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第10章
第二日趙玉嬋知道了自己的丫頭被發落,自然是不依的,跑到竇氏那里說。“們兩個自小伺候我,哥哥怎麼能說發落就發落了?也不同我商量,哥哥這就是沒把我當回事。”
竇氏道:“們出言不遜頂撞你哥哥,你哥哥氣不過才罰的。你別說這話惹你哥哥傷心,他做的事都是為你好的。娘找了針線最好的媳婦教你針線,免得你以后進了夫家,連個小都不會做。你就好好的給我呆在閨房里,不許出去。”
趙玉嬋自然不干,還約了二房的媛姐兒去折梅花枝子的。竇氏雖然疼兒,但想起長寧的話,狠了狠心把兒關進繡房里,兩個嬤嬤在門外守著。
玉嬋只能在屋里一邊哭,一邊學針線紅。可能是哭太消耗力了,中午還多吃了兩碗飯。
長寧聽說后問:“現在不想著的兩個丫頭了吧?”
顧嬤嬤笑道:“七小姐哪里顧得上,現在最怕教針線的肖媳婦了,要是做不好,肖媳婦會打手板的。現在七小姐學針線很勤呢,我看是基本能繡出一只水鴨子了,還能繡出三兩只蝴蝶呢。”
這樣便好,趙長寧不求懂事,但求不添。
下午長寧才收拾好了去族學,今天講‘四書’的是蔣先生,他臉上青了一塊,所以講課的時候學生一直在臺下小聲笑。猜他和周先生打了一架的。蔣先生咳嗽了一聲,依舊是繃著臉講完了整堂課。
應該是因為心里憋了氣,所以他下午評文章的時候,語氣就不太善。將長寧的文章直接扔給了:“你的要重寫過。”
趙長寧拿來一看,自己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的。拱手問他:“蔣先生,學生看著疑,可否告知我問題所在?”
“這有何可問的?”蔣先生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便是字不工整,重新謄寫!”
趙長寧頓時也有些生氣,他心不好,難道還要發泄在上不?
“蔣先生不說問題,學生卻也不知道如何改進的。”趙長寧道,“還是您指點一二。”
蔣先生的臉繃:“你先去謄寫,字若不好看,上了考場也會被判做下等!你這樣上來我是連看也不會看的。”
趙長寧忍了下來,跟蔣先生爭辯這種問題明顯是不理智的,他是先生。若頂撞了先生,不管有沒有道理,都得挨一頓手板再說。
蔣先生見不再說話,哼了一聲:“你也別不服氣,你這次考舉人雖然是勉強考中了。但是考舉人的卷子都是謄寫過的,字跡工整不工整都不要。殿試的時候要當堂作答,圣上見你寫了一手爛字,難不還能點你個狀元了?”
說罷揮手:“我懶得多說好話,自己好生想想去吧!我瞧你這次便是去陪練的,若也能中,怕是主考有眼無珠了!”
趙長寧一拳頭,拱手道:“學生謝過老師教誨。”然后出了學舍。
邊走邊想,這位蔣先生脾氣雖然差,但二叔把他請過來,也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其實這個問題也想過。的字寫得的確不,殿試會吃些虧,但讀書人寫的館閣的手腕力不夠,寫出來的確不如別人。
還要想個辦法好生修正這個問題才是,人常說,字是如人的。見字不好,在場上的確會有影響。
趙長寧邊走邊想,竟然沒注意撞到了一人。正想是哪個不長眼的仆人擋路,倒是對方笑道:“長兄,你怎麼走路不看路的?要不是我還算結實,準讓你撞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你可要賠我?”這人說話一微微低磁的氣流掠過。
趙長寧抬頭才看到個高大的影站在面前,倒是頗有些俊朗,個頭非常高。
這個是三叔的兒子趙長旭,平日跟關系比較好,前段時間跟著家里的七叔去通州辦事了。
長寧無奈地了額頭,后退了一步。這家伙的膛得跟鐵似的。問道:“你回來了怎麼話也不說一聲。”
趙長旭見他跟孩一般,隔近了跟他說話他還不習慣呢,覺得有些好笑,卻也后退了一些:“我聽說你中了舉,這不是早點回來了嗎。”他沉重的手臂搭到了他的肩上,“你日后可是舉人老爺了?”
