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就好像有什麼特殊癖好似的。

沈熄隨口道：“我到時候再買一個還給你。”

林盞反應得很快，立刻問：“親自到我班上來給我嗎？”

話都說到這里，沈熄只能點頭。

“好，”他說，“親自。”

反正是他借來的東西，還是自己去還比較禮貌。

林盞背起書包，心想，這一天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嘛。

不過……

確實更想要沈熄吹過的口哨……

／／／

林盞跟鄭意眠先跟著三班的隊伍離開，沈熄也準備走，遇到有人來通知。

“沈熄，他們要我通知你，說是下下周又有領導來檢查，還想讓你去館解說，要你準備一下。”

沈熄：“好，我知道了。”

于是后來，回家的路上，他和張澤就順便又去了趟館。

本來是可以不去的，以前作業寫完了沒地方去，就會順便去館逛一趟。那個地方的作品他已經很悉，有的甚至都能背出來。

但是本地的報紙跟館一起舉行了一個征稿活，獲獎作品好像會在今天展出。

那都是些新作品，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還是準備去看一眼。

順便也能看看，有沒有本校的得獎了。

／／／

館人，空調開得足，很適合欣賞畫作。

層層熱浪被阻隔在大壩似的玻璃門后。

上樓去看新展的時候，張澤想到什麼：“聽說那個林盞……畫畫好的，你見過沒有？”

沈熄：“……沒。”

小時候見過，不過都記不清楚了。

張澤：“的畫風似乎特別獨樹一幟，給學校拿了好多獎，有一回學校還掛大字報表揚了，你記不記得？”

沈熄沉：“有點印象。”

那回的大字報掛足了一個星期，就在公告欄最顯眼的位置，估計崇高所有的學生都不會忘記。

張澤饒有興致道：“追的也多的，不知道怎麼就一門心思在你這兒撞死了……”

沈熄不聲地看他：“你怎麼就知道會撞死？”

那麼的人，只有把他撞死的份。

張澤有點驚喜，問他：“不是吧，你們有戲？”

沈熄無奈，看著墻上的畫展道：“我們類比的不是一個話題。”

他對，不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只是因為年時有一面之緣，而且人也還不錯，所以他能幫上的地方，就順便帶一下。

那時候說“喜歡名字倒著寫”，只是張澤話太多，他想讓張澤閉罷了。

旁邊的張澤還在說什麼，但他已經聽不進去了。

面前的那幅畫，在第一時刻就抓住了他的眼睛。

是很飽滿的構圖和，第一眼就給了人巨大的沖擊。

明暗對比，前后反差。

畫面背景選用暗，將畫面最主要的人烘托出來。

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畫面效果。

從頂部懸下來類似綢緞一樣的，它虛虛下墜，落人右手心。

人的右手放在左腰側，抓住綢緞，閉雙眼，臉上的表，像是欣，又似是落寞。

——不，那好像不是綢緞，是自縊的白綾。

但白綾中，似乎摻雜著一暖，那點暖黃包裹著白綾邊沿，質清。

整幅畫面有點頹廢，卻又因為那點，而煥發出生機。

畫面下面是一句話，是創作者對這幅畫的介紹——

“賜我榮，還賜我白綾萬丈。”

這幅畫的名字很簡單，就《賜》。

短短一句點睛之筆，將矛盾突出得更為猛烈，還帶著一點愴然和無奈。

沈熄站在那幅畫前，久久沒有。

他經常被館的畫震撼到，但此刻除了震撼，他又覺得腔中激著別的愫。

一種猛烈的糾纏和矛盾，創作者通過畫面，全數讓他知了。

直到張澤喊他，他才驚覺自己已經在這里站了很久了。

離開之前，他倉促看了一眼創作者的名字——

阿棧。

阿棧，沈熄默念一遍，記住了。

／／／

回家洗過澡后，沈熄躺在床上。

葉茜給他切了盤水果，沈肅在外面看電視。

他拿出手機，登錄微博，搜索了“阿棧”兩個字。

他想看看這個人有沒有微博。

本來不抱希，按下搜索，彈出一個用戶的瞬間，他還有些詫異。

……居然真的搜到了。

那個用戶的簡介是：【畫畫的那個阿棧。】

是六千多。

但看得出微博不常打理，只有一些Q版的圖片，和一些人設之類的圖片，有時候也會放一些草圖在上面。

好像是個經常看小說，順便畫畫人設的博主。

和他在畫展看了畫之后，腦補出的人不是一個模樣。

但是仔細看，能看出畫風是差不多的。

沈熄把的微博從頭看到底，這才稍作休息。

畫得確實好的。

出于某種奇妙的心理，他點進的資料卡里，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不過，這個畫展主要是面對W市的繪畫者開放，就算這個阿棧什麼資料也沒填，沈熄大概也能猜出，也是W市的。

這個覺又有些微妙。

退出去之后，沈熄略微思忖，又再度點阿棧的主頁。

手停了停，旋即，點擊關注。

彈出一個小方框，沈熄踟躕片刻，把阿棧的分類改了——

特別關注。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信息量有點大哇，肯定有聰明的小可發現了什麼：）

