鶉首宮的天空上，無數穀妖駕著遁，朝社稷山方向趕去。

這些穀妖修為不一，然而遁的速度卻是相差無幾，即便有數萬道遁同行，竟也不給人雜之，莫名的有些整齊。

若有通戰陣者在此，必能看出，這些穀妖前行時，分明是按著古之戰陣的陣位前進的。

數萬人列陣而行，所過之，天地之勢皆聚攏在陣中，化作隆隆戰鼓之聲迴盪。遠遠看去，戰陣形如飛鳥，隻是這鳥，卻有五個翼。

五穀帝君各自站在一陣翼之中，或手持陣旗，或揮舞令劍，引導戰陣前行。

“慢，太慢了！這都多久了，竟還冇到社稷山！”

“此刻寧前輩怕是已經和那些蝗妖上手了，我等卻還在在後麵慢吞吞的飛，就不能再飛快些嗎！”

“冇辦法了，已經開啟到最大陣速了！我等所列五翼之陣，優勢在於其殺傷力，並不以速度見長。若換白駒之陣，或許能追上寧前輩的腳步，但卻又不足以迎戰那些蝗妖了…”

“希我等不會到的太晚…寧前輩雖是準聖，蝗妖卻也有數千億之多，其中更不乏堪比仙帝的年期蝗妖。麵對多名仙帝圍攻，強如準聖怕也難以應對…”

“明知此戰兇險，前輩卻還要替我等出頭，與蝗妖一戰；明明隻是一頓飯的，前輩卻為我等做到這一步…”

“何其仁義！”

“煞我輩！”

“我等可以虧欠旁人因果，卻決不能虧欠準聖因果！”

“此戰決不能了你我！”

“戰，戰，戰！”

五穀帝君氣勢高昂！

穀妖大軍人人戰意沖天！

而後…

氣勢高昂的穀妖大軍，一路追趕，終於來到了社稷山。

沿途卻冇有遇到任何一隻蝗妖的襲擊。

山上也看不到半隻蝗妖的影子。

若非社稷山被蝗妖們攻擊得支離破碎，若非此地還留著沖天的煞氣與穢氣，五穀帝君真要懷疑蝗妖大軍冇有來過此地了。

“敢問前輩，此地大戰莫非已經結束了？”五穀帝君見寧凡在此，匆匆上前，聲問道。

聲音能不抖麼！

那可是數目超過三千億的蝗妖大軍啊，即便寧凡是準聖，也絕不可能憑一人之力解決，應該不可能吧…

“…”寧凡閉雙眼，冇有回答五穀帝君的提問，亦冇有任何反應。

他似乎正忙著什麼重要之事，冇有辦法分神。

五穀帝君微微一詫。

而後察覺到，此刻的寧凡，於一個極不正常的狀態！

此刻的寧凡，手握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怪異小球，並將那黑球抵在眉心。

那小球看不出是什麼來頭，於是五穀帝君默契地散出神念一探究竟，再之後…五穀帝君同時噴出鮮，他們散黑球的神念，瞬間就被碾碎了虛無，並因此到了反噬。

這是什麼黑球！怎得如此恐怖！以他們仙帝份，竟連窺探一二的資格也冇有！

再看寧凡。

此刻，寧凡的氣息極不正常，竟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衰弱，最終其氣息，竟是停止，宛如息。

他的溫，似乎也在一點點冰冷。

他的軀，竟也一點點變，最終，竟詭異地化作一尊石像。

似化作巖石。

又似即將長眠於此地。

總之，寧凡的上，竟覺不到半點存活的氣息了。

如同…隕落！

見此一幕，五穀帝君驚得麵慘白，“不會的！不會的！前輩乃是堂堂準聖，絕不可能隕落此地！”

“都怪我們！都怪我們來得太遲！前輩定是與蝗妖大軍拚得力竭，纔會如此！”

“前輩替我穀妖一族戰死，我族必將永遠銘記前輩的恩德！”

“樂工何在！速速奏樂！”

“前輩戰死於此，堪稱壯烈！我等了前輩的恩惠，理當替前輩送行！”

而後。

穀妖一族的樂工們，真的在寧凡所化石像前，吹奏起來。

有吹喇叭的，有吹嗩吶的，曲聲淒婉，彷彿是在吹奏哀樂——好吧，他們就是當做哀樂在吹。

“點香燭！”

“上供品！”

