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我獨尊》第24章 約法三章
宅院中的西堂弟兄與李當領的那一隊護衛傷頗多,所以歐野實際上招呼的就是高強一人——沈青峰也在之前衝進來是了不輕的傷。
然後到外麵,與老李領著的東堂弟兄一起肅清了商行大院中的鐵線門之人,就氣勢洶洶地向鐵線門老巢快步行去。
說起來歐野一行隻有二十來人,但知道要去端鐵線門老巢後卻沒有一個人心生怯意。
一則是東堂這些人手確實悍。
二則眾人都知道,之前梁全為了趁機攻滅神木幫幾乎是帶著門中人手盡出,現在那些人絕大部分都被斬殺,鐵線門老巢便沒幾個能打的了。
紀塘關的碼頭在北邊和東邊連一片,北靠長江,東臨天子河,而鐵線門老巢便是東北角的一座大院,距離鎮西的神木商行有一段距離。
走在路上,歐野便摒除各種雜念,思考起「滅鐵線門,搶佔碼頭地盤」這件事來。
直接暴的將鐵線門之人都殺掉或者趕跑,然後宣佈碼頭地盤從此歸神木幫所有不是不行,隻是若首尾理得不幹凈,地盤便佔得不穩固,日後說不得就有一大堆麻煩。
他雖然前世今生都沒有相關經驗,但到底前世見識得多,很快就有了不想法。
他回過頭去,見東堂弟兄在老李的帶領下沒一個掉隊的,且都默不作聲,便稍停腳步,等到與老李齊時再走,邊走邊道:「老李,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名是做李勤吧?」
老李微微訝然,然後便點頭道:「幫主好記,我大名確實李勤,不過而今幫中除了幫主偶爾會我大名外,其餘人都隻我老李。」
「看你年紀大的,是最初跟隨我父親建立幫派的元老?」
李勤謙虛一笑,道:「確實是很早就跟隨幫主了,但算不得元老。我功夫弱,當年多是做些跑打雜的事,很隨幫主去和人衝殺打拚,因此至今也隻是在奎爺手下做個頭目。」
當今世道渾濁,江湖幫派為了爭搶地盤,爭奪利益,打架廝殺是家常便飯,所以在幫派中往往都是武功高的、能打的人有地位,也更孚人。似那些做雜事,乃至做後勤事務的,不說被看不起,但往往容易被忽視。
負責衝殺打拚的弟兄不就喪命,更有地位,更孚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李勤這番話倒不是完全的謙虛,也是實話。
歐野聽了卻道:「用命為幫派去打拚搏殺的弟兄確實難得,但用心為幫派做事的弟兄同樣可貴。」
這是誇讚的話,但李勤聽了隻是笑笑,並沒有像某些影視劇、小說中一般,說什麼「士為知己者死」之類的話當場對歐野納頭下拜。
歐野很清楚,大多數時候人心都是一點點改變的,所以他雖說出這句話來,卻沒有指獲得什麼驚喜,對李勤的沉默也並不失。
眼見路程過了大半,就要到碼頭區域,歐野便停下腳步,轉對後麵跟著停下來的東堂弟兄們朗聲道:「在打進鐵線門老巢前,我要約法三章,希各位弟兄謹記。」
二十幾個悍的漢子都看著歐野,沒有任何聒噪之語。
「其一,我知道此番鐵線門打進商行大院,讓有些弟兄損失了家財,甚至有家人辱,乃至死於鐵線門之人手中。此時必然是怒火填,打算進鐵線門老巢後殺他一個犬不留。」
「但是,鐵線門壞了江湖規矩,我們神木幫卻不能如此。所以,此番不得任意打殺鐵線門的婦孺,更不得有之舉,如有犯者,我必殺之!」
聽了歐野這番話,這二十來個東堂弟兄麵各異,有出贊同之的,但更多的是訝異,還有幾個人則聒噪起來——
「幫主如此作為未免有些心慈手了吧?」
「鐵線門的人打死了我老父親,還欺辱我妻,憑什麼不讓我報仇?!」
「幫主,你這約法怕是不能讓弟兄們心服!」
「···」
那幾個出於不同目的而嚷的人聲音越來越大,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李勤在旁邊瞥見歐野還有些淡紅的眼裡閃過一抹寒,頓時心中一凜,立馬站出來嗬斥道:「還不都給我閉!幫主的話也是你們能反駁的嗎?!」
或許是李勤在東堂也有些威,又或許是這幾人也怕真惹了歐野,頓時都閉了。
歐野卻是推開李勤,掃視這幾人冷笑了聲,道:「說我心慈手的,回去看看那些鐵線門人的,有多個是被我一刀砍死的,看我出手時是否曾猶豫過半分。」
「要為家人報仇的,我能理解。但男子漢大丈夫,拿人家裡的婦孺泄恨算什麼本事?若真有能耐,等大事抵定便助我發布追殺令,將今日從商行大院逃走的殘餘鐵線門賊子全都追殺個乾淨,這纔是真的報仇!」
「言盡於此,若還有人不理解,等會兒犯了這條約法,就別怪我刀下無!」
說完,見沒有人敢再議論什麼,歐野這才說起約法的第二條。
「其二,我們此番主要目的是為了搶佔碼頭地盤,實際上也就是接手鐵線門所掌握的眾多力夫、腳夫以及碼頭貨棧。這些事務,鐵線門必然是列了名目,記在了冊子上的。所以,待打鐵線門老巢之後,以找到碼頭相關名冊、賬本為第一要務,先找到者,事後必有重賞!」
「其三,避免有些人為滿私財而壞公事,此番從鐵線門老巢所得任何財,都必須先歸公。但我可以保證,事後這些錢財幫中必定一文不留,全都用於恤和獎賞幫眾弟兄。我也希諸位東堂弟兄,不要為了些許錢財而壞了幫中義氣!」
聽了第三條,又有些個人麵有不爽之,甚至張口想要反駁些什麼,但這回李勤卻是第一時間站出來,大聲道:「幫主所言『約法三章』句句在理,弟兄們還不趕應了!」
聽李勤這麼一說在,再看歐野森冷的眼神以及一和染的大刀,二十來名東堂弟兄頓時一凜,齊齊抱拳應道:「我等定謹遵幫主之約法!」
歐野並沒有就此滿意,而是對旁邊高強道:「等會兒你其他的都不必做,隻負責監督,若誰敢犯我約法,直接報上來,我親自斬了他!」
「是!」高強很乾脆地點頭。
原本有的人心裡還存了些許僥倖,可聽了歐野這番話,卻是一點犯約法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歐野不再多說,繼續帶隊快步行進。
穿過混的街道,一片片骯髒的民戶區,歐野一行人終於來到了一個掛著「鐵線門」黑漆紅字橫匾的大院前。
隻見大門敞開,無人看守,而大院裡麵則是一片噪雜,既有婦孺哭喊聲,又有男人嗬斥聲,還有吵架、拍桌子的聲音。
毫無疑問,之前從神木商行逃走的鐵線門弟子、門人已經帶回了於這大院中人而言天塌般的訊息。
聽到裡麵這般靜,歐野毫不猶豫地揮手道:「進!」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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