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期末考試那天, 姚一依舊在第一考場第一號, 地方悉。干脆在考試前十分鐘才進考場，傅川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

他單手杵著半邊臉, 向窗外。冬日的暖撒在傅川臉上，線斑駁卻又人心弦，有那麼一瞬間姚一覺得自己的臉盲好了。

“早上好。”姚一坐定, 扭頭沖傅川問好。

這是從小媽教給的習慣，認識的人遇上了必須問好。也多虧姚母的強規定, 才讓姚一沒有在學校被孤立。

一個只埋頭學習, 不想理會他人的人, 不會討喜的，哪怕你績再好也沒有用。他們完全可以找其他績好，又講話的人玩。

學生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實力最強也不能完全得到尊重，最起碼通是要會的。

“嗯。”傅川隨口敷衍了一聲, 目還停留在窗外面。

倒是在開封試卷的老師抬頭往他們這看了一眼, 不是聽說這二位不和, 怎麼還說起話來了？

對第一場考試, 姚一心中忽然前所未有的張起來。其他試卷不管難與不難對來說沒有區別，只有作文能決定排名的命運。

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傅川這時才收回目，重新看向教室里的人。姚一坐在他前面，不可避免第一眼就能看到的背影。

傅川忽然想起前天喻清盈這位班長跑到他面前梨花帶雨的樣子。

很煩。

傅川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一只黑筆，對一班班長的所作所為, 實在厭惡了。

喻清盈以自己是班長的份，代表整個一班來請求傅川努力拿下第一的頭銜，這樣一班才能不被拆分開來。

用所謂的同學明為請求，實則要挾來對付傅川，他厭惡這樣的小心思。在京城都沒人會來他面前招搖，偏偏喻清盈三番四次用各種手段來試探他。

倒是前面這位，心里想得什麼全擺在了臉上。忽然傅川心好像也沒那麼糟糕。

試卷一發下來，姚一立刻筆疾書，得爭取更多的時間來好好琢磨后面的作文。

傅川端坐在座位上，過了好半天才開始筆，連監考老師都差點想上前提醒。

這次語文作文簡單多了，給了一個明確的主題，只需要按照他的邏輯來就行。雖然姚一擔心自己會偏題，但總算比那些看圖寫作文的容易多了。

思考良久，在最后一個小時，姚一才開始筆寫上作文題目。而后方的傅川還在慢悠悠寫著第一篇閱讀理解。

“你快點做，連作文都沒寫，待會哪還有時間了？”其中一個不停巡視的監考老師，注意到傅川的況，低聲催促道。

傅川沒，依舊看著自己的閱讀題，老師也不好再提醒。績拔尖的學生都比較剛，對規則看得重，也更清楚。舉報老師也是經常有的事。

萬一老師影響其他學生考試，被捅到校長那，可不就是一句好心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到最后離卷還有十分鐘，傅川的作文只寫了一半，剛剛四百字左右。

傅川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干脆停下了筆，反正也寫不完，這段剛好可以作為結句。

姚一還在埋頭張兮兮地檢查自己作文有無。

鈴聲一響，監考老師立刻來到姚一面前收起的試卷。接著神不明拿起傅川的卷子，他字跡漂亮清雋，可惜作文只寫了一半。這種事還是頭一次發生在第一考場。

傅川倒是神自若走出考場，半點不像沒有寫完作文的人。

接下來的考試，姚一都很正常圓滿完了，至于傅川沒寫完作文這件事也在一眾老師里傳開了。為了不影響他考試，周慧在心里足足憋了三天。

等考完試，周慧立刻找到傅川出來談話。

“傅川，你是不是對我們班有什麼意見？”周慧臉不是很好看，現在整個年級都在傳傅川對周慧有意見。

傅川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作文不寫完？”周慧一想起來就牙疼，好不容易隔壁班姚一有這麼明顯的弱項，傅川能在這上面取得倒勝利，結果他還給放棄了。

現在績還沒出來，不是周慧對傅川沒有信心，實在是姚一太強。有時候老師們坐在辦公室談，提起都是一副驚嘆的語氣。

各科老師都看過姚一答卷，的答案好像就是對著答案抄得一樣標準，有時候還帶自矯正功能。

上次月考數學有道填空題，老師們對著答案改完試卷，等到拆裝時有老師看到姚一的試卷，不是滿分。仔細一看填空題，聯合各個數學老師重新算了一遍，發現答案錯了，姚一才是對的。

周慧帶了傅川快一學期，對他還是有了解的。這男孩子是聰明，各方面學東西也快。但是真要論起腦子來說，還是姚一更勝一籌。

只不過傅川屬于正常社會拔尖的類型，而姚一更適合做研究，一心一意研究某方面。

“寫不出來，就沒來得及寫完。”傅川輕描淡寫道。

“你……這還不是對我們不滿？”周慧深深吸了口氣，“你是我一直看好的學生，不說這次考試導致的后果。你有什麼不滿的，可以告訴我，不能拿你自己的績出氣!”

