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擾飛升》第145章 真有緣分

箜篌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所以常常會去逛街,會跟師姐們一起買東西,也喜歡跟同門們一起玩鬧。沒有在凡塵界皇宮里待過的人,永遠不知道冷清有多可怕。

重重宮闈之下,沒有人主陪你說話,更沒有人陪著一起玩鬧,宮人們看的眼神,不是在看活人,而是看一件能夠移的工。長久于這種環境的人,離以后就很害怕重新回到這種環境中。

小世界以后,箜篌以為自己會害怕,但是看著不到邊際的藍天,還有茂盛的草地,竟沒有恐懼的心態。或許是星宿門后的十年讓越來越耐得住寂寞,也或許是知道門外有桓宗在等他,雖然兩人不在同一方世界,但相信,若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桓宗一定會打開小世界的通道,沖進來救

被偏的人總是有恃無恐,在桓宗面前,箜篌知道自己是被偏的。

待在小世界的前二十年,箜篌無數次回憶自己的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最終想到的就是師父把從皇宮中帶出來的那一幕,還有桓宗笑著放開手,讓來小世界的一幕。

師父救贖了沒有自由的人生。

桓宗救贖了想要為百姓做些什麼的心。

師父給予的,桓宗給予的也是,師兄師姐們給予的是,就連雍城百姓給的蔬菜水果還有微笑都是這一生,幾乎所有的好都來源于修真界,并不想讓他們到邪修的傷害,甚至因此喪命。

桓宗,師門所有人,也雍城那些可的百姓。

這種不應該是狹隘的,不是選擇了某一個人,就要拋棄某個人。

不是紅袍,不是青籮王后,不是紅言,每個人遇到的人不同,得到的不同,結局也不同。不想用別人的結局套用在自己上,那是對自己、命運、甚至是心靈的束縛。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人,也沒有一步都不變的道路。

從元嬰到出竅期,箜篌花了二十年。從出竅期到分神期,箜篌花了足足六十年時間。這六十年里,開始思念桓宗、師門,還有師門膳食堂里的各膳食,不知道等出去的時候,膳食堂與五味莊在一起研究了多新鮮的菜式出來?

越是思念,箜篌就越清醒,想要好一直持續不斷,就只能不斷的變強,才能守護擁有的一切。

堅強、勇敢、小、大、堅持、守護,這是箜篌修行路上漸漸領悟到的東西,這是云華門想要弟子明白的道理。

后面二十年,瘋狂吸收著小世界的靈氣,就像是永遠吃不飽的饕餮,最終在九十五年的時候,就被小世界嫌棄地提前扔出來了。

見到桓宗的那一刻,箜篌顧不上自己上的服是不是漂亮,頭發沒梳是不是沒有想象,就手攬住了他的脖頸。在小世界里,已經想過一百次自己與桓宗結為道的排場,見到真人以后哪還忍得住。

“下月初八就是好日子,你們可以去親了。”宿看著已經碎裂塊的玉璧,本來就冰冷的臉變得更冷了,“月星門偏僻苦寒,就不留二位了。”

箜篌用靈氣探了一下桓宗的經脈,經脈渾厚有力,靈臺也修復得只剩下中間一道小小的隙,若無其事的從桓宗懷里跳下來,躬行禮,“多謝門主。”

“不用。”宿的目落到兩人上,移開視線走出殿外,一句話約約傳了進來:“日后不要怨我便好。”

“他是在趕人嗎?”箜篌把飄在臉頰旁的頭發別到耳后,扭頭笑瞇瞇地看桓宗,“想我了沒有?”

