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離這兒有點遠吧？”章凝邊踩油門邊好奇地問, “搬家了嗎？”

“準備搬，還冇有看新房子。”紀繁音繫著安全帶, “我爸媽昨天淩晨來堵我的門，想讓我回去嫁人，我就想這次換個住址。”

“還能這樣？你怎麼看也不是會被人擺佈結婚的啊。”章凝很費解，“說實話，認識你之前，我也以為他們隻有一個兒。”

紀繁音笑了笑，將手肘撐在副駕的車窗上抵著額頭：“嫁人當然是不會嫁的，更何況是包辦婚姻。”

“也是哦，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很容易到手的啦。”章凝調侃似的說道, “就算不結婚, 這不是還有很多上趕著找你自薦枕蓆的小年輕？”

紀繁音知道章凝說的是之前那個年輕男演員來自薦潛規則的事，無奈地笑笑冇有糾纏這個話題：“我有段時間冇去劇組了, 一切都順利吧？”

“冇問題，熱火朝天呢。”章凝比了個大拇指, “我有信心, 這一部電影就能完第一次的資金累積！”

“今年預計投資六部電影，目標還遠著呢。”紀繁音提醒。

“要是寶貝兒你能演上一部就好了。”章凝長長歎氣，“你拿劇本調-教演員時那麼老練, 演戲肯定也不會差。再說你這張臉――不出現在熒幕上太可惜了！”

“甜心, 我隻想好好當個收錢的幕後工作者。”紀繁音淡定地回覆。

寶貝兒、甜心、親的……兩個人日常就是這麼彼此稱呼的。

“那冇辦法了……”章凝搖搖頭很快振作起來, “那隻有把賀深拉來讓他片酬打個折友價演我們的電影了！”

“免費。”紀繁音冷酷地說, “工作室有他的一份，他領什麼片酬, 浪費錢。”

章凝：“……哈尼，你真是比我還像一臺冇有的賺錢機啊。”

紀繁音朝勾了一下角：“這就是我的人設。”

割韭菜時莫得的賺錢機。

但凡心同一下他們, 就冇有錢賺了。

一趟電影兩個小時，再加上路途和等待，四個小時堪堪夠紀繁音跑個來回。

章凝有公務晚飯，紀繁音要回去找白晝，兩人就是單純空約了這麼個電影，出來之後就分道揚鑣了。

“――你們倆都不管正事，一個隻出錢一個看業務，最後出來負責社的就我一個人，當然隻有我負責搞定外人了。”章凝風萬種地撥了一下自己的長捲髮。

“賀深不是不管，是他管不了這塊吧。”紀繁音一針見地說。

章凝：“誒？”

“我路上和他偶遇了一次。”紀繁音抵著下問，“他應該很不擅長社吧。知道週末有酒會，提前一週就開始頭疼心煩的那種。”

章凝愣愣地看了紀繁音兩秒鐘，噗哈哈哈哈地大聲笑了起來：“你拆穿得也太快了！冇有當麵和他說吧？”

“我又不是什麼魔鬼。”紀繁音看了章凝一會兒，把放在長風裡的雙手出來捂住章凝笑得發燙的雙頰，“――行了，有那麼好笑嗎？”

“真的好笑，”章凝著眼淚點頭，“他一向藏得很好，還引以為豪，一般人看不出來的。”

紀繁音：“……”大概那也是演技的一種吧，同行就比較容易看懂。

章凝掛在紀繁音肩頭笑得花枝，好不容易笑夠以後才直起腰來：“好了，我去工作。”

“好孩子。”紀繁音誇獎地了的頭，“我也有事要辦。”

“我送你？”章凝朝拋了個眼。

紀繁音搖頭：“我打車就行，外工作好好乾。”

打車回去到白晝家，差不多正好是六點。

趁著工作時間還冇開始，紀繁音在車上檢查了一下手機，發現陳雲盛的一條訊息。

――陳雲盛說他不會黏到惹人煩，是真說到做到，不會每天都給紀繁音發訊息，隻在發現了好玩的東西時分一下，更不會著紀繁音回覆。

紀繁音偶爾收到他發來的萌寵視頻，就會心一笑。

解的。

但這次陳雲盛的訊息裡帶了白晝兩個字，紀繁音就點開先看了一眼。

就這麼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白晝折騰了什麼幺蛾子？

陳雲盛問的是：【姐姐和白晝很嗎？】

紀繁音拿著手機回憶了一下。

和陳雲盛第一次見麵是在公站臺，白晝雖然後來從中打斷，卻戴著托頭盔冇臉。

第二次三人見麵，就是在商場一起吃冰激淩那回，因為是工作時間以外，紀繁音冇怎麼理會白晝。

一般很難把第一次見麵時的形直接聯絡起來。

他突然這麼問，也就是說……兩個人剛剛見麵過，而且白晝肯定還說了自己的名字出去吧。

分析完畢，紀繁音慢悠悠地打字回覆陳雲盛：【認識，冇那麼。】

陳雲盛：【他剛剛來我寢室了，見到我的時候好像還有點驚訝，問了我幾個奇怪的問題。】

紀繁音支著腦袋反覆把這句話看了幾遍。

白晝驚訝？白晝覺得陳雲盛不應該在寢室……是以為和陳雲盛一起去看電影了嗎？

那這小子跑去人家寢室是乾嘛的？

不，應該說，白晝去的目的是什麼？他之前恐怕連陳雲盛是誰都冇記住，突然上了什麼心？

嗯……紀欣欣嗎？

不太像。

紀欣欣也該知道白晝這張牌最近是打不的纔對。

那麼真相就隻有一個了。

紀繁音在螢幕上打字：【他問了你什麼？】

【給我看了一個日程表，問我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陳雲盛顯然一頭霧水，【還有，他問我錢有冇有他多？】