“撒冥錢！”

“豎招魂旗！”

“一二三，跪！一二三，磕頭！一二三，哭！”

在五穀帝君的指揮下，無數穀妖井然有序地跪下，給寧凡磕頭送行，哭聲也漸漸響起。

這是要哭靈了。

起初，穀妖們哭得有些模式化，並冇有摻雜太多。

可漸漸的，陸續有人被緒染，越哭越真，越哭越傷心，再然後，所有人都哭得撕心裂肺，好似死得不是一麵之緣的寧凡，而是親爹親孃。

那哭聲哀慟至極，聞者傷心，便是五穀帝君也被緒染，一個個紅了眼眶。

“前輩一路好走。”

“莫要掛念我等。”

“我等會帶著前輩的信念，努力活下去！”

“一定會做一個對修真界有用的人！”

“絕不讓前輩失！”

眾穀妖正沉浸在哀慟之中，忽有一人走到五穀帝君跟前。

此人正是一直被五穀帝君忽視的那名戰車將，全名辛夷。

“爾等為何慟哭？”辛夷麵無表問道。

“哦？是辛夷仙子啊。仙子有所不知，這位隕落在此的前輩，是為了替我等穀妖出頭，纔來迎戰蝗妖的。前輩為我等而死，我等當為前輩送行！”五穀帝君哭聲答道。

“隕落？這名前輩冇有隕落啊？他隻是在令寶認主罷了。前輩還叮囑我說，若是爾等穀妖姍姍來遲，務必要提醒你們，不要打擾他。”辛夷緩緩解釋道。

“認主？寶？”五穀帝君一愣。

幾乎是同一時間，原本形似隕落的寧凡石像，忽得有了變化。

喀喀喀！

石像裂開，無數金芒從裂中出，如此神聖，不可直視！

寧凡整個人沐在金神之中，從碎裂的石像走中，宛如一名金神。

那神越來越耀眼，寧凡的神力也在同一時刻節節攀升！

【請主人呼喚我真名！此為認主最後一步！】神丸小球請求道，但這請求聲隻有寧凡一個人聽到。

“九逆九十九枯，神之泥丸。”寧凡這一句話，淹冇於神之中，冇有人可以聽到，除了神丸。

幾乎是寧凡撥出真名的瞬間，其周散發的無儘神，忽而化作千上萬的金神紋，刻神丸。

漸漸的，神平息，神丸刻的金神紋也熄了芒——它重新變一個黑小球。

至此，認主功！

寧凡能夠清晰到，認主之後的神丸，好似了自己的一部分，那覺說不出的玄妙。

“前輩真的冇死！呃…”五穀帝君老臉一紅，前輩既然未死，他們之前的哭靈，豈非了鬨劇？

“嗯？這是…”寧凡方一甦醒，就看到眼前偌大的哭靈陣仗，也是一愣。

但卻冇有過多詢問，總覺得事的真相會讓自己無語，還是不要管了。

【想不到主人竟是堂堂木之父神！神丸不過是最最低階的小人，竟拜瞭如此尊貴的主人！神丸真是！】認寧凡為主後，神丸自能清晰應寧凡的神靈級彆，激不已。

【能為堂堂父神效死，是神丸的榮！】

【請主人不要憐惜神丸！】

【請主人狠狠使用神丸！】

“嗯，我會好好使用你的，對於你的能力，我可是十分好奇的。便用此次煉製鬼卒一事，來試驗一下你的能力好了。”

言罷，寧凡給神丸一團。

那，是寧凡抬手殺了三千億蝗妖所化，可用來充當煉製鬼卒的祭品。

再然後，寧凡將蝗妖老祖的妖魂給神丸，此為煉製鬼卒的主材料。

【主人可否將四大神留在此地？有神之力加持，神丸的力量才能發揮至最強。】神丸請求道。

“四大神？”寧凡一怔。

四大神指的是神靈四——煉神鼎、焚煉爐、神識磨盤、氣葫蘆。

將神借給神丸使用，倒不是什麼大事，問題在於，寧凡上並未湊齊神靈四，隻機緣巧合得到兩件。

瞭解到這一況之後，神丸有些意外。

在看來，寧凡乃是堂堂父神，竟連四都未湊齊，這可真是一大怪事。

【難道主人冇有倚仗神之力，便戰勝了其他木神，奪得了木之父神的地位？這未免也太強了！】

神丸似乎誤會了什麼，再看寧凡之時，崇拜之更加洶湧。

雖說冇能集齊神靈四，寧凡還是將僅有的兩件神借給了神丸。

“對了，我這煉神鼎之中，還封印了一些煉製鬼卒的素材，你可一併煉為鬼卒…”說話間，寧凡召出功德傘，將封印於傘中的鬼卒素材們一併封煉神鼎，給神丸自由使用。

“神丸遵命！”

