當心,可玄源老道似乎早就覺察到了冷簫的異樣,竟先我一步上前,附於孫老闆耳邊低了聲音說道:“孫老先生,這幾位可是崑崙來的上仙,不可妄語!”
老道士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在這死寂一片的大廳之中,仍舊如同轟然巨響。
文丙言冷冷的哼出了聲,這聲冷哼一下子點醒了孫老闆。隻見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無比尷尬的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忽的一下子跪在了冷簫麵前。
冷簫也不看他,冷聲問道:“孫老闆這是做什麼,我年紀尚小,可是不起的!”
“上仙莫怪!上仙莫怪!”孫老闆五投地的趴著,扯著嗓子哭喊道,“小老頭孤陋寡聞,不知是上仙駕臨,還上仙寬宥!隻請上仙救我孫兒,小老頭激不儘!”
冷簫並未答話,隻是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細細品味了起來。老道士見冷簫麵上仍舊冷冷的,知是不好,小步挪到他的邊,壯著膽子輕聲勸道:“孫老闆也是無心之失,還上仙原諒了他吧!”
我們四人皆不敢說話,隻靜靜的注視冷簫。冷簫自在仙宮長大,格孤高冷傲,不安俗世,孫老闆這種趨炎附勢的市井小民怕是本不了他的法眼。
“這茶倒是好茶!”冷簫輕輕將茶杯置於案上,雲淡風輕的說道,“隻是這茶不堪匹配,滋味著實欠了一些。”
“隻是俗世凡品,哪裡得了上仙的尊口!”孫老闆急忙逢迎道,“上仙能來,是我孫府莫大的榮,是我小老兒百世修來的福分啊!”
“你是主人家,這樣跪著像什麼話!”觀主見冷簫麵上放緩,急忙一把將孫老闆從地上扶了起來,“還是快些說說你家孫兒的事吧!”
“事的來龍去脈我們已大致瞭解了一些,若是方便,還是儘快讓我們見見那兩個孩子要!”見冷簫不答話,文丙言終於耐不住子,越俎代庖了一次。
“已近晌午了,不如上仙們先用午膳!”孫老闆瞥了觀主一眼,觀主會以也急忙附和。
“茶淡飯即可!”冷簫麵平淡,悠然自得的看著孫老闆,那似有似無的笑意實在不知是真還是假。
孫老闆一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將我們迎了孫府的正堂之中。和方纔的偏廳相較,正堂的整裝飾佈置都要莊重肅穆的多,就連傢俱都是一應的硃紅,擺件更是萬中挑一的絕品,雖然仍舊是金碧輝煌,但是也不會落俗套之中。
一餐飯畢,孫老闆客套的建議我們先稍事休息,可冷簫卻毫無轉還餘地的提出要立刻見見出事的兩個小孩。就在此時,一個塗脂抹,庸俗不堪的年輕人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
原來是孫老闆的母親孫老夫人正大發雷霆,將伺候的媳婦們全都打了出來,這個年輕的姨太太的害怕責罰,便主前來認錯了。
“讓佩蓉去,老太太平日裡最是聽的話了!”孫老闆很是不耐煩的瞪了姨太太一眼,著嗓子喊道,“這四位上仙可是來救巧兒、慧兒命的,耽誤了正事,你擔待的起嗎?”
“夫人一早就過去了,好說歹說的,可是老太太就是不聽,隻說要見嚴青小姐!中飯也給砸了,我們實在是冇有辦法,還請老爺過去看看吧!”姨太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聲哭泣著辯解道。
孫老闆麵上犯難,心中不爽做事就要手打,坐在他旁的歐急忙攔住,好言說道:“既然老夫人不適,孫老爺還是先去服侍老夫人吧!讓管家陪我門轉轉也是無妨的!”
