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朋克》第十九章 驚退
那出的鋼釘穿越了漫長的軌跡,激起的音障在後留下一道雪白的湍流。
軒一看著那道湍流,手中長槍握。
如果是尋常法相境,比如之前那個謝君豪,軒一一槍出便已經起去為他收,但是帝子橫終究並非尋常法相境。
軒一出的長釘確實足夠快,快到帝子橫沒有毫察覺,或者說他就算來得及察覺,他也來不及躲開。
隻是,他並不是隻有獨自一人。
當軒一扣扳機的時候,另外一人便已經抬眼向著遠方了過去。
當那道白的湍流以十倍的音速突刺而來的時刻,他輕輕咦了一聲。
然後緩慢的,就如同大象一般挪了一下腳步。
他隻挪了區區一小步,人便來到了帝子橫的側,然後舉起了手掌。
長釘實在太快了,以至於連他也隻來得及做出這個防。
但當他舉起手掌的那一刻,一切便已經結束了。
軒一瞄準的是帝子橫的頭顱,而他便抬手替對方擋住。
他的手是平平凡凡的掌,但長釘打過來的時候,卻同一塊豆腐狠狠砸在了鐵板之上。
電磁槍的槍彈是用度極高的特種合金製作,可是那人的手卻比鋼鐵更,長釘就像豆腐那樣一寸寸崩解,然後前赴後繼,直到最後,整鋼釘再也不復原本的形狀,化作一灘鐵泥,近乎赤紅地糊在他的手上。
他麵無表地手,將那團鐵泥如同拽膏藥一般從手心拽了下來連著大塊的麵板一起,出了其下慘白的筋,但是那人似乎一點都覺察不到疼痛。
帝子橫這個時候才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他頭看向那人,話語中帶著些許關切:“周奢,怎麼事?”
周奢一頭灰白發,看起來異常蒼老,可當你看他麵容的時候才發現他其實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他著軒一的方向,淡淡答:“有老鼠。”
與此同時,第二槍接踵而至。
帝子橫冷笑一聲,畔的太次第向著那道湍流而去,其速度竟然比利箭還快。
但是再快,比之長槍依然差之遠矣。
那些熾熱至極的金火球如同一顆顆被落的太,被長釘一穿而過,隻餘下輕煙渺渺,還不等帝子橫臉上的冷笑變為驚訝,周奢已然右手握拳,筆直向著長釘來的方向砸去。
周奢先前用右手掌心去擋,結果掌皮被盡數灼傷,所以此時乾脆握起拳頭,與長釘針鋒相對。
之前那一擋,充其量不過是一塊砸向鐵板的豆腐,而今周奢同樣主出擊,便如同兩顆彗星相向撞擊,刺目的芒從二者相住綻放而出,周奢默默向後倒退一步,然後看向帝子橫,向著對方攤開手掌:“有狙擊手,建議撤退。”
周奢的手中赫然是一前端半毀的長釘,原來他在相的那一剎那,先卸去一部分力道之後隨即變拳為掌,手將那長釘牢牢抓在掌心,再藉助一退的卸力,他便得到了一枚近乎完整的電磁槍子彈,從而判斷出遠方狙擊手使用的武。
他雖然不顯山不水,但是一出手實力之強,實在駭人聽聞,居然還在帝子橫之上。
帝子橫顯然對周奢頗為尊敬,他聞言不假思索,頭看著星鶴渡淡淡道:“閣下當真好手段,不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相信我們在這裡還會有很多見麵的機會。”
這樣說著,他率先化作一道金長虹,向著遠方林飛掠而去,周奢跟在他的後掩護著形,二人一前一後轉瞬便消失在視野不知所蹤。
軒一在遠看著二人離開,心中才長舒一口氣。
他手中不過有三發子彈,一發殺了謝君豪,另外倆發都送給了那個周奢,結果都被對方輕描淡寫地擋下,雖然可能了一點小傷,但絕對不到傷筋骨的地步。
如果對方不知難而退執意要戰,那麼軒一便不可避免要親自下場,如同星鶴渡所言一般死戰一場。
這樣想著,軒一收起了長槍背在背上,先繞到帝子橫離開的方向確認對方沒有埋伏殺一個馬槍之後纔到灰燼之中,來到星鶴渡的十米之外恭恭敬敬單膝下跪:“暗部專員軒一,未能及時歸隊導致主遇險,罪該萬死,請主責罰。”
星鶴渡麵稍微有些蒼白,方纔的戰鬥之中周奢一味拖住鳩三讓自己與帝子橫單獨對決,原本他們二人本在伯仲之間,所以初時戰近一個小時不分勝負,但是打的久了,對方比他高一個小境界的優勢便現出來,再加之周奢一直在旁邊遊刃有餘地擋住鳩三的所有攻擊,讓他不由有些心煩意,如此便落下風,被帝子橫一招擊傷。
原本他以為自己要命絕於此,幾乎就要打算和帝子橫搏命的時候,軒一的鋼釘自千米之外來救急,生生將局勢扳了去。
而當那二人走了之後,星鶴渡便就地坐下服藥療傷,順便等待遠那個救援者和他見麵。
此時當軒一真正出現在他的麵前時,連他都不由多看了兩眼,然後淡淡開口:“你就是那個無法致知的格圓滿?”