“想。”桓宗出笑意,箜篌上的靈氣已經能夠收放自如,乍眼看上去,上的修為還沒有進小世界前高,但是桓宗知道,這是進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我也想,小世界太無聊了,不僅沒有人,除了花草樹木,連個活都沒有。”箜篌比了一個十的手勢,“后面幾十年,我每天至要想你十遍。甚至連我們如果舉行結道大典,我要穿什麼樣的法,戴什麼樣的頭飾都想了無數遍。”

“你想穿什麼法,戴什麼頭飾,我給你煉制。”桓宗輕笑出聲,箜篌的眼清靈生,小世界里一百年的時,并沒有讓改變多

兩人多年未見,仿佛從未離開過,意正濃。箜篌踮腳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容像是占了大便宜:“宿門主說下個月初八是好日子,肯定不會騙我們。那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初一。”

“啊……”箜篌失道,“豈不是還有一個多月才能舉辦結道大典?”

“咳咳。”殿外的青元干咳幾聲走進來:“一個月剛剛好,我們兩個宗門也來得及準備以及下帖邀請賓客。”

“青元師叔,你怎麼在這里?”看到青元,箜篌有些意外。

青元把這幾年待在月星門的事說了一遍,包括還有兩味藥沒有找到的事。箜篌聽完以后,抓過桓宗的手,從他收納戒里取出云華門給他寄來的食,盤坐下開吃:“可饞死我了。”

喜好食的人,為了修煉一百年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這是什麼樣的神,是為了好修真界無私奉獻的大無畏神。

看著箜篌的吃相,青元默默扭過頭,看來仲璽真人對箜篌是真,不然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能含脈脈地看著,連他這個師父都不想多看兩眼。

桓宗蹲在邊,用手帕幫角,眼神溫得像是要把箜篌揣進心口。

“既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那我們去一趟無妄海吧。”箜篌扭頭看桓宗,“我運氣這麼好,琉宗找不到的東西,說不定有我在就能找到了呢?”

青元:“……”

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究竟是怎麼養的?

“不……”桓宗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箜篌打斷了。

“桓宗,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依著我,現在只是去一趟無妄海,你就不同意。”箜篌趁機桓宗的臉,故作嚴肅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人了?”

青元:“……”

他真是看不懂現在談的年輕人,他果然是老了。

“沒有。”桓宗失笑,“只是結道大典在即,你不是想要漂亮的法跟首飾嗎?”

“還有秋霜師叔祖在呢,肯定會煉制最漂亮的服給我們。”箜篌牽住桓宗的手,“等我們為道,你還要給我煉制無數法呢。這次難得機會,你就大度一點,讓給長輩嘛。”

“好。”聽了箜篌的歪理桓宗是哭笑不得,但是箜篌說得對,他對總是忍不住千依百順。

見兩個小年輕已經決定好去無妄海,青元沒有阻攔他們,只是塞給了他們很多丹藥,這些丹藥價值連城,丹紋清晰,是難得的極品。

“早去早回。”青元道,“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喜堂與喜服肯定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用擔心。去海邊多帶點海產品回來,宗門上下都喜歡吃這些,在海邊買便宜。”

“好。”箜篌點頭,“我一定多買些回來。”

離別的緒在海產品哪里買更便宜,更正宗中消失無形,桓宗忍不住想,這大概是云華門最神奇的能力,不管是什麼話題,最后都能轉移到吃喝玩樂上。

離開月星門,山下還有不人在排隊領號,林斛駕著馬車等在路旁,看到他們以后,朝他們揮了一下手。

“公子,箜篌姑娘。”林斛注意到箜篌的修為已經返璞歸真,但是沒有多問,他跳下馬車,“回云華門還是琉宗?”

“不,去無妄海之南。”桓宗拉著箜篌的手登上馬車。

林斛面微變,點了點頭:“好。”

宗的弟子在無妄海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到半點龍的影子,倒是聽了當地漁民講的有關龍的神話故事。偏偏這些漁民講的故事各不相同,有人說龍是金,有人說是青,還有人說是赤紅,簡直就像是臆想出來的一般。

馬兒嘶鳴著馱起馬車凌空飛起,箜篌捧起放在臺子上的小樹苗,自從把這幾株小苗從境中帶出來,種在花盆里以后,好像就沒見它們長多,最多就是剛開始忽然冒出來的芽,已經長了小樹枝。

給它們澆了半瓶靈,箜篌就把它們放到臺子上不管了。與桓宗多年不見,有太多的話想說了。

“也不知道這十年修真界流行什麼子?”

