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未易帶著小去買冰淇淋，末末則在餐廳里研究菜單。這餐廳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好想點滿一桌啊。

“點了什麼？”顧未易帶著小在對面坐下來。

“還沒點，等你們。”末末抬頭，看到小手里拿了一把很可的玩吉他，有點好奇，一時忘了這小孩跟不對盤，興地問，“你怎麼會有這麼可的吉他啊？”語氣居然還帶著哄小朋友說話的嗲氣。

“白癡啊，當然是買的。”小給了一個“你丫沒見過世面吧”的眼神。

末末的笑僵在臉上。死小孩！早晚把你清蒸了吃掉！

顧未易翻著菜單的手停了一下，低低笑出聲來。

末末訕訕地低下頭，研究菜單。

“吃什麼？”顧未易止住笑。

“酸菜魚。”末末說。

“還有呢？”

“鐵板牛。”

“還有呢？”

“蒜蓉菜心。”

“還有嗎？”

“清蒸排骨。”

“夠不夠？”

“涼拌青瓜。”

“我們才三個人，吃不了這麼多。”顧未易忍不住說。

“是你一直問的。”末末瞪了正在朝做鬼臉的小一眼，“我只要酸菜魚，剩下的隨便你們。”

氣氛尷尬的，兩人沒什麼好聊，小又是酷酷的小孩，不逗兒不講話，不了冷場的末末只得拼命找話題：“房子還要裝修多久？”

“過兩天就差不多可以完工了。”顧未易夾了塊牛給小。

“哦。”又沒話題了……末末停頓了一會兒，又說，“不好意思，好像裝修都沒幫到什麼忙。”

“你下午有空嗎？”他問。

“有，要我幫忙帶他嗎？”末末雖然很不想帶這死小孩，但是對于坐其這種事，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不用了，下午他媽媽就回來了。你下午和我去挑家吧。”

“挑家？”末末還真沒這方面的經驗，“我好像不懂耶。”

“只是多個人多個參考，反正房子以后你也要住。”顧未易擋住小去夾酸菜魚的筷子，“太辣了，不能吃。”

小乖乖地把筷子回去。末末挑眉，這小孩還真是欺善怕惡啊。

“去不去？”顧未易看著問。

“去。”末末說。

吃過飯，小的媽媽就來接他了。這是個妖麗的子，掌大的臉，細長上挑的眼睛，語還休的微翹，棕大波浪秀發，金的大耳環隨著講話微微晃，耀人眼目。

“小顧，謝謝你啦。”牽著小對顧未易說，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末末，突然問，“朋友啊？”

顧未易笑而不答，末末連連擺手。顧未易突然跟使了個眼，末末心領神會地裝，往他后躲。

“小朋友害的啊。”略帶嘲諷的口氣，“果然單純可人，不比我們這些在社會上爬滾打的人哪。”

“不講話。”顧未易用一種極度溫的口氣說，聽得末末寒都豎了起來。

又寒暄了幾句，兩撥人才各自分頭離開。

“剛剛謝謝你。”顧未易對末末說。

“不客氣。”末末斟酌了幾秒才說，“可以問你為什麼嗎？”

“單親媽媽，過度熱。”顧未易簡單地解釋。

末末恍然大悟，看來他的取向并沒有影響他的桃花啊。

到了家城，顧未易門路地帶穿越了好幾家店面，他眼不錯的，挑的家都簡單大方而且實用，末末英雄無用武之，只能挑挑小的東西，像是架子和壁燈之類的。

兩人在家城里晃了一個下午，悉了不。末末已經能拿著臺燈照他的臉，用香港警察的口吻說：“說，小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他拿手擋住：“驗DNA吧，我懶得解釋了。”

“拿口水來。”末末笑著說。

……

氣氛突如其來地曖昧起來。

顧未易怪異地注視著，末末尷尬地別開眼，暗罵自己白癡，手無意識地在臺燈開關上按上按下。

“你快把燈泡燒了。”顧未易拿過手里的臺燈，“買不買這個臺燈？”

“不。”末末回答得有些快，有點懊惱，又補上一句，“我宿舍有臺燈，到時候帶過來就行了。”

“哦。”他聳聳肩，關燈放好。

兩人離開家城時已是華燈初上，末末猶豫了一下說：“我請你吃飯吧。”中午那餐是他付的錢，怪不好意思的。

“走吧。”顧未易大方地接了。

兩人進了KFC，打量著點餐臺上方的食圖片，末末問顧未易：“你吃什麼？”

