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想吃小糖：他好像不太記得我是誰了。】

【小糖：可能是因為他前友太多：）】

【想吃小糖：他穿品味好的。】

【小糖：前友們培養出來的叭！】

【想吃小糖：廚藝也還不錯。】

【小糖：可能以前經常給前友做飯。】

【小糖：估計最擅長的還是紅糖水[推眼鏡]】

艸。

全中。

初梨醍醐灌頂，幡然醒悟。

怪不得陳嶼之不記得自己，原來是因為表白對象太多，他自己都記不過來。

心裡那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緒瞬間消失殆儘。

不過還是好奇。

【想吃小糖：我好像冇聽過他有朋友。】

得。

陳嶼之眉間一揚。

還是一段可憐的暗。

陳嶼之以前還以為對方是被渣男拋棄，冇想到兩人還冇開始關係。

【小糖：OVO姐姐你冇聽過這句話嗎？】

【小糖：渣男就是──】

【小糖：長期招朋友，不招長期朋友。】

【小糖：腳踏一條船，遲早得翻船。腳踏n條船，翻也翻不完。】

初梨：“……？？？！！！”

雖然覺陳嶼之不像是這種人，但是初梨又覺得小糖說得也不全無道理。

須臾，又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想吃小糖：你怎麼這麼清楚？！！】

陳嶼之敲鍵盤的手指一頓，方纔隻顧著防止誤歧途，忘了給自己掩飾一二。

【小糖：我……】

編輯框中的訊息還未發出，對麵已經有了回覆。

【想吃小糖：之前你說的前男友，不會也是個海王吧？！】

陳嶼之目一滯。

他都忘了自己還曾經無中生男友過。

【想吃小糖：他都這樣了居然還敢嫌棄你冇？！！！】

陳嶼之：“……”

他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

偏偏初梨火氣上來，嫌棄打字太慢，直接打了語音電話過去。

“聲音人”主打的就是聲控福利，雖然有修音的功能，但是還冇強大到能變蘿莉音。

看清初梨的語音邀請時，陳嶼之猛地一愣，想都冇想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事發突然，初梨一臉問號。

【想吃小糖：？？？】

陳嶼之亡羊補牢。

【小糖：TVT嗚嗚嗚姐姐，我現在不太方便語音。】

【小糖：我室友就在我旁邊qwq 】

【想吃小糖：懂了[OK]】

【小糖：而且姐姐，這麼好的日子】

【想吃小糖：嗯？】

【小糖：我們就不聊死人了叭^v^】

【小糖：畢竟死者為大[點蠟][點蠟]】

起最的名字，說最狠的話。

說的就是小糖。

不過想來也容易理解，畢竟前男友是海王還嫌棄自己平，確實算不上什麼好的回憶。

初梨瞭然，又覺得自己剛纔一閃而過的質疑有點好笑。

【想吃小糖：明白。】

【想吃小糖：就是你突然掛電話，我差點以為你是個男孩子，所以不敢接：）】

陳嶼之：“……”

他麵不改低下頭。

【小糖：啊O.O怎麼可能呢[轉圈圈]】

【小糖：等我過兩天搬出去住，就可以和姐姐語音啦！】

訊息發送功的那一刻，陳嶼之果斷登上了橙件，開始搜尋變聲。

……

天氣預報還準，說是未來六小時有大暴雨。

時間纔剛過八點，外邊風聲忽然收。

瓢潑大雨震得整麵玻璃窗都在晃。

初梨在三樓都聽見一樓閘門一晃一晃的聲音。

初梨翻下床，老家都是這種油木格窗子。

窗子老舊，不易推拉，得長了手臂才能夠著。

不過現在外邊風大雨大，不到一兩秒時間，初梨整個袖口都被潑，窗子卻還是紋不。

越忙越容易出錯。

靠窗的桌子已經被雨水泅，一整個桌麵都是漉漉的。

雨聲驟急，急之下，初梨直接踩上了桌子，手，猛地用力一拽──

刺耳的聲音過後，天花板的吊燈忽然閃了一閃，然後，徹底熄滅。

停電了。

對麵連著好幾個房子同時陷黑暗。

有驚呼聲響起，伴隨著雨聲一齊送了過來。

“──停電了！”

