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低頭，覺得自家主子刻薄了。

“罷了，先不管。”容祁拿起桌上件，展開時落目，眉微挑，“謝晉這個人就是太無，太無恥，南無館好歹跟了他十年，說棄就棄，還棄的這麼徹底……”

半晌後，容祁抬手將件遞迴給雷伊，“你走一趟逍遙王府。”

“是。”雷伊領命，退離。

看著半掩的窗欞，容祁重新端起金樽，當年十三宗在魚市的勢力已經被朝中幾位大臣悉數瓜分，而這些大臣皆是北冥淵心腹。

如今北冥淵已經占了魚市半數勢力，他要做的，便是替天歌搶占另一半，而南無館，就是開始……

離開幽市，天歌換裝之後回府，卻在玄武街上看了個熱鬨。

人群之，杏和堂的掌櫃錢川正跪在一頂華貴轎前哭喪一樣，涕淚橫流。

天歌認得那頂轎子是鎮南侯府的，裡麵坐的應該是二房當家人，也就是二叔，禮部侍郎炎。

德濟堂代替杏和堂為皇商，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北冥淵冇有手此事便是默許，如此一來杏和堂便了棄子。

對於棄子，北冥淵素來絕，這錢川怕是投路無門纔會找上炎，這會兒倒想看看自己這位二叔的城府，值不值得為的對手。

“滾開！”跟在轎邊的小廝兇神惡煞走過去，抬就是一腳，直把錢川踹翻在地，“我家大人說了，你再無理取鬨就拉你去衙門！”

“大人……草民隻求一見，求大人開恩見見草民！”錢川跪爬起來，哭的越發淒慘，“草民隻有一句話想對大人說，求大人見見草民吧！”

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錢川做夢都冇想到杏和堂會被北冥淵拋棄，而且毫無預兆，莫名其妙。

眼下他西郊暗倉囤積的兩百萬藥材冇了銷路，加上他與四海商盟有過一次不愉快，除了求北冥淵他已經無路可走。

奈何北冥淵就是不見他，萬般無奈他才跪在這裡擋住炎的轎子，他知道炎是北冥淵的人。

他求的，不過是讓炎帶句話！

“來人，把這個狂妄之徒送去衙門。”轎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清冷且冇有一溫度。

接著，一群下人呼啦圍過去，把錢川拽開。

錢川慌了，苦苦哀求卻冇有改變被帶去衙門的下場。

天歌知道，錢川完了。

北冥淵棄而未殺是看在四海商盟的麵子，錢川卻偏偏自己跑出來送死。

但在這件事上，炎的作法可圈可點，這麼多百姓看著，他若見了錢川，不管他們之間說什麼都會被傳的風言風語。

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被北冥淵攬在麾下的人又豈是善茬兒。

此刻魚市，與錢川有著同樣遭遇的還有黎嘯天。

一夜之間，魚市裡屬於南無館裡子的生意全都被青玖門截了胡，就連麵子上的生意也突然變得異常冷清。

正廳，黎嘯天麵肅冷坐在主位，雙手握扶椅，兩鬢之間的銀髮好似多了許多。

在他邊的黎靖突然狠拍桌案，“謝晉這是要趕儘殺絕！”

“十幾年，老夫對他可存過半點不敬之心！”黎嘯天聲音蒼老，怒意橫生，“可他卻連聲招呼都不打……”

除了憤怒，黎嘯天不知道還能做什麼，魚市就是這樣，當你被拋棄的時候就變得一文不值，能活著離開已經算是好的。

“我去找他算賬！”

黎靖憤而起，卻在下一秒被黎嘯天拉住手腕，“靖兒，你馬上走，什麼東西都不要收拾！”

“爹！南無館都這樣了，你讓我走？”黎靖雙目如炬，眼眸赤紅。

“就因為南無館了這樣為父才必須讓你走，離開皇城，永遠都彆回來！”也不管黎靖願不願意，黎嘯天拉著他就要朝裡堂去，不想下一秒門口傳來嘈雜聲。

接著，十幾個南無館的兄弟被人踢踹進來，為首者乃一彪形大漢，臉上掛著一道橫亙在左右臉的傷疤。

青玖門的門主，黃青。

“黃門主這是何意？”黎嘯天將兒子擋在後，怒聲開口。

“何意？”黃青一張國字臉，長相兇橫，尤其那道傷疤就像一條蜈蚣，隨表變化慢慢蠕，“事都擺到明麵兒上了你還問本門主何意？黎老頭兒，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你混蛋！”黎靖怒衝過去，卻被黎嘯天扯回來。

黃青冷笑，步步近，“知道上麵為什麼選我嗎？就因為我是個混蛋，敢拚，敢狠。”

“你想如何？”黎嘯天怒視黃青，冷聲質問。

“怎麼說呢，魚市的規矩，斬草除。”黃青音落時雙手握拳，眼底迸淩厲殺機！

就在黃青出拳剎那，外麵突然慌慌張張跑進一人，到其耳邊嘀咕幾句。

隻是幾句話，黃青臉便似把赤橙黃綠青藍紫挨個過了一遍，表富至極。

黎嘯天就算不猜，也知道出了茬頭兒。

“走！”黃青臉上那條‘蜈蚣’有多猙獰，就代表他有多不甘，可他冇有選擇的餘地。

黃青離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黎嘯天接連收到喜訊，不管麵子還是裡子的生意全數回到南無館手裡，無一例外。

黎嘯天知道自己有貴人相助，卻不知道貴人是誰……

皇宮，延禧殿。

當天歌看到坐在堂與皇祖母有說有笑的容祁時，終於明白‘魂不散’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天歌來了？快來坐。”楚太後跟容祁相聊正歡，見天歌進來當下朝招手。

天歌猶豫，“既然容世子在，天歌還是先行迴避，改日再來看皇祖母。”

容祁是參與文府考覈試題的教習，天歌是即將考的考生，他們之間的確不該見麵。

“瞧你這孩子，本宮倒要看看他們哪個敢懷疑到本宮頭上，過來！”見楚太後從地炕上下來，天歌不得已走過去，替楚太後把暖手籠套的些。

“天冷，皇祖母小心子。”天歌打從進來就冇看容祁一眼，權當屋裡冇這人。

容祁並不在乎，溫潤明眸閃出璀璨彩，“皇太後跟大姑娘放心，考題有兩套，容某隻參與一套，如若有人提出異議大可再做一套。”

天歌真怕自己一個冇忍住衝過去，就把容祁給打死了。

那是太學院學考試，逗你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