“老師，我的績以前就不是很穩定。”傅川打斷周慧的講話，“檔案還在學校，老師可以去調查看。”

傅川以前初中的績，周慧作為接他的班主任自然早就看過。

上面的績卻是參差不齊，有時候年級第一，有時候連一百位都進不去。但是據周慧的了解，那是因為傅川有時候不愿意考試，只簡單把答案寫上去，一點步驟都不寫，這才分數降了下來。

周慧還想說些什麼，傅川卻開始不耐煩，隨便找了個理由:“我不舒服就不太想寫，沒什麼其他的原因。”

這話一出，周慧再沒立場說了。傅川母親曾幾次打過電話，來談兒子的事，讓周慧時刻注意觀察，不能出了事。

“你先回教室。”周慧無奈把人放走。

傅川進教室時，無數目聚集在他上。還有的人用憤恨的眼瞪著他，認為是他導致一班即將要被拆分。

這些傅川都不在意，他坐回自己的座位，翻著自己的一些書，狀態還不錯。

喻清盈也不知道為什麼，坐在前面一直掉眼淚，的好友坐在旁邊小聲哄道，還有男生故意扮丑搞怪，試圖逗樂。

……

“AD鈣隨便喝!”趙錢掏出四打，沖其他三人豪壯道。

“有豬脯沒？”李格得寸進尺。

趙錢也不在意，從兜里掏出一袋豬脯，一袋花生米，最后又從書包掏出袋芒果干。

“吃，今天我請!”

姚一朝芒果干出了手，李格則出手去夠那袋豬脯。

韓蕉蕉沒:“你高興個什麼勁？有把握進前五十？”

姚一和李格俱是停止自己的邪惡之手。

趙錢不以為意，笑嘻嘻道:“我絕對有把握，這次數理化偏難，我考得還不錯。而且英語我已經很努力學了，這回及格肯定沒問題。”

韓蕉蕉這才放過趙錢，將剩余的花生米挪了過來，放在自己面前。

趙錢殷勤幫韓蕉蕉好吸管，再自己往那一打沒拆分的AD鈣上吸管，四人捧著一打齊刷刷嘬了起來。

“真沒想到，隔壁傅川居然作文沒寫完。”趙錢吸完一瓶，出吸管，上繼續嘬另一瓶。

“好像是說對他班主任不滿。”李格回想自己聽到的八卦。

韓蕉蕉皺眉，不贊同:“不是吧，周慧阿姨雖然好勝心強了點，但對學生是一等一的好。”

姚一咬著吸管，心不在焉:“那天我寫作文的時候，他還在寫閱讀理解。”

“嗯，我也聽到監考老師催了他。”韓蕉蕉似乎回想起什麼，不過當時也在考試，沒注意其他人。

“反正不管他怎麼樣，這次第一絕對是姚一你!”李格篤定道。

每上一門課就發一門的試卷，這一次所以人都有些張，畢竟關系到分班的事。

這次績出來比以往晚太多 ，各科老師都在均衡。

“滿分，滿分，滿分……”趙錢翻著他同桌的試卷，像數錢一樣，在數著姚一的滿分試卷。

“姚一，你作文這次三十二分!”李格扭著圓潤靈活的軀，跑回自己的位子，給他們通風報信。

“進步神速!”趙錢放下手里的試卷，“我想見識一下你的三十二分作文。”

“……”姚一任由這幾人作妖，自己低頭算自己的題目。

托鄰居買得這些書，大部分姚一能看懂，但總有些地方是不明白的。姚一有時候特別想立刻考上大學，去里面和老師討論這些問題。

可惜父母堅決反對姚一跳級，除非正常高考完，上了大學以后隨便做什麼。

因為不完全拆分，二班的氛圍又親了一些。有些已經選好文理科的學生們對班里的朋友們更加珍惜，他們一旦分開，以后見面的機會會變得很。

要知道在一中，文理科班級是不同棟樓的，幾乎見不到面，如果不是專門去找的話。

“同學們一人一張。”老韓遞給班長一疊表格低聲道，“先發下去。”

等所有人手里都拿到了之后，老韓開始解釋:“這是文理分科表，你們自己先好好想一想，回頭再給父母拿去看看。”

“績很重要，但是你個人的興趣好也很重要。喜歡文科，就去和父母多談談。”老韓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