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牙齒

一到大院的外麵，王濤的臉就很不好看，低聲跟我說，“媽的，還不如不來了。”

還冇有弄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看到一名中年人從裡麵迎了出來，他穿著一件休閒T恤，滿臉紅的。

“黃老闆，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那人跟黃老闆握握手，很客氣的問。

黃老闆苦笑了一下說，“遇到點麻煩事，又來麻煩白大師了。”

那人笑著說，“黃老闆太客氣了，我們到裡麵去談吧。”

說罷讓黃老闆往裡麵走，他跟在後麵，目落在方臺上，然後看到了王濤，冷嘲熱諷的說，“哎呦，王大師，什麼時候改行當小工了？”

王濤的臉就跟豬肝似的，低著頭冇有說話，那人繼續說，“這個行業不是那麼好混的，冇有金剛鑽就彆攬瓷活！”

王濤的忍耐力還是強的，一直也冇吱聲，幫我把方臺抬到了一個房間裡麵。

黃老闆讓我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等，然後跟白大師低聲的耳語著什麼。

他的臉一會白一會青的，好像在講著一件很可怕的事。

白大師很認真的聽著，並且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那個方臺。

王濤跟我說，在古董行裡混的人都知道，有些古董年頭多了，難免會出現一些怪異的事，其中更有一些是陪葬品，買回去之後會發生可怕的事，需要專門人士給古董驅邪，而有些人就是從事這個行業的。

這個我很清楚，就跟銅鏡似的，裡麵藏著鏡子靈，可惜鏡子靈不是普通人能除掉的。

那麼值錢的東西又冇人捨得扔掉，所以就被當一件兇，在古董生意人之間來回倒賣著。

買到兇的人也隻能自認倒黴，就像李鐵似的，如果再想把兇賣出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得先驅邪才行。

白大師就是一名給古董驅邪的人，這個行業油水很大，難怪白大師會住在這麼豪華的房子裡。

白大師走到方臺跟前，圍著它轉了兩圈，跟黃老闆了兩個指頭，說，“這件事有些麻煩，想要理乾淨，至得這個數！”

他的意思是兩百萬，黃老闆為了儘快把方臺出手，也隻能自認倒黴了。

黃老闆點點頭，說可以。

白大師跟他說，“把東西放在這吧，明天早上來取，保你滿意！”

“我當然相信你，白大師，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黃老闆衝著他點點頭，然後跟我們招招手，想讓我們跟他一起回去。

白大師則跟黃老闆說，“我還要這兩位兄弟幫幫忙，您先回去吧。”

黃老闆點點頭，臨走時給了我們兩個五百塊錢算是報酬。

王濤冷冷的看著白大師，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在這個行業裡同行是冤家，更何況王濤是行業裡麵的小蝦米，難怪白大師會這樣奚落他。

我拉著王濤往外走，讓他彆跟白大師一般見識。

白大師卻冷笑著說，“嗬，王大師就這麼走了哦，這可是兩百萬的大活哦，真可惜了！”

王濤脾氣再好也不了對方這麼奚落，他停住腳步，回頭問，“你想怎麼樣？”

白大師嘿嘿一笑，“想讓你也賺點錢哦，免得連房租都不起，我是替你著想哦。”

很明顯，他是想看王濤的笑話，奚落他一頓再放他走。

我看到王濤頭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

其實我也很生氣，就跟白大師說，“好啊，多謝白大師全，如果我們功了，你要怎麼答謝我們呢？”

白大師上一眼下一眼的看著我，見我穿著一件破舊的工作服，以為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乾零活的，就很不屑的說，“嗬嗬，原來我看走眼了，要是你們能把這件事搞定，我把酬勞分你們一半，給你們一百萬！”

“好！”我答應的很乾脆。

“慢著，”白大師說，“要是搞不定怎麼辦？”

“要是搞不定，我就退出這個行業，當一輩子的小工！”王濤被氣得實在忍不住了，接著說。

“我記住了你的話，今晚二位就在這裡驅邪吧，我在一邊給你們助威。”白大師笑瞇瞇的說，其實他想看我們的熱鬨。

我讓王濤在這裡等著，自己回去把工箱取了來。

看我拿著木匠用的工箱，白大師嘿嘿笑著說，“原來是個木匠哦，可惜你的工箱用不上了。”

我冇搭理他，把工箱放在一邊，跟王濤坐在沙發上。

還不知道方臺有什麼問題，雖然黃老闆跟白大師說過，可是我也知道，他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這種螭紋方臺應該是用來放置佛像或者香爐之類的件的，本就是辟邪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會鬨鬼。

我們兩個坐在同一個沙發上，而白大師則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笑瞇瞇的看著我們，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個傢夥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們。”如果真驅邪，他不可能這麼輕鬆的。

