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曉晴強忍著要上前理論一番的心，故作鎮定地繼續看著熱鬧。

演戲哪有看戲爽！

等看不下去的時候再演！

再看場中，薑棠神張，趙輝惱怒。

趙輝喝道：「你耍我！」

他相信有人踢館不反被揍，但是他可不信敢來踢館的人會被揍哭。

薑棠心中有些怕對方直接手，故作鎮定地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今天掌門師兄不在，你是不可能領教他的高招了！」

趙輝怒不可遏，揮著拳頭上前一步道：「豈有此理，既然你們掌門不在。就讓你們門派中武藝最高的弟子和我比。趙某不才，可以讓你們一隻手！」

此時，山門前幹活的人都已經圍了過來，還有一些看熱鬧的村民也都在向這麵聚攏。

薑棠皺了皺眉，對方明顯是在戰，而且武功頗為不俗，從塊頭上看應該比上次的小妮子更能打。

現在無敵宗掌門和首座都不在，剩下的弟子隻有自己、馬大刀、李斯文和瑯琊。最能打的肯定是瑯琊，但那是本門的。李斯文又太小了。馬大刀論廚藝還行，論武功還不如自己。

他如果不接戰，那麼今天無敵宗就會落下一個怯戰的名頭；可是如果接戰，恐怕要被揍得很慘了。

就在這時，趙輝說要讓出一隻手，欺人太甚！

薑棠的火氣也上來了，上前一步，著趙輝的臉喊道：「打就打，讓一隻手算什麼本事！」

趙輝笑道：「哈哈，土瓦狗之輩，我單手就能平你這無敵宗。」

薑棠心裡忽然想到掌門師兄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一個人在手之前還和你閑扯，那多半是傻。

既然這姓趙的話這麼多，不妨先試他一試。

薑棠裝作不信，一字一頓地挑釁道：「有本事，你兩隻手，都，別，用！」

「無敵宗的你聽著，今日我就讓你兩隻手又如何？」趙輝本就看不起眼前之人，他有信心隻用腳也能踹翻薑棠。

鑒定完畢，這姓趙的真傻！

「兄臺好氣魄！」薑棠生怕趙輝反悔，立即大喝一聲，搶白道：「那就請吧，無敵宗弟子薑棠，願領教閣下不用雙手的高招！」

嘎——趙輝差點被氣暈。這憨貨怎麼突然答應了！

圍觀者一片嘩然，其中幾個村民還在馬大刀的帶下鼓掌好。

李斯文更是吶喊助威：「薑師兄威武，這下棋逢臭手，不分叔伯了！」

殷曉晴角著，心想無敵宗的弟子不但武功差勁，還沒文化嗎？不過這不要臉的功夫倒是一脈相承，從掌門到小師弟都這麼皮。

無敵的不是武功，是臉皮。

趙輝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暗不好。他倒不是覺得讓了兩隻手就打不贏麵前的村漢，隻是後悔沒帶幾個玄武派弟子來給自己壯壯聲勢！

「你儘管出招吧，趙某不用手也能讓你等宵小原形畢！」

趙輝倒也不含糊，雙手背後，調整腳步，站穩下盤，擺出了一個沒有手的架勢。了些威風，卻多了些霸氣。

馬大刀在一旁喝道：「好！這馬步比俺紮的好啊！」

趙輝眉頭鎖，他一旦進了狀態便不再如之前那樣會到外界影響。

他本有些養氣功夫，隻不過今天被激怒得有點兒太突然。此時他冷靜下來，哪裡還不明白對方是故意為之。恐怕那個無敵宗弟子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自己大意輕敵，翻船。

