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第104章 【三更合一】你想怎麼……
藺承佑這一面,滕玉意也大意外,在原地愣了一會,高興地上前幫忙關窗戶,這人實在是太靠譜了,凡是答應過的事從不曾含糊,心里一下子踏實了不,忙低聲對藺承佑說:“那賊——”
藺承佑正忙著檢視窗外,聞言把食指豎在邊,示意滕玉意噤聲。
滕玉意點點頭。
藺承佑屏息檢視一番,確定窗下沒留下害人的機關,隨手在窗里撒了點奇怪的末。又轉頭打量滕玉意,看安然無恙,就將手中的囊袋遞給滕玉意。
滕玉意打開囊袋看了看,除了符箓和藥,里頭還有一沓信。
杜庭蘭在邊上看著兩人的舉,心頭的疑更濃了,藺承佑這麼晚趕來也就算了,妹妹居然毫不見外。
兩人的舉止那樣自然,好像覺得這一切理所應當。
關上窗,藺承佑又朝門口走去,把門拉開一條,蹲下來寸寸細查,檢查完畢,他頭也不回招了招手,滕玉意忙走過去蹲下,在藺承佑的示意下,從囊袋里取出一張符箓遞給藺承佑。
杜庭蘭張了張,兩個人的這份默契,讓想起了藺承佑帶兩個小師弟除祟時的形。
妹妹何時跟藺承佑這樣了?
藺承佑在門口撒了點引魂,又靜悄悄在門后將符點燃,待到符箓熄滅,這才起把門關好。
須臾間,門外和窗外起了一陣風,藺承佑側耳聽了一會,示意滕玉意看自己腕子上的玄音鈴。
滕玉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玄音鈴就輕輕響了起來,只是擺起來懶洋洋的,像是周圍的氣不值得它賣力,這說明附近有過來了,但法力并不高強。
藺承佑開了腔:“好了,我招了些小鬼幫我們看門,屋子里的靜傳不到屋外去,現在可以說話了。”
這當然不是什麼正當的道,但是廊道上住滿了學生,設結界需得繞屋一周,哪怕他作再輕,也保不齊會驚旁人,權衡一番,只好招些會吞聲的小鬼幫忙站崗。
小鬼的氣幾不可聞,哪怕隔壁就有懂道的人也無法察覺。
屋里人哪里跟得上藺承佑的思路,滕玉意卻馬上回對杜庭蘭等人說:“好了,現在可以說話了。”
杜庭蘭雖然仍在發愣,心里卻有些好笑,妹妹怎麼像個小傳話筒似的,忙歉然沖藺承佑行了一禮:“叨擾世子了。”
滕玉意將今晚的事一一對藺承佑說了,最后指了指兩邊的廂房:“我屋子里的百花殘機關紋未,那賊直接進的我阿姐的屋子。世子,你跟我來。”
進了東廂房門口,滕玉意立在門外不敢進:“這賊很謹慎,屋子里的東西表面上都在原位,要不是我提前留的那頭發不見了,絕不可能知道有人來過了。”
藺承佑四下里察看:“書院的同窗知道你們姐妹倆各自住在哪屋?”
“知道。同窗們經常到各屋串門,就連書院的們也知道我阿姐住東廂房,而我住西廂房。”
所以那賊就是沖著杜庭蘭來的,藺承佑依次檢查地面、鏡臺、桌后……又伏檢查榻底和床底,結果一無所獲。
兇手并未埋下害人的機關,更不見用過邪的跡象。
最后藺承佑把目投向床幔:“萬一在衾被中藏了毒針,簡直防不勝防,為穩妥起見,我得瞧瞧你阿姐的衾被。”
滕玉意回頭看了看杜庭蘭,杜庭蘭忙說:“一切都是為了捉那惡人,世子不必有所顧忌。”
藺承佑先檢查床幔周圍,確定沒有暗藏暗,繼而拿起妝臺上的一玉如意挑開床幔,輕輕翻弄床上的衾被和枕頭。
滕玉意在后頭瞧著,心中暗道好險,今早起來時,碧螺拿起的小布偶聞了聞,一聞就直皺眉:“娘子昨晚睡覺時是不是又流口水了?”
