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變化真大

“你會妖。”沈飛努力扭，但堅的土石哪是那般好扭斷的，無論怎樣，都紋不，“邵白羽啊，邵白羽，真沒想到你還通曉妖。”

白羽微笑著走上來，抓起桌上的酒壇，揭開蓋子，端到沈飛的鼻尖左右的晃：“哈哈，想喝嗎，願賭服輸，饞死你。”

“這是妖法，不算，這不算。”沈飛爭辯。

“沈公子啊，這你可就誤會了。與你的與眾不同如出一轍，白羽也有著自己的過人之。我敢保證，這並非妖，而是奇跡。”邵母一邊自豪地稱贊兒子，一邊又忍不住敲打他道，“要不是看你們倆年紀尚輕，這般胡鬧我可真要發火了，白羽，哪有這樣招待貴客的道理，還不趕快為他鬆綁。”

白羽吐了吐舌頭，道：“嘿嘿，娘親發話，羽兒哪敢不從，臭小子，便宜你了。”自從生下來，白羽便因為顯赫的家世和過人的天賦而遠遠將同輩拋在後，眾人對他往往尊敬大於喜歡，除了莫君如之外，平日裡幾乎沒有同齡人與他往。直到沈飛的出現。

白羽曾經兩次與沈飛肩而過，第一次是在山上，自己與莫君如騎馬出遊，沈飛頭都不抬專注采藥。第二次，則是在村外的荷塘邊，沈飛一個人坐在岸上，無聊地向池扔著石子，裡嘀咕著莫名其妙的東西，像是發了神經。而白羽也是因為睡不著，剛好無聊經過。在那樣寂靜的夜裡，白羽坐在高聳的雜草間，伴隨著另一端的沈飛，於無聲中直到天明。

沈飛並不知道他的存在，但白羽卻欣喜若狂，因為，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同齡人。

他一直在找機會認識沈飛，一直在找，並在如願以償的結後，驚覺對方比自己期待的更加完，著沈飛，就像看著另一個自己，行間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便已足夠。

這是多麼妙的覺啊，同樣孤獨的兩個人，終於找到了命運安排給自己的夥伴。

所以，對於沈飛，白羽真是珍惜極了，甚至在他的麵前流出了有的失態。那是隻有在最親近之人麵前，才會流出來的。

兩人目相對，之前的戾氣、鬥心一下子便散了，沈飛點點頭，咧笑道：“這就是你仗之通天的能力嗎。”

“是的。”邵白羽毫不掩飾的回答，“我早晚會走上那條路的，與我一起去吧，省的路上孤單。”

“我可沒有那樣的福氣。”

“你有的，就憑你剛才的表現，仙人們一定不得能收你為徒。”

“我有這麼厲害嗎。”

“能將我邵白羽到如此，你說自己厲不厲害。”

“怎麼覺你在變相地誇贊自己。”

“誇贊我們兩人。”

“你讓我覺得，自己很優秀。”

“不是優秀，是舉世無雙。”

“那你是什麼。”

“也是舉世無雙。”

“怎麼可能有兩個舉世無雙的人同時存在。”

“我說有就有啦。”

“好吧，就當你說的是對的。我不得呢。”

“喝酒吧。”邵白羽將酒遞給沈飛，“致我們燦爛的青春，致我們崇高的理想。”

“這是男人之間的舉杯。”

“是杯，好吧。我要和你一起喝。”

“好。”

“好，好，兩位大男人，趕快長大吧，我們這些老弱婦孺們，可都等著你們來保護了。”

“一言為定。”

邵府的夜晚，猶如一場早醒的夢，夢總有醒來的時候，盡管羽一再挽留，可沈飛不得不回到草屋，因為這裡還有一位自己不得不照料的人存在著。

藥人。

藥桶中的人。

他的來歷不得而知，他的姓名不得而知，他的年齡不得而知，他的病因不得而知。

沈飛唯一知道的一點是——他是個惡人，手中攥著數不清的人命。

五歲的時候，沈飛被他從死人堆裡挖了出來，從此過上了相依為命的生活，藥人心，對於他，沈飛心存激。

冷風嗖嗖，沈飛已經在門口踱步許久了，不是閑的難，隻是怕進去了，又被藥人劈頭蓋臉的一陣數落，更何況，今天的自己，上還有酒氣。

大黃狗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沈飛抬頭天，便見頭頂烏雲飄過，出了半邊的月，他咬了咬呀，狠心推門進去。

屋子裡寂靜無聲，風雨不，稀拉拉的燭火一下一下的跳著，像是心跳。沈飛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景象，不打起了退堂鼓。“捨不得便去啊，我老頭子一個，死便死了。”借著燭火，沈飛依稀辨認出木桶投在簾子上的影子，心中“突突直跳”，猶豫地出了右手，掀開簾子的一角。