冷簫一副事不關己的默然表,完全無視孫老闆那殷切的目。
可能終是於心不忍,孫老闆將姨太太一把從地上拉起後便起告退而出,而始終跟在孫老闆後的管家此時則留了下來。
管家是一箇中年文人,一銀灰袍很是莊重大方,他目和藹親善,舉止得,笑容可掬,全無半點惺惺作態的牽強附會。
“公子、小姐自從生病便就搬到西苑由母照顧了!”管家一麵為我們引路,一麵向我介紹孫家的況。
出了正堂,我們一路扶柳攜蘭的穿梭於房舍之間,我隻覺得滿眼的華貴與巧,心想著,皇家天朝所居之,想來也不過如此。
“這又不是傳染病,怎麼還隔離了起來?”我一時也冇多想,口而出後,才發現自己所言很是荒唐,在這個時代本冇有傳染病一詞,更加不存在隔離的概念,好在眾人並冇有提出質疑,隻是似懂非懂的隨口附和了兩句,也就過去了。
穿過一巧妙匿於樹影之後的雕畫拱門,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一覽碧波,數縷垂蔭,金鱗鱗,香風颯颯。
靜好,悠悠嫋嫋,雀亭飛閣,玩玩鬨鬨。
不時的總遇上三五群的丫鬟和小廝,雖不知我們份,單看管家待我們甚是恭敬有禮,全都忙著作揖請安。
“諸位來時可看見府門前的那條河?”見我們儘皆驚歎於這片湖水,管家倍自豪,神采奕奕的解釋道,“這偌大的一汪池水就是引河水而的,因形似彎月,水翠綠,故名為翠月湖”
柳樹蔭,行走於林蔭小徑之中,即便是正午,卻也並不覺得悶熱。
從前總是聽聞江南園林巧奪天工,雖說園林藝的鼎盛時代為明清兩朝,但在我看來,明清時代的園林設計已定式,全然不如此刻的奇思妙想。
我興的東張西,好似兒時逛公園一般有趣。正陶醉於這草長鶯飛的春日盛景之中,忽的見湖水對岸亭臺樓閣中人影攢,孫老闆在姨太太的攙扶下,正從一條烏篷船上下來,剛踏上對岸土地,便急忙回朝我們招手致意。
“孫老爺不是去往老夫人住了嗎?怎麼現在會在湖對岸?”我並未多想,頗為詫異扭頭看向旁的管家。
“上仙有所不知,湖對岸的冠芳汀正是老夫人的住所!”管家略顯遲疑,本不想說,但見我執意要問,訕訕言道。
“冠芳汀?”韓敏喃喃自語,大不解的瞅著管家,“那就是個水中孤島,出行如此不便,孫老爺怎麼會將老夫人安置在那裡?”
“這是主人家的私事,我位微言輕,不好過問的。”管家麵難,頻頻施禮欠,就連臉上的苦笑都近乎維持不住了。
“你們好像清閒的很吶!”冷簫冷冰冰的冒出一句,“午時要是過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本打算一展八卦天賦的我一聽此話,立刻冇了興致,隻得悻悻的沿著小徑繼續前行。
繞過一片姹紫嫣紅的芍藥花牆,一扇閉的朱漆木門出現在了視線之中。及至近,隻見木匾上寫著儒閣雅苑四個大字,滿園的綠柳紅花,雕梁畫棟早已躍牆而出。
管家輕輕叩門,不消一刻,門便從被打開了一條隙,一個稚的小丫頭探出頭來,見是管家,才急忙推開大門,恭敬的將我們迎了進去。
一進西苑,隻覺心中豁然開朗,滿目新綠,香風徐徐,雖不見一株紅花,卻也是彆樣風雅怡人。穿過竹林,竟見近十棵壯的梧桐樹如衛士般佇立在道路兩旁,寬大的樹葉縱橫錯,如華蓋一般恭候行人。路的儘頭連著一個拱形門,三四個婦人正低眉垂手的立於門前等候。
“此景緻甚好,可是看起來卻頗為寥落,難道冇有人居住嗎?”冷簫四下張,疑的問道。
“不瞞諸位,此本就是絕好的!”管家似乎也來了興致,指著近旁的梧桐說道,“想當年,三爺最得老太爺寵,為了給三爺營造一個絕佳的讀書環境,老太爺特意拜訪諸多能人巧匠,打造了這個彆院,還特意移植這十二棵梧桐,以期有來儀。可現在是人非,自從三爺投軍邊關,這儒閣雅苑就了從不被人想起的西苑了,若不是小姐和公子生此大病,朱門上的銅鎖隻怕是鏽爛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管家說完,悵然若失的歎了一口氣。
“三爺?”完全不明狀況的我,好奇的追著管家問道,“這三爺又是誰啊?”
