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香餑餑

曹抬眼去，隻見院中站著一位與他差不多大的中年，一布佝僂著背，鬍子拉碴的看著就想遠離。

那人也發現了曹一行，愣神片刻後快速上前，尚未靠近突然醒悟自己這有多遭人嫌棄，急忙立住腳步抱拳拜道：「罪民趙誌見過陳部堂，陳部堂怎麼來了，這地方，這地方……」

趙誌不認識曹，隻好先向悉的陳宮打招呼。

陳宮麵唏噓，趙家在徐州也是大族，族名士輩出，向來人敬仰，誰料世事無常……

「這位是當朝司空曹曹孟德！」

趙誌臉微變，急忙躬拜道：「罪民趙誌見過曹司空！」

曹捂著鼻子說道：「你養的豬呢，帶我去看看！」

他不追究趙誌刺殺之罪已是仁慈，怎麼可能對他有好臉。

趙誌連忙說道：「司空，諸位大人，裡麵請！」

眾人跟著他去了後院，剛一進去就聽見了無數豬的哼唧聲，仔細一看，好傢夥，眼前竟是一個佔地數畝的大公棚，公棚下用水泥圍了一個個米許高的正方形圍欄，圍欄裡麵全是豬。

陳宮有心幫趙誌打圓場，裝作不經意的問道：「這麼多圍欄，有幾百頭吧？」

趙誌答道：「稟陳部堂，一共二十一個豬圈，每個豬圈多則二十幾頭，則十幾頭，所有豬圈加起來共三百二十五頭，四十八頭是新生的小豬仔，二百六十二頭是年初草民從各購來的豬仔，再過兩三個月就能出欄了，剩下的十五頭是去年剛來的時候就買的，隨時可以宰了吃，草民正琢磨著哪天進城一趟，問問主長大的豬該怎麼理，沒想到司空和諸位大人會先來此，真是讓草民寵若驚啊。」

過去這麼久，曹漸漸適應了豬圈的怪味，背著手將所有豬圈轉了個遍，這才問道：「豬養的不錯，活率幾何啊？」

趙誌眼中閃過一傲然，說道：「去年買了三十頭豬仔死了一半，年初買了三百二十七頭豬仔活了八，那幾個圈裡的四十八頭豬仔都是新生的，目前尚未出現死亡，草民原本想再買一些，可豬圈不夠了，再想買就得擴建，草民手下沒人啊！」

陳宮震驚的說道：「你竟將豬仔活率提高到了八，怎麼做到的？」

趙誌的事六部員都知道，曹昂曾許諾說將豬仔活率提到百分百就免他的罪，當時大夥都以為曹昂是故意為難人，現在看來這個目標貌似可以達到。

趙誌笑道：「起初草民也覺得百分百活率不太可能，養過之後才知道沒什麼難的，隻要注意幾點就好，第一衛生，別嫌豬臟，其實豬和人一樣，也乾淨，除了每天打掃豬圈之外，最重要的是通風，所以這個豬棚草民建了天的。」

「第二飼料，泔水野草什麼都要新鮮的，臭了的同樣能吃壞肚子。」

「第三防疫，發現病豬後第一件事不是治療，而是隔離，免得傳染給其他豬，另外治病的時候草民發現，對人有用的草藥對豬同樣有用，比如中藥神曲，豬吃了可以消食化積，健胃開脾，除痰逆霍，泄痢脹滿諸。」

「所謂久病良醫，翻了幾個月醫書，草民也算半個醫了。」

「第四運，按主的話說就是保健，懶是豬的本，可咱不能讓它吃了睡睡了吃，得運啊，魄強健了普通小病自然就拿它沒辦法了嘛。」

「這就是草民養豬半年得出的愚見，難登大雅之堂讓諸位見笑了，至於據糞便分析豬的狀況等小訣竅草民就不說了，免得辱了諸位的耳。」

曹看著在豬圈裡撒歡的豬，驚愕的說道：「原來養豬也有這麼大學問？」

陳宮卻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不嫌棄的抓住趙誌的手說：「養，能養多養多，缺豬圈兵部給你蓋，缺地盤兵部給你批，缺錢糧兵部給你撥，能養多養多，多多益善。」

不等趙誌反應過來，又看向楊修道：「楊部堂，我兵部還有一個員外郎的空缺，就趙誌了怎麼樣？」

趙誌懵，這是要保舉我做？

他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

卻見司馬懿屁一撅將陳宮撞到一邊，拉住楊修的手說：「趙家主德才兼備，學富五車，正是我們戶部需要的人才，戶部也有個員外郎的空缺，德祖，我們戶部難吶！」

趙誌更懵，他一個罪民怎麼還香餑餑了呢？

陳連也趁機了一杠子，說道：「楊部堂，工程修建的事一直是我們戶部在負責，趙家主有修建豬圈的經驗，正是戶部需要的高階人才，我……」

「滾一邊去！」陳宮司馬懿同時出手，將陳連推到一邊，拉著楊修的手開始訴苦。

刑部部堂胡質和禮部部堂徐邈淒涼的站在一邊，麵麵相覷。

曹同樣有些懵，詫異的問道：「什麼況？」

胡質解釋道：「主公有所不知，黑袍軍頓頓有，對豬的需求很大，七八萬黑袍軍每天消耗的豬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可是徐州養豬的人不多，有錢也買不到東西，陳部堂和司馬部堂為此事愁的頭都快白了。」

「下邳呂家發現這個商機想要養豬賺黑袍軍軍費，買了三千豬仔不到一個月死了八，把其他想這麼做的世家都給嚇退了。」

「可趙家主不同，他有養豬的經驗，豬仔活率都達到八了，兵部戶部有錢，將眼前這個養豬廠擴大幾倍，十幾倍，乃至幾十倍，養他個幾十萬，上百萬頭豬，黑袍軍不就可以隨便吃了嗎？」

曹打仗天賦異稟，理政也是一把好手，但對曹昂這種凡事隻求大的經營理念還有些後知後覺，聽完胡質的解釋後才反應過來。

是啊，真要這麼乾的話不止黑袍軍，他手下的幾十萬大軍豈不是都能吃上了？

人是食，吃和吃素差別太大了。

都是爹孃生的，許褚典韋壯的像山力能扛鼎，普通士兵卻瘦弱，拿把重點的兵都要幾個人抬，為什麼，還不是頓頓吃素營養不良？

以前是沒辦法，但現在……

曹看向趙誌的眼神開始冒了。

這是個人才啊！

他問道：「子脩若在，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