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沛被末末冷落了，雖說就沒熱絡過。但如果說以前他只是不寵的后宮佳麗，那現在他絕對是被打冷宮的妃子。他每天打好幾通電話去關心的傷勢，得到的都是“嗯，謝謝，好多了，我有事，下次聊……”之類客氣而疏離的答案。他想了好幾天，完全想不出到底鬧的是哪門子別扭，一氣之下就跑到學校去，在宿舍樓下給打電話。

“喂。”

“末末，我在你們宿舍樓下。”

“你來干嗎？”的聲音冷冷淡淡的。

“找你啊，不然能干嗎？”他最近了一肚子氣，講話好聽不起來。

“我下樓不方便。”說。

“你不是說好多了？下來，不然你個人來帶我上去。”傅沛并不妥協。

“知道了，我下來。”

司徒末挪著步子下樓，上結了大片大片的痂，的時候要很小心，不然會扯到。站在樓梯轉角看了傅沛一會兒，他手在口袋里，腳下踢著一顆小石頭，有點不耐煩的死樣子。猶豫了一會兒才往下走，實在是不想跟他吵架，因為知道他吵起來有多瘋狂。

那是高考填志愿的時候，傅沛每天繞在邊想從口里套出報了什麼學校，但實在是不想大學四年都得看他一個個地換朋友，想離他遠遠的，慢慢地把他剔除出的生命，所以怎麼都不肯說。最后傅沛火了，把場邊的垃圾桶踹翻，揚長而去。

站定在傅沛面前，不帶彩地問：“怎麼來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我有說要等你的，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反過來怪我是怎樣？”他單刀直地說。

末末一時茫然，頓了幾秒才知道他在說面試那天的事，搖搖頭：“沒有，我沒有怪你，又不關你的事。”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了？”他被撇清的態度惹，“你有必要跟我劃這麼清嗎？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胡思想。”末末對他說。其實就是想劃清，有多清就劃多請。

“是你怪氣還說我胡思想？”傅沛一火聲音就提高，“那好，你說不怪我，那你最近為什麼對我理不理？”

“傅沛，我們是朋友對吧，沒有朋友會每天通好幾次電話只為了討論天氣和吃了什麼東西的。”坦白，“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一樣。”

“所以就是為了這個？你嫌我煩？”傅沛冷冷地瞪著，“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你現在才開始嫌我煩，會不會晚了點？”

“我不是嫌你煩，噓寒問暖是你朋友的權益，我沒有資格，懂嗎？”好聲好氣地跟他說。

“不懂，我現在又沒有朋友，況且就算我有朋友又怎樣，我想對誰好難道還得同意？”

“你之前有多個朋友跟你鬧過這件事了？”末末突然問。其實知道傅沛的往屆朋友們對的存在都很不爽，也盡量能躲就躲，能避就避，避不開的就好好跟們解釋。還記得有一個的打電話給，開口就是一句狐貍，把末末給罵傻了，這麼過時的稱呼讓末末不得不嘆當代大學生詞匯量的匱乏。當時解釋了十幾分鐘，對方還是罵罵咧咧的，一口一個賤人，末末就火了，用人生中學會的所有臟話問候了對方，之后打了個電話用同樣的詞匯問候了一遍傅沛。后來就再也沒接過這種類型的電話。

“你扯這個干嗎？”傅沛皺著眉頭問。

“傅沛，你是不是喜歡我？”末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

傅沛被的直接嚇了一跳，不自在地把手進口袋里：“怎麼會這麼問？”

“想問清楚。”說。

“我……算是吧。”傅沛支支吾吾，“我們以前算是往過吧，那往過當然喜歡了。”

“不要喜歡我。”

“你什麼意思？”傅沛抓住的手。

“就是我不想為你喜歡的人中的一員。”掙開他的手，“你回去吧，我下午有事。”

“你不要太過分。別仗著我有點喜歡你就擺譜。”傅沛火大地踹了路旁的樹一腳。

“你完全可以不要理我。”

而也完全不稀罕他那“一點喜歡”。

“司徒末！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他拉住的手不讓走。

“我不想你怎麼樣，我就是覺得你至欠我個道歉。”

“我道哪門子的歉，之前在醫院不是跟你說過對不起了嗎？”