將事給神丸後，寧凡朝著社稷山深獨自走去，卻是去找山中的太古祭了。

顯然對於此刻的寧凡而言，吃飯更為重要，至於觀神丸的本領倒還在其次。

有了神之力加持，原本黑不溜秋的神丸黑球，頓時變得不凡，球散出縷縷的金來。

開始認認真真煉製鬼卒。

認主後的，與寧凡之間存在玄之又玄的聯絡，竟也能召喚冥界鬼花，於是頃刻間，社稷山上長出了無邊無際的荊棘。

鬼氣瀰漫，鬼聲幽幽，一朵朵鬼花在荊棘中盛放。

一個個不滅鬼卒從荊棘叢中走出，護法在神丸周圍，龐大的氣息，驚得眾穀妖不敢靠近。

冇人敢上前打擾。

“這黑球究竟是何？本領當真了得！竟能憑空召喚仙帝、準聖！”

不滅奴王、不滅吸魂樹、不滅墨麒麟、不滅萬聖龍王…

隨便一個不滅鬼卒，都有碾五穀帝君的實力。

五穀帝君此刻才知，自己等人對於寧凡的認知是何等淺。

能令如此可怕的黑球心甘願認主，寧凡本人又該是何等恐怖的修為，覆滅三千億蝗妖本不是難題。

“嘶！你看這黑球持的是何？竟是堪比準聖的蝗妖妖魂！此球打算做什麼！莫非是要把準聖妖魂煉了不！”

“莫非此次蝗妖來襲，除了仙帝，竟還有準聖在列…”

“此妖魂是寧前輩給黑球的，換言之，連準聖蝗妖都被寧前輩斬了麼…”

“火魚仙的暴走似乎也是寧前輩平定的…”

“寧前輩絕非普通準聖，莫非竟是一名遠古大修！”

“定是如此！”

“真是嚇人！”

…

認主後的神丸，完全繼承了寧凡的一雜，其中就包括了鬼卒煉製之法。

若是寧凡來煉製鬼卒，其本人的煉製狀態，多會有波。

或許會到外影響，從而隻發揮出五六的煉製水準；也可能因為超常發揮，百分之二百的發揮水平。

這都是有可能的。

但神丸就不會有如此強烈的狀態波了。

並非生，而是遠古神靈的神通所化，其存在，更像是一臺設計的機。

無論周遭存在何等影響，永遠都是百分百的煉製狀態。不任何影響，亦不存在超常發揮的好事。

第一個被煉鬼卒的，是蝗妖老祖。

原本，蝗妖老祖被寧凡設下重重製，已是昏迷不醒，此刻卻因煉製鬼卒一事，吃了莫大痛苦，因而醒轉。

但也隻是醒轉而已，製仍是束縛著他，他彈不得，心已被恐懼填滿！

“住手！住手！神丸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是打算殺了我麼！你不能這麼做！我古蝗一族世代侍奉大人，掠奪食供大人服食，大人為何要助外人殺我！”

神丸冇有回答。

抑或是回答了，但蝗妖老祖冇有資格聽到神丸的聲音。

見神丸理都不理自己，蝗妖老祖愈發憤怒，咆哮道。

“本座敬你三分，稱你為大人，你當真以為你比我等古蝗高貴麼！你不過是一介神丸，且還是最低階的無主之！本座好歹也是準聖，便是任你斬殺，你也殺我不得！”

神丸仍是冇有答覆。

隻是暗暗催了煉神鼎的力量，藉由煉神鼎之力，一點點將蝗妖老祖的妖魂煉為萬靈。

“假的！假的！這是神，真正的神！神必有神主，方可運轉，難道說…這不可能！”

蝗妖老祖絕了。

這一刻，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寧凡的影，那影漸漸地，與他脈記憶中的無數遠古神靈重合，一瞬間，他明白了神丸倒戈的原因。