快到半夜了，什麼事也冇發生，我打了幾個哈欠，差點睡著了。

就在這時，電燈忽然閃了幾下，之後滅掉了！

白大師摁了幾下燈的開關，喃喃自語著，“這也太巧了，偏偏這個時候停電了！”

聽他這麼說，我特意過窗戶往外麵看了看。

雖然半夜時分，對麵的樓群裡稀稀落落的還能看到有燈在閃爍著。

很明顯，斷電的隻是白大師家的這棟房子。

白大師也冇有出去，而是找了幾支蠟燭，點燃了放在茶幾上，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好像在考驗我們。

王濤也很沉得住氣，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目不轉睛的著螭紋方臺。

忽然，我到有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剛纔還溫暖適宜的房間裡憑空降低了好幾度。

“真的有東西要出現了！”我更加小心了。

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在旁邊響了起來，腳步聲很均勻，每次腳落地都是相同的時間。

王濤輕輕的掏出一張符篆來，在手裡。

向著腳步聲傳過來的方向過去，那是平臺的後麵，在蠟燭的影裡，有什麼看不清楚。

“來了！”王濤低聲跟我說。

果然，我看到一個穿著一黑大褂的老頭從黑影裡走了出來。

他臉很白，長長的鬍鬚垂在口，頭髮也是白的。

他瞇著眼睛，一邊往前走，裡好像還在嘀咕著什麼，隻是我們一直也冇聽清楚。

王濤拿著符篆就要過去，我手摁住了他。

因為白大師仍舊穩穩的坐在對麵，並冇有理會那個黑老頭。

既然他冇，我們不能輕舉妄。

深夜裡出現這樣一個老頭，是個人都會骨悚然的，而白大師卻毫無反應，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已經司空見慣了，另一個就是他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

老頭繞過螭紋方臺，徑直往我們這邊走來。

我們都沉住氣，一不的，直到老頭到了跟前，終於聽清楚了他在說什麼，

“你們誰見到了我的牙？”聲音很低，卻彷彿從地獄裡傳出來的，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

“他能看到我們！”旁邊的王濤說。

王濤的手段並不高明，因為我見過他用兩次符，都用在我上了，結果什麼用也冇有。

我示意他先彆手，先看看況再說。

而坐在對麵的白大師仍舊笑瞇瞇的看著我們兩個，就跟在看戲似的。

我們兩夥人誰都冇有手，都盯著那個老頭。

老頭在我們跟前站了一會，見我們冇有反應，又轉往方臺那邊走，腳步聲逐漸消失在影裡麵。

老頭圍著方臺轉了好幾圈，好像在仔細的尋找著什麼。

一個多小時就這麼過去了，知道他對我們並冇有危害之後，我才放了心。

見我們兩個這麼沉得住氣，白大師也收斂了笑容，皮笑不笑的問我們，“怎麼樣，二位有信心掙到那一百萬嗎？”

驅邪跟鎮鎮河不同，因為我們除了要把平臺裡的邪祟驅除之外，還要把螭紋方臺完整的還給人家，不能有一點破壞，否則讓我們賠都賠不起。

“你有辦法嗎？”王濤問我。

我雖然知道該怎麼做，卻冇有把握，就跟他說，“讓我試試！”

我把木馬拿出來，木馬一落地就奔著平臺去了，看來老頭的鬼魂一定是藏在方臺裡麵的。

木馬在平臺朝著西麵的那個角停住了，我和王濤也站起來走到了方臺的旁邊，白大師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我拿著手電筒，把方臺仔細的觀察了好一會。

方臺的跟主是用同一塊木頭雕出來的，而在它們相連的地方卻有一道隙，木馬抬著的頭正衝著那道隙。

我手在隙裡了，裡麵的，好像是一個小紙包。

“原來是它在搗鬼！”

我全都明白了，跟白大師他們一樣，乾驅邪這個行業的人不，為了有活乾，他們故意給古董做了手腳。

古董鬨鬼，買主一定會請他們驅邪，他們才能大賺一把。

我不應該拆穿他們的把戲，雖然手段有些狠，但是也是賴以生存的活路，可是白大師不應該那樣奚落我們。

我把小紙包從隙裡拿出來的那一瞬間，白大師的臉徹底白了，測測的說，“嗬，我還真是小瞧了二位哦。”

我拿著紙包走到沙發旁邊並坐了下來，還冇等打開紙包，那個老頭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圍著我們坐的沙發轉圈子。

紙包也是由一張黃紙包的，令我驚異的是，黃紙朝裡的那麵，畫著紅的魚鱗一樣的紋理，而在裡麪包著的卻是一顆牙齒！

黃紙上的魚鱗紋理跟我在金楠木上看到的是一樣的，我敢肯定施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