“兩個漢堡，一杯大可樂。”顧未易回答。他其實不吃這種式速食，但是印象中好像聽過傅沛說喜歡吃，所以他才選擇了這里。

“好，你去找位置，我來買。”末末說。

顧未易有點詫異地看了一眼。很有生會愿意排隊買東西，他之前的朋友就從來沒排隊買過一次東西。

“去啊。”末末催促。他點點頭，找了個看得到柜臺的位置，坐下來看排隊。微微偏著頭，研究食圖片，快排到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眼睛搜尋著什麼，直到跟他眼神對上，對他笑笑，轉過頭去點餐。

他有一瞬間的晃神，毫不修飾的淺笑，越過熙攘，慌他的心跳。

顧未易緩過來的時候，末末已經把東西放在桌上了，正認真地分著食，也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麼把東西拿過來的。把一杯大可樂和兩個漢堡放在他面前，剩下的一堆東西挪到對面，坐下。

“吃吧。不夠我再去買。”末末笑著說，“還是你看看我的東西有沒有你想吃的，可以分給你，我買了很多。”

顧未易點點頭，的確買了很多。

“你要不要吃這個？”推了一個盒子到他面前。他打開，是蛋撻，他拿了一個，又把盒子推回給。

“好吃嗎？”滿臉期待地看著他吃。

他搖搖頭：“有點甜。”

“蛋撻哪會甜啊，不識貨。”鄙視他。

“那再給我一個。”他笑著手去拿。

拍了他手一下：“不吃浪費我的蛋撻。”

“給你吃翅。”又推過一個盒子。

他喝了一大口可樂，才拿起一個翅，啃了幾口，不覺得特別好吃，看又一臉期待，他有點想笑。

“好吃吧？”追問。

“不錯。”他只得這麼說。

滿意地點點頭，很大方地說：“那分一半給你好了。”

“那我用不用把漢堡分一個給你？”顧未易說。

“不用了，我不吃漢堡。”末末拿起一個翅，“我覺得你不要看我比較好，吃翅我斯文不起來。”

“我還沒見過你斯文的樣子。”他吐槽。

“喂，我跟你不，我平時很淑的。”末末不在意地說，還邊啃翅。

顧未易撇撇。

“你那什麼表！”末末不滿。

“很贊同的表。”他出一張紙巾遞給，“弄到臉上了。”

末末接過來胡抹了幾下，接著和翅斗。

吃完飯后已經接近九點，雖然末末一再表示可以自己回去，但顧未易還是堅持送到學校。

顧未易是第一次到末末的學校，他發現學校的路燈昏昏暗暗的，路兩旁都是參天大樹，順著路過去，重重疊疊，不像學校，倒像是樹林。

“我送你到宿舍樓下吧。”他說。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不然等不到公車。”末末看了表。

“用不了多久。我順便參觀一下你們學校。”

“黑呼呼的，你參觀個鬼！”

“走吧，啰唆沒完等下就真的晚了。”顧未易先走了兩步，末末只得跟上，認真地為他介紹藏在樹后面的建筑：“這棟是行政樓，整棟都是紅的，白天看有味道的。前面的都是教學樓。那邊亮了一大片燈的是圖書館。我們現在沿著走的這條河相思河，河對岸那些一棟一棟的小房子是老教授住的……”

顧未易安靜頷首，發現有時聒噪的。

“我到了。”末末在一棟樓下停住腳，“我們宿舍晚上不讓男生進的。”

“我沒說我要進。”顧未易有種被誣蔑的覺。

“呵呵。”末末不好意思地笑，正要說什麼，后面傳來聲：“末末——”

兩人同時轉頭，傅沛從某棵樹后邁出，他走了兩步，后又閃出一個人，王珊。

他們到了跟前，末末才發現王珊一臉嫣紅，紅腫，很明顯兩人剛剛干了些什麼。

“我前兩天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傅沛第一句話就在控訴，“聽說你要和顧未易一起住？”

“我手機信號不好。”末末說。

“干嗎和他一起住，男人都是禽你沒聽過啊。”傅沛手要來拉末末的手，一偏閃過了。

“咳，不好意思。禽在這里。”顧未易發現傅沛的視線一直鎖在末末上，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傅沛狐疑地看著兩人。

“你管那麼多！”顧未易沒來得及開口，末末搶先道，“我上去了。”說完轉要走。

“等等。”顧未易住，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房子的鑰匙，過了這個星期就隨時可以住了。”

末末接過，點點頭，問王珊：“要不要一起上去？”

王珊別過頭去看傅沛，傅沛點點頭，也跟著點點頭。

公車上人的，傅沛和顧未易各坐了一個單座，傅沛坐前面，顧未易坐后面。車開了十多分鐘兩人都沒說一句話，尤其是傅沛，臉繃得死。

“顧未易，末末是我的。”良久，傅沛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低頭沉思的顧未易抬起頭，盯著他的背影，不出聲。

“如果你……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傅沛等不到他回答，又說。

“知道了。”顧未易淡淡地說，轉過頭去看窗外，眼神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