滕玉意知道肯定是小布偶又變臭了,當然不肯承認:“你又瞎說,我睡覺時才不會流口水呢。”
碧螺暗暗撇:“進書院以后也沒洗過,要不婢子今日把這寶貝洗一洗吧。”
滕玉意不想讓別人瞧見的私:“過幾日回家了再洗吧,今日日頭大,拿回屋在窗下曬一日也。”
小布偶就這樣被曬了大半天,下午出去玩之前,滕玉意照例回屋檢視百花殘機關,順便把小布偶塞到了自己床上。
阿姐的床榻整潔,那破舊的小布偶可謂格格不,藺承佑瞧見了不得問一句,他連服用過百花殘的解藥都能聞出來,必然能聞出小布偶上頭的口水味。
這事總不能賴到阿姐頭上,都能想象藺承佑知道后會怎樣嘲笑。
很快藺承佑就把床鋪的每一個角落都查過了,依舊沒有收獲,回跟滕玉意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心里想:書院里到是耳目,潛進屋一趟屬實不容易,那人千辛萬苦進屋,難不只是四看看?
兩人同時想到了什麼,一個把目移向妝臺,另一個則向書案。
藺承佑走到妝臺前拿起一罐胭脂,開始仔細檢查里頭的膏,若是在里頭神不知鬼不覺摻慢毒藥,完全可以杜庭蘭在毫無防備的況下毀容或是中毒。
滕玉意則走到書案前,桌上有一沓姐姐平日作的詩稿,還有一沓手抄的佛經。雖然藺承佑已經查過里頭沒□□針,卻并不知道的數目。
“阿姐,你瞧瞧可了詩稿?”
三人全神貫注地檢查手中的東西,屋里一時針落可聞。
不一會,藺承佑把妝臺上的胭脂、花鈿、梳子、鉛都試了一個遍,依舊沒看出花樣,杜庭蘭卻膽戰心驚地說:“不對,了兩篇詩稿。”
“自打進了書院,我每日都會抄詩稿,合在一起共是三十六篇。”抬頭對滕玉意和藺承佑說,“但現在只剩三十四篇了。”
滕玉意屏聲問:“確定嗎?”
“絕不會記錯的,丟的兩篇是我進書院那日抄的,一篇是《詩經》里的《邶風.雄雉》
,一篇是駱賓王的《詠蟬》,放在稿子的最下頁,每日整理詩稿我都能瞧見,可現在最下面的詩稿變兩首《樂府》了。”
藺承佑接過那沓書稿,翻著翻著,眼底浮現譏誚之,《邶風.雄雉》本就是表達思念的,至于駱賓王的這首《詠蟬》,面上是借詠來諷世,但末尾那兩句“無人信高潔,誰為表予心”,也可以引申為一種含蓄的思。
這人倒是夠聰明,知道如果直接下毒謀害杜庭蘭,這事馬上就會驚府,只要大理寺過來查案,自己隨時可能會暴痕跡。
就算一時沒查出什麼,畢竟前頭才出了武緗的事,伯父伯母知道書院里暗藏著一個心腸歹毒之人,說不定會干脆打消在這一批學生里選太子妃的念頭。
而取走詩稿就不一樣了,只要是杜庭蘭親手寫的東西,就會有數不清的用途。
碧螺和紅奴哪見過這種歹毒手段,頓時哆嗦起來:“才走不久,詩稿一定還在那人手里,要不要馬上搜查書院。”
滕玉意冷笑:“現在馬上搜查書院的話,這惡賊只需把詩稿吞進肚子里就能銷贓,除了讓知道自己已經暴并更加謹慎之外,我們什麼也查不到。”
藺承佑把詩稿再次檢視了一遍,譏笑道:“我大致知道這人到底要做什麼了。要不是滕娘子習慣在屋子里埋藏機關,說不定杜娘子大禍臨頭都不知道是誰害的。”
杜庭蘭正是魂不守舍,忙問:“這惡賊究竟要做什麼?”
藺承佑坐到圓桌邊,對滕玉意說:“把那沓信給我。”
滕玉意“哎”了一聲,忙從囊袋里取出那沓信放到藺承佑面前,看藺承佑在圓桌邊坐下,便也拉著阿姐坐下。
藺承佑指了指那沓信:“我猜那人要把杜娘子的詩稿送到盧兆安,機麼,自是因為知道太子屬意杜娘子。”
杜庭蘭一震。
“利用這種親手寫的‘詩’誣陷杜娘子與旁的男子有私,很容易就會破綻百出,盧兆安就不一樣了,此前在揚州,杜娘子的確與盧兆安來往過,即便后頭斷絕了來往,盧兆安依舊可以說出杜娘子一些不為人知的喜好,加上這些詩稿,足可以證明杜娘子與他還有來往,這事一傳到宮里,即便太子不介意,那些一心要自己兒做太子妃的朝臣,必定會極力反對。”
這話與滕玉意的猜想不謀而合,好奇道:“世子那晚也看到太子和我阿姐同游了?”
