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蘇綿綿」是吃安眠藥死的。

坐在教室裡，安安穩穩的閉上眼睛，無知無覺得死去。

死了，蘇綿綿就來了。

日記本裡記載了很多事。

從裡面可以知道，原來的蘇綿綿患有抑鬱癥，所以一開始周安安才會對用「沉默，怪異」之類的形容詞。

周安安一直是個心大的。不瞭解抑鬱癥意味著什麼。

以為，蘇綿綿變現在這樣，應該是生病好了。

卻沒想到，皮囊依舊是皮囊，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日記本裡講，繼父蘇大志窺洗澡，甚至還企圖半夜強。

而母親的不作為甚至是不理解，是垮的最後一稻草。

「蘇綿綿」用攢下來的錢，每次一點點，存了很多安眠藥。

然後在那個明的天氣裡，一睡不醒。

日記本最後，是「蘇綿綿」用紅水筆寫的話：黑暗沒有黎明。

壞人總是活得好好的。

害人總是會承很多非議。

蘇綿綿坐在飄窗上，看著天邊的日出，「陸橫，你看，天亮了。」

旭日東昇，金烏破曉，黎明衝破黑暗。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梁晴虞打電話過來詢問蘇綿綿準備如何理這件事，話裡話外本就沒有信外面的那些傳聞，最關心的還是什麼時候能繼續過來練舞。

蘇綿綿表示自己今天就會過來說清楚。

「陸哥，現在圍脖熱度太高，要讓人控制評論嗎？」

張鑫過來接人。

因為蘇綿綿和陸家的不回應，所以現在網上風向幾乎一邊倒。

都在說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甚至還出一些有的沒的黑料來抹黑。

「不用。」陸橫懶洋洋的搭著一雙大長坐在後座，邊是抱著一本日記本的蘇綿綿。

小姑娘跟平時一樣，坐的筆直，出纖細的姿。

垂著眼睫，眼眶微紅。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

當他們到舞蹈團的時候，舞蹈團那裡還蹲著很多記者，一過來就把話筒往蘇綿綿臉上懟。

被陸橫那冷的視線一瞥，那些吃過苦頭的記者捂著還沒好全的五臟六腑，趕退出一個圈。

「梁老師，可以讓大家進來嗎？我有話要說。」

蘇綿綿穿著很普通的藍白連，長及膝蓋。

紮著馬尾，整個人安靜又溫和的站在那裡。落下來，白玉似得小人，乾乾淨淨，毫無塵埃。

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一碧如洗的天空，能一眼到最深。

那些記者看的愣神，有些甚至開始懷疑起那些黑料的真實。

梁晴虞點頭，讓記者進去了。

蘇綿綿再次站在了舞臺上。

不過這次，不是要跳舞。

借了一個記者的話筒，姿羸弱的站在那裡，溫溫的嗓子就像落在芭蕉上的玉珠，滴滴答答，沁人心脾。

「二零xx年五月六日。星期五，晴……」

蘇綿綿在念「蘇綿綿」的日記。

要讓知道，即使是微弱的雛鳥，也能展翅飛翔。

「這是什麼？」

「是日記。」

「誰的？」

「好像是自己的。」

坐在下面的記者著聲音，竜竜窣窣的說話。

一本日記，念了一個小時。

蘇綿綿合上日記本。

很張。

蒼白的手指攥著手裡的日記，蘇綿綿咽了咽乾嘶啞的嚨，出那張瑩白細膩的小臉。

「我要告蘇大志。」

下面立刻響起一陣吵鬧聲。

「什麼？要告親生父親？」

「腦子沒病吧。」

「這是要幹什麼？」

蘇綿綿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蘇大志是我繼父。」

「居然是繼父？」

「這事不會是真的吧？」

下面鬧鬧哄哄的，都覺得自己挖到了一個大新聞。

「我會把他，送進監獄。」

這反轉來的太快，大家的臉都快被打豬頭了。

淒淒慘慘的孤老害者，搖一變了猥繼未遂的罪犯。這哪裡是兩個「臥槽」能形容的心。

「黎明前有黑暗，但黎明後亦有曙。」

這是書上說的。

說完，蘇綿綿抬頭，朝男人出一個笑。

蒼白中著驚人的。

攝像機不停的拍。

羸弱，卻堅韌。

像河邊的柳。

的眼睛裡蘊著星，純潔如雪。

記者們被送走。

「你做的很好。」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走上去，手，握住冰涼的小手輕了，「後面的事，就給我吧。」