“這個嘛······”管家冇想到會有人這樣直白的質問,一時間竟僵在了原地。
“這個三爺應該是孫老爺的三弟弟吧!”歐看著管家,一臉玩味的笑道,“人走茶涼,看來,這孫家老爺很是不喜歡他的這個弟弟嘛!”
“諸位自己猜測,我可什麼都冇有說!”歐此言一出,管家大為驚慌失措,原本流於雙眸的惋惜之,也被惶不安所替代。
見管家如此形,我立刻三緘其口,一行人默不作聲的朝著拱門走去。
“金管家怎麼還親自來了!”三名婦人及至近前躬行禮,為首的人聲說道,“剛給兩位小祖宗餵了些牛,正想著去請您,可巧您竟然就來了!”
“能救公子小姐的高人來了!還不趕快前頭帶路!”管家說道。
“這幾位看著麵生的很,想必就是高人了吧!”人並不挪步,隻是挨個打量著我們,看完複又笑道,“這高人生得好生俊,竟不像故事中的白眉老朽?若不是你金管家如此說,我還以為是京城中來的富貴之人呢!”
管家並不接話,示意人前頭領路,自己則陪著我們緩步走在後麵。
過了拱門,繞過石屏,便是一個不大的院子。
院中有個一人多高的花架,上纏滿了枯枝敗葉,風過時,仍有幾片黃葉徐徐落下。地麵倒是潔淨,兩個巨大的水缸一左一右的擺著,還未至近旁,就已嗅到腥臭氣味。
“小院共有兩進,前麵的二層小樓供平日居住,後麵則是小廚房、柴房及茅房。”匆匆繞過水缸,管家指著麵前的閣樓說道,“公子和小姐現在就在裡麵。”
我們環視著這個小巧寂寥的院子,並冇有多做停留。
管家示意人看茶,被冷簫直言拒絕。冷簫麵凝重,一進屋,二話不說,立刻提出了要見這兩個孩子。
沿著旋梯上至二樓,一道屏風擋住了我們的視線。窗外雖無遮擋,但二樓的線明顯要比一樓昏暗許多,以至於我本看不清屏風上麵到底繪製了一幅怎樣的圖畫。
轉過屏風,映眼簾的是一個外兩間的普通臥房。外間榻之上睡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裡間的床上則躺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娃娃,兩個孩子的旁都簇擁著四五個婦人,一見我們,皆驚愣在了原地。
一番涉之後,婦人們暫時退到了一旁,皆是斂聲屏氣,謹小慎微。
冷簫輕緩的坐於床榻邊,藉著旁側的燭,仔細的檢視著兩個小孩。冷簫行使的中醫理論中的聞問切,由於孩子昏睡不醒,也隻得省了問的步驟。
我一直站在近旁,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一切,雖然冇能親自手檢查,但是兩個孩子最要的征我還是瞭然於的。
就在冷簫剛剛開小孩準備檢視的時候,外間忽的喧鬨了起來。
“夫人特意代過,公子、小姐們的住所時時刻刻都要有新鮮的花卉,此雖然遠僻,但也不能懶惰至此!你瞅瞅,這花都蔫兒什麼樣了,怎麼可能會是今晨新添置的?老實代,你有幾天冇來換過了?”管家的嗬斥聲如炸雷般。
我心中猛地就是一驚,急忙轉去看,隻見管家腳邊跪著一個十五六歲,早已哭了淚人的孩子,一捧紫紅的花正散的擺在的旁。
滿屋的婦人都唬了一跳,麵麵相覷,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見管家仍舊冇有消氣,為首的婦人才滿臉堆笑的解釋道:“金管家,您老人家這是錯怪了!這一瓶的枯枝敗葉確實是今天早上剛換的,說來也是奇怪,自從二位小祖宗搬到這裡來,這屋子裡的花兒、草兒的,不到兩個時辰就會枯萎,不過,我見這也不是什麼要的事,您老日理萬機,也就冇有向您稟報。”
“不到兩個時辰就會枯萎?”還未等管家表態,站在一旁的文丙言搶先問道,“是所有花都這樣嗎?”
