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歲生機。口中之舌也不過歲枝上一片瘦長綠葉所造，麻木十分，喝酒吃皆無滋味。

我喚他阿箸。

我來到奚山的第三十年，有一個黑的青年輕輕敲我石頭門。

他說他是我舊時棋盤上的一粒棋子，在人世混跡太久，頗為厭倦，特來投奔。我看棋盤黑白分明，變幻莫測，略一思索，為他取名秀提。

秀提有大造化，跟隨了靈寶天尊，做了末徒。臨行前，我抹去了他這段回憶。

有相的山君曾言，他道聽途說，秀提是要做五世相爺的好棋子。

算了算，如今，已到第五世。

我來到奚山的第三百年，打掃了窗幾，從父親臨行前裝的幾件隨葬事中掏出一把紫壺、兩只杯，自斟自飲，虛席以待。

石門外，也有二三喜鵲。

二哥就這樣回來了。

我得寵溺他一生一世，做個他，像他待我那一輩子。

唯愿他，此生，便是那個前世懵懂的我。

被鐘，被安排。

雖則天常有不測風云。

我也曾想，我若為天，該有多好，定善待他終生。

我若為天，他的磨難中總存一線希，痛苦中還有轉圜。這世上神話故事頗多，每一樁，都是我來演。我來做山，做海，做泥荷，做螻蟻，蒼天有束可，我也來，予他做個冠帶。你何必驚訝他竟不能識得我，也不必知道，這樣的強制安排不是為了滿足我的，而是為了想要他還能笑出來。

天下甚。我還肯這山河，只是因為他還熱切地著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