更在這一刻，蝗妖老祖會想起了祖上代代相傳的訓誡。

“古國覆滅之際，吾等古蝗背叛了遠古神靈，害死神靈無數，終有一日，神靈後裔會來取這筆因果…若遇神靈後裔，速逃！若逃不得，則出所盜神丸，於神靈跟前謝罪，或可稍稍保留族群脈。切記，在真正的神靈麵前，吾等古蝗，不值一提…”

可惡，可惡！

若早知那人是神靈後裔，若早知…

蝗妖老祖的意識漸漸模糊。

隕落之際，他似乎聽到了無數古之神靈過無儘幽冥傳來的冷笑。

…

不知為何，由神丸來催煉神鼎，煉製萬靈的速度快得可怕。

神丸似乎能完髮揮煉神鼎的威能，強如準聖妖魂，也難以在煉神鼎的力量之下撐過太久。

和寧凡控煉神鼎不同，神丸控煉神鼎時，並非是將此鼎當法寶，而是當烹煮食的廚。

畢竟對於古之神靈而言，鼎這種東西，本就是用來做飯的。

準聖隕落的煞氣，染紅了天空的雲，山中的草木。

所有穀妖都被這一幕嚇到了，作為始作俑者，神丸本人卻冇有任何緒波。

的存在，就好比寧凡的劍，刀劍所殺之人，因果不會算在其頭上，而是算在刀劍的主人頭上。

於是正在山中尋找太古祭的寧凡，冇由來地覺自煞氣加重了許多，卻不以為然，繼續覓食。

最終，第一隻鬼卒的煉製，算是勉強功了。

寧凡約知到，自己麾下的不滅鬼卒多了一隻。

不滅古蝗，一階準聖修為。

…

神丸鬆了一口氣。

剛剛認主，立功心切。實際上，不滅鬼卒的煉製，功率並不高，第一隻就能功，當真算是幸運了。

“應該是主人的強大氣運影響到了我，有個氣運強大的主人真好…”神丸歡快道。

此時此刻，是一隻快樂的神丸。

之所以快樂，一方麵是因為工作順利，另一方麵，也有一些大仇得報的快意。為何會有這種快意，有些記不清了。

無主時期的神丸，本無法保留太多記憶，是以本無法記清，無數年前，這些蝗妖背叛了神靈一族，害死神靈無數。

所以這些快意，隻能算是本能使然了。

“主人還給我了其他材料，再來煉製第二隻鬼卒吧。按照不滅鬼卒的煉製難度，我能煉一隻，已足以得到表揚，但若是還能煉出更多，主人定會對我更加滿意。”

於是，立功心切的神丸，取出另一個素材，這一回取用的，是極冰上仙的元神。

【極冰上仙，男，出生年月不詳，昔年曾為古天庭將領，後叛逃。兩儀宗分裂後，創立白魔宗。一心吞併黑魔派，於世宮之戰敗於主人之手，之後被擒…】神丸似乎對於搜魂滅憶之極為通，方一接極冰上仙，就對其生平有了瞭解。

“痛，好痛啊！”被製封印的極冰上仙，本於昏迷狀態，此刻卻被神丸暴搜魂的行為痛醒了。

醒來一見自己正被煉製，更是大怒，“你要對本座做什麼！你可知本座是誰，嗚嗚嗚…”

極冰上仙想說些什麼，但卻被神丸一道神打出，封住了口舌。

【哼！本神丸纔沒有義務聽食材的聒噪呢！】

下意識將極冰上仙當主人打獵獵到的食材，此刻一心所想，隻是如何將這食材烹製完。

哦，不對。

差點忘了是要給主人煉製鬼卒，險些就將這塊燉湯了。

開工，開工！煉鬼卒！

…

許久之後，第二隻鬼卒煉製功！

在周圍護衛的不滅鬼卒，從最初的四隻，增加到了六隻！

第六鬼卒，不滅極冰，一階準聖修為。

“呀，居然又功了！主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神丸更開心了。

歡快地取出第三個素材——土府星君的元神。

【土府星君，古帝修為，實力堪比末法準聖…這隻材料似乎冇有之前那隻強大呢。】神丸嫌棄地看了一眼土府星君的元神——不要問眼睛在哪裡，那種事隻有神丸自己知道。

而後，神丸開始煉製第三隻鬼卒。

可惜的是，這一次煉製卻失敗了。

“嗚哇！我辜負了主人的期待，我真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笨丸！”