本文架空，比賽畫展之類的一切，為劇服務。

梁寓x鄭意眠，一個“混世魔王&年紀大佬暗我”的故事，我不管反正我覺得炒甜！

專欄里預收開了（《以后吃魚》），這對下本寫，這本里戲份不多，放心食用。

作者是個文名廢，文名幾乎全是基友起的，叩謝。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起得比我基友更好聽（雖然這個幾率很小），但是有好的文名歡迎提供給我哇，這本或者以后也許用得上！

選中有獎：）

親親~

咸魚mio扔了1個地雷

若黎扔了1個地雷

用辣條干死你扔了1個手.榴.彈

仙九扔了1個地雷

☆、睡

林盞在傍晚時候到家。

客廳里的燈開得很大，水晶吊墜垂下來，折出無數層，讓人目眩。

蔣婉坐在飯桌前：“回來了？”

林盞點頭：“嗯。”

聲音清淡，臉上也沒什麼表。

林政平坐在沙發上，見回來了，煩躁地拿起遙控換了個節目：“先吃飯。”

“我吃過了，”林盞說，“先回房間了。”

林政平一句話把釘在原地。

“聽說畫展那個評比結果出來了，你的結果怎麼樣？”

林盞站在那里，沒回頭，背對著林政平：“你不是知道了麼？”

蔣婉：“別背對著你爸說話。”

林盞沒聽。

林政平：“我說什麼，我說你膨脹了吧？原來金繪你都可以拿一等……”

“我沒有，”林盞咬著牙說，“還要說幾次，不是我沒有發揮好，就是膨脹了。”

“還沒有，每次我的話你都不聽！我會害你嗎？”林政平站起來，“我見過那麼多學生，你們這個青春期的稟我清楚得很！”

林盞不想跟他多說，說：“隨便你吧。”

“你怎麼總這麼叛逆，爸爸跟你說一點話都聽不進去？”林政平鄭重其事，“林盞，你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天賦就萬能了，你這畫畫水平在整個市也就排個中等水平，這不行！”

“那還要我怎麼樣啊？”林盞回頭，問他，“我已經很盡力了，你們總跟我說不夠不夠，我覺得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只能做到這里了。”

林政平怒斥：“怎麼可能是極限，你只是不想努力而已！下個月也有畫畫比賽，含金量很高，我們學校也只拿到一個名額，我決定讓你去。”

林盞回頭看他：“我有不想努力嗎？畫畫這東西本來就要講靈吧，上次金繪比完賽我病了一個星期，又冒又發燒，你知不知道我力多大啊，比賽之前整晚整晚睡不好啊？你還要給我安排比賽，我不比。”

“要比你自己去吧！”

林政平上來就要打，被蔣婉攔住。

蔣婉：“林盞，快進去寫作業。”

林盞擰開房間的門，進去之后，把門鎖好。

到底是怎麼變這樣的呢？什麼時候開始，林政平對的期變了一個填不滿的無底呢？

本來家庭還算和睦，一直沒有爭吵，的格也比較開朗。

但從上高中開始，林政平就開始發了瘋地要一刻不停地往前沖，比賽要拿第一，畫畫要做最好，全部都要最好的，反正林政平眼里做什麼都很容易，只要每天對進行抨擊就好了。

這就是林政平的教育方式。

他覺得自己很正確，林盞不聽，就是叛逆。

高中起，再沒有哪一次，林盞得獎之后能得到他的夸贊，反而更加驚惶，怕自己下一次做不到更好，林政平就會說——“林盞，你太膨脹了。”

好在蔣婉對一直比較溫，經常在他們吵完之后給林盞做心理工作，讓理解林政平。

不想把畫畫變一件讓自己厭惡的事，所以每天出了家門，就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無關的，重新回歸那個輕松的自己。

但每次回了家，又不得不面對這些棘手的問題。

不同于沈熄的一夜好眠，林盞這一晚又只睡了兩個小時。

想到林政平可能又要去比賽，就止不住地頭疼。

心理素質一直不算好，加上力大，假如有什麼大的考試或比賽，前一晚就會失眠。假如考試或比賽特別大，那就會提前開始失眠。

每次含金量很高的比賽，崇高都只有一個名額，林政平給了，就代表很多人不能上。

那些學生和他們的老師都在盯著。

因為能力出眾，暗地里也會有很多雙眼睛。

稍微有點差錯，林盞就會淪為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天賦給了莫大的便捷，讓為眾人眼里天才一般的存在，卻也回贈給等值的負擔。

給榮，也給白綾。

這世上什麼都是公平的。

突然很想問沈熄，那個一開始就是用自己的沉著吸引的沈熄——到底怎麼樣才可以臨危不呢？

好像很難做到。

到了班上，鄭意眠看魂不守舍的狀態，心疼地問：“盞盞，你又失眠了嗎？”

點了頭，算是回答。

鄭意眠：“你別總想太多，不然真的睡不好。上次我讓你買點助眠的，你買了嗎？”

