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還是淩晨，正是人間大地的睡夢時間，可是，這座富麗堂皇的孫家正堂中，卻燈火通明，一眾驚魂未定的華服貴婦們，正坐在一，神惶不安的，小聲的談著什麼。

見我和文丙言到來，為首的孫夫人，強撐神，勉強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孱弱的說道：“王妃娘娘現下已經出了蘇州城，想來，再過半個時辰就是要了的，這位可是孫府的大貴人，不論怎樣，都是不能有毫閃失的，還二位看在老爺的麵子上，竭力相助一二吧！”

“王妃娘娘？”我略詫異的問道，“這深更半夜的，遠在京城的王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二位有所不知。”一位紅珠翠的姨太太頂著滿麵的憔悴，扶著孫夫人坐好，又同我們二人相互讓座後，款款說道：“這位王妃娘娘可不是旁人，正是我家老爺的小妹妹！”

“老太太看著總不見好，大夫又說是不中用了，我便著人去了書信，告知王妃，以表孝心。本想著從京城到蘇州，即便一路急行，到這裡也得要個二十來日，可冇想到，竟是這樣快的就到了，又恰好是今日，真個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了的！”孫夫人外倚在木椅上，眉目鎖，兩個半大的小丫頭正一上一下的為捶，肩。

“這王妃娘娘是二十多年前嫁王府的，現在雖說隻是側妃，但是生了三個世子，一位郡主，在王府中也是一位說一不二的主。隻是可惜，我進府太晚，並未親眼見過這位王妃娘娘。”姨太太喝了一口茶，臉上的驚恐之，終於漸漸淡化散去，出了往日雍容俊的神態。

“三位世子雖說已有兩位朝為，但是現下也隻是有名無實而已，況且這三位世子從未來過我這孫府，對孫家也隻是知曉而已，談不上有何等深刻的分。孫家能有如今的家世，全靠倚靠王妃娘娘，現如今竟在今日到來，真是不由得我不擔心。”孫夫人看向我們，淩厲的目中多了一抹期盼。

“夫人、夫人！”一個有些份的中年人，急沖沖的從堂門外，快步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焦急的喊著，“來了，來了！”

“這麼快？到哪裡了？”

“夫人快些收拾著趕過去，想必也就剛好了！”

“夫人，錦轎就在外麵候著呢！”姨太太見狀，急忙上前回稟。

“娘娘們乘坐的車轎可已準備好？”孫夫人拉過姨太太的手，厲聲詢問。由於太過張，臉上的都已經崩的有些變形了。

“這個您就放心吧，所有的老媽媽還有新置辦的車轎，立即就可已使用，不會耽誤事的。”姨太太想來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急忙嗬嗬賠笑。

孫夫人略意點頭，並冇有再說什麼，隻是極度有禮的向我們二人微笑，示意我們，與同行。

我和文丙言上滿是汙，實在有礙觀瞻，於是我們隻得勉強在偏廳中更換了一新。由於孫府中冇有與我年齡相仿的小姐，一時間難以尋得合適的，我隻得先將孫夫人旁一名有臉麵的丫鬟的新換上。雖說是丫鬟，可在我看來，的竟真的不比我往日裡所穿的差。真是歎古言果真冇錯，寧做大家的丫鬟，也不當小戶的小姐。而文丙言則幸運的多，他換上了一孫家大公子的新，一的珠寶氣，配上他那趾高氣昂的臉，真的像是富貴人家的紈絝公子了。

出了正堂，在一路奢華的琉璃燈盞的指引下，走過一段幽靜的迴廊，穿過一座月門，便來到一空地。

空地之上站著著幾十人，擺著十來頂緻的小轎。人頭攢，肩接踵，卻又井然有序，隻聞得腳步聲窸窸窣窣，卻始終聽不到一聲人言。

孫夫人想來是怕極了，將我和文丙言的轎子安排在的左右兩邊，這樣那十多位姨太太還有年的公子小姐們，很是尷尬，可是，眾人也隻敢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直言相告。在這樣正式的場閤中，這樣的安排是極度不合常理的。

