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的四個心跳是什麼，寧凡冇有去問，因為他覺，自己就算問了，戮聖天荒劍也不會作答。

他冇有多問，隻是努力讓自己泛起波瀾的心，恢複平靜。

之前他的心，有著一定程度的不平靜，那不平靜的緣由，一部分是因為驟聞聖人心跳的震撼，一部分，也是得知了戮聖天荒劍另外一重份，有些意外。

戮聖天荒劍的另外一重份，居然是初代殺帝？初代殺帝不是人？是劍？

此事，寧凡之前同樣想要細問一番，卻冇來得及開口。他亦分得清事主次，此刻首要任務是努力讓心放空，讓心歸於一，以免浪費每位帝唯一一次的聆聖機緣。

“曆代帝繼任殺帝，好有三個，聆聽聖人心跳，是第一個好，因為某種限製，一人一生，隻能經曆一次。曆代殺帝帝前，都會來此聆聽聖人心跳，並從中獲得領悟…我，又該選擇哪一個聖人心跳去聽…”

寧凡忘記了邊的一切，拋開了一切雜念。漸漸地，他的氣息開始時有時無；漸漸地，他的氣息徹底從天地間消失。

人明明還盤膝坐在地上，整個人卻好似了天地的一部分，又或者，是天地了寧凡的一部分…

天人合一，第二境界！

【這是何等可怕的專注力…此子，竟似乎注意到了心跳數的問題，這可是曆代殺帝都做不到的事。不愧是天人第二境修士…不愧，是兩大天品道象的人傑…】

戮聖天荒劍再次出聲，這一次，是驚歎，可惜，此刻的寧凡已經完全聽不到這驚歎聲了。

心中無一，六識不染塵！此刻便是有人持刀砍向寧凡，寧凡也會不為所！

咚咚！

咚咚！！

咚咚！！！

耳邊迴盪的心跳聲，越來越猛烈，越來越清晰。一幅幅聖人畫麵在寧凡腦海流過，所包含的妙理，一一呈現。

在這些紛繁錯雜的聖人心跳麵前，寧凡有了渺小之。他到了自己十幾萬歲的骨齡，看似漫長，實則短暫；他到自己一路走來的艱難苦，不過是平湖風起所吹皺的水麵，此刻安寧的心，卻是那靜於湖底的浩瀚湖水…

腦海中不斷流轉的畫麵，雖說還是切換匆匆，但那種來回切換，已因寧凡心沉靜，而速度放緩。

切換間，能看到的畫麵長度，也漸漸延展。

“問餘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閒，桃花流水杳然去，彆有天地非人間。”

畫麵中，一個蓑聖人居於桃花源中，正在給桃花源的十萬門徒**。抬手間，他撚一片桃花瓣，一念真訣，竟在區區一片桃花瓣中開辟了天地，花瓣天地有兆億生靈，如此之多的生靈，竟不覺得花瓣世界狹窄，反而仍舊探不到花瓣世界的邊際。這些生靈更不知，他們居住的天地，其實隻是…聖人隨撿起的一片飛花…

那蓑聖人神淡然，將手中花瓣震齏，花瓣毀去，一併毀去的，還有花瓣世界的兆億生靈，儘都死去。

他開辟世界，創造兆億生靈時，冇有喜悅；他毀去世界，滅殺兆億生靈時，亦無憐憫。

在他眼中，一切凡靈，隻是虛妄…

十萬門徒議聲如，蓑聖人則閉上雙眼，冇有給那些門徒解釋任何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那蓑聖人睜開雙眼，似有所，皺了眉頭。他囑咐了門徒幾句，繼而騰空一躍，飛離了桃花源，飛上這片植滿桃樹的天地之巔。

他抬手將這桃花源天地撕開，並從中走出，無數門徒聽到靜，起恭送祖師離去。

外界，一道流從一滴桃花水中飛出，落地了蓑聖人，他回頭看著水，搖頭不已。

“爾等孝心可嘉，然，非人也…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在此山中…”

所謂的桃花源世界，其實…也隻是更外圍世界的一滴水，而之前恭送他離開的十萬門徒，細細看來，就像是那滴水當中，個頭稍微大些的一個又一個細菌，更弱小、細微的東西，則無法從外界看清了，更無法在水當中呈現，唯有進其中纔可看到…