林盞：“買了，沒用啊。”

早自習快開始的時候，有人在門口喊。

“林盞，有人找啊！”

鄭意眠推推趴在桌上的林盞：“盞盞，沈熄來了……”

林盞有氣無力：“他來干嘛？還口哨的嗎？”

鄭意眠：“好像是……”

實在沒力氣站起來，就連沈熄這一劑興劑也沒能讓挪半步。

林盞蔫蔫地說：“那你去幫我拿一下吧，我實在不舒服。”

鄭意眠有點兒驚訝，但考慮到林盞的，還是拍拍的背。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幫你拿。”

／／／

看到是鄭意眠站起了，沈熄下意識皺眉。

鄭意眠走到他面前，解釋道：“不好意思啊，盞盞太不舒服了，不能起來拿你的東西了，讓我幫著拿一下。”

話雖如此，沈熄卻沒有遞上口哨。

他問：“怎麼了？肚子痛？”

“不是，”鄭意眠搖頭，“昨晚失眠了，只要一沒睡好，就很沒有神。”

沈熄一眼看去，林盞趴在桌上，只出那顆圓圓的腦袋。

好像每次見時，都生意盎然的，還沒有這麼頹喪的時候，他一下竟有些失神。

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那我下午再來給。”

留下這句話，沈熄匆匆走了。

／／／

聽到鄭意眠回來的聲音，林盞勉勉強強地出手：“哨子呢？”

說不定一沈熄給的哨子，就滿復活了。

……雖然不大可能。

鄭意眠聳肩：“他說，他下午再來給你。”

林盞腦子里那筋沒擰過來：“啥？”

鄭意眠：“也許他是想親自給你呢。”

“不可能的，”林盞說，“他不是那麼熱的人。”

“他是不是想當面嘲笑我的黑眼圈？”

鄭意眠：“……”

“他那麼閑的嗎？”

／／／

一上午，林盞強打神聽課，一到下課才一頭栽倒在桌上補覺。

但很難睡得安穩。

迷迷糊糊間，聽到，鄭意眠被張澤了出去。

好像才閉了眼，鄭意眠就又回了。

林盞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趴在桌上，眼睛閉著，卻毫無困意。

“張澤這麼快放你回來了？”

“困就好好睡。”

是沈熄的聲音。

林盞以為自己真的睡昏了，趕快眼睛，睜開。

是沈熄那張臉，仰視的角度看也賞心悅目。

“你怎麼來了？”林盞想坐起來，卻被他重新按回去。

“黑眼圈這麼重，好好睡覺。”

看吧！果然是來笑黑眼圈的！

林盞枕在手臂上，道：“我也想睡啊，很困，但是睡不著。”

沈熄也許是嫌這麼說話太累，坐在鄭意眠位置上。

“你別不睜眼，把眼睛閉上。”

林盞閉眼了，與此同時，心有點小躁。

“閉眼了，你想干什麼啊？”

沈熄：“……”

嘗試著睡了一會兒，林盞還是忍不住開口：“我眼睛真的睜不開，可就是睡不著。”

沈熄看眼睛閉得好好的，像是跟較勁兒：“怎麼可能睡不著。”

林盞撇：“因為想得太多了啊。”

沈熄：“那不要想。”

林盞：“做不到，一閉眼就在腦子里晃啊晃的。”

既然如此，他決定跟探究到底。

他倒是要看看，這麼會講，到底能怎麼把自己的失眠說出朵花來。

“腦子里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

“就是要想啊，”林盞被他說得也有點委屈了，“我又不愿意，可我有什麼辦法。”

看著皺起來的臉，沈熄放輕聲音，盡量和道：“為什麼會想？”

林盞：“力大啊。”

沈熄的聲音一輕起來，好像棉絮包圍住，覺整個人正在往里塌陷。

“為什麼力大？”

林盞的聲音開始拖拉起來了：“……你是查戶口的啊……”

“嗯，”沈熄說，“你今年多大？”

“十七……”

“學的什麼專業？”

“……”

“早上幾點到校？”

“七點……”

不行了，林盞覺到有東西把自己往上拽，拽到云層里漂浮不定。

學校的景觀、嘈雜的人聲、每天枯燥的生活、畫室和教室……

這些和的緒取代了的焦灼，也讓功睡著。

沈熄手上還拿著一本雜志，是作文素材的文摘，本來想著如果還是睡不著，他就給念點故事。

但現在……不需要了。

閉著眼，已經安穩地睡著，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那顆淚痣也像進睡眠，憩息在的眼下。

他把雜志放在桌上。

又看了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熄哥：【哄老婆睡覺】初次達。

不是文，治愈系的，別擔心。

畫展那件事，盞盞為什麼披馬甲不用真名，讓家人誤以為自己沒選上，這個后面也會說的。

其實我發現蠻多人都會重大考試前失眠的，算是普遍現象吧。

☆、晚安

林盞在放學的時候醒了。

被下課鈴聲和大家的歡呼吵醒。

林盞茫然地直起，問鄭意眠：“第一節課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