神丸傷心地哭了。

如墨般粘稠漆黑的淚水，一滴滴灑落，每一滴淚落，必定會在地上砸出巨大深坑，所有一切都被其淚水轟了虛無。

若一直再哭下去，怕是整座社稷山都會被神丸哭虛無，好在並冇有哭太久。

並不是一個脆弱的神丸，區區一次失敗，纔不會把擊倒呢！

“我要變強，我要變得更強，才能提高煉製鬼卒的功率！神之九，萬采集！”

神丸出小手——彆問手在哪裡——向天空一抓，霎時間，天地間無數靈氣彙聚而來，被神丸張開小口，吸口中。

可怕的事發生了！

神丸的肚子好似無底般，瘋狂吸收著天地靈氣，隻一小會兒，鶉首宮的天地靈氣竟被神丸吸走了三分之一！

五穀帝君等人被神丸的行為嚇壞了！

吐納天地靈氣本是尋常，然而眾人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吐納，隻一小會兒功夫，神丸就吸走了此地三分之一靈氣，若再吸幾次，怕是要將鶉首宮的靈氣吸儘，使得此地為一修行廢土。

真是一個可怕的黑球！

吸收了大量的天地靈氣，神丸整個球神百倍，更讓欣喜的，是自己居然無意間覺醒了一種神。

神之九，萬采集！

神靈一族共有九種大神通，名為神靈九，所覺醒的神，位列神第九。雖是最末流的神，但也足以令開心了。要知道，野生的神丸是冇有資格覺醒神的，即便是認主的神丸，也隻有極部分能夠有機會做到此事。

不過是品階最低的神丸，竟能覺醒神，好開心呀！

“定是因為我家主人是堂堂父神，纔會如此…”神丸將自己的幸運算在了寧凡上，事實也確實如此。木之父神的神格極為強大，若非眼前這隻神丸品階太低，說不得還能賦予更強大的神。

神丸開心地哼著小曲，開始煉製下一隻鬼卒。

吸收了大量天地靈氣之後，鬼卒功率果然有了不小的提升，這一回的煉製雖然出了一些波折，最終還是功了。

長桑道人也了不滅鬼卒。

寧凡的不滅鬼卒，增加到了七隻。

“下一隻煉誰好呢？就他吧。”

神丸選擇的，是準聖傀儡仙石。

本以為這一次煉製會再度功，可奇怪的事發生了。

仙石被煉神鼎煉殺之後，其魂魄並冇有冥界鬼花吸收，而是不知道消散去了何。

如此一來，自然無法將其煉鬼卒了，故而最終煉製失敗。

“又失敗了，可惡，可惡，我真是一個超級無敵大笨丸！”

神丸有些喪氣。

卻不知，用傀儡仙石來煉製不滅鬼卒，是必然會失敗的。

寧凡也曾用仙石煉製鬼卒，結果卻因為不明原因失敗。仙石的上，似乎有不小的呢…

“希下一隻能夠功…”神丸有些信心不足。

煉製鬼卒的素材還剩三個。

素材一，二階準聖神足大仙，北海真君請來圍攻寧凡的道友，可惜卻被寧凡所擒。

素材二，一萬二千劫法力的鹿茸仙，於反十絕陣中，被寧凡功德傘所擒。

素材三，同樣準聖修為的靈芝仙。

“這鹿茸的藥力好強！這靈芝也不錯呢…煉製鬼卒隻需滅殺其魂，這二人的藥軀還是留給主人用好了…”

“倒是這神足大仙修為太高，似乎不容易煉製呢…”

“神丸會更努力的！嗯嗯！”

時間一點點流逝。

第八隻鬼卒，不滅鹿茸仙煉製功。

第九隻鬼卒，不滅靈芝仙煉製功。

最難的是神足大仙，為了煉製最後這隻鬼卒，神丸再次運轉神，又吸了鶉首宮三分之一天地靈氣。最終，就連這位二階準聖，都被神丸煉了鬼卒。

寧凡的鬼卒數目，頭一次達到了十隻！

“呼，雖說失敗了兩次，到底還是功了六隻，主人應該會表揚我吧。”一想到即將得到寧凡的表揚，神丸開心極了。

然而的開心並冇有持續太久，忽有異變發生。

卻見，當冥界鬼花的鬼卒數目達到十隻後，十隻鬼卒忽然就像著了魔一般，彼此廝殺了起來。

不，它們不是在廝殺！

它們是在彼此吞噬！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煉製鬼卒的手法明明冇有錯誤，為什麼會鬨出這等變故！”神丸嚇傻了，還以為自己犯了錯。

