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人》第35章 White
這個想法讓時瞬間臉紅。
并且已經下意識地開始想想自己挽著晏禮的手臂, 參加一場場婚宴的場景。
挽、手、臂。
雖然男人帶著伴出現,理論上是要挽著的,但是……會不會太不好意思了!
時覺得自己有點兒想非非, 還興過了頭。
用力吸氣, 吐出一口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趕清醒一點。
這次工作室的專員過來, 還幫弄了頭發。順的長發盤一個小小的發髻, 落下來的發燙卷。
快要到婚禮的時間,時提前換好禮服。好在穿并不復雜, 也不會弄妝發。
跟禮服一并送來的還有一雙銀高跟鞋,一只黑手包。時穿戴完畢之后,對著鏡子再一次到了這一的價值。
并且開始思索用什麼方式, 不痕跡地把錢還回去。
抵扣房租是不行了。
起碼要好多年吧。
婚禮就在嘉里酒店舉行,作為平城的頂級酒店, 嘉里以往接待的便是權貴圈子里的人,今日非但不見毫怠慢, 反而比往日更為隆重。
時從另一個門出了嘉里酒店, 在那里等晏禮一道場。
今天的氣溫有些高, 白日里艷高照, 晚霞也十分漂亮, 橙紅的云霞映照半天, 綺麗又浪漫。
時仰頭看著,直到聽見后一道聲線, 有人,“時。”
轉過去。
晏禮穿著一黑西裝,系銀灰領帶, 風姿比往日更甚。看了他幾秒鐘,猛地反應過來又低下頭去,視線落在自己的銀灰晚禮上。
隨著孩偏轉過去的角度,晏禮清晰地看見微紅的耳朵。
這會兒小巧的耳朵上戴了顆圓潤的白珍珠,配這一晚禮,分外出彩。
時平日里很穿得這樣正式,風格也偏休閑,大多都是T恤牛仔襯衫,這還是第一次穿魚尾。
卻別有一種小人的俏韻味。
頭發也梳上去了,盤松散的丸子頭,額前跟耳后垂下的發被燙得卷曲,添了復古的風。
晏禮視線停留在上,半晌沒有說話。
“是不是……不太習慣?”
時也有點不習慣,這個造型跟之前相比算是有點兒顛覆了,高跟鞋對來說也有點高。
“是,”晏禮輕笑上前,遞出手臂,“不過很。”
時又一次臉紅。
一邊出手挽上他,一邊在心里默默地想:為什麼他可以把人的話,說得這麼……自然。
是不是也應該,學習一下?
過了迎賓,晏禮迎面跟一個男人打了個招呼。
男人量頎長,穿的是淡紫西服,這樣不合乎常規的,穿在他上卻分外好看,有種隨意瀟灑的氣質。
他往這邊看來,桃花眼一彎,聲調輕悠悠的,“這位是?”
“時,”晏禮沒理他的調侃,自然介紹,“這是我朋友,梁現。”
“你好。”時彎了下。
三人一塊兒沒走幾步,梁現就被另一個朋友勾搭走了。
時注意到,他是一個人來的,邊并沒有伴。
晏禮大概是看出了在想什麼,“他未婚妻有事,今天沒有過來。”
事實上,梁現跟那位未婚妻和今日的主角一樣,都是商業聯姻,似乎對梁現有點兒意見,不和他一塊兒來。
不同的是,梁現的未婚妻是他從小認識的朋友,而傅展行的聯姻對象則完全是個陌生人。
不過晏禮并不喜歡議論朋友,只簡單一提帶過。
時“噢”了一聲。
其實也有很多人沒帶伴來著。
了四周,在心里說道。
不過還是很好心地沒有拆穿。
時他們跟梁現坐在一桌,徐之也在。有徐之,氣氛就活躍得很快,沒一會兒,今日婚宴主角的份就被介紹了個明明白白。
“行哥原先就是平城人,嫂子是申城的。”
“相親,相親認識的,特別投緣,一拍即合,這不就火速結婚了麼?”
“嫂子好像是個有名的網紅吧,”徐之低頭在那翻微博,“有了!就是這個!”
