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八卦起來是真不含糊。

三個生總是話多的，一直到太落山，黑，蘇可西和唐茵才準備離開回家。

“要走了嗎？”文媽媽問。

蘇可西說：“嗯，外面天黑了，再遲就不太好了。”

文媽媽也理解，熱地送人出門，說：“下次可以再來玩的，我去買點菜，留你們吃頓飯。”

今晚去超市都沒看到什麼新鮮菜，就買了點家常的，沒想到兩個人不在這邊吃晚飯。

蘇可西連忙回道：“阿姨您回去吧，不用送的。”

“那你們小心點，路上注意安全。”文媽媽叮囑道。

知道兩個孩都是家里有司機的，也用不著送，不過口頭上還是要叮囑一番的。

外面已經亮了燈，昏暗昏暗的。

上一次來也是差不多這時候，蘇可西還記得自己被陸宇跟蹤了呢，想到那個窘迫場景，就覺得好笑。

要是真進去，今天陸宇估計還躺在醫院呢。

三中正在上晚自習，教學樓一層層地都亮著，晚上看倒是很有氛圍。

不過很多人還是逃了晚自習在外面浪，偶爾還能看到慢悠悠晃進學校的影。

突然想到了什麼，蘇可西扭過頭問唐茵：“哎，你今天上課的時候給陸遲寫了什麼？”

上課看小說看到三行書，給唐茵讀了一下，后來就看到唐茵在借來的陸遲卷子上寫了幾行字，也不知道容是什麼。

“不能說。”唐茵眨了眨眼，“倒是陸宇是怎麼回事？”

上次在廣場看到的，還以為陸宇只和一起的，誰知道今天晚上從文月這得到這麼多消息。

一個乖乖好學生，變了混混？

饒是也覺得不可思議。

蘇可西手了自己的及肩短發，很順。

和陸宇現在的關系說不好。

說分吧，兩個人都沒提過分手。說不分吧，陸宇不告而別轉學，和好幾個月沒見面，不聯系，不是男朋友做得出來的。

唐茵也沒再追問，讓自己一個人想。

這邊路上很安靜，除了個別幾個在路燈影那邊接吻的小就沒了別人。

誰知道才走幾步，蘇可西就停住了腳步。

瞇著眼，努力地想要看清對面的人，心里面還有點不確定。

如果沒錯的話，不遠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陸宇，另一個正是唐茵最近正在追的新轉學生陸遲。

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怎麼會在一起？

蘇可西拽了拽唐茵的手，“你家陸遲認識陸宇？”

唐茵搖頭，想了想回答說：“這個不清楚，我沒過問他家里的事。”

和陸遲也認識才兩個星期，本還沒能知道私方面的。

三中正好在巷子頭和巷子尾的中間，巷子尾那邊分叉了幾條小巷子，都通向后面的一條大馬路。

陸宇被陸遲拽著，路燈昏暗，看不清兩個人的表，他們一前一后進了其中的一條小巷子。

蘇可西有點納悶。

通過唐茵的口述，陸遲是個小結，容易害，和陸宇恰好完全相反，他拽著陸宇？

怎麼看都是反了的。

陸宇也不反抗，被拽進了旁邊的小巷子里，終于忍無可忍，大力甩開陸遲的手。

看到對方戴著眼鏡皺著眉的樣子，慢條斯理地掏出煙。

點燃，一口一個煙圈。

陸遲嗆了一下，手去拽他的煙。

陸宇眼睛盯著他，揚手躲過去，當著他的面狠狠吸了一口，輕輕說：“你以什麼份管我？”

聲音低沉，暗啞，帶著怒意。

面前的陸遲仿佛又了以前的那個小結，磕磕絆絆道：“我是、是你的——”

聞言，陸宇一聲嗤笑，打斷了他的話。

想到幾個月前得知的事，他眼底深泛出難以言明的緒，著聲音道：“你媽知道，你連小三的兒子都認？”

他吐出一口煙，在心底嘲笑自己。

對面的陸遲微微一僵。

兩個人原本都是毫不相識的，直到上個學期，大人的事曝出來，他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陸宇不過比他大兩個月，但他的母親和自己父親卻沒有婚姻關系，反而他自己是婚生子。

沒過多久，他就得知在嘉水私立績每次都在前幾名的陸宇，好學生一個，轉學了，還學會了和人打架喝酒逃課。

可以說，能做的全做了。

說到底，錯的是大人，而不是他。

陸宇盯著手中的煙，最后這才睨他一眼，“說不出話了？想當好人？不如回去照顧你媽。”

這話說的意思明顯。

陸遲搖頭，抿著認真解釋：“這不是、是你的、的錯。”

“。”陸宇口不擇言，將僅僅吸了幾口的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碾到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他了頭，盯著糟糟的頭發。

半晌，擰著眉說：“陸遲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別再跟著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也不管陸遲，徑直轉過朝前面走。

……

蘇可西和唐茵跑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分開了。

見陸遲站在那里不，唐茵揚聲沖著他喊道：“書呆子。”

沒想到陸遲聽見的聲音，手上推了推眼鏡，徑直往前走，步伐還快得很。

唐茵說：“你再走一步，信不信我在這里把你辦了！”

蘇可西也沒想到唐茵會說這樣的話，不過倒是很管用，前面的陸遲自己停了下來，現在原地。

倒是陸宇，似乎也聽見了聲音。

他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對上蘇可西的視線，頓了頓，迅速地轉，就往遠跑。

蘇可西瞬間反應過來，“陸宇你跑什麼跑？”