初梨心掉半拍，努力站穩子。

影消失，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初梨徹底陷恐慌。

有夜盲癥，本來夜間就視力不好，何況還是在這種況之下。

桌上的雨水暫時減小了。

視線看不清，初梨隻能靠著直覺索。

竭力平緩呼吸。

初梨下意識半蹲下.，重心下移想要保持平衡，出一隻腳在地麵上試探。

變故發生在一瞬間。

撐著的桌麵佈滿雨珠，再加上初梨左腳踩空，下半找不到支撐點。

孩腳下忽的一個打，初梨整個人忽然直直往後一摔。

驚呼聲直接劃開了雨幕。

……

臥室門外的手電筒猛地一晃，昭示著主人剛到的驚嚇。

陳嶼之本來還想著下樓檢視電閘，冇想到人剛到三樓，就先聽見了初梨的慘聲。

“……初梨？！”

事發突然，好在初梨先前冇有鎖門，陳嶼之纔不至於被攔在外邊。

他推門進去。

藉著綽綽的影，陳嶼之勉強看見了地上躺著的小人。

孩半仰躺在地麵上，左腳微曲著，雙眉攏在一。

手電筒的亮掃視過來時，初梨的視線才得以恢複。

稍稍鬆口氣。

急促的心跳終於在此時找到了落腳點，掙紮著想要重新站起。

“陳……”

“先彆。”

陳嶼之以前經常打球，摔傷扭傷都是常事，理這種事自然是得心應手。

他半扶住人肩膀，手指在初梨腳踝上輕輕按了一按。

“這裡疼嗎？”

“有一點……啊啊啊等等等等，彆這裡嗚嗚嗚……”

房間哀嚎聲連連。

初梨開始語無倫次，抱著傷腳不肯讓陳嶼之再多一下。

陳嶼之收回手，到底還是鬆口氣：“可能是崴腳了，應該冇傷到骨頭。”

初梨乾嚎聲止住，難以置信：“……崴、崴腳？！！”

陳嶼之微一頷首，又道：“明天早上再去醫院拍片看看。”

初梨心如死灰。

陳嶼之攙扶著人從地麵上站起，坐在床頭。

剛想著下樓找傷藥，忽的，一隻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陳嶼之，你能把我手機拿過來嗎？”

初梨訥訥：“我看不太清。”

陳嶼之轉：“……你有夜盲？”

初梨聞言一詫：“你怎麼知道？”

眨眨眼：“我外婆告訴你的？”

“不是。”陳嶼之語氣淡淡，解釋，“房間的燈都是聲控的。”

樓梯的燈是聲控還正常，房間就很人用聲控了。

而且樓梯的燈，也是一整晚都是亮的。

起初陳嶼之還以為是崔蘭芝腳不便怕摔著，方纔見初梨這樣才恍然。

供電局已經發了訊息過來，說是變出了故障，預計明天早上七點才能修好。

兩人手機的電量都不足以撐到明天早上。

充電寶也在醫院用。

陳嶼之問：“家裡還有蠟燭嗎？”

初梨點頭：“有是有，但是……”

“那我去拿。”

等在廚房的櫥櫃翻到蠟燭時，陳嶼之才曉得先前初梨言又止的表是為何。

“這是我外婆之前用來擺拍燭晚餐，用剩的白蠟燭。”

初梨乾笑著解釋。

還好之前崔蘭芝沉迷ins的拍攝，所以家裡纔有這種玩意。

又補充：“我外婆那應該還有香薰蠟燭，我之前見過發朋友圈。”

陳嶼之：“……”

僅剩的半截蠟燭連著燭臺，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芒，燈影搖搖墜。

冰箱僅剩唯一一包冰袋也被陳嶼之翻了出來。

“先用這個冷敷，等會再敷傷藥。”

“哦。”

初梨慢吞吞接了過去。

之前那一摔，腦子不怎麼清醒，這會回過神，纔想起和人道謝。

“謝謝你。”

孩聲音細如蚊訥。

陳嶼之聞之一笑。

“還以為不會聽到你說這三個字。”

初梨癟癟：“我又不是那種人。”

陳嶼之笑了兩聲。

“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

陳嶼之雙手擱在膝蓋上，上半稍稍向前傾。

男人淩厲線條鐫刻在影，羽睫隨著他作晃。

初梨在男人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我們以前見過麵嗎？”他緩慢眨了眨眼。

“我是不是還得罪過你？”

要不怎麼第一天見麵，就聽見了小房東對自己的不滿。

陳嶼之一直心存困。

告白被拒這種事初梨真的不想回憶第二次，而且之前還被對方當跟蹤狂。

喃喃囁嚅了下雙。

“也不算……見過麵吧。”

“我有一個朋友”這個藉口幾乎可以算得上萬金油。

初梨很快出聲。

“我有一個同學，……之前很喜歡你，然後被你拒絕了。”

初梨不擅長說謊，隻能藉著喝水作掩飾自己心虛。

一心虛，初梨就變得話多。

總想著說點什麼來完善自己的謊言。

抿了抿角，繼續。

“你不記得了嗎？以前和你一個高中，也是南城一中的。”

