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聽了董卓的話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是收義啊，老夫還以為要娶妻呢。

如果隻是義的話，這個完全可以商量。

蔡邕聞言，試探地回道：「回明公，都怪邕平日教授太多，小如今頗有主見，不如待邕回去詢問一二可好？」

董卓心中暗想道，之所有要收蔡邕的兒當義，可不隻是因為那位名蔡琰，蔡昭姬的子才驚艷。

更重要是為了拉攏蔡邕，這樣的事如果要強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董卓點了點頭，對蔡邕開口道：「既然伯喈這樣說了，那伯喈回去之後便好生說道說道。」

「好，好。」

蔡邕臉上出笑意，「明公願收小為義，那是小的福氣，相信心中一定欣喜。」

蔡邕眼神若有若無的瞟過筵會上董卓手下的諸將，看樣子回去要好好勸說一番了。

一番飲宴之後，眾人各回各府，蔡邕也帶著心思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進府後的蔡邕還未走到院便聽到一陣琴音傳來，他先是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兒竟然還未睡。

琴音耳，蔡邕駐足傾聽，許久之後，琴音停了下來。

蔡邕臉上出笑意，隨後又輕嘆一聲，從琴音中可以聽出兒這是在擔心他這次前去相國府赴宴啊。

蔡邕想到筵會之上董卓要收兒做義之事，董卓的想法他已經猜到了八。

董公才經歷政變一事，這是準備竭力拉攏與其親近的士族了。

事不宜遲，要不然董公忽然又改變了想法，王允全族可就是前車之鑒。

蔡邕下定了心思，往兒蔡琰的房中而去。

「琰兒，還未睡？」

蔡邕蒼老的聲音從房外傳來。

「呀。」

「父親回來了。」房傳來一聲悅耳的聲。

蔡琰開啟了房門，此時的麵帶喜，「父親外麵天寒，快快請進。」

蔡邕掠了掠鬍鬚，進了房中。

蔡邕看著亭亭玉立的兒，開口道：「琰兒，這麼晚還未睡，可是在擔心為父。」

「嗯。」

蔡琰黔首微，點了點頭，「兒聽說董相國才經歷未央宮之變，如今又召父親前去赴宴，心中難免有些擔心。」

蔡邕搖了搖頭，「些許小事而已，不用掛懷。」

蔡琰麵帶猶豫，踟躕道：「父親，兒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喔？」

蔡邕笑著看向兒，「什麼話，自家屋又無外人，有什麼不當講的。」

蔡琰思索片刻，像是在組織語言，緩緩開口道：「我父自從應董相國之召為以來，升遷速度在朝堂之上可謂絕無僅有。」

蔡邕點了點頭，自從他被董相國徵召後，三日之，歷任侍史、治書侍史、尚書、侍中、左中郎將等職，封高鄉侯。

這升遷速度不但是絕無僅有，更是空前絕後。

董相國對其知遇之恩不可謂不深。

這時隻聽蔡琰接著說道：「父親董相國知遇之恩，自然要投李報桃。」

「隻不過，無論是在朝堂之，還是在朝堂之外眼紅父親的人可不再數。」

「先前王司徒已有了作，隻怕除了王司徒外，其他有心思的人也不會。」

「若是董相國出了什麼意外，兒怕……」

蔡琰眼複雜的看向蔡邕。

蔡邕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培養的兒輕嘆一聲，「為父如何不知，若是董相國出了意外，為父恐怕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隻不過，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為悅己者容，為父輾轉半生，如今得董相國賞識，又如何能置之度外。」

「更何況，如今大漢的江山……」

「唉。」

蔡琰從小在蔡邕熏陶下長大，自然知道自己的父親不但有經天緯地之才，更有悲天憫人之心。

更重要的是董相國對父親言聽計從，如今能夠跟隨董相國施展中抱負，也算是了卻了心中之願。

當然這也可能為自埋下禍。

蔡琰見父親輕嘆一聲，小臉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嗬嗬。」蔡邕輕笑一聲，「我兒這些年書到是沒有白讀，知道替為父擔憂了。」

「為父心中甚。」

蔡琰聽了父親的誇獎，臉微紅，嗔道：「兒才學如何能比的父親萬一。」

「都是父親教的好。」

蔡邕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轉而說道，「今日為父得了一首詞，所幸無事，說與你聽聽。」

「詞？」

「可是詞曲？」

蔡邕搖了搖頭，輕笑道：「與詩差不多，隻不過又有所不同。」

「我兒且聽上一聽。」

說罷，蔡邕沉思片刻，像是在醞釀緒，隨口緩緩開口道：

「老夫聊發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崗。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虎，看董郎。

酒酣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

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

西北，天狼！」

一旁的蔡琰聽了父親口中緩緩傳出的詞句，剛開始時眉頭微皺，而後又陷了沉思，最後的時候則是滿臉崇拜與驚嘆。

「我兒覺得這詞做的如何？」

蔡邕看著眼前的兒，心中微定，看樣子後麵的事好辦了。

蔡琰彷彿沒有聽到蔡邕的話，反而口中正在喃喃自語起來。

原來隻是聽了一遍，便將整首詞都記了下來。

這父不虧是文學大家，竟都有過耳不忘的本事。

蔡邕見兒正在思索，也不繼續詢問。

過了盞茶時間後，蔡文姬清脆的聲音出來，「父親，這首……詞？」

「雖說與時文不同，但別有韻味。」

「若兒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位武將所作，不知兒可猜的對？」

蔡邕點了點頭，輕笑道：「正是。那我兒不妨猜猜是何人所作？」

蔡琰眼中出狡黠，笑道，「若是兒猜對，那父親將柯亭笛贈與兒把玩幾日如何？」

蔡邕輕笑道：「好，好，不過可要好好惜。」

蔡琰聞言，輕道：「若是兒沒有猜錯，這首詞所作之人應該是當朝相國董卓了。」

「隻不過……」

「隻不過兒真沒想到董相國在作詩一道上竟有如此才華。」

蔡邕笑道：「怎的？董相國就不像有詩才的人？」

蔡琰輕笑道：「兒聽說當今相國，五大三，雄偉異常……」

「實在想象不到董相國還會作詩。」

蔡邕搖了搖頭，兒這話說的，還雄偉異常，分明是在說董卓是個莽夫。

如果董卓真是一個莽夫，豈能在朝堂中佔據相國之位？

為一日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蔡邕確定道：「此詞是為父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乃是在今日飲宴中所作。」

「而且與前人大為不同，可見之前董相國不是沒有才，隻不過將力放在朝堂之上罷了。」

蔡琰點了點頭，既然父親都認定是董相國所作，那肯定差不了。

要論文學見識，恐怕當朝無人能超過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