兩名老媽媽一前一後，一同發力，輕輕鬆鬆的就將我乘坐的這頂轎子抬了起來。

轎子晃晃悠悠的朝前行去，正是萬籟俱寂的好時刻，我稍一放鬆神，睏意就如同洪水猛般，奔湧而至，隻覺得眼皮無比的沉重，一個愣神，就彷彿已經睡。

呼呼風聲從耳畔吹過，是夜間的涼風，吹起了錦緞的轎簾，涼風似水，卻可潔淨心靈，伴著草香花，徐徐擁我懷中，猛然間，那混沌的睡意，竟自消退無蹤無跡。

咣噹一聲，小轎落地，幽寂的深夜中，傳來數聲歎息，隨之而來的，便是轎簾掀起，轎中之人緩步走出，舒展。

“治兒！”孫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朝後張，口中還高升的呼喊一個名字。不一會兒，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在母的陪同下來到了孫夫人的前。

“治兒，你的父親和你的叔父都不在家，你是孫府的長孫，可得有些男子漢的樣子。”孫夫人拉著小男孩的手，語重心長的代。在琉璃盞的燭映照中，我看到了一臉勉強的笑意，可能由於孫夫人太過擔憂，即便十分的努力，的語氣還是不夠緩，嚴厲的辭，嚇得小男孩直往母的邊，哼哼唧唧的連一個完整的字音都發不出來。

前方不過十數步的地方，正是孫府那麵莊肅的正門，數名家丁正手忙腳的將高大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孫夫人看了看小孫子，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抬眼看見了我，揮手示意請我上前。

孫府的男丁此刻重傷的重傷，外出的外出，迎著風前來迎接王妃聖駕的卻是一群子。對於這位遠嫁他鄉的王妃，為當家主母的孫夫人，恐怕也不是十分瞭解，皇家之人，總有雷霆手段，能被皇家之人寵的子，想來必不會隻是空有貌而已。孫家此時突造鉅變，這位久未歸家的大小姐在得知這一切後，又是否會大發雷霆？是否會因此遷怒於孫夫人？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為了讓孫夫人安心，我勉為其難的站在了的後，加上這一服，更真的像是一名小丫鬟。

山雨來風滿樓，此刻夾帶著水汽的勁風呼呼的從前方的虛空黑暗中吹來，雖正直夏日，勁風不至於寒冷，但是，我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抖的聲音。

“來了！來了！來了！”一個一席墨袍的年輕男子，一路小跑的衝到孫夫人麵前，下跪回稟道：“貴人們已經在鎮子上了，轉一個彎就看到亮了。”

“你可見到了王妃冇有？”孫夫人上前一步，焦急的問道。

“見到了。”男子頭也不敢抬，高聲回答道，“王妃娘娘要我代向老爺、夫人還有姨太太們問好。”

孫夫人揮了揮手，男子如釋重負一般飛快的消失在了後的黑暗中。

果然不消片刻，隻見得遠遠一條火龍，蜿蜒著朝此行來，過了那座石拱橋，一眾人等便可看得真切了。

孫夫人斂容屏息，儀態萬方的站在一眾家眷的最前麵，後眾人，皆各自安地位高低站好。這些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各個噤若寒蟬，猶如木偶一般紋不，生怕有所差池，遭了罪過。以至於，這數百之眾，竟冇有一的靜。

走在隊伍最前麵的是四名武士，騎著高頭大馬，雖看不清楚麵目，但一見其形容舉止，便到威嚴無比。

王妃的隊伍在距離孫府約一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隊伍中迅速燃起了更多琉璃盞，一片燈火通明，金絢爛。隻見隊伍中央有一輛描龍繪的硃紅的華蓋大車，車簾由伺候在旁的兩名宮打起，一位著黑的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下了車。

就在王妃緩步下車的同時，一名兩鬢斑白，神肅穆的監，上前指引眾人前去行禮參拜。

“王妃娘孃的萬安！”在孫夫人的帶領下，孫府眾人，同時朝王妃跪下，並異口同聲的高呼萬安。

“嫂嫂快起！”王妃在左右兩名宮的攙扶下疾步走到孫夫人前，親自手，將孫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其餘眾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王妃一墨黑的素，髮髻之上僅著單柄銀製步搖，雖年過四十，但麵容姣好，隻略施脂，所以眼角的細紋還是清晰可見。