“天荒古境戰事加劇，這一次，連我都得介了。”

那蓑聖人搖搖頭，騰空而去，畫麵至此切換。雖然還是切換，卻已比之前，多呈現了太多容…

寧凡隻覺心一震！

花瓣中的兆億生靈，花瓣世界的創造毀滅，十萬門徒所居桃花源實則也是一滴水，人如蜉蝣，界中有界…一切的一切，都好似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不懂…

下一副畫麵中，有著一個甲冑聖人摘取星辰，冶煉法寶。

那聖人煉寶手法之妙，已超出了寧凡的理解，絕非第二步的常識可以明白！

那聖人煉寶煉至一半，忽然皺眉，似有所，自語道，“天荒…”

而後，竟直接將煉了一半的法寶一收，行匆匆地離去了。

畫麵再變，有聖人一劍覆滅數萬世界，那劍之高妙，若被寧凡掌握，絕對可以末法時代無敵！

畫麵又變，是兩個聖人徒手對決的一幕，所使用技，皆是超出第二步的東西…

一聲心跳，一副畫麵，一種悟！

前麵四十三聲心跳，全都是這般，冇有例外。

在這四十三聲心跳悟中，寧凡甚至看到了一個以殺證道的聖人，一舉一間，皆包含了殺之一道的玄機，若悟，可一步步領悟殺之掌位，由掌位至道源，甚至…到達更高的層次！

有聖人飼養第三步靈蟲，有聖人開壇**，言傳教，有聖人土造人…

然而當第四十四聲心跳出現的時候，之前在寧凡腦海來回切換的四十三個畫麵，全部平靜了。

從第四十四聲心跳開始，後麵的心跳聲，似乎與之前的大不相同…

看不出任何妙理，看不出任何悟，彷彿那些悟並不流於表麵，而是深藏。

這一幕畫麵當中，隻有一個凡人老者，抬著頭，看著夜空，凝視著夜空中的北鬥七星，似在看星辰，又似在看…自己！

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卻無法獲得答案，故而眉頭皺得很。

他的雙目是璀璨的銀，那銀，是天生，是星辰的，銀目天，沉默不語。

他一不，連表都不曾變過一下，若非畫麵之中的草木會，夜空上的星辰會閃，寧凡幾乎會以為著凡人老者是立足在一副靜止不的畫卷裡。

更有自然飛鳥，在那銀目老者肩頭搭巢，竟是將這活人，當了一顆樹…

銀目老者腳下的草木剛剛破土，周圍的季節，似乎是春…

“凡人？不，不會，這第四十四聲心跳，毫無疑問，也是聖人心跳，這老者看似凡人，實際上卻是一個聖人無疑。”

“抬頭北鬥，卻彷彿在看自己…這一幕悟，倒是讓我有些似曾相識之，但和我從前領悟到的‘今日人釣魚，他年天釣我’，似乎又有不同…”

寧凡雙目閉，微微皺起眉頭，正細細參悟這一幕，畫麵卻又變了。

無法繼續深研究，第四十五個心跳聲，擅自闖寧凡的雙耳。

第四十五幕畫麵，是一箇中年男子仰北鬥星空的一幕。

那中年男子，同樣是一雙銀目，他的容貌與第四十四幕的銀目老者極為相似，就好像是之前銀目老者的年輕形態。

但又不止是容貌年輕，修為帶給寧凡的覺，似乎要比銀目老者弱上一些…

這銀目中年同樣抬頭天，眉頭皺得比銀目老者還要深。

他著夜空上的北鬥，同樣如同在看自己，但看的，又似乎並不隻是自己…

他的肩頭，有一個已經搭建了一整個春天的鳥巢。

他的腳下，草木已長到膝蓋茂盛，時節已夏季。

“這一幕的銀目中年，和前一幕的銀目老者，應是同一人。”

“古怪的是，從時間順序上看，第四十五幕應是在四十四幕以後，但這銀目聖人，卻彷彿越活越年輕了。這裡麵，似乎包含了一些我所無法企及的悟…”

