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未易在一旁看著護士給司徒末洗傷口。雙氧水往上一倒，司徒末的臉瞬間皺一團，像一只可憐兮兮的沙皮狗。

顧未易強忍下想笑的沖，走過去想握住的手：“抓住我的手吧。”

末末把手了回來：“誰要抓你。”神經病，的手掌雖然沒流但也破了皮，到還是會痛的。

顧未易很是無奈，看來司徒大小姐還因為計程車上的事在生氣。剛剛司機大哥說小姑娘運氣算好的了，沒發生別的事。司徒末聽到的時候一怔，才反應過來有可能會被劫財劫。他明顯地覺到輕微的抖，原來也會害怕？他狀似無意地回司機的話：“人家賊也是有眼睛的。”果然司徒末火冒三丈，完全忘記了害怕。這不，還生氣呢。

不抓就不抓，顧未易聳聳肩，走開給傅沛打電話，順便去外面買了包紙巾，回來發現把外套了下來，護士正在給的手肘上藥。居然連手肘都傷了！

“傅沛說他馬上趕過來。”他邊拆開紙巾邊說。

“哦。”的臉搐了一下，這涂的什麼藥啊，痛死了。

“藥好了，待會兒我過來打個破傷風針就可以了。”護士推著車子走了。

“把臉一。”顧未易把紙巾從塑料包裝里拉出來遞給司徒末。

末末手來接的時候剛好一滴水從紙巾上滴落到的手掌中，反地回來：“不用了。”紙巾上的水含有酒，滴在手掌破皮的地方，痛得想罵臟話。

顧未易抓過的手，翻過來看手掌，火了：“這里也傷了？為什麼不讓護士給你涂藥？”

他稍顯嚴厲的口氣嚇得一，愣愣地說：“只是破皮，手掌破皮很快就能好的。”

顧未易自知剛剛口氣沖了點，緩下來說：“就算是破皮也得藥，我去護士。”

“不要啦，那藥上去好痛。”末末哀求，“手掌真的好得快，而且又沒流。”

顧未易奇怪地看著，兩條都模糊那樣了也不痛，就手上這點破皮反而大呼小？

“臉過來。”他說。

“干嗎？”末末問。這人說話真好笑，臉怎麼啊？

“掉你臉上的五六。”

“哪里有五六，頂多就黑。”末末不不愿地把頭過去。

顧未易用力地拭眼睛附近黑呼呼的東西。見鬼了，怎麼這麼難干凈？

“喂，你輕點，你想毀我容啊？”末末哼唧。

“你用不著我毀。”他睨了一眼。

末末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司徒末，他現在是你恩人，不能恩將仇報，而且殺人要償命，不可以！

“末末。”外面傳來傅沛的聲音，會在醫院里大呼小也只有他這個家伙了。聲音才落，他像一陣風似的刮了進來。

“末末，你沒事吧？”傅沛沖到面前，很張地問。

“死不了。”末末沒好氣地說。不接電話是吧？

“對不起啦，我打籃球去了，手機沒放在上。”傅沛愧疚，“讓我看看你怎麼了。”他走近司徒末，顧未易不得不退開來。

“好啦，沒事啦，沒什麼好看的。”末末躲開他的。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傅沛心疼地問，“痛不痛啊？”

“廢話，當然痛了。”末末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說，“就知道你靠不住。”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你。”傅沛求饒，就怕真生氣。

“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末末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責怪他。

顧未易把手里的紙巾往傅沛手里一塞：“把的臉干凈，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化妝品，跟墨水似的。”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

“他怎麼了？一臉不高興。”傅沛問末末。

末末聳聳肩，誰知道啊，估計是傅沛跟靠太近了，老人家吃醋了吧。真衰，還落了這種三流節，可惜只是個配。算了，看在今天顧未易幫一場，以后就不破壞他的掰彎大業了。

傅沛輕手輕腳地末末臉上花掉的妝，發現真的很難掉。

顧未易跟著護士進來了，末末看到護士推著的車子里有剛剛給搽的那種藥，忍不住就瞪了一眼顧未易。

“藥，打針。”護士面無表，還埋怨了句，“還有傷剛剛也不一次說完。”