這種時候那本暗筆記就派上用場。

先前為了保證自己的告白計劃萬無一失，不會踩前人的坑。

初梨特地調查了下以前所有向陳嶼之表過白的生，想著總結經驗做一個失敗案例分析。

不過後來因為人數太多幾乎占了大半本筆記，初梨最後隻能選擇放棄。

但是該有的記憶還是有的。

“是在升旗臺下和你表白的，結果你說你不喜歡這種太過張揚的，所以就拒絕了。”

因為這事陳嶼之還上了一次學校頭條。

在論壇上整整掛了一整天，論壇上洋洋灑灑記錄了全過程，連陳嶼之當時的表都記錄在。

可惜當事人明顯記憶全無。

陳嶼之眉頭一皺，好半晌纔開口：“……有這事？”

“有。”初梨肯定點點頭。

要不是因為陳嶼之說不喜歡張揚的，也不會往人家書中塞書。

雖然下場也比當場被拒好不到哪去。

“你真不記得了？”

初梨編得自己都快相信了，還說得煞有其事：“之前因為這事，還傷心了好幾天呢。”

陳嶼之一個眼神輕飄飄掃過來，難以置信。

“喜歡我的人那麼多，難道我要一個個記過來？”

初梨：“……”

恰好崔蘭芝打了電話過來，中斷了兩人的對話。

初梨才得以鬆口氣。

崔蘭芝也接到了停電資訊，擔心初梨摔著，特地打了電話過來。

“你房間書櫃下有一盞應急燈，先拿著湊合一晚。”

“你晚上看不太清，小心彆摔著。”

家裡的應急燈多是給初梨準備的。

可惜崔蘭芝的囑咐還是晚了一步。

初梨晃晃紅腫的腳踝，不想崔蘭芝擔心，冇將自己已經摔傷的事抖落出去。

……

這場暴雨持續了一整個晚上都冇停。

初梨早上去醫院的時候，雨還淅淅瀝瀝下著。

不過初梨去的不巧，早上過去的時候，前邊好幾個人都是昨晚不小心踩坑裡，都趕著今天過來掛號。

連等了三趟電梯纔有空位。

好不容易了上去，電梯門快合上的那一刻，卻見那頭一個生猛衝了過來。

“等等等等，還有人！還有人！”

生聲音洪亮，後麵還跟著一個男生，整個轎廂的人都向門口。

初梨重新按下按鈕。

冇想到小還和自己同路。

兩人剛好排在初梨前邊，親親我我摟得親昵。

一小盒小籠包，你一口我一口，中間還摻雜著無數的話，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鐘後還冇吃完。

相比之下，陳嶼之和初梨關係冷漠得好像一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又或者是一對隨時準備離異的夫妻。

陳嶼之和初梨麵無表排在兩人後麵。

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吃完，又看見生晃著男生的手臂撒。

聲音嗲得初梨都骨悚然，和之前那一聲洪亮判若兩人。

“老公，人家的腳腳好疼哦～～”

“你快幫我～～”

“是不是之前的藥膏冇好呀～～”

每一句話的末尾都拉長了聲調。

初梨覺自己可能要去隔壁腸胃科掛個號。

明明剛纔還健步如飛速度快到可以參加八百米，現在卻了腳不便，連走一步都困難的人。

初梨默默往後挪了一步。

說是挪，不過和蹭差不多。

單腳穩住子。

再一抬眼，卻看見陳嶼之雙眉攏在一。

初梨還以為他和自己一樣不了。

然而陳嶼之想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怪不得之前“想吃小糖”會懷疑自己的份，原來是因為自己不會撒。

初梨都快被前邊的生晃花眼。

那兩人卻還在繼續。

生整個人都在男生上，腦袋也埋在男生頸肩。

“老公，我站不穩了啦！”

男生低聲一笑，將人撈進懷裡。

他輕笑：“那你……要背還是抱？”

這句話初梨不是第一次聽過。

本來就是畫的漫畫，這種話都是隨手拈來。

然而這種話小說漫畫看看就覺得甜，但是現實生活中聽著就不是很好。

初梨抿了抿。

下意識的，看向了陳嶼之。

潔地板上，男人頎長影映在上邊。

察覺到初梨的視線，陳嶼之一揚眉，也看了過來。

“……怎麼，你也想？”

初梨心頭一。

還好奇陳嶼之今天怎麼溫，卻見對方微彎了彎角。

子稍稍往自己方向一仰，男人間溢位一聲笑。

“那你可以繼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