“凡是靠近這座樓的花朵,全都試過,無一例外!”小丫鬟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文丙言,略顯哽咽的回答道,“就連院門口的竹枝,湖水旁的柳條,隻要一進這間臥房,也很難能熬到兩個時辰,唯有這新開的桃花可以。今天早晨瓶的就是桃花,可不知怎的,還不到兩個時辰就了這樣。”
“你新換來的這幾株不是桃花啊!”歐躬拾起地上的花枝,置於眼前端詳片刻,又近嗅了嗅,應該是冇有發現任何異常,便親自取下花瓶中的枯枝,隨手將鮮花了進去。
“府中的桃樹本就不多,今天二夫人要了瓶,所以現在也隻能用芍藥花替代了!”小丫鬟急忙辯解道。
“金管家!這花花草草的倒不是最要的!”為首子示意小丫鬟退下,自己大步走到床榻邊,扯著床上的棉被愁眉苦臉說道:“這屋子也不知是怎的,這些棉被一天一換,可還是漉漉的!您看,這兩床被子是我今天早上才送來的,現在剛過午時,著就已是乎乎的了,不僅如此,就這牆壁都是的,下人們不停的拭,可是這水卻從不見。孩子驕貴的,總是呆在這裡,怕是不好啊!”
“宋至家的,你能統籌此用度,這是二夫人的恩典。”管家和悅的看著子說道,“至於為何將公子、小姐安置在此,這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他們此番生病,不比往次,伺候的人千萬小心些,若是出了紕,老爺勢必會怪罪,論誰都是承擔不起的!”
人諾諾稱是退到了一旁,這時,一直置事外的冷簫終於檢視完畢,並未多言,大踏步的走出了小樓。
剛走出彆院的朱門,三聖觀的幾位道士便提出了辭行。見冷簫並冇出言挽留,金管家也隻是客套了幾句,便差人送他們出府,而他自己卻始終留在我們的邊。
儘管此時日頭正毒,冷簫還是不容商議的提出要將孫府巡查一遍。我們四人深知冷簫脾氣,儘管心中百般不悅,可臉上卻一副惟命是從的樣子,管家本想勸阻,可見我們意見統一執意如此,也隻得頂著烈日,在前麵引路。
出了西苑,沿著湖邊小徑一路朝東走去,遇涼亭而不,行匆匆,好似勘察敵一般。
“前方是個渡頭,我們可以在那裡乘船去往冠芳汀!”管家手搭涼棚,遙著不遠的一座亭臺樓閣,儘管他並不是這戶富貴人家的主人,但是為管家的他還是不住這般酷熱和勞累。上雖然什麼也冇說,但是那張漲紅了的臉,還是將他心中的想法誠實的展現了出來。
其實我和韓敏也都有些疲累了,再加上口,我真的恨不得立刻馬上就遊到對岸去。
撐船的船伕很是老練,小船如離弦的箭般衝向對岸。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就已經站在了彼岸的石板路上了。
轉過樹影婆娑的柳林,沿著迴廊行不多時,來到一滿是鮮花的三合小院。
滿院的綾羅綢緞,看得人眼花繚。冷簫並不打算進去湊熱鬨,隻在外麵看了看,便示意繼續前行。
“金管家!金管家!等一等!”忽聽得後有人喊,管家急忙停住腳步。
來人是個年輕小廝,慌慌張張的跑到管家跟前,打千兒作揖道:“金管家!老爺正在找您呢!您趕著去看看吧!”
“我這裡正陪著貴客遊園,老爺是知道的。你這麼猴兒急著找我,難不是出了什麼事嗎?”管家正道。
“可不是嘛!”小廝說道,“老太太中飯一口冇吃,隻說著要見大姑。闔府的人都勸了一遍,老太太一急,竟然昏厥了。家中的鄭大夫又不頂用,老爺直您老親去城裡一趟,一則將李郎中請來,二則也給大姑去個信兒。”
“長者為大,您先去忙!”不等管家開口,冷簫就已心領神會,“我見這位小哥對答如流,想必對孫府地形也能稔於心,不如就讓他來做我們的嚮導,你也不必為難!”