「陸橫，他會怎麼樣？」

蘇綿綿說的是蘇大志。

男人勾，輕笑，眼底是清晰的冷意。

「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你們這裡……」小姑娘小小步的挪過來，湊到他耳朵邊上，「要不要賄賂啊。」

陸橫著的小手，按了按飽滿的指尖，「你有什麼賄賂？」

蘇綿綿面躊躇，「我先問你借，好不好？等我賺了錢，再還給你。」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是壞人。」

小姑娘鼓起臉，大眼睛圓溜溜的。

「那我還是做個好人吧。」

暴無道，殺人全憑心的暴君，居然有一天會說要做個好人這種話。

真是稀奇。

……

蘇大志被告上了法庭。

這件事因為一開始背後勢力的推波助瀾，所以到了極度重視。

「陸哥，現在咱們缺個證人。」

張鑫拿著手裡的資料過來，看一眼正在喂貓的蘇綿綿，低聲音道：「按我的說法，最好是找朱原玉過來作證。」

朱原玉是「蘇綿綿」的親生母親。

「不過依我看，這個希很小。」

男人坐在沙發上，白皙指尖夾著香煙，煙霧繚繞間，能看到那張若若現的俊面容。

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貓過來的蘇綿綿站在陸橫後，一邊用小手揮著煙霧，一邊聲音細細道：「我去。」

陸橫彎腰，掐滅了煙，打開排風系統。

「喲，我們小棉花真勇敢。」張鑫誇了蘇綿綿一句。

小姑娘立刻就臉紅了。

瑩白的小臉，像六月的桃花，漂亮的不可思議。

張鑫看的一愣，心想這姿，大羅閻王都扛不住啊！

大羅閻王陸橫面無表斜睨張鑫一眼。

到那刺骨的冷意，張鑫立刻頭皮發麻的往外站了站，然後轉移話題道：「陸哥，那個日記本你們造的還像的。」

陸橫抿，聲音微啞道：「那是真的。」

張鑫臉上的調笑慢慢收斂。

「真的？」

「他媽的，蘇大志那畜牲！」

……

第二天，張鑫和陸橫領著蘇綿綿去了蘇大志家。

蘇大志還被扣在警察局。

家裡只有朱原玉一個人。

這是一間很破很小的屋子，門前沒有路，只有坑坑窪窪的小巷。

車子開不進來，他們是走路進來的。

雖然他們都戴著口罩，但看眉眼和穿著，就跟這個地方格格不。

尤其是張鑫那一金閃閃的富豪裝扮。

曰其名展示財力，震懾敵方。

朱原玉正一疲憊的下來倒垃圾。

蘇綿綿手，拿下了口罩。

朱原玉一愣，然後立刻激的指著蘇綿綿破口大駡，「就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拖累我，我怎麼可能淪落這樣！」

年過四十的依舊風韻猶存，只是再漂亮的人，盡了生活的磋磨，也就只剩下俗的市井氣了。

朱原玉說得激了。

手裡的垃圾直接就砸了上來。

陸橫側一擋，頭上和上都是那些惡臭的廚餘垃圾。

男人面沉的轉，朱原玉嚇壞了，馬上就要跑，被陸橫扯著後領子給拽了回來。

「信不信老子打斷你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把朱原玉定在了原地。

「我是來找你上庭作證的。」蘇綿綿先踮腳，替陸橫了臉，然後站出來說話。

按照日記本的描述，朱原玉沒有發現蘇大志對有猥行為，但盜，辱駡，毆打這種事，在「蘇綿綿」上卻屢見不鮮。

這些事，朱原玉都知道。

但卻什麼都沒有做。

朱原玉是個人。

還是個中年婦。

雖然蘇大志是個混蛋，但卻是丈夫。

「我不會去的。」

「臥槽，老太婆，那畜牲猥的是你親生兒。」張鑫一臉震驚，「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啊？」

朱原玉聽到「親生兒」這四個字，突然開始歇斯底裡的掙扎，甚至在陸橫上撓出了很多痕。

「不是我兒，就是個掃把星！累贅！」

朱原玉披頭散髮的掙開，逃跑了。

張鑫頂著那金燦燦的首飾，拔追上去。

陸橫和蘇綿綿站在原地。

蹙著小眉頭，大眼睛漉漉的向陸橫，「陸橫，怎麼辦？」

男人不急不緩的抓了一把頭髮，「先洗個澡。」

蘇綿綿皺了皺小鼻子，「哦。你好臭哦。」

男人手，猛地將人按進自己口，使勁一頓按。

「你以為老子是為誰變這樣的，嗯？」

是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