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有關青春的理想唐可並不難接，在自己的房放下所有的東西之後，便走了出來，和林夕席地而坐，談起來。

「你真對我們雲秦帝國的軍隊建製一無所知？」

林夕好奇於邊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而唐可卻是驚詫於林夕的一無所知。

「別以為我進了天選，就應該知道很多東西，我跟你說過了，我連怎麼被舉薦到這裡的都不知道，我父親隻是一個有些鋪子的普通商賈。」林夕著自己還有些痠痛的小，道：「所以別說是軍隊建製，就連什麼樣的大，什麼樣的小我都不知道，充其量我隻知道一個鎮的最高長鎮督，然後往上是陵督，省督，僅此而已。」

「除了軍隊建製之外，我也隻知道分有八司。」唐可也學著林夕一樣著自己的小，試圖讓自己也放鬆下來，沒有了背上的長刀，他有些不習慣，不自覺的拘謹。「我們雲秦帝國的軍隊分三大係統：中州衛、地方軍和邊軍。」這名瘦高，背卻是有些微微佝僂著的年一邊組織著語句，一邊糾正了林夕說法上的一個錯誤：「嚴格說來，邊軍隻是指駐紮和鎮守在帝國最邊緣地帶的守軍，而不是指什麼地方。」

林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這個說法。

唐可沉道：「我們雲秦帝國以武立國，軍隊權勢最重，中州衛是鎮守中州皇城的軍隊，由皇上直接管轄，地方軍和邊軍實質上沒有什麼不同，隻是駐紮的地方不一樣。」

「是因為邊軍駐紮的地方太過危險，所以才造了地方軍和邊軍的最大區別麼？」

「是的。」唐可看著林夕，反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這些『邊蠻』為什麼大多不留頭髮，而且大多都是比較佝僂麼？」

林夕靜靜的看著唐可的眼睛，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很好奇，但是我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

唐可默然道：「因為長的頭髮容易活不便，勾到東西發出聲音，至於大多比較佝僂，其中一部分是兒時承擔了諸多與年齡不符的勞作，到了邊軍時本來已經如此，還有一部分，卻是在邊軍之中養的習慣，因為越是蜷，卻是不容易被突來襲來的冷箭中。因為邊軍的傷亡一直都很大，所以除了每年派去的正規軍士之外，還有大量的流民、囚徒為邊軍，流民想要建功立業……雲秦帝國的律法，軍功可以將功補過。」

林夕皺了皺眉頭：「這麼說來，我們雲秦帝國的局勢，並不像我看到的這麼平靜？」

「我們雲秦帝國有三大邊軍，碧落邊軍、千霞邊軍、龍蛇邊軍。」唐可看著林夕，輕聲解釋道：「五十年前張院長一夜連斬西夷三十名大將的頭顱，反而將西夷十五部趕到了碧落陵以西，不過這五十年來，西夷那些部落徹底了流寇，每年秋冬，都會有大量的流寇越過碧落陵，而且這些流寇佔據的地盤再往西，是唐藏古國的疆域，這些年唐藏古國的一些軍人和高手頻頻在碧落陵附近出現，和碧落陵的邊軍手，互有死傷，隻是礙於雙方國力，都不敢撕破臉皮，大家互相耗著而已。龍蛇邊軍方麵，是龍蛇山脈往東，荒澤域裡麵有很多不開化的蠻，至於千霞邊軍，是張院長和夏副院長他們墜星湖一役，殺得南國退兵之後，佔據了原本屬於南國的千霞山。那一役之後，南國自己改朝換代，已經變了大莽王朝。這十年之間，龍蛇邊軍在黑水澤一帶，可是已經和大莽王朝的軍隊廝殺了許多場了。」

「這麼說，西邊，南邊，還有東邊，都有憂，那麼這北麵呢？」聽到唐可說到龍蛇邊軍，林夕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一些，因為他所在的鹿林鎮，距離龍蛇山脈可不算遙遠。

「這北麵冰天雪地，而且有軍隊都無法攀登過來的登天山脈和青鸞學院鎮守，倒是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地方。隻是其餘三卻也消耗了我雲秦帝國的大量人力財力，而龍蛇山等三的惡劣環境，也使得我們雲秦帝國的邊軍無法深，所以西夷的那些流寇和龍蛇山脈外的蠻也無法清剿乾淨，都和原上的青草一樣，割了一批又長一批。這些年，我們雲秦帝國外表是強盛無比，安居樂業，但實際卻是被三麵蠶食，是發放到邊軍手上的東西和十幾年前相比，便可知我雲秦帝國現在的困窘了。」