王妃見到孫夫人，眼中哀痛之愈甚，兩人相識無言，可眼中卻滴下淚來。可能怕有違皇室規矩，王妃急忙以袖釋淚，強歡笑道：“一彆二十有三，這孫府早已不是往日模樣！”

“這還不都是王爺、王妃的恩澤嘛！”孫夫人聞言，急忙附和道，又一把將拉在旁的小孫子推到麵前，笑說道：“治兒，還不快見過王妃姑！”

小孩似乎本不明白什麼是王妃姑，可能為此早已演練多遍，還是一個機靈就跪了下去，高聲喚道：“王妃姑萬安！”

聽得王妃甚是高興，一把將孩子從地上拉了起來，喜的看了看，“是老大家的吧！”

“正是呢！”孫夫人對這樣的效果十分的滿意，臉上終於出了由衷的笑意。

“這歲月真是催人老啊，冇想到大哥的長孫竟以這般大了！”王妃挲著孩子的臉龐，可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四下裡張了一番，疑的問道，“怎麼這麼許久了，還不見哥哥？”

“這個麼，王妃娘娘容秉啊，今晚在娘娘聖駕到來之前，府中出來一點事，您哥哥·····”孫夫人一聽王妃問起了孫老爺，臉一下子嚇的慘白如紙，唯唯諾諾的低語，實在不敢實話實說。

“您哥哥現在正在府中等您！”見孫夫人實在不知該如何對答，一旁的姨太太一臉謙恭的朝王妃福了一福道，“今天晚上卻是發生了一些恐怖的事，夫人也是被嚇壞了，還請王妃娘娘不要怪罪。”

“你是何人，我好像從來冇有見過你？”王妃上下打量著這個膽敢不經宣召就隨意言的子，眼中閃過了一讓人背脊生寒的冷酷之意。

“妾份低微，本不該言，但見王妃娘娘詢問，隻得替夫人回答。”姨太太不卑不的直視著王妃的雙眼，那雙眼中的神采似清泉澄澈，卻又好似蘊藏著無窮無儘的滔天力量，讓人有種想要親近，卻又而生畏的覺。

“你是哥哥的姨太太？”王妃似乎也被眼前這名子的氣勢所震懾，臉上的表一僵，立刻收回了目，複又看向了孫夫人。

就在這時，兩名著深褐袍的中年男子在幾名小廝的簇擁下，從隊伍中走了出來。

這兩名男子一人宇軒昂，子拔，孔武有力；，一人態，文質彬彬，目深邃。

二人走到王妃旁站好，皆拱手朝孫夫人拜道：“嫂嫂萬安！”

“原來二位叔叔竟也是一同來了？”孫夫人倍驚異，想來是果真不知這二人會來，看那副即恐懼又厭惡的表，更說明，並不希丈夫的這兩個弟弟回到這個家中。

“仲責先前正在京中述職，家姐收到大哥的書信，得知母親病重，便向聖上上書告假，與二哥和二姐一同回來了。”孫仲責必然是看出了孫夫人的心思，急忙拱手作禮再拜，可是臉上卻看不出半分的真誠，儘是嘲諷與不屑一顧。

“長嫂萬安！”另一人也急忙上前搭手作揖，麵上卻是皮笑不笑。

孫夫人定了定神，在臉上挪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對麵前三人說，“都是一家人，還在這裡客氣什麼，外間風大，還是趕回府中續話纔是正理！”

孫夫人眼神在三人上漂移不定，心神不寧，好似很怕這三人似的。說的更明確一點，是很怕始終目不轉睛盯著的孫仲責。

高門大戶的院牆中，總有許多不為世人所知的。這孫家兄弟姐妹五人，本是世間至親，可是，僅就他們相互間注視對方的眼神，就足以斷定，他們彼此之間，並不和睦。

我亦步亦趨的跟在眾人後，朝大門裡麵走去，由於孫夫人始終擔心邪魔再次作祟，總是十分注意我站在何，所以，即便我是一丫鬟的打扮，還是十分不協調的在了姨太太的隊伍中，跟在孫夫人的後。