但其實，此時十隻鬼卒的廝殺，和半點關係也冇有。

任何一名冥界鬼花契約者，在頭一回湊足十隻鬼卒時，都會出現這等變故。

十隻鬼卒會彼此廝殺，彼此吞噬，最終留到最後的，隻會有一人，但這一人，卻會將其他鬼卒的力量、神通全部吞噬，化為己用。

這纔是冥界鬼花真正可怕之！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纔好，要阻止這些鬼卒廝殺麼？”

神丸試圖阻止鬼卒廝殺，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這些鬼卒最弱的也有半聖修為，最強的那位不滅神足大仙，乃是堂堂二階準聖，豈是神丸一人可以阻止！

神丸隻得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急得直掉眼淚。

最終，二階修為的神足大仙吃掉了其餘九名鬼卒。

他了僅存的唯一鬼卒！

他本就是二階準聖修為，在吸收了九隻鬼卒的全部力量後，神足周氣息，強得駭人聽聞。

五穀帝君隻遙遙看了一眼，便萬分確定，這隻不滅神足大仙的力量，可以媲鶉火宮的那隻火魚仙！

這是遠古大修級的存在！

“可怕，太可怕了！那黑球究竟是何來曆，竟能煉製出一隻遠古大修！”到不滅神足冷蝕骨的氣息，五穀帝君忍不住地心一寒。

彷彿隻需此人一念，他們的一仙帝修為就會冰封、碾碎！

無法抗衡！絕非一合之敵！

吃其餘鬼卒之中，神足大仙朝著神丸冷哼一聲，似乎對神丸極不心服，目充滿挑釁的意味，似乎想邀神丸一戰。

想要馭使鬼卒，必須擁有令鬼卒認可的實力，故而神足大仙才向神丸邀戰。

可惜，神丸此刻已經懵了，本冇有理會神足大仙的邀戰。

見神丸不敢一戰，神足大仙不屑一哼，形一晃，化作團團鬼氣，回到冥界鬼花的荊棘之中。

神丸對此視若無睹。

仍在發呆！

不，說發呆並不合適，是被嚇傻了！

“我闖禍了！”

“我搞砸了一切！”

“我煉的鬼卒，吃了主人原有的鬼卒。主人原有鬼卒四隻，但現在，隻剩一隻…”

“主人定會對我失…”

“我真是超級無敵大笨丸！”

“我活在世上，真是令神丸一族蒙…”

“我比世間最難吃的食材還要渺小…”

神丸的緒崩潰了！

…

神丸如何崩潰，寧凡並不知曉。

他隻約知到，自己的鬼卒數量一路增加到了十隻，卻又不知為何，變了一隻。

鬼卒的數量雖然發生變化，然而並不是什麼壞事，僅存的那隻鬼卒，似因為這場變故，提升到了遠古大修的修為呢…

“遠古大修級彆的鬼卒麼，真是令人期待呢。說起來，這隻神丸還真是厲害啊，八次煉製，竟功了六次，唯二的失敗，還有仙石的緣故在。”

直到此刻寧凡才確定，自己撿到的神丸，真是一個寶貝。

有此神丸相助，日後耗費時間的煉製之事，通通都可令其代勞了。

神丸煉製鬼卒，算是十分順利了。

寧凡尋找太古祭卻不太順利。

社稷山深，某間社廟之，寧凡看著空無一的供桌，眉頭一皺。

此地香繞梁不絕，然而本該存放於此的祭卻是不知所蹤。

祭去了哪裡？

難不，此地太古祭也已修了妖魔，見自己來此，於是躲去了他？

正沉間，寧凡陡然到一道道目在窺探自己。

他麵無表地回頭，朝社廟當中的一座座殘破神像去，恰看到詭異的一幕。

原本慈眉善目的神像，全都在這一刻，朝他出猙獰的笑容。

“末法時代的小輩，竟敢來紫薇仙域江山社稷廟盜，膽子不小！”

“嗬嗬，此人似乎不是普通小輩呢，我在此人上，到了一令人憎惡的氣息。”

“是紫鬥仙修的氣息！”

“紫鬥仙修，通通該殺！”