「也就是說，我們鹿林鎮的平靜，也是建立在那些邊軍、流民、囚徒的浴鎮守之下的。」林夕有些欽佩的看著唐可道：「想不到你知道這麼多，有這樣的見地。」

唐可的臉有些微微的發灰，搖了搖頭：「以我的年紀，我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多，沒有親歷，怎麼敢妄加評論邊軍十幾年前發下來的東西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林夕轉頭看了唐可的房門一眼，他沒來由的想到了那柄黑鞘長刀和那柄長弓。

「是我兄長告訴我的，他劉五月，是一個不出名的小學院出去的，他教了我很多的東西，沒有他我未必活得下來，更不可能走到這裡。」唐可定定的看著自己磨破了的布鞋，緩緩的說道。

林夕點點頭，問道：「你是來自哪裡的邊軍？」

「碧落邊軍，鎮守東郊鏡天湖。」

「以你的年紀，你怎麼會到那裡的？」林夕看著唐可，溫和的說道：「當然我這個問題你若是不想回答，也沒什麼關係的。」

唐可略微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每邊城都有一些隨軍人員，我父親是專門配備行軍糧的『備糧』，母親是專門修補甲的『』，他們都死在了流寇的一次夜襲之中，我自然就了碧落邊軍的一員。」

林夕安靜的看了唐可片刻，突然認真的說道：「你能在邊軍之中得到舉薦來參加青鸞學院的試，一定很不容易。」

這句話說得十分突兀，但是這兩個挨著報膝坐在地上的年，卻似乎都能覺得出對方的想法和緒。唐可也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神有些空的看著自己房間的大門，道：「有兩次我們小隊隻剩下我了一個人……第一次是中箭昏迷，第二次卻是靠我兄長，本來應該活下來的是他，但最終卻是我活下來了。我們碧落邊軍有個說法，一次獨活不算什麼，但連續兩次獨活，卻是命太，是瘟神，別人和我一起，會容易送命，所以他們就用了東郊的舉薦名額，把我送了出來。」

「怪不得你一定要留著他的刀和弓箭。」林夕忍不住拍了拍唐可的肩膀，一時也不再說話。

唐可了，讓自己靠在迴廊的欄桿上，他發現，和林夕坐在這迴廊的地上，他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了起來，似乎林夕的上有一種無形的安靜魔力，可以使人暫且卸下在上的東西。他轉頭看著林夕的雙目，清澈見底，不見任何名利。

「我原以為你找我聊天，是想問我有關修行的事。」唐可的心中湧起一些難言的意味，微微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

林夕笑著搖頭：「這我倒是不急，既然進了這學院，學院自然就會教我，學院有關修鍊方麵的東西，應該比你知道的要厲害，正確得多。」

「你的確是有些特別，怪不得能進天選。」唐可也忍不住笑了笑，「說我的事，你呢，你真是連怎麼被舉薦的都不知道，就被送來這裡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林夕很自然的說了一句胡話，有些苦惱的說道：「我本來好好的在鹿林鎮呆著，結果一天突然來了一個比我年紀還小兩歲的生，問了我一大堆問題，然後很快一輛馬車就來了，搬出了陵督的命令，一定要我來這裡參加大試。」

唐可的眉頭皺了起來：「那應該是什麼大人看上了你，否則憑一個陵督，就算有舉薦權，也會推舉自己的子侄。」

林夕笑了笑：「趕車帶我來的劉伯告訴我，像我們這樣的小人，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花費腦袋去多想了。」

唐可也笑了起來，兩個年輕人就這樣各有所思的坐在迴廊的地上微笑著。

安靜了許久之後，林夕才了唐可的胳膊：「既然你現在已經是學院的學生，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還是要去邊軍，建功立業麼？」

唐可認真的搖頭：「不會，我答應兄長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本來想進文治係……因為我兄長生前一直覺得，對於現今的雲秦帝國來說，治恐怕比邊軍的刀箭更為重要。現在既然進了止戈，若是能從學院出去，我應該會選擇從一名鎮督做起。」

「你呢？林夕。」唐可轉頭看著林夕，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沒有想太多，如果說要說打算的話……」林夕蹙著眉頭，道：「我想要到登天山脈的對麵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