不然藺承佑怎麼知道太子屬意阿姐。
藺承佑笑道:“太子自己跟我說的,他說過些日子,等杜娘子與他再些,他可能就會請旨賜婚了。”
杜庭蘭臉紅得要滴,起行了一個大禮,鄭重說:“還請世子幫我轉告太子殿下,殿下的這份錯,杜庭蘭斷不敢。自從那回私見盧兆安差點被樹妖害死,我早已心如死灰,整日研抄佛經,就是因為早有了斷塵絕俗的念頭。只是眼下弟弟尚且不能支撐門戶,怕爺娘傷心,才遲遲沒將這念頭告知爺娘,等到弟弟立事,我自會出家修行。”
藺承佑愣了愣,轉頭看向滕玉意。
滕玉意也呆住了:“阿姐,盧兆安那賤畜蓄意害你,一個賤人犯的錯,難道你要拿來懲罰自己嗎?!”
杜庭蘭眼里約有淚,語氣卻很堅定:“這世道對子極為嚴苛,只要有心人把這件事挖出來,整個杜家的名聲都毀了,阿爺教我們坦坦做人,我行差踏錯怨不得旁人。”
又激地對藺承佑說:“世子一諾千金,自事發以來,一個字不曾泄過。世子的高恩厚義,杜家銘記在心。只是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煩請世子將這件事早些告訴太子,讓殿下另覓佳人。這案子牽連甚廣,連武大娘都遭了這人的毒手,我擔心往后還有同窗害,如果案子真與盧兆安那小人有關,世子切莫因為我的緣故縛手縛腳,假如需要我做證人,我絕不會推辭的。”
紅奴忍不住哭起來,娘子這是破釜沉舟了。滕玉意早已變了臉,一怒之下,便盤算著讓人去殺了盧兆安,要不是被這小人加害,阿姐怎會心灰意冷,而且這賤畜似乎害了不人,早知道當初一來長安就該令人取他的狗命。
不料藺承佑正說:“我沒將此事告訴旁人,除了答應保之外,也是因為知道這世上誰都會有犯糊涂的時候,杜娘子認識盧兆安時才十五,縱算有錯,也只能算是‘識人不明’,人這一生,誰沒有犯過錯?我機緣巧合之下做了知人,但因為不清楚首尾,并無資格做評判者,而且我相信以杜娘子的為人,早晚會把這件事告訴太子的,究竟如何做,太子自有定奪。
“今晚杜娘子這番話,果然沒讓藺某失,這世上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多,肯主承擔過錯的真君子卻沒幾個。”藺承佑心悅誠服,“杜娘子,誠為君子也。”
滕玉意一下子怔住了。
杜庭蘭赧然垂首,藺承佑能說出這番話,倒是比自己想的還要正直通。
藺承佑又道:“另外有件事需要告訴杜娘子,當初你在揚州與盧兆安的‘偶遇’,以及之后的詩信往來,可能都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今晚我帶著這些信過來,就是因為在信上發現了一些端倪。除了這個,我還弄到了盧兆安當初讓人送給鄭霜銀的干謁詩,一經比對,兩批信都不大對頭。”
屋里一默。
藺承佑執起其中一封信:“這些信我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十遍,若是要在信里耍花樣,至要用上朱砂,鑒于一直沒能看出問題,這件事也就擱置了一段時日。直到前幾日我從鄭仆得知鄭家的確曾有意招盧兆安為婿,這件事并非空來風,我才算換了個思路,那之后我設法弄到了盧兆安給鄭娘子的第一封信,把它與杜娘子收到的第一封信進行對比,發現兩封信有一共同點。無為,把燭臺移過來。”
滕玉意愣了愣,這聲“無為”倒是得順口,噢了一聲,起把燭臺推到藺承佑面前,藺承佑把信一展,再次同杜庭蘭確認:“杜娘子瞧瞧,這是盧兆安給你寫的第一封信嗎?”