趙輝仔細打量一下薑棠，又把目轉向馬大刀和李斯文。從這幾個人的站姿和步伐中可以判斷，隻有被稱作薑師兄的村漢是個剛門的練家子，其餘兩個本就沒窺得武道的門徑。

「你先等等。」薑棠認真地對他說道。

「幹什麼？莫非你膽怯了，隻要你承認無敵宗輸了，這場不打也罷。」趙輝沒好氣地說道。

「兄臺誤會，隻不過這樣打鬥對你太不公平。」薑棠非常大氣地說，然後不等趙輝答話就走到一旁，把腰間的斧頭遞給李斯文。然後從他手裡搶過兩截甘蔗，一手一。

趙輝一愣，心中千萬頭神踏過……

我讓你兩隻手，你還拿了武。我吃虧，你佔便宜，竟然還說得是在讓著我一般！

這時馬大刀大聲教導旁邊的李斯文道：「小師弟，看看你薑師兄武功雖然低微，膽氣卻不俗。我輩習武之人怎能在切磋之時佔人便宜呢！」

李斯文用力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牢記今天這一幕。

圍觀群眾這才明白薑棠拿甘蔗就是為了公平！

殷曉晴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已是在無限地同這姓趙的了。

他現在就算贏了也隻能算恃強淩弱；輸了則不自量力了。最憋屈地是，他明明已經讓出兩隻手，而對方手中還有武——那種甘蔗的，打人很疼的武！

趙輝也學聰明瞭，萬萬不敢再說出「我讓你用斧子又如何」的豪言壯語。他敢肯定，隻要自己提這茬，對方必然會扔掉甘蔗重新拎起斧子。咦，自己為什麼要怕兩把斧子？

薑棠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心中期待的那句話，憾地看了看李斯文腳邊上放的兩把斧子。

他搖了搖頭，麵對趙輝，正說道：「今日比武什麼章程？」

趙輝想了想答道：「若你的頭和軀幹被我的腳到，就算你輸了。」

薑棠接話道：「若你的頭和軀幹被我的兵到，就算你輸了。我不佔你便宜，我的腳和手到你都不算哩！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趙輝覺得自己腦仁生疼，隻想趕結束這次痛苦的切磋。

「隨你吧，請！」趙輝再次擺出架勢。

薑棠向後退幾步，然後也學著關暢的樣子，咬了口甘蔗才說道：「請賜教！」

殷曉晴此時變得認真起來，收起了輕視和玩笑。

這一幕，太悉了。必須要仔細觀察場中，看看無敵宗的武功到底是什麼路數。

看到薑棠舉起的手微微抖。那不是拿刀的姿勢，也不是用劍或者用斧的姿勢。

就在下一刻，薑棠搶先了。

「咻」，一截甘蔗酣然飛出，直取趙輝麵門。

這次出手殷曉晴看清了，趙輝也看清了。

薑棠可不會飛虹過江的高超手法，他隻是單純地出手快，而且準，僅此而已。

趙輝已經邁出半步，此時人在半空就看到一甘蔗直奔自己飛來。

他若是能用手，隻需隨手一撥就能將甘蔗擋開，甚至徒手抓住都不是難事。

趙輝的反應非常快，著地的一隻腳腕扭，帶整個子偏向一側，竟是在毫無準備的況下躲過了這一擊。

隻不過薑棠在看到他應對方式的同時，第二截甘蔗也出手了。

趙輝那隻負責轉和支撐的腳就是目標。

趙輝不能用手，單憑腳無法同時支撐、移和攻擊，這本就是破綻。

薑棠不會別的，隻會扔斧子。可若是正常切磋，以他微末的武藝和戰鬥經驗就算扔一筐斧子都未必能到對方一下。唯一可能讓對方中招的方式就是使其作變得可被預測，為活靶子！

比如，已經同時進行過支撐和轉向的腳，下一步的勢就很容易被預測。

「啪。」甘蔗正中趙輝的腳踝，隻要一擊能讓姓趙的瘸一會兒，切磋就是平局，大家以和為貴不亦樂乎！

趙輝腳踝中招，勁力一泄，竟然崴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這一下來勢如此之快，角度如此刁鑽，力道如此強勁。

「呃。」趙輝不自覺地哼出聲，下盤踉蹌一瞬，隨即站穩子。

他雖惱怒，可看到腳下的兩甘蔗之後卻樂了。

「你不是說被兵到纔算你贏嗎，兵都在地上了，你還怎麼贏！哈哈哈。」

趙輝的腳崴了，可卻不嚴重，法還是能施展出來的。

此時他已立於不敗之地，攻擊更無顧忌。隻見他踏出一步就來到薑棠側，提就向他踢去。

他料定薑棠黔驢技窮，單論近搏擊的武功和法，這村漢又怎麼可能躲開自己這一記「捲浪踢」呢？

嗯？竟然——躲開了？

「噗」！

什麼聲音，趙輝覺得前微微震似乎粘上了髒東西，心想難道把他給踢吐了。不對啊，好像沒踢到，怎麼會踢不中呢！

「你認不認輸。」薑棠氣籲籲地躲在旁邊，生怕趙輝再來糾纏。

他當然能躲開趙輝的「捲浪踢」，因為他平時被關暢踢過太多次，對於如何閃避踢和腳法有了富的實戰經驗。關暢平時出腳沒有趙輝這麼猛烈，但速度還是要更快一些的。

趙輝覺得薑棠定是在耍無賴，反問道：「你的兵早就掉了，我怎麼會輸！」

薑棠了角，一指他前，厲聲質問道：「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