傅沛和顧未易走出房間，在走廊的長凳子上坐著聊天。

“今天真是謝謝你啊。”傅沛捶了顧未易的肩膀一拳。

“不用。”顧未易淡淡地說。

“唉，早知道我就不去打籃球了，都是阿克害的，我說不去還拉著我去。”傅沛嘆了口氣，“末末本來就不待見我，這會兒肯定把我劃出的擇偶標準了。”

顧未易隨口問：“什麼擇偶標準？”

“我也不知道，否則我也不會拖到現在。”傅沛很無奈地說，“我都不敢追。”

“你對還不夠明顯啊？是個人都看出來了。”顧未易實話實說。

“試圖跟我說過一兩次，我都把話題岔開了。”

“為什麼岔開？”

“怕拒絕。”傅沛笑笑說。

“說不定是在玩擒故縱的把戲，目的就是讓你罷不能。”顧未易半開玩笑地說。

“我覺得你對末末有偏見。”傅沛說，“從上次畢業照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對很不客氣。”

“可能。”顧未易就事論事，“聽了你在我耳邊嘮叨了司徒末這三個字四年，你對的是毋庸置疑的。但這四年來你邊的朋友跟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而且每個朋友分手的原因幾乎都是因為，所以我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司徒末上。”

“其實……”傅沛正想說什麼，護士就開門走出來問：“你們誰是男朋友？去費。”

“麗的護士小姐，的會不會留疤啊？”傅沛沒頭沒尾地問。

“只要不發炎就不會，你讓這段時間不要讓傷口到水。”護士相當和善地說。果然是人都聽好聽話。

“好，謝謝護士小姐，我跟你去錢吧。”傅沛跟著護士去錢。

司徒末自己扶著墻出來了，顧未易也不過去扶，雙手叉在前看蹣跚地挪著步子。

“顧未易，今天的事謝謝你。”司徒末挪到椅子上坐下，“你放心，以后我絕對不會是你的擋路石。”

“擋路石？”顧未易莫名其妙，什麼意思啊？

“就傅沛啊。”

“傅沛？”

“干嗎啊？”傅沛完錢回來，剛好就聽到他們在說他。

“沒有啦，藥呢？”司徒末岔開話題。

“啊，我忘了拿藥。”傅沛一拍后腦勺，“我去拿。”

“等等，一起走吧。”末末說，掙扎著站起來。

“唉，我背你出去吧。”傅沛在面前蹲下，末末小小地退了兩步，有一點不知所措。

“干嗎啊，又不是沒背過，快點啦。”傅沛嚷嚷著。

末末小心翼翼地趴上去，傅沛笑著把背了起來：“你好重啊，減啦。”末末捶了他一拳，手痛，又了回來，鼻子突然一陣發酸，是太痛了嗎？

的確，這不是他第一次背。高二那年，、傅沛、徐婕兒去爬山，下坡的時候徐婕兒嚷嚷著腳痛，是要傅沛背，傅沛就真的背著走了很長的山路，末末安靜地跟在他們后面出神。出神的下場就是被樹藤絆到，把腳扭了。然后傅沛放下了徐婕兒，背下山。長長的山路，末末真切地到什麼如芒在背，徐婕兒的眼像一把把刀，得千瘡百孔。那次回到學校，徐婕兒和末末冷戰了一個星期。

幾乎每個孩子在長中都會遇到這麼一兩個朋友，漂亮、聰明、開朗、家里有錢，就像是公主一般的人兒。然后不知道為什麼你們了好朋友，你很喜歡，很羨慕，很……妒忌。你常常為了討好而為做很多事，幫做作業、幫打水、幫騙老師、幫引起喜歡的男孩注意——其實就是小姐和丫鬟的現代版本故事。

當年的徐婕兒是小姐，司徒末就是丫鬟。

當年的司徒末喜歡傅沛，沒什麼奇怪的，傅沛長得帥，績好，跟司徒末走得又近。十七八歲的年紀，懵懂的愫總得找個出口，司徒末選擇了暗傅沛，的懷除了徐婕兒誰都不知道。本來這應該是司徒末一個人的暗故事。但是某個長假后回到學校，徐婕兒告訴司徒末和傅沛往了，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司徒末：“末末，你不會怪我吧？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會祝福我的，對吧？”司徒末點點頭，偉大地全了他們的故事。那個年紀的孩子連續劇看太多，誤以為這樣就能友誼天長地久。

顧未易從凳子上站起來，眼尖地看到末末眼角一閃而過的淚花，他們到底有過什麼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