杜庭蘭早已是心神不寧,聞言看了眼信上的日期,點點頭說:“沒錯。我與盧兆安是前年清明節在揚州山寺踏青時相遇的。”
彼時盧兆安正與當地的文人墨客斗詩,見杜庭蘭帶著婢們路過就追了上來,自稱是杜裕知的學生,托杜庭蘭把這封信轉給阿爺。杜庭蘭看他言辭懇切,只好接過了那封信,哪知回去路上一瞧,封皮上寫著杜娘子親啟。
“我本想將其丟棄,后來也不知怎麼了,鬼使神差打開了,結果里頭是一首文采斐然的詩。”
藺承佑把信皮攤到燭臺下,又展開把鄭霜銀的那封信,燈火映照下,信上居然有一模一樣的一小塊污跡,像滴上了油湯之類的事,圓圓的,很不起眼。
假如杜庭蘭和鄭霜銀不把兩封信同時拿出來對比,任誰也發現不了兩封信上有相同的污漬。
“這不是道,而是一種蠱蟲。”藺承佑指了指兩封信,“這塊污漬呢,是蠱蟲留下的黏,這相思蠱,可以讓人發瘋一般地上自己。二十年前長安城有子利用這種蠱蟲蠱世家公子,破蠱之人正是我師公,所以等他老人家一回長安,我就把信上的蹊蹺呈給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一瞧就認出來了。凡是中蠱之人,都會對中蠱后看到的第一個名字產生思,盧兆安利用寫信的方式分別給你和鄭霜銀下了相思蠱,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上他。他把封皮上附著了蠱蟲的那封信給杜娘子時,不怕杜娘子不接,因為哪怕蠱的只是你邊的婢,日后也總能利用婢讓你中蠱。”
滕玉意和杜庭蘭目瞪口呆,碧螺和紅奴也嚇傻了。
藺承佑又道:“盧兆安盯上杜娘子,自是因為是杜家的兒,對當時一介布的盧兆安來說,杜家是他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名門族,他如愿讓杜娘子上他,事后不但從杜娘子手里獲得了不盤纏,還承諾日后會娶犢娘子。到了長安之后,他一朝中了魁元,在見識過鄭仆等長安名宦后,他自然就瞧不上杜公的職了,所以又借助與同門四拜謁的機會,把信送到了鄭家娘子的手里。”
“中蠱者會對下蠱人牽腸掛肚。”藺承佑笑了笑,“所以杜娘子明知盧兆安變了心,上巳節那晚也要冒著風險去竹林去見他,鄭仆的二兒本來目無下塵,卻在見過盧兆安的詩作后對其產生綿綿思,不但即刻與盧兆安書信來往,還示意父親招盧兆安為婿。”
滕玉意愕然聽著,前世盧兆安的確功了,阿姐被人勒死后半年,盧兆安就風風娶了鄭霜銀,自此扶搖直上,為本朝最年輕有為的諫。
“可是……這相思蠱會自發解開嗎?”滕玉意費解,“阿姐經歷樹妖一事后,再聽到盧兆安的名字只會反胃,而且據我觀察,鄭霜銀也對盧兆安冷淡了許多。記得那晚尸邪闖了王府,盧兆安和胡季真胡公子共用一張符箓,真等尸邪來時,盧兆安卻只顧自己逃命把胡季真關到門外,鄭霜銀應該是看見了這件事,過后再也沒理過盧兆安。”
而且以鄭霜銀的為人,如果一心想嫁給盧兆安,絕不會主參選太子妃的。
“是不好解。”藺承佑笑道,“但偏偏杜娘子和鄭娘子都解了蠱。這種蠱蟲最是頑固,除非發現宿主快要死了,絕不可能主跑出來,不巧的是,杜娘子遇到了法力近乎魔的樹妖,那晚等你和端福趕到時,杜娘子已經昏迷不醒。鄭娘子當晚和大伙被困在王府的花廳時也被尸邪蠱。遇到這種邪魔往往很難活命,宿主一死,的蠱蟲也會跟著當場死亡,蠱蟲心知大事不妙,嚇得從宿主上跑出來,因為沒人再用它下咒,自此為了無主之蟲。”
屋子里沒人說話,因為都震驚到無以復加。
滕玉意著桌上的那些信,腦中突然不合時宜冒出個念頭。
還記得前世在大寺陪皇后禮佛時,曾聽到昌宜和阿芝郡主說過一件事。
有一回兩個人去鄭仆家中赴宴,無意間發現藺承佑藏在樹上。
兩人好奇問阿大哥哥藏在樹上做什麼,藺承佑說他在找鳥窩。
這當然是敷衍小孩子的說辭。
當時聽說這件事到很納悶,藺承佑藏到鄭仆家的大樹上,莫非是要調查鄭仆。
如今想來,藺承佑查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盧兆安。
那回在彩樓,彭玉桂臨終前懺悔說,邪這種東西,一朝沾染上,便會毀了心,盧兆安利用邪和蠱毒為自己謀得了大好前程,日后遇到棘手的問題,必然會故技重施。
次數一多,保不齊會被聰明人察覺,想來前世藺承佑也對盧兆安起了疑心,而以藺承佑的子,一旦想查什麼,勢必會查到底的。
