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理工學校是個相當缺生的地方，末末今天了名模般的待遇，被一群不認識的、據說是傅沛好兄弟的狼虎青年借來借去，然后對著不同的相機微笑，笑到最后臉都快僵了。

下午兩點多一群人才去吃午餐，年輕人本來就容易絡，兩三個小時下來，大家都末末“末末寶貝”，末末沒有意見，反倒是傅沛氣得要死，大呼小地不準他們。而那個顧未易只是一直在旁邊出森森的微笑。

“末末寶貝，給兄弟們介紹朋友吧，我們要求不高，跟你差不多的就行。”眼鏡仔邊給末末倒啤酒邊說。

末末笑道：“原來我是要求不高的標準啊。”

“唉，年輕人不會說話，他的意思是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就好了。”大胖舉起杯子要和末末干杯。

末末猶豫了一下，有輕度酒過敏，超過三杯就會起酒疹。還在猶豫，傅沛手把杯子端了過去：“我們家末末又不是陪酒的，為什麼要和你喝酒，要喝我跟你喝。”

末末眼尖地看到顧未易又在皺眉。在心里嘀咕，難道這人喜歡傅沛？要不怎麼會看自己不順眼且不喜歡傅沛幫自己擋酒？唔，這條路可不好走，風雨加的，再沒良心也不想看到傅沛被人帶彎，未來過得辛苦。

“傅沛，我想吃鐵板牛。”末末趴在傅沛耳邊說。

傅沛臉突然紅了，站起來去夾桌子對面、顧未易前面的牛。末末在傅沛把放進碗里的時候，給了對面的顧未易一個挑釁的眼神。

顧未易一怔，假裝沒接收到的眼神，和眼鏡仔杯喝酒，心里卻更加鄙視：真是猖狂！上秒還趴在傅沛耳邊意，下秒就給他暗送秋波。

手機鈴聲打斷了司徒末自以為挑釁的眼神，接起來，是王珊。

“末末，你在哪啊？”

“吃飯呢，你吃了沒？”

“還沒，我朋友跟一個男的走了，我下午跟著你好嗎？”王珊有點吞吞吐吐。

“好吧。”要是之前傅沛沒跟說王珊朋友的事，末末會懷疑是不是王珊的借口，但現在只有同，“你在哪？我去接你過來一起吃飯。”王珊講了個地方，司徒末對附近不，便把電話拿給傅沛聽。

五分鐘后，王珊也加了飯桌，這群理工之狼都是喜新厭舊的主兒，一個個轉對王珊獻起殷勤來。

“王珊，吃個辣子，這里的辣子可地道了。”眼鏡仔夾著一塊辣子往王珊碗里放。

“王珊，我幫你舀碗湯吧。”阿克說。

“我說，末末寶貝，你人真好，剛剛才提的，你馬上就落實了，只是這明顯不夠分啊。”大胖對著末末眉弄眼的。

末末隨手抄了一支筷子向大胖：“滾，沒你份兒。”

“末末寶貝，你好狠。”大胖挪胖的軀躲過末末的飛筷，正在得意，哪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另一支筷子飛向他，正中腦門。

“說了不準末末寶貝了。”傅沛拍拍手，對末末邀功，“準吧？”

末末拍拍他的腦袋說：“不錯，可以送去馬戲團了。”

一桌人笑一團。

王珊沒聽懂他們說什麼，愣愣地看著傅沛笑瞇瞇的樣子，覺得他好可，的心都要融化了。

吃完飯，大伙兒接著拍畢業照，末末這才發現王珊是有備而來的。王珊把一個照相機往末末懷里一塞說：“末末，幫我們照吧。”然后末末就從上午的模特兒淪落為攝影師。不過末末比較喜歡幫別人拍照，比站在那兒被人拍可輕松多了，而且還可以指使人。

“顧未易，笑一下。”看不慣顧未易那沉的死樣子，末末決定整整他，“你笑，你板個死人臉干嗎。”

顧未易不理，瞪傅沛。

傅沛沒空理他們，他的手被王珊死死挽著，想掰又不好意思掰，真沒想到這個的力氣這麼大，回頭估計得藥油了。

“顧未易，看鏡頭。”末末見他深款款地注視著傅沛就來氣，他就不能去找與他有共同好的嗎？非得把好好的一個人掰彎？

“知道了。”顧未易懶洋洋地把視線轉向鏡頭，這人為了引起他注意還真是不余力。

“你還是沒有笑。”末末很不爽。

“我對著你笑不出來。”顧未易挑挑眉，然后笑了，大家也跟著一起笑。

只有末末自己知道，他的眼神有多鄙夷，仿佛是一只大型蟑螂。瞪了他一眼，按下快門，記錄下這群笑得跟傻瓜一樣的白癡。

“末末，我都沒跟你單獨拍。”傅沛好不容易掙開王珊，他搶過末末手里的相機塞給顧未易，“小易，幫我們拍幾張。”