“請箜篌姑娘放心,我已經奉公子的命令,把每年都流行的子買了下來。”

箜篌聞言把頭扎進桓宗懷里,樂呵呵道:“桓宗,你真是世上第一好男人。”

單手摟著的腰,桓宗道:“不是天下第一好男人,怎麼配得上第一好的你。”

“所以我們是絕配嘛。”箜篌指了指天,“天設一對。”又指了指地,“地造一雙。”

坐在外面的林斛搖頭,暗自慨道,從不要臉的角度來說,這兩人確實是絕配。誰說只有人的心才富多彩,明明男人也一樣嘛?在公子認識箜篌姑娘之前,誰能想到他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一面呢?

“那妙筆客這十年出新書了嗎,林前輩有沒有幫我買?”

“沒有。”桓宗眨了眨眼,“或許妙筆客這些年在閉關,所以沒有新書出來。你不要擔心,等他的話本出來,我就陪你一起去買。”

“好吧。”箜篌有些可惜,不過桓宗的懷抱溫暖又舒適,扎進去就不想出來了,沒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些年沒日沒夜修行,無法徹底放松心神,現在才算徹徹底底放下一切,讓心都于最輕松的狀態。

風吹起馬車上掛著的金鈴,鈴鐺叮咚作響,桓宗看著懷中睡得無知無覺的,笑著搖頭嘆息一聲,揮手用靈氣讓鈴聲停了下來。

見馬車再無聲音傳出,林斛靠著車壁沒有出聲。這十年一直留在月星門,再下山的時候,上的靈氣已經完全運轉如常,連修為都完全修復了。

作為能夠聆聽天道的人,宿幾乎沒有常人的。但是為了醫治公子,宿竟然親自去了九門一趟,讓他們答應出了兩滴。放眼整個修真界,除了月星門門主,大概無人能讓九門心甘出如此珍貴的東西了。

拿靈草做食的飛天馬速度非常快,不到兩天的時間就飛到了無妄海南邊一個小城鎮,而箜篌也睡了兩天兩夜。開車窗的簾子,趴在窗欞上往外看。海面上十分平靜,沙灘上還有赤著腳撿螃蟹或是其他東西的孩子。

再遠一點的平地上,有人在晾曬魚干跟漁網,箜篌甚至聞到了海的腥咸味。

馬車降落在這座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城門外,能飛的馬兒很見,引來了很多小孩子的圍觀。大人們似乎怕小孩子惹怒他們,點頭哈腰腳步飛快地把小孩子抱走。

“這些普通百姓好像很怕我們?”箜篌看著四周百姓恐懼畏的眼神,心里有些奇怪。在去過的城鎮,百姓雖對修真界有敬畏之意,但沒有害怕這樣子的。

眼前的小鎮破敗不堪,城墻上四都是坑洼,有些地方甚至還缺了一塊。林斛意識到不對勁,用去了馬車,三人步行到了城門口。

與破敗的城門相比,守門的護衛倒是很神氣,他上沒有穿甲胄,而是一套繡著奇怪紋路的青袍,看到箜篌等三人過來,眼神都亮了,手攔住他們的去路,出手來。

“男人五靈石,人三靈石。”

守門人態度傲慢,眼神輕浮的在箜篌臉上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無知小夫妻,半點修為也無都敢跑到這里來。此靈氣稀薄,生活條件艱苦,幾十年都不見一個修士路過。他們金龍堂就是這里唯一的修行門派,在這里他們就是王,就是天。

這對小夫妻雖然沒有什麼修為,但是上穿戴的好東西可不,放過這樣的魚簡直就是對他良心的譴責。

“只怕那命里有錢,無命花……”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哼著歌過來,樣子悠閑極了。

守門人不悅地瞪了男人一眼,滿臉狠厲。

“咸魚大叔?”箜篌覺得自己跟這位賣咸魚的大叔可能真有緣分,不然怎麼走到這種偏僻破敗的小鎮,都能跟他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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