在方纔落轎的地方，現在又多出了許多乘硃紅的大轎，轎子的錦麵簇新，在琉璃盞的照應下，熠熠生輝，珠寶氣，富貴難當。

孫夫人及眾人一同簇擁著王妃登上最為奢華的八抬大轎後，便紛紛登上自己的轎子。

我坐的還是方纔的那頂小轎，聽著轎有節律的吱嘎吱嘎的響著，我又隨著孫家眾人，朝著方纔來時的正堂行去。

我歪著子靠在轎上，迷迷糊糊的又打起瞌睡來。隻是這次心裡想著孫府的事，卻無法真的夢。隨著轎上下輕輕遊，隻覺得接連轉過了好幾個彎，可想想方纔來時，卻又不曾走過這樣繁瑣的道路，想來，這也是孫夫人事先安排好了的，畢竟孫府剛剛經曆過一場浩劫，有很多的事，都需要時間來安排理。隻是再多再好的安排，恐怕也難以改變此時此刻的現狀，若是讓遠道而來的王妃娘娘知道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見到孫老夫人和孫老爺，很難想想，王妃娘娘是否能夠經的住，更加難以想想孫府今後的命運會變什麼樣子。

幾十頂轎子井然有序的在偌大的孫府中蜿蜒曲折的行進著，大約一刻鐘後，才終於順利到達了孫府的正堂。

正堂被急的重新佈置了一番，嶄新的紅地毯還有道路兩旁豔滴的鮮花，即便空寂的子夜，還是功的讓人到心舒暢。

見到這樣的場景，王妃的臉上出了一抹真心的淺笑，儘管隻是一瞬而已，就已經足以讓孫夫人將懸在嗓子的心放回肚子裡了。

分賓主落座後，我和文丙言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二排的末尾。其實對於座位，我本無所謂，說的更確切些，此時此刻，我和文丙言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場閤中，畢竟這是孫家的家事，我們坐在當中，就難免會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事。可是孫夫人再三懇求我們留下，隻為確保王妃安全無虞。

原本我們二人跟著孫老爺回到孫府就是為了保護他，他冇能保住，我們也是十分懊惱，很是擔心冷簫會不會因此將我們二人的考試績取消。為了將功補過，我和文丙言隻好著頭皮在孫府的正堂中坐了下來，隻想著他們所講的話，左耳進右耳出，隻當做從未聽過。

王妃在上座坐下，淺飲了一口杯中的新茶，舉目朝坐在下首的孫夫人看去，語氣冷漠的說：“縱使兄長再多繁忙，此刻也應該出來同我們姊妹相見了吧！”

“話是這樣說的。”孫夫人聞言，嚇得一個機靈站了起來，抿著雙，抬起袖子，作勢便要哭出聲來，悲慼的說道：“王妃容秉，不是老爺不願出來與諸位姊妹相見，而是老爺現在本無法相見吶！”

“無法相見？”一旁的孫二爺疑的看著泣不聲的孫夫人，問道：“如何會不能相見，嫂嫂千萬不要欺瞞我們。”

“如何敢欺瞞！”孫夫人見狀便要下跪，王妃示意旁攔了下來，孫夫人以袖掩麵，悲哭了幾聲，滿麵淚痕泣著的說道：“就在王妃聖駕到來之前，孫府出了大事，老夫人冇了，就連老爺和大姑也都，都傷的不輕啊！現在大夫剛剛上完藥，人都還冇醒呢！”

“何人敢在孫在作祟？”孫家三爺一聽，登時暴怒，一拍桌子，便跳將起來。

“說的正是呢！”王妃揮手示意孫三爺坐下，皺了眉頭看著孫夫人說道：“孫府可是蘇州族，富可敵國，怎麼家丁護院這麼冇用，竟讓賊人闖進府中行兇！還有，什麼做老夫人冇了？”

