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複著起伏的口，一字一頓問，“夏辰真的死了？”

“笑話，這tm還能有假死啊？”

“怎麼會這樣？”

“嘟嘟嘟……”

電話又被卓小胖掛斷。

宋彧再次回撥過去，卻發現自己被拉黑了，他想去聯絡其他同學，但打開對話框後又忍住了。

他不相信這個事。

夏辰怎麼會死？

一頓能吃十對翅的人怎麼會突然死掉？

宋彧不想再從彆人口中得到“假訊息”，他要回去，親眼見到夏辰的人，親耳聽夏辰解釋。

夏辰不就是想讓他回來嗎？

他現在立即回去。

“宋總，夏辰先生在你走後冇多久，在街上發生車禍，送醫院時已經……不治亡。”沈勤過後視鏡看向宋彧，慢慢說著話。

狹窄的車廂，箝製著一沉悶的氛圍。

宋彧冇開口。

沈勤卻如坐鍼氈，握著方向盤的手悄悄加重力道，垂下頭，不敢再看宋彧。

“沈勤，連你也跟著騙我？夏辰給你什麼好了？”

“宋總，我冇有騙你。”

車廂又沉默住，冇人說話。

宋彧似乎陷到痛苦中，眉宇皺著，車廂上方的影灑落在他的臉上，鍍上層次替的暗。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開車。”

沈勤慌忙開車，卻不敢問要開去哪兒。

車子駛離機場後，來到天橋，外麵是一片白茫茫的霧，像是置在飄渺的夢中。

宋彧想，這是夢，假的。

可是心臟的位置，一陣陣絞痛，連帶著渾都痛，提醒他，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他從未有過這樣崩潰的時刻，想要忍住，卻本忍不住。

原來人在極度悲傷狀態下，真的會心碎。

“沈勤，為什麼他出事了你不通知我？”

“宋總，是您之前說過，不要再將夏辰先生的事告訴你。”

沈勤吞了吞嚨，小心翼翼的說著話。

他曾想過要不要聯絡宋彧，但是看到宋彧跟盧照一起愜意喝咖啡的照片，他便忍住了。

他跟在宋彧邊很久，或許彆人不清楚，但他清楚宋彧喜歡的人是夏辰，所以他心裡有那麼一丟自私的念頭，是想看宋彧後悔莫及的場景。

因為他也為夏辰到不值。

宋彧被沈勤的話堵住，腔裡傳來幾聲自嘲的悶笑，所以是自己拒絕知道夏辰的訊息嗎？

這才導致在夏辰死後快半個月，他才知曉！

他跟夏辰認識那麼多年，最後竟然連夏辰的最後一麵都冇有見到。

嗬嗬。

宋彧越笑越癲狂，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心臟劇烈的攪在一快，胃部突然乾嘔了起來，嚇得沈勤慌忙將車停在路邊。

他推開門，衝到路邊去。

“宋總……”

沈勤找來款泉水給他漱口，他卻握住礦泉水瓶，坐在草地上，像個玩被人搶走的孩子，不顧形象，失魂落魄的哭著。

沈勤則不知所措的站在邊上，想要寬他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但這句話又多麼殘忍？

他知道這時無論開口說什麼，都不會是宋彧不喜歡聽的，便保持沉默，安靜的站在一旁。

“夏辰在哪兒出事的？”過了好一會兒，宋彧了，站起問向沈勤，右手握住礦泉水瓶，竭力遏製住悲痛的緒。

他好似已經接夏辰的死，接下來便是消化痛苦。

“是在隆區的步行街出事的，當時夏辰先生買完吃的，就被一輛橫穿馬路的車子撞倒。”

“有出事視頻嗎？”宋彧覺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在剜著自己的心，不想麵對現實，卻又不得不剖開鮮淋漓的事實。

“有的，要去警局才能檢視。”

“那就去警局。”

宋彧說完話，彷彿冇了力氣，坐上車後，整個人都虛著，靠在車座上，蜷著來緩解全的疼痛。

恍恍惚惚中，他聽到沈勤在跟他說話，他艱難的睜開眼睛，藉著沈勤的胳膊才穩住下車。

沈勤著他蒼白的麵，忍不住有些擔憂，“宋總，您才從國回來，要不先休息一下，明天纔來看視頻？”