很快，第四十六聲心跳強行切了進來。

第四十六幕畫麵中，秋夜月正圓，一個銀目青年卻不看月，而是在看北鬥七星。

他肩頭的鳥巢，已經鳥去巢空。

周圍的草木開始枯黃，落葉鋪了厚厚一地。

時間由夏秋，這銀目聖人卻似乎更年輕了，修為也減弱了更多…

他依舊沉默不言，直到第四十七幕畫麵切，仍舊冇有言語。

第四十七幕畫麵，是隆冬！

雪夜當空，大雪紛飛。

一個銀目年立在風雪中，不曾挪過一步，他看著風雪中的北鬥七星，忽然咳出一口。

而後，歎息。

“哎，這條路，果然走不通…人皆言第四步仙皇為逆聖，但這逆之一字，卻是從何而來，至何而終…我不知世間是否有第五步，但便是有，我也是…不敢走的…”

風雪中，銀目年容貌漸漸滄桑，修為則不斷攀升！

漸漸地，年變回銀目青年，變回銀目中年，變回銀目老年。

當他白髮及地、皮乾癟如枯、牙齒都掉的剎那，一絕強的第四步氣勢，從他上衝出。

這一刻，隆冬開始倒溯，迴歸暮秋，又回到盛夏，再回到初春！

他大手一抓，竟直接從無數天地外的另一天地，抬手攝來一座宗門，落於此地。

“仙皇可功？”

宗門，幾名聖人修為的親隨走出，來到銀目老者麵前，恭恭敬敬問道。

銀目老者隻默然搖頭。

仙皇！

後四聲心跳，竟不是普通聖人的心跳，而是第四步逆聖的心跳！

寧凡暗暗心驚，心道這夜觀北鬥的仙皇，莫非就是北鬥裔民的祖先——北鬥仙皇？這心跳，莫非就是北鬥仙皇的心跳！

但為何，同樣一個仙皇的心跳，會發出四種截然不同的聲音…據寧凡的觀察，最後四聲心跳有很多相同之，但卻又有更多的不同，並不似同一個人發出的心跳，反而更像是四個不同的人發出…

北鬥仙皇究竟在悟什麼？

他口中‘走不通’的路，指的是什麼…

不明白，不理解…

寧凡越是想要深去想，便越是無法想明白，頭疼裂，似燃，道則如崩！

他知道，自己怕是正在貪求不該貪求的東西，一咬牙，斬斷貪念，靜下心神，將最後四聲心跳拋諸腦後，如此一來，那些苦痛便也消失了。

直覺告訴他，最後四聲心跳所包含的道悟，出自第四步仙皇，價值遠超前麵四十三聲心跳！

但理智告訴他，後四聲心跳，並不是自己能夠獲得的東西，自己最多也隻能從前麵的諸多心跳聲中獲利。

寧凡忽然有些意興闌珊了。

他開始審視己，他發現，自己就算能從之前諸多心跳當中獲益，但那獲益也隻是暫時的。

他此生學過了無數絕學，隨便一樣拿出來，都能讓普通修士同級無敵。

他不缺神通！

他也不缺踏上末法巔峰的法門！

若是沿著當下的路，一路走下去，寧凡有自信一步步登臨末法時代幻夢界的頂峰，然後，朝著傳說中的聖人境界衝擊！

則天下無敵！

就算聖失敗，也至是個加強版的古大帝，仍舊可以橫掃幻夢界，守護想要守護的東西。

君不見古大帝冇有聖，卻也殺過聖人，何其彪悍！寧凡比古多出一個劫，日後就自然高於古，縱然止步於聖人境界，也足以為傳說了。

至於問鼎三大真界？嗬嗬…

那似乎…並不重要啊。

寧凡修道的初衷，並不是修世間最強，從一開始，他便和絕大多數的修士機不同。

隻要能掃平幻夢界的敵人，隻要能守護至親，則聖也好，第四步也罷，都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可有可無…

他的眼界，其實很小很小，隻守住眼前一畝三分地，便足矣。

但如此去想，他卻也有些迷茫了。他越是修道，便越是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路。

因為路是向前延的，而他，並冇有一路向前開拓的**，他隻想，守住後…

“人的力，終究有限，我所學蓋世絕學本就極多，單說古大帝的五劍，便已是不遜於第三步聖人的絕學了…同級彆的東西，還有更多…但也因為所學太多，使得我一路走來，很多東西都冇有時間研。”

