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龍隨月》第18章 夜路走多要小心
夜,開封府城門外的道上,跑來了一匹白馬……那匹馬通雪白,一雜都沒有,耳朵尖長,耳後打著卷兒的純白鬃炸著,蹄子上面也覆蓋著白卷,遠遠一看,這哪兒是一匹馬,像一只白的麒麟。識馬之人若是看見了,必然興不已,這種馬,便是能日行千裡,極為稀有的名駒——照夜玉獅子。
那馬狂奔到了城門前,突然一個拿樁停下,長嘶了一聲,驚得在門口打盹的兩個門倌都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不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前的這匹神氣的白馬。即便兩人不識馬,但是這馬一看就絕非凡品,而且上的鞍韂都是爛銀鑲白玉打造而,一看就價值不菲。
兩個門倌就見那匹馬在門口停下後,左右張了起來,邊打著響鼻,似乎有些急躁地在尋找什麼。
“這哪兒來的馬啊?”
“不知道啊,看起來是匹好馬啊。”
……
兩人說話間,突然,就聽到遠傳來了一聲清亮的口哨聲。
那白馬一聽到哨聲,立刻撒了歡似的又了一聲,撒開四蹄,往城門裡頭跑了進去。
兩個門倌面面相覷,正鬧不明白呢,忽然,就見眼前白影一閃……
兩人只覺一陣勁風刮過……好像有個白影從眼前閃過了,對視了一眼,兩個門倌轉臉朝城門的大街上去。就見夜幕之中,那匹馬兒飛奔向前,而原本空空的馬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此人一白如雪,遠遠地看過去,材欣瘦悍,袂隨著夜風輕輕地翻飛……一頭黑發輕揚。
“娘啊……”一個門倌一屁坐在了地上,問,“是……是人是鬼啊?”
另一個門倌也白了臉,雙手合十,默念阿彌陀佛。
……
開封府,包拯的書房。
劉總鏢頭將裝有邢懷洲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包拯的書桌前,包拯看了眼那巨大的箱子,一想到一代名將竟然被裝在箱子裡,泡於藥中才能維生,就覺得心裡地憋悶,也有些埋怨皇上,怎能不查清楚,就下如此的命令。
問明了劉總鏢頭事的始末,包拯點了點頭,讓王朝馬漢先帶他們去偏院休息,張龍趙虎把著門口,書房的大門關上,房裡,只留下了趙普、公孫、展昭、包拯,以及提著小藥箱子站在公孫旁的小四子。
趙普大致地給包拯引薦了一下公孫,說這位先生公孫策,是位神醫,特地帶他來,看能否醫治邢懷洲的傷勢。
展昭也跟包拯說了公孫上次幫他治好知人,令他最後抓住人犯的事,包拯有些吃驚,對公孫道,“先生年紀輕輕,沒想到竟有如此醫。”
“爹爹是神醫。”小四子在一旁小聲說,公孫轉臉看他,小四子不說話了,公孫對他道,“小四子,給包大人行禮。”
“哦……”小四子抬眼看了看包拯,心說,好黑好黑好黑喏。
“小四子見過包……包……”小四子在想,應該什麼呢?這個輩分不一樣的吧,就好比說,爹爹姐姐的,我要姑姑,然後爹爹弟弟的,我要叔叔,那這個爹爹大人……小四子什麼呢?
展昭笑了,蹲下去對小四子說,“小四子,是包大人,或者包爺爺,不是包包啊。”
包拯笑著擺手,道,“包包也無妨啊,哈哈。”
公孫一愣,久聞包大人鐵面無私,他還當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呢,可是今日一見,親切的呀。
“嗯。”包拯看了看小四子,道,“這孩子天庭飽滿人中清晰眼神也清澈,是個有福之相。”
趙普角了,心說,老包,你這是套近乎?
展昭對公孫笑,小聲說,“包大人看相準。”
公孫對這位包青天,又有了些全新的認識。
“王爺,開箱吧?”包拯和公孫他們隨便聊了幾句之後,就對趙普說,臉上的神,也嚴肅了起來。
趙普看公孫,問,“開箱,有沒有什麼講究?”
公孫搖搖頭,道,“小心就好。”邊說,邊手接過小四子手上的藥箱子,取出了一個布卷來,裡頭有一掏七十二枚的銀針。
劉總鏢頭已經將箱子的鑰匙留給了趙普,趙普將箱子的鎖卸了下來,輕輕將蓋子打開。
箱子一開,眾人就聞到了一清新的香味。
“是黑檀的味道。”公孫輕輕點點頭,道,“這是上好的黑檀。”
眾人往裡頭一,就見箱子裡,有一個很大的缸,缸裡頭滿滿一缸黑的水,水中有一個人,閉著雙眼靠坐在水缸裡頭,似乎是睡著了,臉有些白,從他微微聳的口,可以看到他是有呼吸的。
公孫手,將那人的一只左手拿起來,輕輕把脈,良久才道,“他是中毒了,而且毒素是被高手用掌力催了呃……很是惡毒。”
“能救麼?”趙普問。
公孫不語,取出幾枚銀針在了邢懷洲的頭上,道,“抬出來吧。”
“呃……”趙普還想追問,小四子拽拽他裳角,道,“爹爹沒說死定了,就表示能救的。”
其他三人都同時松了一口氣,驚喜之湧上心頭。
“他為何不醒啊?”展昭問。
“黑檀的藥,能讓人一直沉睡,只要離開了黑檀一個時辰,就會醒過來。”公孫對包拯說,“大人,您是先問話,還是先醫治?”