他遞給時,頁面上顯示出個七百多萬的賬號。
頭像是個穿鵝黃吊帶的人回眸一笑,白紅,盡管是小圖,也看得出值出眾,后背一對漂亮的蝴蝶骨。
明又帶點元氣。
時輕輕“啊”了一聲。
對這個熱天文的博主有印象,似乎很喜歡攝影,經常追著各種天文現象跑。不僅值高,拍的照片也是一流攝影師級別的,瑰麗浪漫,還被國天文臺方賬號引用過。
“認識?”晏禮問。
時點點頭,“嗯,辦公室里有同事特別喜歡。”
“那時妹妹一會兒可以見到真人了,真人比照片漂亮,就是……”徐之停頓住了。
旁邊有人問,“就是什麼?”
“就是戲有點多,堪稱當代抓馬王。”
“……”
“不過我們行哥呢就是專治各種不服,兩人也算是絕配。”
無論這位新娘子在生活中是如何抓馬王,新郎又是如何專治各種不服,婚禮上是沒有人看出來的。
大家只知道,冠霞帔,男俊,畫面驚艷又養眼,直讓人想掏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刻。
確實是絕配。
這場婚禮過后,平城怕是要多一對強強聯合的佳話。
婚禮之后還有個after party。
這種派對,一般都是年輕朋友們參加。
晏禮自然帶著時留下。
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從主角上轉移開,就又回到了晏禮跟時上。
“怎麼的啊,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徐之有點兒喝多了,勉強長胳膊搭住晏禮的肩,“還有現哥,也太不是人了,這種重要場合,都不把嫂子帶來。”
“本來,大家整整齊齊的……”
旁邊梁現懶得理他,率先邁開長,“我先過去一步。”
晏禮面無表,“把人帶走。”
“人我就……”梁現話說一半,視線掃到時,又改了主意,“行。”
留個醉鬼破壞氣氛似乎是不太好。
“他還要去玩嗎?要不要吃點解酒藥什麼的?”時看徐之都快站不穩了,有點擔心。
晏禮“嗯”了聲,“剛才已經讓人給他準備房間了。”
這會兒大廳里人來人往,不都是新聞報刊上的悉面孔。
時剛邁出一步,腳步忽然頓住,眼神定定看著某個方向。
晏禮察覺到,也順著的目看過去,“怎麼了?”
時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
晏禮再一次往那個方向看過去,而后收回視線,“嗯。”
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到時安平。
雖然快有一年沒見,剛才距離又遠,只瞥見一眼,但時很確定。
跟著晏禮進了宴會廳,剛落座,就有人打電話進來。
時看著那個悉的號碼,猶豫了下,剛想接,但對方似乎掛斷了。
幾秒后,又收到一條短信:「小,你在嘉里酒店嗎?爸爸在門口等你,說幾句話」
過了片刻,又一條新的短信進來:「剛才你邊上的男人,是晏家的對不對?」
要說看到第一條,時還顧慮著傅月宜那邊,沒有決定要不要見的話,看到第二條,抿了抿,站起來來,輕聲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晏禮點點頭,看的背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外,手指下意識敲了敲扶手。
時從宴會廳出去,沒怎麼費力就看到了時安平。
第一個覺是,他好像有點老了。
也不是老,大概更準確的形容是,有點心力瘁的那種滄桑。
心瞬間就像是被了一下,泛上一微微的酸。
時咽下這種覺,邁步走過去。
不知道該他什麼,最后只是抿了抿。
“小,什麼時候來平城的?沒跟爸爸說,”時安平應該是在這里等,大概剛才在大廳的人群中,他也看到了,“這里不太方便,我們去那邊聊?”
時點點頭,“好。”
時安平說的是嘉里酒店一樓的茶廳。
兩人的位置靠窗,恰好被綠植遮掩,時點了杯茉莉花茶,抬起眼來,“你要和我聊什麼?”
“小,爸爸已經把那對母趕走了,以后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時安平給的第一印象不是假的,他確實有點兒累,“以前是爸爸不對,沒看清楚們的真面目……”
無論外界如何評價,這幾年時安平確實問心無愧。
只不過,當初確實是因為他執意去南城發展,才會一氣之下隨便嫁人,導致了后半生的悲劇。
從這一點來說,時安平始終覺得當初理的方式不夠妥當,沒有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
所以當那對母找上門來的時候,出于這點愧疚和男人的責任心,他還是選擇了幫助們。
其實這些年時安平很見們。
提供的僅僅只是經濟上的幫助。
傅月宜不同意,他甚至一度有些不理解,畢竟自己如今發達了,哪怕換做任何一個曾經的朋友,該施以援手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含糊。
所以剛開始分居那幾年,時安平也是有點脾氣在的。
直到前不久,他曾經的初向他提出復合,被拒絕之后,竟然想以各種手段讓那個兒攀上平城傅家的新貴。
這才幡然悔悟。
“這些事,我會和你媽媽說清楚,如何求原諒,或者不原諒,我也做好了準備。”時安平嘆了口氣,“過去是爸爸不好。”
時聽著他說話,也覺得非常難。
“反正,媽媽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不忍在時安平心上再捅一刀,但也不愿意就這樣原諒他。
“好,會好好和你媽媽說的。”時安平看著,似是有點欣,“小長大了,剛才那一下,我差點沒認出來。”
說到剛才那一幕,他語氣有一點點凝重起來,試探著問,“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晏家的兒子,對吧?”