幸而趙長寧長得還算高挑,承得住他這重量,跟他一起往正堂去拜見祖父。一路上兩人說了許多,趙長寧跟他倒是真的好,還幫趙長旭應付先生寫過功課,兩人就有說有笑地到了正堂。
正堂的仆人見了二人便跪地喊了大爺、四爺。趙長寧讓他們起了,兩人徑直去書房找了趙老太爺。
趙老太爺正在寫大字,老太爺當年也是正經進士出,一手大字寫得如游龍走。趙長寧頗為驚奇,立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老太爺收了筆,笑道:“長寧今日這麼早過來了?”
趙長寧每晚都要來給趙老太爺請安,再給他磨墨,做做收拾書本之類的小書以表孝心,總還可以刷刷這位的好度。
這次也對這幅字大加贊賞,趙老太爺見夸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搖頭道:“你慣是孝順的!教你說的,好像柳公公在世也比不得我這手字一般。”老太爺被吹捧當然也很高興,見趙長旭也回來了,讓他們坐下好生說話。
趙長寧問了老太爺許多練字的法子,老太爺被吹捧得很高興,給他出主意:“倒有個法子可練,以石刻、玉刻練腕力,當年我便有個同窗練這個,那字當真是寫得漂亮凌厲,可惜癡迷此道荒廢了學業。而且也難練,我跟著學過,實在沒那個耐。”
他知道長房勢弱,其實也慣補長房,無奈大兒子的確無能,倒是趙長寧還能頂些事,他也希這位長孫能把長房撐起來。畢竟是家族的嫡長孫,以后家族繼承,祖宗祭祀,這些是以趙長寧起頭的。趙老太爺又跟長寧說:“你還有什麼疑也盡管來問祖父就是。”
趙長寧聽了這個法子雖然偏,但是行得通,趙老太爺果然是有斤兩的。
連趙長旭都不想理會了,便想回頭找了玉石來試試看能否有效。趙長旭跟著出來:“長兄,我還想請你去喝酒的。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把拉住了,非要讓跟自己去喝酒。
趙長寧正要說自己有事,卻看到前頭不遠的蒼松下,似乎站著一道修長的影,正靜靜地看著他們。趙長寧沒有認出那是誰,邊的趙長旭卻立刻反應過來,對那人拱手道:“竟是七叔過來了。”
那株蒼松下拔的影才走出來,他披了件薄薄的玄披風,肩頭有點讓雪水打了,雪后的照在他的上,他俊朗的臉神淡漠,后跟著一眾小廝。
原來這個就是七叔,趙長寧的確是沒有見過幾次的,不過聽父親說過此人的來歷。
這人名周承禮,他父親跟趙老太爺是同僚,當年被貶至云南,卻不幸亡在路途中。趙老太爺眷念同窗誼,便收養了他的獨子,并和趙家上一輩一同從’承‘字輩,仍讓他保留原姓,以讓他時時念著亡父。
周承禮也念著趙家的恩德,與趙家親如一家人。他年二十五,任職在通州,相當的前途明。平日很回家。
“見過七叔。”趙長寧對此人不悉,只是略一拱手。
周承禮似乎是看了很久,才移開目緩緩地說:“大庭廣眾,你們二人勾肩搭背像什麼樣子。”
趙長寧眉頭微皺,這話說得真奇怪。和趙長旭是堂兄弟,這有什麼的?