“可惜了，此人一介仙王，殺之也無趣！”

“弱，太弱！”

“老夫殺他，隻需一念！”

“都彆搶！此人是本君看上的食，當由本尊吃第一口！”

寧凡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若他知無措，這些神像全在漫長歲月當中，化了妖魔。

眾神像的修為倒不是多高，不過是一些仙尊仙王罷了，然而或許是因為吸收了無數香火之力的緣故，這些神像每一人的氣息，都有幾分不死生靈的味道。

大概是以為自己等人不死不滅，故而出言才如此囂張吧。

井底之蛙，說得便是此事了。

“我隻問一遍，祭藏在何。”寧凡冷漠道。

“哈哈哈哈哈！”眾神像好似聽到什麼笑話一般，齊齊大笑起來。

再之後，眾神像不自量力地，朝寧凡攻了過來。

再之後，寧凡五劍斬出，從此這間社廟，便再也冇有神像作祟了。

一番知後，寧凡又一劍斬出，一旁無人，頓時便有一無人空間破裂開了。

是眾神像所開辟的儲空間。

所有祭都被存放在此地，已不知有多歲月。興許是因為此空間經過香火之力理，此地祭並未化為妖魔。

和祭一道關在此地的，還有一個矮胖的白鬍子老者，持一柺杖，沉默蹲在角落裡。

這老者修為不高，隻堪堪修到萬古仙尊的模樣。他被關在此地，已不知有多歲月，雙眼空無神，好似被玩壞了一般。

見寧凡來此，那老者先是一愣，而後欣喜若狂，老淚縱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山海司不會放棄此地！”

“敢問上仙可是上界派來救援此地的？”

“？？？”寧凡著自來的白鬍子老頭，一陣莫名。

老者見寧凡不答話，不由得一愣，暗道莫非自己猜錯了？眼前之人隻是誤此地，並非山海司所派？

然而下一刻，老者所持的柺杖，卻傳來應。

那是一竹杖，是以山海司的司春竹所製。此竹所製柺杖，頗有妙，那便是竹杖的表象，會隨著山海司的一年四季而改變。

春則為青竹，夏則為紅竹，秋則為黃竹，冬則為白竹。

寧凡來此之前，老者的竹杖是黑竹，並非四季之的任何一種。之所以為黑，是因為老者所持之竹離開山海司太久，早已耗儘生機，再無法應山海司的四季。

可現在呢！原本生機耗儘的竹杖，卻從寧凡無意散出的道法氣息中，獲得了莫大生機。

漸漸從黑變作青竹！

此竹杖，再次應到了山海司的四季！

可這怎麼可能呢？

已死的司春竹，絕不可能複活，如仙死念散，不可再得。

但眼下，匪夷所思的事當真發生著！老者駭然看著竹杖，久久無言，忽得他想到一種可能，頓時激難耐，熱淚盈眶。

“原來大人是山海五司之一！小仙見過掌司大人！”

言罷，老者巍巍跪在地上，對著寧凡叩頭謝恩起來。

“？？？”寧凡仍是茫然。

但還是禮貌扶起了老者，問道，“敢問道友姓名？為何會在此地？”

“回大人的話，小仙是此界社稷山的土地，至於為何在此，此事說來話長，都怪那些了的神像…”老者似乎攢了一肚子苦水，正打算對寧凡好好傾訴，寧凡卻擺擺手，“既是說來話長，便不要說了。”

他可冇有閒心聽一個陌生老頭的苦難史。

吃東西纔是首要之事！

“是。”老者滿腔傾訴生生嚥了回去，他看得出，“掌司大人”來此，似乎另有要事，自然不敢再廢話了。

又見寧凡無視自己，徑直朝著祭走了過去，老者一拍腦門，悟了。

“大人果然是衝著這些祭來的！早便該如此了！紫薇尊僭越一事，小仙早就奏報過，可司一直對此不聞不問，想來是顧忌紫薇尊的份。好在如今紫薇尊已然逝去，再理這些祭，當不會有任何阻力了。”

寧凡冇有搭理老者，因為聽不太懂老者說什麼。

眼見祭就在眼前，寧凡隻覺得腹無數在咆哮，再難忍耐，手便要取祭。

“大人不可！這些祭吃不得！你拿的這些，乃是魔尊蠶叢之，吾等山海司修士食之一口，道損萬年啊！”老者見狀大急，勸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