時點了點頭。
時安平臉稍僵,似是有些不想面對某個答案,半晌還是問了出口,“你們在談?”
時直覺他不是要說什麼好話,咬了下,“你有話就直說吧。”
“你大概不知道,前幾天晏家東大會,他把所有的份都讓給了他姐姐,”時安平說,“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晏家的繼承人了,你知道嗎?”
話音落下,時錯愕地抬起頭。
經過昨天,大概猜得出晏禮是因為拒絕聯姻,被晏家暫時凍結了資產,迫不得已沒有回到自家的產業。
但是……
直接放棄掉繼承權……
他一直被當作繼承人栽培,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連出差都要住總統套房的人……能適應這種落差嗎?
他還給訂了這一的禮服。
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答應陪他參加婚禮了。
一瞬間好多想法冒出了腦海,時糾結又懊惱,手指蜷在了一起。
這樣的表,落在時安平眼里,就了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后的懊悔,“他是不是什麼都沒和你說?”
時抬起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放棄繼承權,但是小,商場上混的人沒有單純的,他必然不是想對他姐姐拱手讓賢,而是有更大的利益驅使著他做了這個決定。”時安平說著還要繼續,“你……”
“爸爸。”時忽然了一聲。
時安平瞬時愣在了原地,“你我什麼?”
“我和他沒有在談,但是我很喜歡他。我相信自己的眼,他會讓出繼承權一定有他的原因,但不是謀。”時一字一頓,“我不想從……爸爸里,聽到對他的詆毀。”
“這……”時安平百集,有點著急,“這怎麼詆毀,晏家的價什麼樣了你知道嗎? 他們晏家沒有一個單純的!”
“不單純并不代表要作惡,”時認真和他說清楚,“爸爸的想法太狹隘了。”
“你真是……唉!從小都乖的,其實固執的很。”時安平似乎也沒有辦法了,深深嘆了口氣。
他用手撐住額頭,用力閉了閉眼睛,像是道理說不通之后,覺得很累。
時的記憶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讓爸爸出過這種表。
結果反而長大之后,讓他生氣了。
抿了抿,也沒有退讓,兀自低聲道,“反正,他不是那種人。”
“好,”時安平似乎是退讓了一步,但隨即更激烈的語氣說明了他的態度,“他不是這種人,他純粹就是把繼承權拱手讓人了,那你們以后呢?真的在一起了,他拿什麼養你?”
時毫不猶豫道,“如果是和他在一起,我養他也沒關系。”
“我就是這麼喜歡他。”
時安平久久沒有說話,像是被這番宣言給震到了。半晌之后,他撐著桌子起,“小,爸爸的家業,以后都是你的。”
“你要選什麼人,一定要亮眼睛。”
語氣里有濃濃的疲態,像是對如此固執的無奈。
時手指輕輕握拳,回答他,“這是我打著燈籠,才遇到的人。”
時安平離開之后,時撐著桌子,對著窗外發了會兒呆。
看見司機開車到了門口,而后侍者替時安平打開門,他坐上去,黑的車子消失在視野里。
忽然覺有一點難過。
說不上什麼原因的,可能只是單純的意見分歧,也可能是今晚時安平看起來確實有點兒老了。
時輕輕吸了口氣,才想起來自己已經離開很久了。
連忙站起來。
鞋跟有點高了,走著不是特別習慣。路過旁邊的卡座,忽然被一只出來的手輕輕一拽,整個人就不可控制地朝那個方向倒了下去。
時嚇了一跳,想撐住自己爬起來,卻先聞到了一悉的淡香。
男人似是在這里坐了很久,且對的靜早就防備,將拽過來之后,就扣住了的手掌。
“在這里表白有點不夠正式,但我都聽見了,好像也不能裝作不知道。”抬起頭,正對上晏禮含笑的視線,“你剛才說,我是你什麼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你這是表白嗎,你這是逗小姑娘先表白!(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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