聞得此言,管家如蒙大赦,急忙致歉離去,獨留下方纔傳話的小廝為我們領路照管。
冷簫並不打算在此時向孫老夫人問安,四檢視一番,從冠芳汀西麵乘船離開了。
由西至東將整個孫府逛了一遍,最後來到供我們居住的東苑時,已是日暮西山。自從求學崑崙,我就從未走過這麼多的路,好在客房格外的舒適敞亮,晚飯也足夠味可口,我纔沒有抱怨出聲。
用過晚膳,冷簫拒絕了孫老闆的探並支開了所有孫家家仆。他親自將位於二樓書房的所有窗戶和大門都關閉上,並且施法建立結界,以確定冇有任何人可以功聽。
雖說我和冷簫已不是第一日相識,但是如此朝夕相倒還是頭一回,原本心中還有點小激,可一見他神如此嚴肅凝重,僅存的半分悠然之心也然無存了。
“孫家以及孫府宅院你們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現在就來說說你們對這件事的看法吧?”冷簫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冷酷的目在我們上掃視著。
“我覺得吧!”見冷簫無意點名回答,早已迫不及待的文丙言搶先說道,“那兩個孩子本就不是生病,他們之所以會昏睡不醒,那是因為他們的魂魄不全。”
“哦?”冷簫饒有興致的看向文丙言,不慌不忙的問道,“生魂離,在人間是極為罕見的況,你為何會做如此判斷?”
“這兩個小孩呼吸微弱,全冰冷,的確是一副病膏肓的樣子,可是他們居住的房間煞氣、氣極重,這些可並不是病重的必然表現。”文丙言侃侃言道,“再加上那房中掛著的三張天師符,以及這些現象旁皆無,我相信,那兩名老道士早就已經想到此,隻是招魂未果。”
“兩個孩子眼眶發黑,雙眸渾濁,若是不能儘快招魂,想必很快連斑都要出來了!”歐沉聲附和道。
“那他們不就死了嗎?”韓敏驚異的看向歐,緒略顯激烈的問道,“你們全都是絕世高手,趕快想個辦法救救那兩個孩子吧!”
“你就彆給我們戴高帽子了!”歐無奈的聳了聳肩,“這兩個孩子現在隻剩下一魂兩魄,以他們這樣的狀況,原本最多隻能堅持七天,現在還能氣,那是兩位老道長的本事。其實救活他們的方法很簡單,隻要能將餘下的魂魄送回本,這人自然就冇事了,可問題難就難在這裡。”
“讓活人失魂有很多種方法,就今日所見,你們認為會是哪一種呢?”對於歐和文丙言的觀點,冷簫不置可否,隻是一本正經的接著問道。
“至不會是被嚇丟的!”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可是剛一說完立刻就後悔了,因為我本不可能想歐二人講的頭頭是道,遮荒謬的言論一出,必然會惹來冷簫訓斥。
“兩個孩子不滿周天,魂魄不固,若遇大的驚嚇卻是有失魂的可能,不過······”歐見我一臉窘迫,急忙出言替我解圍。
“不過什麼?說下去。”冷簫完全忽視我的存在,目如炬般注視著歐。
“不過,若是偶然驚嚇所致,孩子不併至於會被如此強大的怨念纏住,以至於屋的鮮花都會急速的枯萎。所以,”歐略頓了頓,臉上的神也從方纔的悠然自得變得如臨大敵,見冷簫依舊注視著他,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所以我認為,這兩個小孩失魂應該是厲鬼所為!”
“厲鬼?”冷簫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用手指無意識的輕著茶杯口沿,半晌方說道,“就今日所見,確實有可能是鬼魅所為。不過,想必這一點玄源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會有那三幅好似山水畫的巨大符咒,將怨氣封鎖於臥房之中。現在對況已然有了初步的瞭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
“招魂勢是在必行的!”文丙言有竹,麵得意之。
“招魂?那你打算如何招魂呢?”冷簫眉眼期許的看著文丙言,溫言問道。
“在上崑崙之前,我曾有過數十次招魂經曆,不敢說手到擒來,至也是心中有數。”看見冷簫讚許的注視著自己,文丙言更為得意,一拍桌子,朗聲言道,“明日午時之前,必將兩個孩的魂魄歸!”
至於文丙言明日準備如何行事,冷簫並不過問,隻是要求歐也一同準備著,至於我和韓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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