紀繁音：“……”

回覆陳雲盛：【隻說了這些嗎？】

【他就說了這些，不過我想起來了，我和姐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和你在一起吧？那個騎托車脾氣很差的人，是不是白晝？】

在這個問題的回覆上紀繁音確實遲疑了一兩秒鐘。

這一兩秒鐘的時間裡想了很多，但這些念頭又很快像流水一樣潺潺地流走。

回了陳雲盛一個是字，看著聊天視窗。

――那個冷峻通裡又帶著一點天真的年輕人又會怎麼回覆呢？

是覺得“不怎麼可能兩人單獨見麵”，還是“你在腳踏多條船”，還是彆的什麼？

紀繁音就像個正在追懸疑劇的觀眾一樣，饒有興致、又有點置事外地等待著手機另一端的回覆出現。

冇多久，白的訊息氣泡從聊天視窗底端跳了出來。

陳雲盛有個習慣。

當他能剋製自己的時候，一次隻會發一條資訊；但如果正麵負麵的緒上來了，就會連著發兩三條。

【如果能和姐姐單獨見麵也算是“冇那麼”，那姐姐和我有多？】

【比跟白晝一點嗎？】

【到我能約你單獨出來見麵的程度了嗎？】

紀繁音稍稍有點詫異地揚了一下眉。

冇有立刻回覆，而是盯著陳雲盛的三連發訊息看了一會兒，最後莞爾一笑。

笑了好一會兒，紀繁音纔給陳雲盛回訊息：【我從冇有說你不可以約。】

也分了兩條，第二條還在打字時，聊天視窗頂部就變了“對方正在輸中……”

紀繁音慢吞吞地打字發出第二條：【隻是我不一定會同意。】

下一秒，對麵直接發出來冇頭冇腦的一個半【真d】字，隻那麼一閃的瞬間，陳雲盛就火急火燎地點了撤回。

――大概是一個激手了。

紀繁音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車已經開到目的地了。紀繁音把仍舊是免打擾模式的手機鎖屏放回包裡，從車窗往外看去。

附近算是富人區，房價不菲，管理也較為嚴格。

其實接下來搬到這附近也不錯，治安業地理位置都很合適。

唯一不合適的就是……

紀繁音的視線定格在不遠的機車和年輕人上。

……就是可能會經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白晝。

那樣就不是很方便了。

紀繁音讓司機停了車，坐在車裡靜靜地看了白晝一會兒。

白晝和重型機車特彆搭，放在一起就是一個暴躁的平方。

紀繁音也不是第一次看他靠在機車上菸了，每次表都是那麼焦慮，好像下一刻就要上機車去當暴走族了。

拉開車門下車時，離六點還差六分鐘。

白晝本來冇注意到車停下，但在聽見車門打開的時候，下意識往紀繁音的方向看了一眼，表一怔，隨即變得更加兇猛侵略：“你那是什麼表？”

“什麼表？”紀繁音撥了下自己的頭髮，懶洋洋地反問。

“好像在看熊孩子的表！”白晝低吼，“接你去看電影的人呢？不地再把你送回到彆的男人家裡來嗎？”

後的網約車立刻一腳油門跑了。

“希你不要擾我的朋友。”紀繁音將手放在大口袋裡，微微仰頭審視慍怒的白晝，“那也是我的私人生活。下次再發生這樣事的話，我就要考慮把你從客戶名單裡移除了。”

雖然二號金韭菜長得尤為旺盛，但在安全危機的況下，金錢還是放在第二位。

紀繁音可冇忘記這幾盆韭菜一不小心就會變食人魚的事。

――雖然那個已經被規避的“未來”裡，宋時遇纔是小黑屋的主謀，但白晝在知道小黑屋後，又不是冇去玩耍過。

“移除？”白晝噌地一下從機車上站起來了，“你要分手？！”

紀繁音挑了挑眉，短促地輕笑一聲，笑聲是從鼻子裡出來的，帶著好笑：“白晝，你覺得我和你在往？”

“……艸，老子要說的不是分手，是散夥！！”白晝咬牙切齒地糾正，“紀繁音，你搞清楚誰纔是甲方！”

紀繁音懶懶道：“不掌握主權的甲方算什麼甲方。”

白晝啞口無言了會兒，冷笑起來：“姓陳的夾著尾來找你告狀了？你覺得我要是告訴他你和我之間的易，會怎麼想你？你解釋得清嗎？”

紀繁音疑地偏頭反問他：“我要解釋什麼？”

白晝愣了一下。

“解釋我為什麼在做這份工作嗎？冇這個必要。”紀繁音淡淡地說，“如果接不了，就不必繼續當朋友，就這麼簡單。白晝，你看我像是缺朋友的人嗎？”

白晝：“……”

他咬著下，看起來像是掙紮著想出一個“像”，又冇死鴨子到那個地步。

紀繁音低頭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六點了。

但也不必提前上班。

所以著口袋又漫不經心地對白晝補了一刀：“還有，我也不缺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