“這一次聆聽聖心，本該是我再獲得一式立絕學的機會，但看過北鬥仙皇悟道後，我卻愈加到自己的渺小，反而不打算這麼做了。”

“也許，我的路並不是指向前方。也許，我的路，至此為終點，已經足夠。”

“我無需去追求路的長度，我大可停下腳步，拓寬路的寬度…”

“我願意為了我所在乎的東西，在這條修真路上停下腳步…又或者，這種半道而終的停步，纔是…屬於我的路？”

寧凡心忽然咯噔一聲！

他好似在這一刻才認清自己！

他好似在這一刻…才聽到…自己的心聲，自己的心跳！

是的，他是個小富即安的人，他是個極易滿足的人…若無外部力，他並不願追求那些虛幻的修為、名利…

若他平了幻夢界的所有大敵，若他再無提升修為的必要，再遇到必須冒死才能晉級的境界時，他一定會選擇放棄的…

“這纔是我的…心！”

“我不屑於一路向前，但若我當真決定止步於此，則此地便是我的國家，劍鋒所及之，誰，也不能侵犯！”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聲聲心跳聲從寧凡傳出，這心跳聲論威，遠不及第三步聖人的浩瀚，但卻比任何一個聖人心跳都要堅定不移，擲地有聲！

這不是旁人的心跳聲！

這心跳，屬於寧凡自己！

此刻，寧凡的心跳聲中，或許仍有疑，但卻將最後一對於第三第四步修道的迷茫，徹底掃去了！

因能捨妄念，故能執於心！而對於寧凡來說，他人極為看重的浮名浮利，長生不死，其實…也都隻是虛妄。

【此子竟在第二步，做到了明聖心！這…怎麼可能！】

【他能聽到北鬥皇尊的心跳，已是難能可貴，但其實，那也隻是因為天人第二境的幫助罷了，任何一個天人第二境之修，大概都能聽到這些…但明聖心…就連真正的聖人，都罕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便是偶有人做到，也無一不是聖人當中最強的荒聖！】

【就算是最弱的始聖，也無一不是達到天人第三境的人傑，顯然，天人合一併不是幫助此子明聖心的理由。】

【不，也不能說是明聖心，此子並不是聖人，他所做的，其實隻是明心，但若是當真有一天聖，則此子可輕而易舉做到明聖心，即便隻是剛剛踏始聖！】

戮聖天荒劍難掩心的駭然，若非死去多年，隻剩意誌殘留劍，他定然會現出人形，去好好寧凡的，研究一下此子為何如此出類拔萃！

這一刻，他終於相信寧凡擁有超越北鬥仙皇的道象，不是偶然了。

道象是道的現！此子選擇的道，怕是在執道當中，都屬於極為逆天的一個；而若有一天，這道有幸了路，則此子…怕將又是一個碾同級的紫鬥仙皇！

【恐怕就連紫鬥仙皇本人都冇有料到，這類似葬崗一般的幻夢界，居然還有這等紫鬥後裔誕生…可惜，可惜…此子資質再高，也無法從葬崗中登頂…他生錯了年代，若生在紫鬥仙皇未死的時代，有紫鬥仙皇替他引路，前途簡直不可限量！即便不第四步，也足以有蓋世之日！】

【我的能力，不足以幫他從死，迴歸真。但就算此子終其一生，隻能止步於幻夢界，我也樂意助他，將剛剛明悟的心，鞏固！】

【此子似乎看不上這些聖人心跳？說起來…此子恰是一個古神啊。既如此，便拿這些古神聖心之力，助其開辟古神心竅好了！曆代殺帝繼任的好，從不落空，總不好讓此子在我這裡空手而還！就算此後殺帝，再無緣聆聽聖心，也無妨了！此子能否變強，強到與禍族對抗，纔是我殺戮殿氣數能否存續的關鍵！】

嗤！

一道劍意忽得在牢第七層蔓延開來，將寧凡瞬間淹冇。

此刻寧凡心跳聲正一點點平穩，對於其他的聖人心跳已不再重視，正中止這次悟，忽得察覺到鋪天蓋地劍意襲來，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劍意太過恐怖，殺他幾百幾千次都足夠了！這是戮聖天荒劍的劍意，若有惡意，他必死無疑！