假如盧兆安的這些伎倆被藺承佑查出來,絕對不可能有好下場。
如此說來,前世藺承佑也算間接為阿姐報了仇。
可惜后頭的事也不知道了。
琢磨一陣,滕玉意心底又冒出另一個念頭,前世阿爺死后可謂榮寵無限,和端福等一眾下人被人殺害,算得上驚天大案,傳到朝廷里,圣人定會讓大理寺嚴查此事。
不知最后是不是藺承佑接手此案,只要由他來查案,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想到此,心里輕輕搖晃起來,會不會前世在死后,有人幫報了仇,而這個人,就是面前的藺承佑。
悄然打量一眼藺承佑,可惜無法求證了,而且照這樣說,前世當上太子妃的那個人,未必是殺害的黑氅人,因為只要藺承佑查出了兇手是誰,這個人哪還能做得上太子妃。
可惜在那個長夢里,只知道三年后太子終于了親,卻沒能從那幫太監口里聽到太子妃是誰,不如此,還聽到了藺承佑被毒箭暗害的消息。
忽然聽到耳旁傳來哭聲,轉頭一看,才驚覺阿姐恨聲啜泣起來,紅奴也在默默抹眼淚。
滕玉意心中酸脹莫名,忙將阿姐摟到懷中,阿姐為了這件事背負太多了,怕爺娘和弟妹憂心,面上強作無事,實則郁郁寡歡,為了不影響杜家的名聲,甚至了遁空門的念頭。再想想前世,阿姐正是因為盧兆安的蠱才去了竹林,或許巧是撞見了盧兆安和幕后主家議事,才會被人勒死在林中。
恨得牙直發,默了一會,抬頭問藺承佑:“有了這兩封信上的蠱蟲痕跡,是不是就可以抓盧兆安了。”
藺承佑了仍在啜泣的杜庭蘭:“這件事需要有人當面指證盧兆安,鄭娘子和杜娘子都是被蠱毒殘害過的當事人,所以在手前,得事先得同你們商量一下——”
杜庭蘭前頭已經表過一回態度,而今得知真相,自是對盧兆安恨之骨,連忙抹了抹淚道:“只要需要我作證,世子告知一聲便是,我絕無二話。”
藺承佑想了想,對滕玉意說:“讓這兩個婢出去吧。”
他并非不信任這二婢,如果們有問題,早會提醒兇徒別來房中窺探了,只是兇徒太狡猾,為免不小心說,接下來的事知道的人越越好。
紅奴和碧螺輕手輕腳退下,順便把門關上。
藺承佑這才再次開口:“盧兆安勢單力孤,以他一人之力沒法主使霍松林這樣的人為他頂罪,在他背后,應該還有位幕后主家,可惜這個霍松林的很,在牢中關了幾日,一口咬定胡季真和武大娘等人都是被他害的,我原本還在琢磨用什麼法子把幕后之人給出來,有了今晚這一出,算是有了頭緒。”
滕玉意昂了昂頭:“是不是因為我設下的機關捕到了那人來過的證據?”
藺承佑笑了笑,看喜笑開,料定是因為查出了盧兆安用過蠱蟲放下了一大樁心事,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可不是。今晚能查到這條關鍵線索,全仰仗滕娘子。”
滕玉意驕傲地說:“前腳太子與阿姐同游,今晚就有人阿姐的詩稿,盧兆安想害表姐,此前早有無數機會,再說近日世子一定派了人晝夜盯梢盧兆安,盧兆安分無,不可能跑到書院里來翻阿姐的東西,所以書院里潛藏著一個真正的兇手,而此人就是沖著太子妃人選來的。”
藺承佑:“武大娘一案有太多疑點,與霍松林素不相識,絕不可能在霍松林的指使下去陷害鄧唯禮,當晚的霍松林只是個傀儡,真正的行兇者另有其人。我一直以為這人是武大娘很信任的某個親友,因為我不大相信貴中有人跟邪打過道,今晚這一遭可以證明真兇就是武大娘的同窗。”
杜庭蘭困:“書院里都是世家子,究竟是怎麼跟邪扯上關系的——”
“忘了皓月散人了?生前可一直在玉真冠觀假扮靜塵師太,玉真冠觀會定期舉行詩會和賞花會,聽說長安貴們經常結伴去觀里游玩,結識靜塵師太并不難。”
滕玉意陷沉思。沒錯,皓月散人懂邪,會使銀。
看來前世那個黑氅人,真有可能是某位與皓月散人有過來往的同窗了。
尤記得,前世黑氅人在殺害和端福時,為了活命主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麼,這東西現在被我藏在城南的一個莊子里。”
但那人懶得打聽那是何,直接要了和端福的命,本以為黑氅人已經找到了書房中的那封信,如今再一想,黑氅人手殺人前都沒向屬下確認這一點,可見對滕府的毫不興趣,當晚就是來索命的。
但往日從不曾與人結過仇,結合這一陣發生的事,猜之所以被人盯上,很有可能與阿爺去世后太子頻頻令人探視有關。
到底會是誰呢?
