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人灌湯包第八十二章黑醋灌

聽我說完，黃小桃瞪大眼睛：“究竟什麼人會做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兇手跟死者得有多大的仇啊？”

“不，不但冇仇，甚至可以說兇手不是為了殺人才做的這種事。”我搖了搖頭。

“不是為了殺人？這是什麼意思？”黃小桃雲裡霧裡。

“你看見死者的臉冇有？”我問道。

黃小桃還有其它幾名警察當即湊過去看了下，震驚道：“在笑！”

有一名警察解釋道：“也許這不是笑，而是極度痛苦之下作出的猙獰表。”

“不，這就是笑，發自肺腑的笑！人做出笑的表的時候要牽二十多麵部，所以不可能是彆的表。”

我說完之後，停房的氣氛似乎陡降了幾分，剛剛那名警察問道：“那死者為什麼會……會笑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兇手讓吸了氧化二氮，俗稱笑氣，這種氣吸之後可以麻醉全，並且不由自主地出微笑的表。”我說道。

不人出恍然大悟的表。

黃小桃不解的問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兇手反正是要殺死死者，如果是怕尖，大不了把給堵上，為什麼還要給全麻醉？從犯罪本來說，弄這種醫用麻醉劑本風險很大，很容易被追查到。”

我冇有馬上回答，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答案，隻是這個答案，連我自己都覺得很變態！

不一會兒，剛剛派出的那名警察把我要的東西送來了，我將一顆小藥丸塞進醋瓶子裡，先放一段時間，然後找來一個臉盆，把海帶、紫菜燒紫黑的細灰倒在盆中。

黃小桃問我這是乾什麼，我說這‘海草灰’，是用來驗指紋的。

道理其實很簡單，海帶、紫菜裡麵含有大量的碘，而碘可以讓指紋顯現，其實法醫平時也用碘熏法來提取指紋。

我取了一些海草灰撒在死者上，撒得特彆仔細，生怕灑在了傷口上。其實死者上完全可以用無完來形容，撒完之後，我等了一小會兒，輕輕吹掉外表的一層海草灰。

但是，僅存的皮上冇有任何指紋！

“取個紫外線燈過來。”我說道。

一名警察出去了，一會功夫就把紫外線燈拿來，上次我把驗傘弄壞了還冇修好，所以我另外準備了一小段塗了藥水的紅綢布，一樣也可以驗印痕。

我把那段紅綢布蒙在紫外線燈上，輕輕掃過死者的，果然出現了一些手掌的形狀，上麵冇有指紋，隻有一些類似編織品的紋路。

“兇手戴了工作用的手套。”說著，我用手比了一下那個手掌印：“兇手長期從事重力勞，手掌強壯有力，年齡大約在四十歲到五十歲。”

剛剛那名提出疑問的警察下意識看了下自己的手掌，說道：“不對吧，宋顧問，我聽說人從三十歲開始就會開始慢慢衰老，四五十歲的人會有這麼寬的手掌嗎？”

我笑了，警察也未必個個觀察力過人：“你說的對，人是會衰老，但隻有手例外。”

“怎麼就例外了？”警察不服道。

“人一輩子都要用手，正所謂用進廢退，人的狀態確實在三十歲達到頂峰，然後慢慢衰老。但長期從事重力勞的人，手掌非但不會退化，反而會越來越發達，不信你可以去觀察一下那些廚師，木匠的手。”

那名警察還在一臉疑，黃小桃最先點點頭道：“這點我同意，四五十歲的重力勞者，其實手掌比三十歲的人還要寬厚，王援朝的手掌就非常強壯。”

然後對我說道：“宋，你平時是不是很喜歡看彆人的手啊？這些都知道。”

我謙虛道：“隻是興趣罷了。”

宋家祖上有一位奇才總結了一套《相手經》，這可不是看掌紋算命的，而是專門觀察不同職業、不同年齡的手掌形狀，總結出一套非常實用的相手歌訣。

雖說古今的職業差異較大，但我據《相手經》上的歌訣，平時經常留意，漸漸也有了一些心得會。

我讓警察們拍照取證，然後我關掉紫外線燈，把剩下的海草灰撒在塑料袋上。當我把海草灰吹掉之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塑料袋上竟然出現了大量淩的掌紋、指紋。

屋裡傳來一陣驚呼聲，取證的警察趕上前，喀嚓喀嚓地連拍了十幾張照片，黃小桃問我：“這是怎麼回事，兇手明明很謹慎，為什麼卻在塑料袋上留下這麼多指紋？”

其實我也有點懵，冇想到一下子驗出這麼多指紋，隻能試著作出推測：“兇手有可能是兩個人，殺人的是一個，善後的是另一個。”

我注意到袋口的繩結紮得很草率，有幾個地方還打了死結，與兇手的謹慎小心完全不同，顯然這個善後的這個人相當慌張！

這本來應該是一項重要證據，但我細看海草灰印出的指紋時卻有點灰心，袋子在地上拖，加上下水道裡的汙垢把指紋完全破壞了，全部都是模糊不清的，很難找到特征點。

黃小桃也注意到了：“不管怎麼樣，待會技組拿去比對一下指紋庫吧。”

我搖頭道：“我覺希渺茫，且不說指紋模糊這樣，繫繩子都這麼慌，這種菜鳥一看就不像有案底的。”

我拿起醋瓶子，一瓶黑醋在藥丸完全溶解之後已經變了紫棕，黃小桃好奇地問道：“咦，你剛剛往裡麵放的什麼東西？”

“化醋丹，能把醋化白水。”我解釋道。

“那你乾嘛不直接用水？”黃小桃哭笑不得。

我笑了：“因為醋比水重，我要把這瓶醋灌進死者肚子裡，但醋酸留在裡麵會有一定的腐蝕作用，化醋丹會在一個小時生效，把醋分解水，這樣就不用擔心損傷了。仵作驗的宗旨是‘查死知生，敬死如生’，能不破壞就儘量不要破壞。”

黃小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還講究的。”

“那當然！”我答道。

這‘化醋丹’其實不是藥丸，是拿十年的柳樹養出來的一種瘤狀菌，可以分解醋酸，為了整這玩藝我特意去雕市場買了一截品相比較差的柳樹，可是費了死勁。

為仵作我必須得‘講究’，祖宗立下的規則和忌不能輕易破壞，胡搞瞎搞早晚會吃苦頭的。

我一名警察把扶起來，另一名警員把鬥塞進死者的裡，往嚨裡灌醋！

我則拿著聽骨木去聽醋在臟裡流的聲音，我閉著眼睛聽得格外神，幾乎調了所有的聽覺神經，期間有人發出靜，我示意他們誰都彆出聲，最好連呼吸都給我停頓幾秒。

這一招是聽骨辯音的高階手法，通過在腑臟之間流淌產生的迴音，在腦海中重構臟的立圖，去判斷死者臟的病理以及損傷況！

我聽了足足有五分鐘，把一屋子人都憋壞了，當我終於直起腰時，聽見所有人長鬆了口氣，黃小桃問道：“怎麼樣，發現什麼冇有？”

我皺了眉頭道：“死者的腹腔裡麵，空空如也！”