兩個星期前還送回家呢，現在又這樣子是干什麼，又想著把推開，還是怎麼著。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特別遠。

陸宇轉過，蘇可西還能看到他面上囂張可怕的氣勢，又聽見他惡狠狠地說：“！蘇可西你再過來一步試試！”

這大概是蘇可西第一次聽見他說臟話。

以往那個矜貴自傲的高冷年還會在口出臟話時擰著眉，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看，直到自己主認錯。

如今他自己倒是會說了。

蘇可西回過神來，大步朝前面跑去。

和唐茵一樣干過不事，素質好，跑起步來雖說不是特別好，但也不含糊。

再好還是比不上男生。

一直到巷子尾的盡頭，陸宇還是在前方不遠，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偶爾回頭讓回去。

這條巷子的盡頭是一個小公園的一側。

邊上是個小池塘，以前種滿了荷花，一到夏天就全開了，還有不人特意過來看荷花。

不過近兩年因為要拆遷的緣故，就逐漸荒廢了，也就環衛工會過來打掃一下，保持清潔。

兩個站在那里對峙。

蘇可西雙手放在側，喊道：“陸宇！”

陸宇忍著，就是不出聲，一直往前走，仿佛前面有吸引他的什麼東西似的。

正好邊上就是一個路燈，照的水面黑漆漆的。

蘇可西著起伏不定的口，看著腳下，忽然心里面跳出來一個想法，像荒草一樣猛地生滿整個草原。

喊道：“陸宇你站住！”

如所料的，沒得到一點反應。

蘇可西冷笑一聲，靠近了水邊，用手了，水面還干凈的，旁邊一樹枝正在那。

出來，搗了搗，發現還不深。

想到這，站起來，沖著不遠停下來走路的人威脅道：“你再不停下來，我就跳河了！”

有什麼事非得躲著，就不能直接說嗎？

這次依舊沒有回應。

后面的這條路沒有前面繁華，而且旁邊是小區，路燈依舊亮，車卻一點也不多，半天才過去一輛。

陸宇的背影就要消失在黑暗里。

蘇可西想到之前的那一幕。

昏暗的路燈下，陸宇剛剛煙的姿勢很好看，利落，可也顯得他孤寂。

糾結了一小會兒，看著旁邊的樹枝一大半還在外面，咬著牙將手機等東西放在地上，徑直跳進了水里。

如今初秋，夜里的水微微帶著涼意，順著皮往里鉆。

落水的“撲通”聲清脆可聞。

陸宇耳朵了，立刻轉過。

后不遠的池塘邊已經沒了人，剛剛嘰嘰喳喳他不許走的孩沒了蹤影。

他心一擰，“蘇可西？”

位置調換了一下，沒人回答他了。

陸宇抬腳就往池塘那邊跑，不消片刻就到了那邊，地上放著手機，人卻不見了。

想到剛才的那句話，他暗罵一聲。

陸宇沒有遲疑，三兩下就了校服，一個猛扎躍進了池塘里，瞬間灌了一的冷水。

浮出水面后，他抹了把臉，路燈下看到角落有服出來，快速的游過去。

很快，手下到了溫熱的，他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回到岸上后，蘇可西依舊閉著眼。

陸宇將平放在地上，輕輕地拍了拍臉頰，看沒有反應，閉雙眼，眼睛里劃過驚慌失措。

糾結了一秒，雙手按上口。

沒想到，蘇可西適時睜眼了。

陸宇：“……”

這可真是尷尬了。

他收回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早不睜眼晚不睜眼，非得這時候。

蘇可西拽住正準備站起來的他，為了不讓他發現，還假裝聲音弱弱的：“陸宇……”

的臉上還有點白，顯然是泡了水的緣故。

“不許再，別跟著我，自己回家。”陸宇沉聲道。

聞言，蘇可西擰了一團，“我現在是病人，你不好心一點嗎？”

陸宇嘲諷道：“病人也沒你這麼有神。”

話雖如此，他還是蹲下來給理好了糟糟的頭發，看到上的服，皺著眉。

“……反正我不管。”蘇可西躺在地上裝死，“我都為了你跳河，你也不給點反應，良心不會痛嗎？”

陸宇皮子一翻：“沒有良心這東西。”

蘇可西在心里嘆氣，了手，捂住輕咳兩聲。

空氣都安靜了一瞬。

陸宇忽然看向，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將校服蓋在上，作自然地將打橫抱起。

“真是夠你了。”

蘇可西心想，那你以后還有的的。

幸好這池塘還很淺，要不是以前來這看過，現在又試探過，還真不敢跳下去。

兩個人走在路上，偶爾過去一輛車。

蘇可西看著他繃起的下，忽然小聲說：“……其實我會游泳。”

聞言，陸宇收了胳膊，口不擇言：“蘇可西，你不是腦子進水了？你知不知道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

他罵的停不下來，倒是一個臟字沒帶。

蘇可西聽了半天，從校服下出手，環住他的脖子，頭在他的膛上，不出意外聽到了打鼓一般的心跳聲。

強勁，有力，讓瞬間紅了臉。

喃喃道：“陸宇，你承不承認，你還喜歡我。”

陸宇冷笑：“呵呵，老子還想日你你信不信？”

這麼勁啊。

聞言，蘇可西頓了頓，默默想了個回答。

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那得等我年才行。”

陸宇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