記得當初應選時,太子妃的名單共有三人,除了,就是武綺和鄧唯禮,現在書院里的這些同窗,一個都不在其列,但這個名單也做不了準,因為如果太子直到三年后才娶親,其中一定還有變數。
不過說起現在這些同窗,首先可以排除一個人。前世李淮固的阿爺職不高,而且早在大寺那回就被藺承佑改名為“李淮三”,這件事傳出去,李淮固別說競選太子妃,連長安的世族大家都嫁不了了。
聽說那件事過后沒多久,李遠和李夫人就灰溜溜帶著兒離開了長安。
從黑氅人可能想做太子妃這一點來看,前世那事理當與李家無關,因為即使李家把殺了也不到李淮固,一旦被查出來,還會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滕玉意思量著說:“如果這個人只是想當太子妃,未必是盧兆安的幕后主家。這位惡毒的同窗只是巧接過邪,又或者認識幕后主家,幕后主家怕這三樁案子查到自己頭上,干脆找出一個霍松林的替罪羊,把三樁案子都安到了霍松林一個人的頭上。”
這番話與藺承佑的猜測不謀而合。
因為三樁兇案的作案機并不一致。
胡季真的案子極有可能是盧兆安做的,行兇機或許是為了“滅口”。
后頭的李鶯兒和武大娘則是書院里的這個人害的,行兇機是為了讓自己順利當上太子妃。
單獨謀害武大娘一個人機太顯眼,于是那人先拉出一個無辜的害者施害,這樣便能順利章炮制出一個“取魂救兒”的假兇手霍松林。
藺承佑垂眸思索一番,笑道:“想抓住這人嗎?”
滕玉意:“當然。”
“那人萬萬料不到你在房里設下了頭發,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幾日就會拿詩稿做文章,何不利用這一點做一個局,把盧兆安和書院里的這個人一網打盡,假如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把幕后主家揪出來,只是……這個局需得三個人配合。你、杜娘子,太子。”
杜庭蘭愕了愕,滕玉意想也不想就說:“世子說吧,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想起前世在冰水里沉沒的滋味,恨不得食其寢其皮。眼看馬上就能抓到兇手,的心就止不住地發,
“過幾日伯父會出城狩獵,京中貴胄也會隨行,到時候我讓伯母下旨,讓書院里的——”
聽完藺承佑的計劃,滕玉意好一陣沒出聲,這人聰明骨,短短工夫就能想出一個天無的局。
搖了搖頭。
“心了?”藺承佑疑,“滕玉意,你什麼時候變得瞻前顧后了。”
滕玉意嘆了口氣:“我是說不夠狠。還有沒有更狠的法子?”
杜庭蘭正為了查清盧兆安一事百集,聽到這話不由一愣,抬頭妹妹,又藺承佑,這兩個人平時就是這樣說話的嗎,有些哭笑不得,拉住妹妹的手,沖妹妹輕輕搖了搖頭。說話就說話,別目兇。
藺承佑卻似是早見識過滕玉意目兇的樣子,非但不覺得奇怪,反而展一笑,像是在說,這才是滕玉意。
“說吧,你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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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 25237 - 完結905 章
全民催婚:寶貝前妻別想逃
五年前,她結婚時就知道老公心裏有個初戀,他捏著她的下巴說:“你隻是一個替身,除了錢,其他的別妄想。”她以為隻要她努力對他好,他總會感動,總會愛上她,後來她才知道,男人不可能因為感動就愛上一個人。結婚5年,老公的初戀回來了,要離婚,還要她打掉肚子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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