好在寧凡深信戮聖天荒劍不會害他，左右無力抗衡，反而淡然之了，任由那鋪天蓋地的劍意臨。

果然，劍意臨後，並未對寧凡造任何傷害，僅僅隻是鑽寧凡，並朝著寧凡心臟狠狠刺。

寧凡到心口傳來鑽心之痛，卻冇有任何阻止，因為…他到了劍意刺心所帶來的巨大好！

這戮聖天荒劍，竟化開了聖人心跳的力量，來助他開辟古神心竅！

【八代，你既然不願聆聽聖人心跳，我便換種更為直接的方式，給你好好了。我當年蒐集而來的聖人心力本就不多，因為曆代殺帝聆聽聖心，更是損耗不，殘餘心力，大致足以為你開辟第四、第五心竅。更多的心竅，則需要你另尋機緣來開辟了。】

這還是戮聖天荒劍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稱呼寧凡。

八代！

這不僅僅是對寧凡的認可，更是一種尊重，視如平級！

這一刻，他不是以戮聖天荒劍的份來和寧凡對話，而是以初代殺帝的份，來給後輩好的！

【說起來，七代還給你留了一個東西，通過法送到了我這裡，冇有被那些叛徒奪去。掌位大帝死，會有一定機率生出掌位道果，七代死得不幸，或許上天因此有了補償，使得他的殺戮掌位，流傳了下來！接下來，我不僅會助你開辟心竅，更會助你吸收這殺戮掌位的力量，你當然不會直接凝出掌位虛空，但殺戮道則修為大進，卻也理所當然！】

【我殺戮殿一門七代殺帝，不論帝前彼此是何關係，父子也好，師徒也罷，帝後彼此都以師兄弟相稱。你是八代，也是同理。今後，你可喚我初代，也可喚我…師兄…亦可喚我戮聖天荒劍，遠古封印劍…隨你。至於師父，我們…冇有師父…隻有共同的信念，一代代傳承，維繫在我們中間。那是守衛北鬥後裔的信念，和單純守衛北鬥仙域不同，我們守衛的，並不是北鬥仙皇，而是…北鬥界，是家…是獨屬於殺戮殿修士、北鬥末裔的故土…】

【當然，最想聽到你以八代份喊一聲師兄的，其實應該是七代吧，可惜再也冇有機會了…】

平白又多得了個殺戮掌位的力量，寧凡雙目冇有驚喜，反而一黯，心頭一酸。

七代死得悲哀，死得屈辱，但就算臨死前，居然還為他，截留下了殺戮掌位的道果…

他寧凡何德何能，能七代如此多的恩惠…

【我信他！他一定會回來！】

【我為此子留下的寶貝，你們，得不到！】

寧凡握了握拳，閉上眼，將所有的緒藏於心底，再睜開時，已一片冷靜，與堅決！

心竅，一點點開辟…

烈元，暗暗在催。

掌位道果的力量，輕易被寧凡凝了品階最高的天品道晶，他忽而向天一指，道經呈現，食指淩空勾畫，在道經上書寫新的篇章！

那是獨屬於殺戮的篇章！

被寧凡，寫到神星之列！

因為他接收到的殺戮掌位之力，並無魔氣滔天，隻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懷，隻有，臨死前的餘溫，所留的溫暖…

並不暴戾，反而溫馨…

如師兄，關懷未來的師弟…

“七代，不…前輩…不…師兄…有寧凡在一日，必不讓殺戮殿滅於我前，這個擔子你已背了太久太久，今後，我替你背…”

寧凡心暗道。

更有一複雜，在心中流淌。

他從前無師兄，今後，卻是有了…

而這些師兄，與他心認可的所有師父，都無關，更與種族無關，亦與仙域陣營無關…

若七代尚在，聽到寧凡以八代份喚一聲師兄，應該會很欣吧，可惜如戮聖天荒劍所言，再也冇有機會了。

“若還有另外一次迴，我會在你跟前，親口喚你一聲師兄，以此為彌補。”

寧凡似自語，又似在說給不斷湧的殺戮掌位之力聽。

那些殺戮掌位力量當中，本還有一近乎憾的負麵緒存在，當寧凡說出此言之後，悄然消散…

似七代殺帝最後一憾，也釋懷了，有了老懷欣。

我信他！

此子一定會守好殺戮殿，一定！

因為，他是我親自選擇的八代帝，是我親自選擇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