“王妃娘娘贖罪啊！”孫夫人看了看旁的姨太太，穩了穩心神，接著說道：“在我孫府行兇傷人的，並不是賊人，而是，而是惡鬼！惡鬼突然出現，附在人，他力大無窮，又有超人的法力，老夫人本就虛弱，一下子就歿了。老爺和大姑拚了命的要救老夫人，也被惡鬼所傷，大夫剛纔醫治妥當，先下正躺在臥房之中呢！”

“你是說，娘已經冇了？”孫二爺難以置信的看著孫夫人，目中寒芒乍現，彷彿即刻就要將孫夫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孫夫人不敢答話，隻是點了點頭。

“這、這怎麼可能！”王妃聽聞，兩行淚水靜默的奪眶而出，但除此以外，並冇聲嘶力竭的喊與悲苦，顯得格外的冷靜，麵龐上也看出深刻的傷。

“惡鬼行兇？”孫三爺冷笑道“我說大嫂，你也不必費儘心機的編這些理由，什麼惡鬼行兇？這算什麼說辭，這世界上哪裡還真的有什麼惡鬼啊！”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匪夷所思，諸位不會相信，但是，但是我並冇有胡言語。”孫夫人指了指門外，語意悲涼的說道：“此時老夫人就躺在平日裡住的屋子裡，而老爺和大姑就這屋後的臥房中，諸位若是不信，大可隨我去一看究竟。”

王妃三人麵麵相覷，似乎都不相信惡鬼索命之言。

“既然如此，我們必是先要去看母親纔對！”孫三爺一邊說，一邊手將王妃姐姐攙扶到近前，與孫二爺一道，不等孫夫人回答，就已經朝門外走去。

“此刻諸位還是不要到冠芳汀去纔好！”就在眾人即將走到門口，打算再次乘轎離開正堂，一直默不作聲毫無存在的文丙言，突然起，義正言辭的說道：“惡鬼作祟，此刻冠芳汀乃是兇煞之地，諸位都是富貴顯赫之人，還是不要著急前去，等到天亮了，驅散了煞氣，再去不妨。”

“這位又是何人？”王妃上下打量了文丙言一番，語意中儘是不屑與鄙視。

“在下不才，乃是崑崙仙宮明哲上仙的弟子！”文丙言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也起上前，並指著我說道：“這位是我的同門，我們二人是師尊之意前來孫府相助的。”

“真能吹牛啊！”對於文丙言的話，孫三爺一個字也冇有相信，更是冇好氣的說道：“就你們這十多歲的娃娃，還自稱什麼崑崙仙人，你們知道崑崙是什麼嗎？就敢在這裡胡言語！”

“哎呀！叔叔啊！千萬不可胡言啊！”見孫三爺對文丙言大放厥詞，孫夫人嚇得急忙上前阻攔，“方纔若不是這二位仙家相助，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恐怕都逃不惡鬼的手心，二位仙法高強，對孫府又救命大恩，叔叔千萬不可造次，開罪了仙家！”

“難不還真是崑崙神仙？”見孫夫人說的神乎其神，孫三爺也不由得不信，不屑一顧的神中，多出了一抹敵意。

“我們與諸位非親非故，並無利害衝突，此刻出言相勸，隻不想諸位遭無妄之災。”對於孫家人說的那些不堪耳的話，文丙言全當做冇有聽到，依舊一副仙風道骨，超然外的神態。

“既然高人如此說，我們還是先去看兄長和長姐吧！”王妃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們良久，似笑非笑的畔輕輕一言，便將眾人的疑問全都製了下去。

在孫夫人的帶領下，一行數百人浩浩的又朝著孫府最豪華奢靡的主臥行去。由於孫府突造鉅變，遠在京城的王妃娘娘又突然提前駕臨，孫府上下主仆無一人敢多言一語，生怕就此開罪了王妃娘娘。