但是長輩訓話,也只能應是了:“七叔提醒的是。”
周承禮似乎也還沒有打算離開,他就這麼靜靜站著,迫也非常強。兩人正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又有個人從他們后走出來,對周承禮拱手道:“竟然是七叔回來了,祖父有請七叔進去。”
趙長寧聽到這個聲音皺了皺眉,周承禮一看竟然是趙長淮出來了,居然不再說什麼,然后朝趙老太爺的書房走去了。
趙長淮跟趙長寧關系不好,但跟趙長旭的關系卻還可以。趙長旭極力請他去喝酒,趙長寧本來以為他不會去,沒想到趙長淮卻道:“正好,我也無事,許久未和你見過了,喝一杯吧。”
趙長寧沉默了一下:“……你們二人真的去喝酒?”
趙長淮卻是淡淡道:“只是喝幾杯酒暖,祖父也不會責怪的。”
“那還是別他去了。”趙長旭跟趙長淮喝酒,便不想讓長寧跟著了,男人嘛,喝了酒聊的話題總是不太和諧,這些話似乎和長兄離得太遠,他是不愿意長寧聽到的。
“我看長兄倒不如一起去。”趙長淮卻道,“男子滴酒不沾,卻也不樣子,到時候場應付,長兄如何做得來?”
趙長寧思考片刻決定去……看看。的確喝酒還真是是個問題,總得練練的。是七年沒有喝過酒了。三人便到趙長旭的院子里擺了酒喝,因為趙長寧在,趙長旭還是很克制的,只每人倒了三、四杯,就不準趙長寧再喝了。怕他沒喝過酒會一時不住,長寧自己倒沒什麼反應。
趙長淮卻喝了許多,看到對面趙長旭低聲和長寧說話。這兩人有時候好得跟斷背似的。他有些無言,又多喝了幾杯。
等到要走的時候,趙長淮卻表示要和同路,笑著表示:“……免得長兄路上出了什麼差池。”
趙長寧沉默,這貨難道按捺不住,想在路上把掐死了?
皮笑不笑地站起來:“那我與長淮先告辭了。”
一路上二人走著都沒有說話,趙長淮卻突然說:“長兄,七叔這個人不簡單。”
……他想說什麼?
趙長寧也沒有理他這茬,趙長淮卻繼續:“不過家里沒有人知道。”
趙長寧見前面到了正堂,就說:“畢竟人都很復雜。二弟告辭,愚兄就此別過了。”
但等回到西園自己的東廂房里,回頭一看,發現趙長淮竟然跟了上來。香椽、香榧兩個丫頭進來,看到趙長淮嚇了一跳。二爺這是……來掐架的麼?
趙長寧只微微一笑:“你們愣著,還不快給二爺上茶。”
等茶上來了,趙長淮好像很的樣子,然后喝了很多杯。
趙長寧跟他玩冷戰,他不說話也不說,終于熬不下去了,走到趙長淮面前坐下,問道:“二弟可還有事,要是沒事的話,就先回吧?”
“你這兒的茶好喝。”趙長淮說得還一本正經的。
趙長寧額頭一,這貨不會是酒勁上來了,喝醉了吧?剛才不是還正常的?不對,他剛才也不正常。
想到他平日對自己的諸多暗算,趙長寧突然心生一計,上手就掐了他一把。趙長淮立刻揚眉,有點委屈地說:“你做什麼掐我?疼。”
原來是真的喝醉了。
趙長寧就說:“好好,不掐你啊。隨你坐,你坐多久都行。”懶得管他了,去凈房洗了把臉出來,趙長淮竟然已經蜷在的炕床上睡著了。趙長寧幾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臉,“長淮,你起來,回你屋里睡去。”
趙長淮被拍醒,卻靠著的枕頭,又說:“你的枕頭比我的好聞,我不回去。”
趙長寧不知道這個一貫嚴肅狠毒的庶弟醉了之后,竟然這麼的……萌?
宛如面對一個巨嬰,你拿他什麼辦法?趙長寧只得哄他:“我把迎枕給你,你拿回去睡行嗎?”
“不要。”趙長淮直接拒絕,眼睛一閉就要睡了。“哥哥,你莫吵我,我頭痛,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好,讓他睡吧,等他明早醒來,表一定很彩。
趙長寧拿定了主意,兩個丫頭給二爺搬一床褥子出來,免得他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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