此正值用人之際,星鶴渡當然不會蠢到真像軒一所說讓他罪該萬死,其實連一死都捨不得。不過話又說來,也虧得軒一在星守郡部名聲頗大,即使連星鶴渡都有所耳聞。
畢竟一境圓滿之人,即使在星守郡這種地方滿打滿算,年青一代也不過是一手之數,即使星鶴渡自己,也不過是兩境巔峰不得圓滿。
可是話又說來,既能格圓滿,卻無法致知之人,世界之大星鶴渡也隻聽過軒一一人而已。
軒一不敢起,跪在灰燼上恭敬答道:“正是在下,隻因年時有頑疾流毒至今,所以一直無法致知。”
星鶴渡點了點頭,說了聲起來吧,軒一才慢慢從地上爬起,和他後的鳩三筆直站在一,等待星鶴渡自行療傷。
過了良久,星鶴渡才長舒一口氣,笑道:“他們帝族的手段果然非同小可,一個小覷之下便吃了大虧。”
軒一與鳩三都沒有說話,因為星鶴渡也不需要他們答,兩個人隻要聆聽就夠了。
然後星鶴渡才站起來,看向軒一:“你遲了這麼久才和我們匯合,一路上有何見聞?”
魔法朋克
秒速五厘米
“看,好像雪一樣呢!”明裏這樣說道。 那是十七年前,我們剛剛成為小學六年級學生時候的事。我們兩個人背著雙背帶書包,走在放學後的林蔭小路上。春季,道路兩旁開滿了數也數不清的櫻樹,漫天的櫻色花瓣無聲飄落,地麵也全都被櫻花覆蓋染成一片淡淡的白色。溫暖的天氣,天空好似被藍色的水彩浸透過一樣顯得清澈而空靈。雖然不遠處便是新幹線與小田高速路,但那邊的喧囂卻完全傳不到我們的所在,圍繞在我們身邊的隻有報春鳥兒那優美的鳴叫。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再沒有任何人。 那是好似圖畫一樣的春季瞬間。 是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對那一天的回憶好似畫麵一樣。或者說是像電影一樣。每當我回憶起以前事情的時候,我都會把那個時候的我們兩個人單獨拿出來,仔細品位一番。當時隻有十一歲的少年以及與少年身高相差無幾的十一歲少女。兩個人的背影被完全包容在那充滿光明的世界之中。畫麵中的二人,永遠都是那樣的背影。而且總是少女先一步向前跑去。直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在那一瞬間少年心中激蕩起來的寂寞,即便在已經長大成人的今天仍然能夠感覺到一絲悲寂。 就是在那時,站在漫天飄落的櫻花之中,明裏說櫻花好似飛雪一樣。 但是我卻並不那麼想。對於那個時候的我來說,櫻花就是櫻花,雪就是雪。 “看,好像雪一樣呢!” “哎,是嗎?也許是吧……” “嗯……好吧。”明裏淡淡地說道,然後快步向前跑了兩步之後轉過身來。明裏栗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出華麗的光芒,接著說出了更加讓我迷惑的話語。 “那,你知道秒速五厘米嗎?” “哎?什麼?” “你覺得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 “至少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吧,貴樹。 可是即便她這麼說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於是隻好坦白說實在不知道。 “是櫻花飄落的速度喲。秒速五厘米。” 秒速五厘米。真是不可思議的話語,我真心地感慨道:“嗯……明裏知道的還滿多的嘛。 嗬嗬,明裏似乎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還有好多呢。雨的速度是秒速五米,雲是秒速一厘米。” “雲?是說天上的雲嗎?” “天上的雲。” “雲也會掉落下來嗎?雲不是在天上浮著的嗎?” “雲也是會落下來的呀。不是浮著的。雲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體,因為雲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遠的空中,所以看起來好像是浮著的一樣。雲滴是在漸漸下落的並且在下落的過程中逐漸變大,最後成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麵上。” “……嗯?”我不由得感慨著向天空望去,接著便看到滿天的櫻花。看似平凡的事情由明裏那可愛的少女聲音說出來之後,對我來說竟然成為了宇宙真理。秒速五厘米。 “……嗯?”明裏忽然重複了一次我的話,然後繼續跑到前麵去了。 “啊,等等我,明裏!”我慌忙從後麵追了上去。 X X X X X 那個時候,在放學的路上互相交換從書中或者電視之中得到的在當時的我們看來非常重要的知識——比如說花瓣飄落的速度、宇宙的年齡、還有銀的熔點什麼的——是我和明裏最常做的一件事情,漸漸成為了習憤。我們兩個好似準備冬眠的鬆鼠在拚命收集食物一樣,或者說像準備遠洋的航海家牢記星座的位置一樣,努力積攢著散落在世界之中的各種各樣的知識。當時的我們很認真地把這些知識當作未來人生中所必須的東西而努力地記著。 是的,那個時候的我和明裏,真的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不但知道每個季節星座的位置,還知道木星從哪個位置哪個時間才能夠看到。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地球為什麼有季節的變換,尼安德特人滅絕的時期,甚至寒武紀中消失的物種的名字我們都知道。我們憧憬一切與我們相隔遙遠的東西。雖然那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基本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但是我依然記得,當年的自己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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