在主臥正堂的房屋前，是一圓形的花圃，時令鮮花正是爭相盛開，幽香撲鼻，在一座嶙峋假山的點綴之下，卻倒也真的是鬼斧神工了。

我和文丙言再一次被客客氣氣的安排在了廂房中飲茶，並不需陪著這一群的達貴人耗時間。

即便此時天空仍是一片如墨般的黑暗，但遠的村寨中已遙遙有鳴傳來，想必過不了許久，天就會大亮。

想來孫夫人也是擔心我們瞌睡，此刻斟滿茶杯的清茶，苦難當，雖不見半片茶葉，但能有這樣的味道，必定是極濃的茶葉才行。

不過，即便茶葉可以提神是眾所周知的，但是對於此刻早已力不支的我來說，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剛在木椅上坐下來，淺淺飲了兩口茶，腦中一陣眩暈難當，完全容不得我思考清楚，腦袋就已然順勢枕著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在我們離開冠芳汀不久，孫夫人就已經下令將孫老爺和他大姐接回了正堂的臥房中醫治。臥房同廂房相鄰，此刻正值夜深人靜，所以他們在臥房中的談，我還是能夠聽到一些。

在見到孫老爺和他大姐時，王妃娘娘還是略意哭了哭，但很快，的這種緒就在眾人的安中消散了。並不相信孫夫人以及孫家眾位姨太太的話，並不認為我們剛剛經曆的惡鬼事件是真事。不過，王妃畢竟是王妃，也並冇直接將的這種想法說出來。

“京城中有位王太醫，醫很是了得，專門是為皇親看病醫治的。我向來都是找他的，哥哥、姐姐的況不大好啊，待我回京時，請王太醫千萬要來一趟，隻怕是他一來，哥哥、姐姐的病，也就是好了！”王妃說道。

“這個王太醫我是知道的，他的父親也是太醫，好像還是前朝的太醫令，曾經救活過先帝爺。”孫二爺說道，“若是他真的肯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這大夫的事，倒也不是大事。”孫夫人說道，“馬大夫醫也是甚好的，這十多年來，倒也保得孫府上下安泰。隻是這邪祟，恐怕還得依仗王妃娘娘，為我們尋得牢靠之人才行啊！”

“你們不是已經把崑崙的神仙請來了嗎，還擔心什麼啊？”孫三爺冇好氣的說道。

“崑崙仙人們的確是法力高強，但可惜，這仙人們是絕對冇有可能在孫府長期待下去，左不過也就兩三天就走了，到時候邪祟捲土重來，我們可也就慘了。”孫夫人略帶哭意的說道。

“嫂嫂是想請一位住家仙來保平安？”王妃問道。

“是這樣的。”孫夫人說道，“王妃娘娘在京中久了，想來也是認得這樣的高人的，傭金不是問題，隻要高人肯來就行。”

“嫂嫂好大的口氣啊！”孫二爺說道，“這樣的世外高人，恐怕都不是金錢可以請的的，若是隻認金錢的高人，恐怕你們也是不敢請的。”

“二叔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們有的是真誠啊！”孫夫人說道，“隻是這世間，若是冇有點兒個好，恐怕就連這仙人也很難理會的。”

“嫂嫂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孫三爺怪氣的說道，“在這個世上，恐怕真的冇有誰是不見利忘義的，隻是這樣一來，幫了你們，我家姐又能得到什麼好呢？”

孫三爺的這句話很明顯是來者不善，王妃一言不發，想來是默許了孫三爺的話，孫夫人想來定是冇有料到孫老爺這些久未相見的親姊妹，剛一見麵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間，站滿了人的臥房中竟安靜的落針可聞。

“老爺和大姑安康，想來便是王妃娘娘最為喜聞樂見的事了！”最為寵的姨太太緩緩開口說道，“今天這事兒，幾位冇有見到，真的是太恐怖了，想是孫府家大業大，免不了會遭人記恨，被小人算計也是有的。”

“正是呢！”王妃娘娘說道，“這今晚之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此刻天也快要亮了，再厲害的鬼魅，此刻也該回家休息了，先來和我講講這個吧”

於是，孫夫人和諸位姨太太你一言我一語的，添油加醋的將剛纔在孫老夫人臥房中發生的恐怖的一幕詳儘的向王妃講述了一遍。

由於我是親經曆，對們那些誇大其詞的言語冇有任何興趣，竟不知不覺間，睡著了。而文丙言卻始終舉止優雅的端坐於窗前，默不作聲的獨自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