“還知道回來，是不是嫌我不死啊。”藥人冷冰冰的聲音，擊打在沈飛的心岸上，像是有人端著冰壺，向自己的頭頂澆水。

“回來晚了，我這就為你換藥。”沈飛最怕藥人這冷冰冰的語氣，因為他瞭解藥人，一般當他大吵大鬧的時候，證明是在虛張聲勢，不會為難自己，可若是語氣變冷了，那就是真的生氣了，在他真的生氣的時候，自己會很危險，命之憂。

“咱倆在一起幾年了。”藥人躺在桶中，廓藏在影裡，看不真切，“我有些記不清了呢。”

“再過一個月，就整整八年了。”沈飛悶頭做事，沉沉地回答他。

“哦，一晃八年過去了啊。”藥人怪氣地說著，“這八年你每天都要照顧我這個廢人，很辛苦吧。”

“我的命是你給的，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嗬嗬嗬，可別說什麼應不應該的話，我承不起。”藥人一拍藥筒，生滿爛瘡的右手鉗子一樣，生生剜下了一塊桶壁，“承不起啊。”

“好了，別說這些氣話了，我不是去賺錢了嗎，不賺錢咱倆喝西北風啊。”沈飛一邊舀桶中的藥水，一邊拿出一個扭一團的紙袋，“看，我帶了你最吃的烤山。”

“烤山。哼”藥人的兩眼放出冷，沈飛手中的紙袋憑空燃起，頃刻之間，化為灰燼，“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隻給我帶來了烤山。你當我是要飯的呢。”

換做常人，被藥人這般森森地恐嚇，隻怕都了，沈飛卻神如常，將灰燼吹散，悶頭更換藥水，一言不發。

藥人自然不甘心，步步道：“喝酒了。”

沈飛不言。

“邵家對你不錯嘛，我看這樣，乾脆把我殺了，拜在邵氏門下，做條看門狗好了。”

沈飛不言。

藥人續道：“邵白羽和你年歲相仿，邵母不過三十的年紀，想必風韻猶存，你這小子，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沈飛仍是不言。

藥人怒，雙手木桶，炸起巨大水花：“老子他媽跟你說話了，裝聾作啞啊。”

沈飛止住作，微微抬起了額頭：“說人話，我就回答你。”

“靠，你還敢頂撞老子。”藥人怒極，“阿黃，進來。給我咬死這個小畜生。”

他的命令就像一道聖旨，酣睡的大黃狗立馬豎起耳朵。

“給我咬死他。”黑影破窗，阿黃軀暴漲一倍有餘，撲倒沈飛，牙齒抵住了頸子的脈，隻要稍稍用力，便可奪去他的命。

“連你也不聽話了是吧，我讓你咬死他，怎麼還不手。”藥人暴怒，拍打著桶中的藥水，“小心我連你一起殺了。”

大黃狗並不著急下，扭過頭向藥人，那飛來的目和人類無異，像是再說：“你確定？不後悔？嚇唬嚇唬就得了，真把他殺了，我吃飯找誰去，你換藥又找誰啊。”

“殺啊。”藥人命令。

蠢蠢的大黃狗嘆了聲氣，層疊耷拉的狗臉上，現出極大地無奈。他收回利齒，離開沈飛，竟然後膝彎曲，跪倒在木桶邊，好像是在求。

“老啦，老啦，都要造反了是吧。咳咳咳，咳咳咳咳。”藥人捶頓足，撕心裂肺地說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這樣為他求，那我就給你個麵子，饒過他了，不過，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如果再犯，定殺不饒。”

沈飛直到此時才站起來，拍拍大黃狗的肩膀，走到窗邊：“這個戲碼都演了好幾次了，煩不煩啊。窗戶還得我糊，臟東西還得我撿，錯還得我認，萬一沒弄好，風了，你又要找我茬，又要將今天重演一遍，有意思嗎。”

這次換做藥人不言語了。

大黃狗耷拉著腦袋，悻悻地著沈飛，用尾蹭了蹭他，那意思好像再說，這傢夥麵子，給他個臺階下吧，別折騰了，我也煩啊。

“老夥計，你出去吧，我有話和你的主人說。”沈飛著窗外說道。

阿黃“嗷”了一聲，邁開步子，慢悠悠地踱出去了，它每向外走一步，個子便小一分，到門口時，已經變作原來的大小。

房門大開，窗戶風，屋的燭火滅了，沈飛坐在窗邊，背靠月，“今天是我不對，請你原諒。”這麼多年以來，藥人第一次見沈飛如此嚴肅，心中一凜，道：“乾嘛，強迫啊。”

“強迫不敢，隻是想和你談談。”

“談什麼。”

“談花前月下，琴棋書畫。”

“滾，你給老子滾。”藥人將木桶的邊緣一塊一塊的扯下來，擲向沈飛，後者抱頭鼠竄。

大黃狗在屋外聽得真切，心中唏噓道：額……變化真大啊，都學會幽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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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變化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