“我是說愚人節的事。你欠我一個道歉。”知道翻舊賬很可恥，但不翻又很可恨。

“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翻出來講，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哈，人心眼小是千古流傳的真理，你才知道啊？”末末怒極反笑，“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回去了。”不開被他抓住的手，回頭瞪他一眼。

“好，我道歉。”傅沛面無表，“這樣可以了吧？”

末末沒有料到他會真的道歉，愣了五秒，才訥訥地說：“可以了。”

“那一筆勾銷？”他低下頭看。

“嗯。”末末點點頭，他怎麼越靠越近啊？“傅沛，警告你，別靠過來了。”

“知道了。”他撇撇，直起子，“我回去了。”

傅沛走了兩步之后停住腳步，背對著說：“末末，如果我只有你一個呢？”說完也不等回答就徑直走了。

司徒末安靜地看著他走遠，心里百轉千回。太了解傅沛了，要他定下心來，比從煤里挖出鉆石來還難。所以沒有如果，就算有，也不賭他的如果。

很快，末末就發現傅沛和王珊打得火熱，每次王珊接了神的電話后就會地走過來問司徒末：“末末，傅沛問你的傷怎麼樣了。”

“死不了。”末末都是很冷淡地回答。

某個晚上，傅沛打電話給司徒末。

“末末？”

“嗯。”末末坐在床上手里抱著當年給他寫的日記，一頁一頁地翻著。

“我最近跟你的室友很聊得來。”他試探地說。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末末撕掉幾頁日記。

“如果我跟往呢？”傅沛小心翼翼地問。

末末攥手里的紙：“問我干嗎，你跟往又不是跟我往。”

“你不喜歡我跟你邊的人往的。”他說。

“我喜歡不喜歡不關你的事。”又扯下幾頁日記，“你跟誰在一起就跟誰一起，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末末，你在生氣。”他聲音帶笑，“你喜不喜歡當然關我的事，不如做我朋友吧？”

末末拿著手機的手一抖，一模一樣的話啊……

用力地撕掉最后幾頁日記，緩緩地說：“傅沛，這麼多人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哈哈，末末，你好可啊。”傅沛放聲大笑，“不跟你說了，我去勾引你室友，到時你可別后悔哦。”

“滾。”司徒末掛上電話。

如果說末末之前對傅沛還抱有一希的話，那現在他很功地掐滅了希的火苗。這幾年來，司徒末都在假裝自己不在乎，不在乎傅沛給不給打電話，不在乎傅沛又了朋友，不在乎傅沛到底對是什麼覺……假裝得好累，所以不玩了，他咋地咋地，跟誰糾纏跟誰糾纏，從今往后，別再指為他一曖昧的念頭。

“末末，你沒事吧？”唯一留在宿舍里的夢難以避免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容。

“沒事。”末末深吸一口氣，“我的好啊。可能痂要掉了。”

“上點藥吧，別抓，不然會留疤。”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末末，難的話說出來可能會好一點。”

“高二那年，傅沛和我表白，然后我們往了一個星期，然后我無意間發現他表白那天是愚人節，我很生氣，跑去質問他，他滿不在乎地說我還不是怕你拒絕我嘛。我一氣之下就說要分手，他答應了，然后很快了新朋友。”末末苦笑，“我為了和他在一起卻得罪了我的好朋友，哦對了，他在我之前的朋友是我的好朋友。”

“看不出傅沛還賤的。”夢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他是好男人呢，他剛剛跟你說什麼？”

“他說他想和王珊往，問我可以嗎。然后又問我要不要做他朋友。”末末把手上的紙慢慢地一團。

“哇，夠賤的。他也太不要臉了吧？”夢義憤填膺，“那你怎麼說？”

“沒聽到麼，我他去死啊。”末末笑，發現說出來之后心里舒服很多。

“你不會還喜歡他吧？”夢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

“現在不喜歡了。”末末把手里的紙團瞄準桌子旁的垃圾桶，投籃，得分。“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王珊。我認識傅沛那麼久，還沒見他和哪個孩子往超過三個月以上的。”

“自求多福吧，也不是說沒勸過，人家要談你還能攔著啊。”夢看末末的手蠢蠢想去抓，拍了一下，“別抓。”

“好啦。”末末把手回來，把日記紙團投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