末末側睨了傅沛一眼，小易？得還親熱。

“末末，不然我在你臉頰親一口然后拍下來，算你送我的畢業禮吧？”傅沛觍著臉提議。

“不如我揍你一拳，送個黑眼圈給你當畢業禮吧？”末末瞇著眼說。

“那算了，我搭個肩就好了。”傅沛把手搭上來，笑瞇瞇地看著。

“你們到底要不要拍？”顧未易不耐煩，還順勢瞪了司徒末一眼。

司徒末不理他，對著鏡頭樂和一笑。

顧未易有一瞬間的怔忪，的笑容來得太突然，太單純溫暖，像清晨細碎的灑進森林。

“喂，你找到快門了沒？”司徒末冷言冷語，“不懂就說，不用裝懂。”

“末末，那是他的相機。”傅沛好心提醒。

末末瞪他一眼，小樣兒，被人賣了還傻乎乎地幫著數錢呢。

傅沛被瞪得一頭霧水，只覺得這兩人氣場怎麼這麼不和？

還沒到晚飯時間，末末就一個勁兒地，是真壞了，一個下午跟他們打游擊似的繞校園找景點，走得腳都快斷了。今天一天下來，算是服了王珊了，踩著高跟鞋跑上跑下的，哼都不哼一聲，讓人不得不嘆的力量真是偉大！

“等一等，拍完圖書館我們就去吃飯。”傅沛安。

“就是嘛，末末，你忍一忍。”王珊也說。

“好吧，我不拍了，你們拍快點。”末末一屁坐在草地上，對他們擺手，“我是真的不行了，你們把東西都給我吧，我負責看東西。”

顧未易瞥了司徒末一眼，走開。

末末氣結，他那什麼表？好像有多氣似的。是真累了，又不像王珊一樣需要表現給喜歡的人看，才不傻，干嗎要委屈自己？

吃晚飯的時候，末末埋頭吃了三碗米飯，著實嚇壞了一桌人。

“末末，你慢點吃，不要吃撐了。”傅沛倒了杯茶放在面前。

“沒事，你別管我，我是真的。”末末忙著夾阿克面前的紅燒排骨，阿克趕把那盤紅燒排骨挪到面前。末末也不客氣，笑著說：“謝了。”

“不用。”阿克靦腆地撓撓腦袋憨厚一笑。

“阿克，末末是我的，不準胡思想。”傅沛突然跳出來說。

“你閉。”末末罵了一句，眼睛不小心撞到顧未易冰冷的視線，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個更冰冷的眼神。

傅沛送走末末回宿舍，一進門就看到顧未易躺在床上看書，忙道：“小易，你把照片發給我啊。”

“我還沒放上電腦。”顧未易眼睛完全沒離開書。

“現在就去放啊。”

“明天再放。”顧未易翻了一頁書。

“我想看今天和末末拍的照片。”傅沛催他，“小易，快點。”

“不要我小易。”顧未易用力合上書。不了這個家伙，從大一就開始他小易，怎麼反對都沒用，平時他懶得理，今天居然在司徒末面前也這樣他，他當時就明顯看到了臉上的嘲笑。

“你現在去放照片，我從此不這麼你。”傅沛保證。

“好，你說的。”顧未易起來開電腦，最近他很在學校，電腦被眼鏡仔裝了不游戲件，打開的速度變慢了很多。

“你別站在我背后。”顧未易對一直站在他后的傅沛說。

傅沛只好去洗澡。顧未易一直都是這個死樣子，什麼都事不關己，一點人氣都沒有。幫他取個小易的外號是為了讓他平易近人一點，哪知道本沒有，連末末都討厭他，送回校的路上一直都在說顧未易的壞話。

顧未易點開照片，第一張就是司徒末，應該是誰拍的，坐在草地上低頭腳，有點接近黃昏的線，被夕鍍上一層金黃，尤其是垂下來的發梢和眼睫，好像有在上面跳躍。的背后是墨綠的草地，和一個拉得長長的、淡淡的影子。嗯……這人蠻上鏡的，皮很好，眼睫很長，小小的但老是抿得死，一副很倔強的樣子。總之一句話——拍這張照片的人，攝影技很好。

他點下一張圖片，是和傅沛，兩人笑得像傻瓜。

下一張，傅沛和的同學。

下一張，阿克和傅沛和的同學。

下一張……他發現，拍的照不多，難道都在別人的相機里？

顧未易對著屏幕說：“阿克，我把今天的照片發給你，你發你相機里的給我。”

兩張桌子之隔的阿克聞言轉過來：“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