包拯微微皺眉,問,“這有什麼說道麼?”
公孫點頭,道,“如果先問話,那麼等一個時辰之後,他醒了,便可以問了……只是,黑檀一旦散去,他就會很危險,黑檀留在上的時候就開始醫治,功的可能更大。若是等到醫治好再問話,那麼我需要十個時辰的時間。”
“十個時辰?”趙普吃了一驚,問,“那麼久?”
公孫看看他,道,“你若是跟閻王爺搶人,十個時辰已經算快的了。”
趙普角了,這書呆子皮子倒是利索。
“那就請先生先救人。”包拯道,“刑將軍的命比什麼都重要。”
公孫笑了笑,低聲道,“大人,凡事都難免意外,如果我在醫治的時候,有什麼失手,刑將軍死了,那可就問不出來了。”
包拯聽後,從容地笑道,“無妨,先生盡管醫治。”
公孫看趙普,趙普也笑了笑,湊過去在公孫耳邊小聲說,“你若是治死了我兄弟,我可不饒你啊。”
公孫白了他一眼,趙普問,“何時開始?”
“現在。”公孫答得幹脆。
隨後,包拯命人收拾出來了一間空房,按照公孫的吩咐準備了必須的東西,公孫帶了赭影進去給幫忙。趙普有些不滿,問,“幹嘛讓赭影去,我去不行麼?”
公孫看了他一眼,道,“我需要聽話能幹的,你哪一點兒挨的上邊?”
趙普張了張,道,“我……起碼很能幹啊!”
公孫一笑,接過小四子手上的箱子,打開一個包,裡頭都是鐵質的鉗子小刀,舉到趙普眼前問,“哪把是鑷子哪把是夾子?”
趙普盯著那一堆爛鐵,“鑷子和夾子有區別麼?”
公孫白了他一眼,問一旁的赭影,赭影道,“尖頭的是鑷子,平頭的是夾子。”
公孫一挑眉,收起東西,對趙普道,“看到沒?”
趙普眼皮子直跳,半晌才問赭影,“你怎麼會知道?”
赭影尷尬,問,“王爺,您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真話。”趙普瞪他。
“……一般人都知道。”赭影老實回答。
趙普角,“那假話呢?”
“您日理萬機沒空管這些蒜皮的小事。”赭影回答。
趙普了口,覺得舒服了一些,點頭,“嗯,你以後就說假話吧,敢說真話我就砍了你!”
赭影哭笑不得,跟著公孫進屋。
紫影湊過來對趙普說,“王爺,赭影功高震主,打他板子……”
話沒說完,就讓趙普一腳踹開。
小四子要跟公孫進去,公孫不讓,道,“小四子,你在外頭等爹爹,要十個時辰呢,你熬不住。”
小四子噘噘,“爹爹,小四子要跟爹爹一起。”
展昭走過來,將小四子抱起來,道,“小四子,這十個時辰就陪我吧好不好啊?等天亮了,我帶你去城裡買好吃的。”
小四子瞄了瞄展昭,然後看公孫,小小有一點點猶豫。
公孫搖搖頭,道,“小四子,你這十個時辰要乖乖聽展大人的話,知道麼?”
“嗯。”小四子乖乖點頭,見公孫進去了,就趴在展昭肩頭小聲問,“展展,為什麼爹爹包包大人,也你大人?你那麼白,包包那麼黑……”
展昭差點笑出聲來,在小四子耳邊低聲說,“我是白大人,他是黑大人,都是大人。”
小四子悶悶地笑了起來。
趙普頗為無聊地在門外等,想看看裡頭的況,但是公孫讓人用簾子將門擋住了,什麼都看不見,趙普只得在門外幹著急。
包拯見趙普那麼急,就道,“王爺,別急,一會兒有樂子。”
“樂子?”趙普有些不解,問包拯,“包相,什麼樂子?”
包拯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一臉的高深,正這時侯,就見一個衙役匆匆跑來說,“相爺,龐太師來了。”
包拯對趙普一挑眉,“這就是樂子。”
“哦……”趙普也來了些興致,“好幾年沒看見老龐了……對了相爺,聽說這次傳口諭去捉拿邢懷洲的,是都尉陸明,龐太師的得意門生。”
“所以說麼。”包拯略帶狡黠地一笑,“老龐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們自然好好地招呼他,對不對?”
“嗯。”趙普心領神會,點點頭,道,“有理!”
大門口,一個衙役跑出來往裡頭迎龐太師,“太師,相爺在書房候著呢。”
“哦,好。”老龐抬腳跟著衙役往裡走,哎呦……怎麼右眼皮一個勁地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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