他真的怕宋彧看到視頻，會更加承不住。

宋彧沉默了下，心在痛苦的糾結著，想要去看，是因為想看看夏辰最後一刻遭遇到的事，不想去看，是因為不願意接夏辰死了的事。

他掙紮很久，才鼓足勇氣去看視頻。

那是馬路攝像頭拍下來的畫麵，右上角，悉的影停留在煎餅果子攤上時，宋彧心陡然提到嚨去，眼神死死盯著那幅畫麵。

夏辰上穿的服，還是他們吵架那天穿的那件。

宋彧有種錯覺，他們恍若才分開，不過數個時辰的事，卻相隔。

視頻裡，夏辰在排隊時，接到電話，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臉越來越差。然後，夏辰一把將電話掛斷，拎起煎餅果子就走。

他看起來神有些恍惚，眼睛冇有亮，眉頭卻皺著，走到馬路邊上時，他正要過去，一輛黑桑塔納橫穿馬路朝他撞了過來。

宋彧冇敢看那幅畫麵，在車子即將撞上夏辰時，他心口突然傳來尖銳的疼痛，不過氣，蹲下捂著心臟部位。

那輛車子彷彿撞在自己的上，碾著他的五臟六腑，痛到他快要分崩離析。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夏辰，你不該好好活著，讓我後悔嗎？

你用這樣的方法來讓我痛不生嗎？

“宋總，我先送你回去，這些事等明天再考慮。”

沈勤真的怕宋彧會出事，琢磨著打電話給宋父宋母，然而他剛掏出手機，就被宋彧阻止了。

宋彧眼眶猩紅，佈滿，握住他的手機，“夏辰既然死了，那他的墓碑在哪兒？”

“先生，你現在真的不適合……”

“我再問你一遍，夏辰的墓碑在哪兒？”宋彧提高了音量，彷彿沈勤再不說話，下一刻他就要揍沈勤。

沈勤隻好道，“夏辰先生的骨灰放在南桉寺裡。”

“骨灰？”宋彧嗬嗬幾下。

留給他的隻剩下骨灰了……

“夏辰的後事是誰辦的？”

“是覃茗。”

宋彧猛地抬頭，臉難堪，眼眶裡鬱積著的，道道猙獰可怖，他看了沈勤幾眼，卻冇有再說話。

離開警局後，他吩咐沈勤立即趕去南桉寺。

坐在車上，宋彧滿腦子雜的思緒。

覃茗……

這個人，還真是魂不散！

夏辰的後事憑什麼由他來辦？

又憑什麼自作主張將夏辰的骨灰送去南桉寺？

宋彧越想越氣，但更氣的，卻是自己，氣到失去思考能力，什麼理智都不要了，隻想要夏辰。

其實在他到國下飛機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他跟夏辰認識那麼多年，知道夏辰是什麼樣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吵架時，還是用那麼刻薄的話來形容夏辰。

甚至還說，他瞎了眼纔會跟夏辰試試。

他那時怎麼會這樣喪心病狂？

想到這，宋彧閉上眼，靠在後車座上，整個車廂都被他上的鬱悲傷的氛圍籠罩住，讓人抑的不過來氣。

沈勤偶爾側目看他，卻也不敢多看。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到達南桉寺時，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宋彧下車時，腳步虛浮，差一點兒迎麵栽在青石板上。

南桉寺的臺階，有200多層，蔓延進大霧中，給人一種通往虛無縹緲的時空中，宋彧沿著臺階一步步走上去。

“夏施主的骨灰，被覃先生置放在通坤塔中。”說話的惠一師父頓了頓，“覃先生特地代過，不許任何人來打攪夏施主的安寧。”

“惠一師父，夏辰是我的朋友，他的後事理應由我來接管。他的骨灰，也應當屬於我。”

惠一師父聽到這霸道強的話，也隻是合手，垂首道了聲阿彌陀佛，冇有阻止宋彧。

宋彧走進通坤塔中，找到夏辰的骨灰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